楊浩龍似乎早就預料到她會這般說,淡淡的道:“太后不用擔一切的責任,只要幫臣開個後門,臣自己離開即可,到時候責任都推到臣身上便可,而且這樣做不是正和太后的心意嗎,我離開後便不會再回來,而徐嫿也一樣,而且臣聽聞殤朝已經逼近邊境,臣可擔保,臣的離開不僅能了了太后娘娘您的心願,也可以讓趙國免去幹戈之難。”
楊浩龍的話裡聽不出是好的着急,她就那麼淡淡敘述了兩個事實,太后的臉色便變的無可奈何的模樣。
她嘆了口氣:“楊浩龍啊楊浩龍,你還真是拿捏到了本宮的心思呢,好,我放你出宮,不過你要保證說到做到。”
楊浩龍微微點頭:“自然。”
得到她的確定,太后朝着身邊的丫頭說道:“按我交代你的去做。”
那宮女福了福身:“奴婢知道了。”
說完,那宮女便走到楊浩龍的面前福了福身道:“龍相,還請你們速速回去,收拾些必備的東西,然後與奴婢在東宮出宮的門口匯合,奴婢會打點好一切的。”
楊浩龍點了點頭,說了句有勞了,又再次感謝了太后便與徐嫿離開了。
兩個人快速的回了寢宮,徐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兩人的東西,然後又把孩子抱了起來,好在孩子還在睡覺,不然的話,如果突然哭了起來,怕是會引人注目。
而曉鳶也跟她們一起,她推着楊浩龍跟着徐嫿,三個人小心的躲避着宮裡的人,終於來到東宮大門,那個太后身邊的宮女已經等在了那裡。
她看到了她們三人快步走了過來,福了聲,她趕緊說道:“龍相,奴婢已經打點好了守門的人,馬車也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出了宮門馬車就等在門口,剩下的就只能靠龍相自己了,還望保重。”
楊浩龍點了點頭道:“多謝了。”
那宮女笑道:“龍相嚴重了,還是快走吧,晚了被人發現了就走不了了。”
楊浩龍點了點頭,三個人迅速快速的離開朝着宮門口而去,那守宮門的就跟沒看見她們一般,眼睛筆直根本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她們快速的出了宮。
果然一輛馬車已經事先等在了門口,那車伕看到他們出來,趕緊下車接過了徐嫿手裡的包袱,然後將楊浩龍抱上了馬車,衆人在車內坐好,那馬車便快速的駛離了宮門口。
而這一切沒有出現任何的變故,那守宮門的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插手,楊浩龍突然有些心驚,這些人難道都是太后的人,這宮門口一向都是御林軍統帥的,而劉庸是統帥,難道他其實是太后的人。
看來這太后怕是也有着自己的底牌啊,如果趙迎罡觸犯到了她的底線,怕是連弒子這種事情她也是能做的。
楊浩龍看着車窗外那漸行漸遠的宮殿,嘆了一口氣,不再去想這些事情,她既然離開了便不會再回來,這些事情也與她無關,目前最重要的是怎麼樣將阿嶽從成天行的手裡救出來。
想到這裡,她就頭痛,她是真的不想見到成天行,可是這個人對她也是出奇的執着,不過她不喜歡他,就算再執着也沒有用。這些人除了會用強迫她的手段還會什麼,只會讓她更加厭惡他們。
那馬車出了趙國都城就直奔着趙國的邊境而去,路上一刻也沒有停歇,終於到了晚上也只是到了離趙國邊境很近的城鎮,但是晚上卻是不能再走了。
那車伕直接帶着他們到了一個歇腳的酒樓,幾個人便住了下來。
而此時的趙國皇宮內已經亂成一團,因爲龍相不見了,趙迎罡已經在暴怒的邊緣,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楊浩龍居然會偷跑,而且居然悄無聲息,一宮中守衛森嚴,她不可能一點都沒有被人察覺就離開的,除非有人暗中幫她。
趙迎罡臉色陰沉,在這個宮中能夠有這個本事的,也只有他的母后了,除了她又有誰能夠助她離開呢。
想通了他也不讓人去尋找了,而是直接去了太后宮裡。柔太后早就料到他一定會來,一臉的平靜,趙迎罡臉色不太好的看着她:“母后,是你放龍兒離開的吧。”
