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兒不敢,”唐睿明嚇得趕緊給他叩了一個頭,然後直着脖子倔強地說道,“但我真心地愛着靈兒,如果你不許,我就留在這裡不走了。”
戚雲楓盯着他看了半晌,見他一臉決絕之色,而戚靈則趴在地上,嗚嗚地哭成一團,知道大勢已去,要想再留也留不住了,於是他長嘆一聲道:“你們都起來吧!”
“那靈兒的事……”唐睿明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想拿下跪嚇唬我是吧?”戚雲楓冷哼一聲道,“你願意跪就一直跪着吧,看你能跪回來一個靈兒啵?”
唐睿明見他的語氣已經鬆動,心中暗喜,一下從地上跳起來道:“我聽爺爺的話。”
“別在我面前花言巧語,”戚雲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爺爺的臉都讓你們丟光了。”
戚靈臉上一紅,爬起來低頭坐在椅子上不敢說話,唐睿明看了她一眼,然後大膽地走過去,挨着她並肩坐下,輕輕地拉住她的手。
戚雲楓看着他們親密的樣子,搖頭嘆息道:“本來你們半夜私會,我是要重重處罰的,但你們孤單寡女同處一室卻不及於亂,還算給我留了幾份臉,所以處罰就免了,至於你和靈兒的事”
說到這裡他停頓下來,唐睿明的心馬上吊起來,有些緊張地望着他,戚靈也忍不住偷偷地擡起了頭,戚雲楓在眼睛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片刻之後,他對着戚靈問道:“你自己說吧,是不是願意跟着他。”
“我,我……”戚靈臉上蕩起一絲紅暈,遲疑了半天,才低聲說道,“爺爺你年紀大了,我擔心你的身體。”
“既然你們兩情相悅,我也不在當中做惡人了,”戚雲楓看見她扭扭捏捏的樣子,知道她心裡早就同意了,只是嘴裡不好意思說出來,於是嘆了口氣道,“爺爺現在身體好得很,哪裡用得着你來擔心?所以你就跟着他去吧!”
唐睿明終於聽到了世上最動聽的聲音,趕緊拉了拉戚靈的手,叭地一聲跪在他面前道:“多謝爺爺成全。”
戚雲楓看了看跪在面前的戚靈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有些事並不那麼盡如人意的,這件事是你自己的選擇,希望你不要後悔。”
戚靈咬着嘴脣很堅決的說道:“他已經什麼都告訴我了,我不會後悔的。”
“那就好,”戚雲楓嘆了口氣,轉頭對唐睿明說道,“你也知道,我就是這麼一個孫女兒,如果你委屈了她”
“如果以後我有一件事騙了靈兒,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唐睿明截斷他的話,信誓旦旦地說道,通過這段時間的學習,他知道武林中人對發毒誓是看得很重地,所以毫不猶豫地就把這句話說出來。
“胡說八道些什麼?”戚雲楓瞪了他一眼,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雖然我答應讓靈兒跟你,但這是有條件的,如果你們今天不表態,你也別想帶靈兒走。”
“什麼條件?”唐睿明的心又吊起來,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也知道,我們戚家就靈兒這根獨苗了,我當然不能讓戚家斷了香火,”戚雲楓望着他認真地說道,“所以你和靈兒今天必須表態,不管以後生幾個孩子,長子都必須姓戚。”
戚靈聽他說到這裡,不由心中大羞,嬌嗔道:“爺爺,你”
“這對爺爺來說是天大的事情,”戚雲楓正色道,“所以你們必須明確表態。”
“我以後跟靈兒多生幾個兒子,一定讓戚家香火大盛。”唐睿明笑嘻嘻地說道,要說別的事情他可能還要謙虛一點,唯獨這件事,他的信心特別足。
“你……”戚靈滿臉通紅,輕輕地他肩上捶了一下。
戚雲楓卻大喜過望,忙捋着下巴點頭道:“嗯,這樣纔是我的好徒孫。”
於是一場危急終於順利地化解了,當天唐睿明和戚靈也沒有動身走,而是留下來陪了戚雲楓一天,畢竟這一去相隔遙遠,下一次回來也不知是哪一天了,所以不單是戚靈捨不得爺爺,就是唐睿明,也覺得心裡酸酸地。
第二天吃過早飯以後,戚雲楓把兩人叫到跟前,很嚴肅地說道:“你們今天就動身走吧,不要再在這裡耽擱了。”
戚靈撒嬌道:“爺爺,我和他再陪你幾天嘛,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
“以前是因你年紀小,而且我身體又受了重傷,所以那樁舊案一直沒有了結,”戚雲楓望着天空悠悠地說道,“既然你現在有了歸宿,而我的身體也完全恢復了,那樁舊案總要去了結一下,這樣對師門纔有個交代。”
“爺爺,你是要去報仇麼?我和你一起去吧!”唐睿明摩拳擦掌地說道。
“我以前怎麼交代你來着,還沒出門就把我的話忘得乾乾淨淨了?”戚雲楓忽然大怒道,“象你這樣好強逞能的脾氣,我怎麼放心把靈兒交給你?”
“爺爺,他是擔心你嘛!”戚靈噘了噘嘴,爲唐睿明辯解道。
“我現在都六十多歲的人了,還會做那些意氣之爭麼?”戚雲楓嘆息道,“我只想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這樣明年給師父掃墓時,心裡纔會安心,現在已經過了十多年,我想他們的怨恨肯定也消了,大家都是垂暮之人,不會做那些衝動的事情。”
“但是萬一……”唐睿明有些擔心地說道。
“爺爺也不是傻子,第一次吃了虧,難道第二次還會上當麼?”戚雲楓淡淡地說道。
“那……”唐睿明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三個藥瓶,遞給他說道,“爺爺,那一紅一黑的兩個瓶子,配合起來吃是解屍毒的,那個黃色的瓶子,是萬應丹,一般的毒都能解,你帶着防身。”
“嗯,這個我收下了,”戚雲楓笑呵呵地說道,“有了這東西,就是閻家老兒帶幾個幫手都打不過我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