柔太后端坐着身子看着他,臉上絲毫沒有懼色,只是閒適的開口:“是啊,皇兒,龍相要不要離開本宮也不可能左右啊,而且現在這種情況她選擇自行離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殤朝正對我們趙國虎視眈眈,而那炎帝要的不過就是龍相,如果一個龍相能換來趙國的安定,我覺得這樣也是好事。”
不想這話剛說完,趙迎罡卻是怒瞪她:“母后,朕何須一個女人去保護自己的國家,他殤朝要打朕又怎麼可能會絲毫無還手之力,這場仗誰贏誰輸還不知道呢,反倒是母后,沒和皇兒商量就私自放了龍兒。”
剛說完,柔太后的臉卻是徹底沉了下來,手重重的在桌上一拍:“身爲皇帝怎可只爲了個人就將家國置之不顧,你好不容易得來的皇位是準備再這麼輕易的斷送掉嗎?本宮不記得有這般教過你。”
趙迎罡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他一直對自己的這位母親有着懼怕的,她的話就想一記千斤頂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心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自己的寢宮的,他的腦海裡都是龍兒離開這句話,他的手漸漸握緊,不行,他一定要將龍兒抓回來,他好不容易將她留在了自己的身邊,怎麼能夠讓她輕易就離開,不管她離開多少次,他都一定會再次找到她的,不管用什麼方法。
眼裡的光芒變的狠厲了起來,還有一絲深刻的駭人的執着。
正坐在桌前休息的楊浩龍渾身一冷,她用手搓了搓手臂,徐嫿看到她的模樣關心的問道:“怎麼了,相公,是不是很冷。”
楊浩龍搖了搖頭:“還好,只是剛纔突然打了個冷顫。”
ωωω¸тTk ān¸CΟ
徐嫿趕緊去拿了一個披風給她披上擔心道:“要多注意呢,你現在有身孕,定是不能感冒的。”
楊浩龍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嫿嫿,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好着呢。”
說完,她似乎又想到什麼,然後看着剛抱起孩子的徐嫿,道:“嫿嫿,明日你就別跟我一起走了,暫時先在這小鎮上等着我們,待我把阿嶽救出來了,再與你匯合。”
徐嫿沒有想到楊浩龍會突然提出不讓她繼續跟着的事情,她搖着頭:“不行,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呢。”
她拉住她的手,溫柔的說道:“嫿嫿,你有孩子啊,孩子還那麼小讓跟着我們顛簸對他來說是種傷害啊,而且還要去敵營,邊境戰場之地危險重重,你要爲孩子考慮。”
她這麼一說,順利讓徐嫿猶豫了起來,做母親的最擔憂的就是孩子的安危,而徐嫿也不例外,但是讓她想到就讓楊浩龍一個人前去,她又過不了心裡的那一關。
她還是搖了搖頭:“不行,就算這樣我還是不能留在這裡,我做不到,孩子固然重要,可是你對我來說也很重要,還有阿嶽。”
說着說着她眼裡的便泛起了淚意,頭直搖着。
楊浩龍見無法勸阻她,只好嘴角牽起一抹笑容:“那好吧,嫿嫿,我會保護你的。”
徐嫿摸了摸眼角的淚水,死命的點了點頭:“嗯。”她相信她,無論何時。
楊浩龍拍了拍她,然後輕聲道:“嫿嫿,睡覺吧,明天我們還得趕路。”
“好。”將楊浩龍搬到牀上,徐嫿這才離開去了隔壁的房間就寢。
第二日,徐嫿醒來的時候,將孩子餵飽後便到了隔壁敲着房門,可是裡面絲毫聲響都沒有,她覺得不對勁,微微用力,那個門便直接打開了,她快步走了進去,卻發現裡面的牀上已經沒有了楊浩龍的身影,而桌上擺放着一張字條。
她拿起來一看上面寫着:嫿嫿,我會速去速回,最多四日便可返回,你留在此處照顧好孩子,等我帶着阿嶽回來,浩龍字。
她的眼裡滿是吃驚,沒有想到楊浩龍居然先走了,她手裡抱着孩子,快速的走出客棧門口,但是拴在馬廄裡的馬車也已經不在了,她是真的走了。
她看着朝着邊境方向的路,良久,複雜的心緒,最終化成一句祈禱的話語:“浩龍,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啊。”
而此時,曉鳶也從客棧裡跑了出來,徐嫿轉過頭來看到同樣看到她吃驚的曉鳶,心裡頓時明白了,她是不想連累她們啊。
曉鳶一下子哭了出來,哽咽道:“徐嫿姐,主人她。”
徐嫿抱住了她,然後拍了拍她的背:“別哭,相公一定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的,我們要相信她,好好的在這等她回來就好。”
良久曉鳶才收住了哭勢,然後點了點頭。
而此時,楊浩龍已經到了邊境,車外的馬伕突然開口:“龍相,我只能再往前送你一段距離了,再過去就是殤朝的軍隊了。
楊浩龍應了一聲:“好,有勞師傅了。”
車子一陣疾馳,沒多久便停了下來,那馬伕將她抱了下來坐在輪椅上便離開了,她一個人推轉着輪椅向前而去,沒多久便有幾個士兵跑了上來團團圍住了她,手裡的刺槍全部亮了出來。
楊浩龍絲毫沒有懼色,她只是看了他們一眼,平靜的道:“我要見成行天。”
其中一個士兵看着她的樣子,然後道:“大膽刁民,你以爲你是誰,陛下是你想見就見的嗎。”
楊浩龍嘴角好看的上翹了一下:“我叫楊浩龍,你去問問你們家陛下,告訴他我的名字,你們就知道他想不想見我了。”
士兵們驚疑不定的看着她,面前這個人如此的淡定自若,莫非真的是皇上認識的人,害怕會出問題,其中一個士兵還是小跑着回了帳中去確認。
沒多會一個人影快速的從帳子裡衝了出來,只是瞬間的速度,他便到了楊浩龍的面前,眼裡滿是驚喜和柔情,他伸出手,想要去撫摸她的臉龐,聲音裡都是顫抖:“龍兒。”
還沒觸摸到心上人兒滑嫩的肌膚,她卻已經偏了偏頭,躲了過去。
成天行只是頓了一下,臉上又恢復了笑容,討好的說道:“你肯定累了吧,我扶你進賬。”
說着就快步繞到了她的身後,推着輪椅大步朝着自己的賬子裡走,而剩下的士兵皆是驚訝不已的看着自家陛下離開的背影,難道這個人又是陛下的男寵之一?不過怎麼會出現在這呢。
大家在外面早已經猜測成一團,而帳子裡,成天行停了下來,他站在她的身後輕輕的喚着:“龍兒。”
“別這麼喊我,我們還沒有熟到這種地步。”楊浩龍冷淡的說道。
成天行心裡一痛,眼裡滿是哀傷:”龍兒,我是真的喜歡你,我的心你可以不要,但是你不能裝作沒看見。”
他這話直刺楊浩龍的心裡,他的喜歡她不是沒看見,但是她的心已經被另外一個人佔據了,她又怎麼可能對他動情呢,她不是這樣的人,也不會這麼做,不會昧着自己的心去喜歡別人。
她嘆了一口氣:“成天行,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情,我今天如約來了,你也該把阿嶽給放了。”
她可以躲避他的話,卻一上來就關心那個什麼都不重要的人,他的眼眸裡滿是怒火,說出的話也開始變了味道:“你是來了,但是我可沒答應你來了就立即放了那個男人,龍兒,我想你是誤會了什麼。”
楊浩龍瞳孔一縮,她就知道他不是那麼好打發的,冷冷的開口:“你想怎麼樣才能放了阿嶽。”
成天行從她身後走了過來,直接到了她的面前,手指輕佻的挑起她的下巴,臉靠近着楊浩龍的臉。楊浩龍下意識的想往後退,可是那在她下巴上的手卻力氣奇大,讓她絲毫都不能往後退。
成天行的臉越來越靠近,她驚恐的閉上了眼睛,那臉色的表情要多痛苦就有多痛苦。成天行是真的想吻她的脣的,但是看到她那一副避他如蛇蠍的表情,瞬間失去了興趣,只是在她的耳邊說道:“龍兒,我放了他也可以,只要你留下來。”
楊浩龍睜開眼睛,便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臉,然後慢慢的退開,她的臉上平淡無波,似乎對於這個要求並不驚訝,良久只是冷笑:“你們除了會將我拘禁在你們的身邊還能做什麼,我就算待在你的身邊又怎麼樣,我的心只屬於一個人,而那個人絕對不會是你。”
成天行慘笑了一下:“龍兒,你真是太狠心了,就這樣急着給寡人判死刑嗎,給寡人個機會我定能改變你的心意。”
“就算給你再多機會也是一樣的,我不可能改變心意,我有愛的人,我還有他的孩子了,你根本沒有辦法改變任何事情。”
她的話就如炸雷一般重重的砸在成天行心上,他瞳孔暴徒,眼睛滿是不可信的直盯着她遮掩在寬大衣袍底下的肚子,嘴裡喃喃:“你懷孕了?”
楊浩龍點點頭:“嗯,已經三個多月了。”
成天行從初時的不敢相信到現在突然大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兒,他才停了下來,然後走到楊浩龍的面前溫柔的看着她:“龍兒,你以爲寡人會因爲你有了別人的孩子,寡人就會不再強留你了嗎,那你可就想錯了,寡人愛的人是你,只要是你的東西寡人都愛,這個孩子是別人的又如何,寡人不在乎,寡人只要你在寡人身邊就可以了,這個孩子你想留着就留着,反正往後我們會有很多我們自己的孩子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楊浩龍突然覺得心裡一陣噁心,下一秒,她便朝着一旁乾嘔了起來,成天行的臉色一陣難看。
楊浩龍看着他的模樣冷笑道:“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簡直就是一副要剮了我肚子的孩子的表情,我又怎麼可能會相信你,我不會答應的。”
成天行的眼神暮然森冷了起來:“我勸龍兒你最好想清楚,別輕易把不答應說出口,不然阿嶽的生命我可不能保證哦。”
楊浩龍的神色一變:“你個禽獸。”這話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的。
成天行聳了聳肩:“無所謂,只要能把你留下來,禽獸又何妨,龍兒你好好在這想想吧,明日我就要聽到你的答覆。”
說完便大踏步的朝着外面走着,還沒走兩步楊浩龍卻突然出聲叫住他:“你讓我見見阿嶽,至少我要確認他的安全,我纔會安分在這考慮。”
“好。”成天行爽快答應了。他本來想自己帶她去看阿嶽的,但是那邊已經有太監來請他去議事的帳篷裡商量戰事,無法,他只好安排了別人帶她去,千叮萬囑人要是跑了,都吃不了兜着走,這才離開。
而楊浩龍被人推着一直朝前走,直到最北端的一個帳篷裡,打開布簾,她就看到渾身被捆成麻花狀的阿嶽,嘴裡還被塞着一團東西,不讓他發出任何聲音。
楊浩龍激動的喊了一聲:“阿嶽。”
聽到聲音,阿嶽偏頭一看,看到了正在門口的楊浩龍,眼裡滿是焦急,嘴裡開始嗚嗚的發着聽不清楚的聲音。
而這邊楊浩龍趕緊對身邊的那個殤朝士兵說道:“你快去將他嘴上的東西拿掉,我要和他說話。”
那個士兵剛好是剛纔目睹了成天行對她的那一幕的其中一個,知曉她跟炎帝的關係不一般,趕緊應了一聲,便立即走了上去將阿嶽嘴裡的布團拿了出來。
嘴巴一得到自由,阿嶽便焦急的喊道:“主子你怎麼來了,這裡你不該來啊。”
楊浩龍自己推着輪椅過去,直到他的面前才停了下來:“我怎麼能扔下你不管不問呢,阿嶽我一定會救你出去。”
她說完不等阿嶽開口,她就擡頭對着站在一旁的那個士兵說道:“你先出去在帳外等着吧,我們在這裡面是跑不掉的。
那士兵有些遲疑,但是面前這個人的話,他卻不知怎的就是拒絕不了,最終點了點頭,然後朝帳門口走了出去。
見他走了出去,楊浩龍趕緊給阿嶽解了捆綁,阿嶽一得到自由,就拉住楊浩龍小聲的說:“主子,我們從這裡逃走吧。”
楊浩龍對他笑了笑說:“傻阿嶽,我現在這個樣子是走不掉的,但是你一個人是可以的,只要你離開了,我就什麼後顧之憂都沒有了。”
她說的很輕巧,但是阿嶽直覺感覺到了不對勁,他總覺得楊浩龍這話裡有話,他追問道:“主子,你怎麼這麼說,要走我們一起走,如果你不走,阿嶽也不會走的,而且什麼叫後顧之憂沒有了,主人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的打算。”
楊浩龍卻不回答他,只是催促道:“我自有打算,阿嶽乘着現在你趕緊離開,我沒關係,嫿嫿現在還在離這不遠的小鎮上,你得趕緊趕過去。”
可是阿嶽卻絲毫不爲所動:“主子,我是絕對不會棄你而去的,我相信就算是嫿嫿也一定和我是一樣的選擇。”
楊浩龍嘆了一口氣,她是真的希望他能離開,而他自己,不管他能不能離開,她恐怕都是逃不掉的了,成天行是不會放她離開的。
而阿嶽此時也已經有所察覺,他知道抓他來的是成天行,因爲他到這的當天晚上,成天行就來見他了,並且還說了,只要有他在他手上,主子一定會來的話。
他就知道了,這斯一定拿自己來威脅主子了,這個人的目的就是爲了得到主子,而如今主子已經到了這,成天行是絕對不會放主子離開的,而主子一定是希望他自己逃出去,她就算被留在了這裡也安心了。
阿嶽的心裡有些鈍痛,主子從來都是爲他而着想。
他突然跪了下來,楊浩龍立即拉住他:“阿嶽,你這是做什麼。”
阿嶽卻是倔強的依舊跪倒在地上道:“主子,阿嶽什麼都沒有,就這一條命,如果主子要留在這裡,那阿嶽也會陪主子在這裡,不離不棄,絕對不會自己單獨離開。”
他這話說的毫無迴旋餘地,楊浩龍見這傢伙已經頑固到極點也只能作罷,她將他扶起來,無奈的說道:“阿嶽,如果你要陪我留在這裡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離開了,錯失了現在這個逃離機會,你就再難離開,除非我答應成天行留在他的身邊,才能讓你離開。”
阿嶽搖了搖頭:“主子不用答應他,我不能讓主子爲了我再次受人威脅。”
“好。”良久,楊浩龍纔回答了他,兩個人相視而笑。
再次出來的時候,那個士兵臉上一驚,因爲那個剛纔被捆着的男人此時正正大光明的站在楊浩龍的身後。
他驚訝的看着他:“你怎麼跑出來了,這可不行。”
楊浩龍淡淡的開口:“這位小哥不用慌張,他不會跑的,你直接帶我們回到剛纔的那個帳中吧,然後叫陛下過來就行。”
那小士兵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這可是個被抓來的犯人啊,要是突然間出了亂子跑了,他的小命還不夠賠的。
想到這,他死命的要要頭道:“龍相,這事情萬萬不行啊,要是讓皇上知道了,我這腦袋不保啊。”
楊浩龍淡淡一笑:“放心,你的腦袋我會幫你保好的,你就安心的帶我們回去就是,皇上不會怪罪你的。”
那士兵猶豫了半天,這才妥協帶着他們往回走,不過一路上頻繁回頭就是了,深怕阿嶽一個不注意就逃跑了。
好在直到到了大帳內他們誰也沒有逃跑,小士兵這才安下了心。他是真的不想接到這種差事啊,什麼看住犯人啊什麼的,這萬一出個差錯這腦袋可就要搬家了。
等到這小士兵離開,帳內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了。阿嶽時不時會盯着那大帳的布簾看着,神色裡有一絲緊張。
楊浩龍看到他這個樣子,知道他是在全神戒備,遂安撫他道:“阿嶽,你放鬆點,他不會對我們怎麼樣,不過就是不讓離開而已,雖然他嗜殺的很,不過我想他對我們倒是不至於。”
阿嶽聽了這話,看着楊浩龍的眼裡有一絲心疼:“主子,上天爲何要這般對待你。”
楊浩龍莞爾一笑:“也許上天就喜歡和我開玩笑呢。”
剛說完,門口的布簾就被人掀了起來,成天行走了進來:“誰敢跟我的龍兒開玩笑。”
楊浩龍的臉瞬間冰冷了下來:“跟你無關,我來這是告訴你,我不可能答應你的。”
成天行看着她的臉道:“龍兒,怎的給你時間想,反而變的更加不知好歹了呢,不過如今就算你不答應我也無所謂,你們在我的營帳中,是逃不出去的,外面有十萬大軍,你們到哪都沒有用,我看我還是先讓人看管你們兩天,等我這邊拿下趙國,我一定要風風光光的娶了你。”
說完便離開了,只留下他們二人在營帳中。
剛出了營帳,成天行原本不可一世的臉,瞬間平靜了下來,他的眼裡滿是憂傷,心臟的部位感覺到隱隱作痛,他是個人,不是神,他對這份愛情的執着超越了他自己的想象,他是那麼的愛她,寧願讓自己瘋狂到連自己都不認識,他無法得到她的愛,即使只有她的人也無所謂,他相信時間一長,她總能看明白他的真心。
如今只要先解決了趙國再說,畢竟趙國還有一個趙迎罡對龍兒虎視眈眈呢。
已經過去了五天了,楊龍浩她們還沒有回來。還在小鎮上的徐嫿他們已經待不住了,她左思右想,最終還是決定讓曉鳶前去通知鼎龍門,現在唯一能夠幫助她們的只有李鼎清了。
曉鳶知道事情已經到了不能再等下去的地步了,當天就直接快馬加鞭的朝着龍鼎門而去。
自從上次鼎龍門除了內賊然後拔出之後,重新整頓了鼎龍門,李鼎清都還沒有抽得空當去宮裡看看龍兒。
他已經知道龍兒懷孕了,楊浩龍都不知道他已經高興成了什麼樣,傻笑了一晚上,這幾日他都想着一定要進宮裡,卻在去的時候發現了御林軍把守,無奈只能又無功而返。
這麼多天了,他是真的想念他,心中的思念越發滋長,終於他再也憋不住了,等到今晚,他一定要夜入皇宮。
不過這額想法剛有沒有多久,便聽到有人來報說曉鳶過來了。
他的心裡一喜,曉鳶既然能出的了宮,說不定是來通知他御林軍已經撤了呢,想到這裡他的心裡又是一陣雀躍,他直接奔了出去,正好和曉鳶撞上,不過曉鳶的神情卻讓他立即感覺到不妙。
曉鳶的臉上已經滿是淚痕,她看到李鼎清的時候終於控制不住自己哭了出來,哽咽道:“門主,龍相去了殤朝駐紮在趙國邊境的敵營,殤朝皇帝擄走了阿嶽,龍相爲了救他......”
她話還沒有說完,李鼎清已經大吼:“爲什麼不早點來告訴我!。”
說完不等曉鳶回話,立即大聲道:“來人!”
突然從旁邊衝出了一個人,正是齊勇:“屬下在。”
李鼎清冷聲道:“速速帶上門衆,我們立即出發到趙國邊境。”
那齊勇也不問爲何,只是答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然後一個閃身,人已經不見了。曉鳶的眼淚還在繼續流淌,李鼎清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話重了點,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曉鳶,你別放在心上,我剛纔只是太着急了。”
曉鳶搖了搖頭:“不是門主的錯,是曉鳶沒能保護好龍相。”
而此時遊勝男聽到了消息也立即趕來,看到站在大堂門口的李鼎清迅速走了過去。
“鼎清,到底怎麼回事。”
李鼎清見她過來,說道:“成天行虜走阿嶽威脅龍兒。”
遊勝男的眼神一縮,她看着李鼎清道:“既然是成天行,鼎清你還是不要去了,現在你出面並不合適,會給鼎龍門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讓我帶着人去把浩龍和阿嶽救出來吧。”
李鼎清搖了搖頭:“不行,我一定要去,不然我心裡不踏實,現在龍兒深陷危機,她還有我們的孩子,我怎能單獨留在這裡,所以我必須去。”
他的眼神堅定無比,遊勝男的眼裡閃過一絲落寞,但是很快便掩飾了過去,她拍了怕他厚實的肩膀:“好,你要去我反對不了,不過你要帶着面具,別讓人把你認出來了。”
李鼎清點點頭,這個肯定是要的。
衆人準備了差不多,便騎着馬快速的朝着邊境而去。
他們速度很快,不到半日就到了徐嫿所在的城鎮。徐嫿見到他們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心裡的激動不可自抑,這意味着阿嶽他們有救了。
而身在殤朝軍營裡的楊浩龍和阿嶽還不知道已經有人來救他們了。
殤朝已經與趙國交上火了,雙方勢均力敵,不過殤朝這次有備而來,不是輕易就能打退的,外面雷鼓震天,而楊浩龍他們所在的營帳被一衆士兵層層包圍着,起碼有三層,這是害怕他們趁亂逃跑呢。
李鼎清他們休整了片刻便立即離開,很快就到了邊境殤朝軍營的附近,李鼎清帶着一隊從東邊行進,而遊勝男則帶着另外一隊從西面行進,兩個人皆是蓄勢待發。
那殤朝的軍營裡,只有少部分的軍隊留守,只有兩千多人,而近五百的人都圍站在中間那頂最大的帳篷外面,李鼎清一看便知道那頂帳篷裡一定就是龍兒的所在。
一個輕巧的翻身,他直接跳進了那高高架起的圍欄,然後一衆門衆從大門口直接衝了進去,裡面的士兵一個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直接殺了,剩餘的聽見了動靜,立即全身戒備了起來。
李鼎清直接一步一殺,不過很快就有更多的士兵朝着他衝了過去,亂刀砍下,好在他輕巧的躲開了,李鼎清的動作大,而鼎龍門的門衆個個都不是等閒之輩,這些人還不夠他們玩的。
沒有辦法,保護營帳那邊的士兵們也只能抽調出來一部分抵擋他們,卻不知道遊勝男見到人少了後,便從後面直接偷襲,所有人立即進入了混戰。
而在裡面的楊浩龍聽到動靜,立即緊張了起來,因爲不知道是敵是友,阿嶽直接迅速將楊浩龍推進了角落裡,然後用布擋住了她,他小聲的說道:“主子,你在這好好的待着,我出去看看。”
說完便立即小心的接近門邊,外面的聲音越來越響,他迅速的將布簾一把拽了下來,而剛拽下來,就見一個士兵被人一把推了進來,隨之一個人也走了進來。
阿嶽仔細一看,頓時大喜的喊道:“遊姑娘。”
正是遊勝男,她看到阿嶽心裡也有了底,然後迅速問道:“浩龍呢。”
楊浩龍也聽到了她的聲音,知道是他們來救她了,迅速的將擋在身上的布扯了開來,阿嶽迅速來幫忙,身後有士兵想要闖進來,卻被遊勝男一劍封喉。
她衝着身後大喊:“你們動作快點,阿嶽出去迅速帶着浩龍往西走,那邊已經安排了人接應了。”
“好。”阿嶽大聲迴應。
聽到他答應的聲音,遊勝男迅速衝了出去,爲他們前面擋着的阻礙迅速除掉,帶着他們一路衝出了包圍圈,離開了軍營,遊勝男讓他們繼續朝前跑,而自己則留在後面斷後,本來軍營裡留守的兵就不多,這下已經所剩無幾,而遊勝男也已經將人安全的帶離,她迅速抽出身上的信號彈,朝着天空放了一個。
那頭還在與殤兵廝殺的李鼎清一看到信號彈,便已知曉人已經救出來了,他迅速回聲,然後大聲喊道:“我們撤。”
一下子,所有的鼎龍門的門衆們,如潮水般迅速退去,那些殤朝的士兵,哪還敢去追他們,自己的人都只剩下寥寥幾個,還去追,怕是不想要命了。
李鼎清趕到的時候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楊浩龍,多日不見,她消瘦了許多,因爲他在她的身後,所以楊浩龍還未看到他。
眼眶微熱,他輕喚道:“龍兒。”
聽到聲音,楊浩龍的身體微微一顫,阿嶽適時的將她的輪椅轉了過來,讓她能夠清晰的看到他的容顏。
兩個人對視的瞬間,彼此的心都安定了下來。這些天楊浩龍一直擔心着自己或許永遠都不會再見到李鼎清,他都還沒來得及聽到她親口告訴他,她有了和他的孩子呢,她的心裡有片刻覺得有些絕望,不過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或許並不用害怕,無論怎樣,他都會如今天一般,捨命救她。
眼裡已經泛起了淚花,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流眼淚的女人,她的心從來都是無比剛強的,她從來都只認爲,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人能夠保護她。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二貨。”她含笑喊出只屬於她對他的暱稱,而李鼎清也含笑迴應:“龍兒。”
他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來,然後將她深深的擁進懷裡,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感覺到她真實的存在,話語裡有着不易察覺的哽咽:“爲什麼不提前告訴我,要救阿嶽,我可以去的。”
“傻二貨,我當時哪想的到這麼多,只是因爲成天行的一句只有我去才能救阿嶽,我就沒想那麼多。”
他的心一縮,如果不是曉鳶去通知他,他已經不敢想象,如果錯失這次機會,他會不會就再也無法見到龍兒了。
曾經龍兒從殤朝的皇宮逃走過一次,如果回到那兒,成天行定是會防範的更加厲害,要想救出龍兒更是難上加難,龍兒的樣貌才華,註定了她今世成爲被搶奪的高山之花,不過這朵花,只有他一個人能夠採擷。
成天行還不知道楊浩龍已經被人劫走,他正在邊境和趙迎罡交戰。爲了鼓舞士氣,還有私心裡希望能夠找到楊浩龍的他,不顧柔太后的反對,執意來到邊境與成天行公開對抗。
他站在城樓上看着那城樓下,密密麻麻的大軍,共有十萬。
趙迎罡微微眯了眯眼,看來這次成天行是下了血本勢要將他趙國拿下了,不過他趙國也不是好欺負的,雖然沒法一下子將全國的兵力集中調過來,但是邊境這邊也有五萬的人馬,總還是能夠擋上一擋的。
趙迎罡看着城門下數十萬大軍前的成天行,眼神微眯:“成天行,你將龍相騙走,如今還要侵犯我趙國,我看你真是不識好歹。”
成天行哈哈大笑:“勝者爲王,敗者爲寇。可沒不識好歹這一說,倒是趙王你如果識時務的話不如直接投降,也少讓你的子民流些血,我也可以留你一條狗命。”
成天行說的絲毫不客氣,臉上滿是自信,趙迎罡的臉色變的很差:“成天行,朕不會放過你的,無論是龍相和趙國,朕一個都不會讓你得逞。”
“那你就試試好了。”成天行冷笑了一聲,然後手上的劍一舉,然後一聲大吼:“將士們,衝啊!”
身後的士兵們,立即響應了,全部都猛然朝着城門而去。
趙迎罡眼神一冷:“放箭!”
城樓上的弓箭手全部蓄勢待發往下射箭,瞬時間的劍雨全部從天而下,成天行的嘴角微微揚起,他身後的士兵,全部從身後拿出擋劍牌小心的往前逼近。
而城樓上的趙迎罡神色越發冷凝,他突然對身後一直站着的一個將領開口:“去敵營的那組怎麼樣了。
那將領低聲道:“回皇上,還沒有消息。”
趙迎罡雙手微微握了握,神色冷了冷:“所有人都給我支撐住,今日內決不能讓殤軍攻進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