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一定很樂意給你治病吧?”段尹蕾咬着嘴脣問道。
“你不會認爲他當時是被我的美色迷住了吧?”林婉清苦笑道,“我離開你家的時候,你也知道的,我也就是比殭屍多口氣而已,哪裡還有什麼美感可言?說實話,他當時願意給我治病,也真算是難爲他了。”
段尹蕾想想也是,當時林婉清臉色蒼白,全身虛脫,確實跟殭屍沒什麼區別,但是她不知道,越是柔弱的女人,越是能激起男人雄性的慾望,唐睿明當時只所以願意給林婉清治病,倒有一半是因爲林婉清的媚態,但這些如果當事人不說,外人又哪裡知道?
“要說他這個人,雖然好色一些,但確實有醫者之心,”林婉清嘆了口氣道,“當時他不惜犧牲自己,也要救你一命,後來看到我生命垂危,又毅然放下個人恩怨,不惜耗費自己的功力,把我從閻羅殿里拉回來,這也是我後來託身給他的原因。”
“想不到事情會是這樣,”段尹蕾一臉茫然地靠在沙發上,嘴裡喃喃地說道,“可是我該怎麼辦呢?我該怎麼辦?”
“蕾蕾,你也別爲難了,”林婉清咬了咬牙,悽然地說道,“其實他昨天告訴我時,我就已經想好了,如果你容不下我,我就離開他,成全你們,我上次一時糊塗害了你,到現在還覺得揪心,所以這次就當我是在贖罪吧,只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那麼恨我。”
“清姨,我沒有恨你,我真的從來沒有恨過你,”段尹蕾摟着她哭道,“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錯,你只是利益鬥爭的犧牲品,其實你也是個可憐人。”
“是啊,我確實是個可憐人,”林婉清兩眼空洞地望着前方,一字一頓地說道,“爲了家族的利益,父親把我當工具送給別人,爲了保住自己的財產,丈夫整天把我當賊一樣防着,做爲一個女人,你知道這樣活着是一種什麼滋味嗎?”
“清姨,我爸以前是身體有病,你能原諒他嗎?”段尹蕾聽她提到段正雄,馬上想到她爸以前對林婉清的態度,作爲一個女人,這確實是一種悲哀。
“我並沒有怨過他,因爲我嫁給他,本來就是我爸做的一個圈套,所以以前發生的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林婉清抹了抹眼角,緊緊地摟着她嗚咽道,“但我唯一覺得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只有你纔是真正無辜的。”
“清姨,我真的沒有恨過你,”段尹蕾也摟着她哭道,“雖然你不是我的親媽,但是你對我的好,我一直都記在心裡,所以我一直都象親媽一樣地尊重你。”
“我不要做你的媽,”林婉清搖了搖頭,“我只想跟你做一輩子姐妹,你喜歡嗎?”
“清姨,我……”段尹蕾揉了揉眼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
“我知道你不會答應,”林婉清悽然一笑道,“算了,我把他還給你吧,我明天就離開這裡,就當是向你贖罪吧!”
“不要……”段尹蕾摟着她哭道,“要離開也應該是我,是我不應該破壞你們的幸福。”
“他今天的樣子你也看見了,”林婉清苦笑道,“如果你走了,你覺得我們以後還會幸福嗎?所以與其大家都痛苦,還不如讓我成全你們。”
“清姨,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段尹蕾哭道,“如果讓我爸知道了這事,他只怕再也不會認我這個女兒了。”
“你爸早就知道了,”林婉清淡淡地說道,“爲這事你爸昨天晚上還跟他發生過一些爭執,只是他沒有告訴你。”
“啊?”段尹蕾吃驚地張大了嘴。
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難怪昨天晚上吃飯時,爸爸會對自己說那樣的話,難怪今天上午分別時,他們爺兒倆的神色那麼怪異,原來他們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只有自己一個人矇在鼓裡,更要命的是,他們還把這個艱難的選擇留給了自己。
太過份了,太過份了,段尹蕾氣得柳眉倒豎,如果段正雄在這裡,她肯定要跟他大吵一場,如果唐睿明在這裡,耳根子當然要受重傷,可惜的是,這裡只有一個林婉清,那也是跟她一樣無辜的可憐人。
“清姨,我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段尹蕾一肚子的氣沒處發泄,忍不住摟住林婉清哭起來。
“你還要叫我清姨嗎?”林婉清給她擦了擦眼淚,柔聲問道。
“姐……”段尹蕾遲疑了片刻,終於低低地叫了一聲。
“妹妹……”林婉清終於盼到了這一刻,頓時淚流滿面,她緊緊地摟着段尹蕾哭道,“蕾蕾,你知道嗎?從你幫我求情的那一天起,我就發誓要好好報答你,只是一直沒有這個機會,好在蒼天有眼,讓我們成了好姐妹,所以我要好好疼你一輩子。”
“姐,你別說了,你一說我也很傷心。”段尹蕾摟着她的脖子哽咽道。
“好吧,讓我們都忘記過去,讓一切從頭開始吧!”林婉清認真地說道。
“姐,你說我們這樣,我爸會不會生氣啊?”段尹蕾有些擔心地問道,她剛纔一時激動,做出了這個艱難的選擇,現在腦子清醒了,心裡又開始有些不安。
“要說一點都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林婉清苦笑道,“但那是因爲面子問題,並不是因爲我和他有什麼關係,其實你也知道,我在他眼裡,比垃圾強不了多少,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時男人爲了一個面子,女人就必須賠出一生的幸福。”
“姐,段尹蕾有些尷尬地說道,“其實我爸……,唉。”
“我並沒有怨他,雖然他對我不好,但我還是挺佩服他的,”林婉清嘆了口氣,然後問道,“我聽他說,你爸的病已經全好了,是真的的嗎?”
“嗯,”段尹蕾點了點頭,“連以前咳嗽的老毛病都治斷根了。”
“那就好,”林婉清釋然地點點頭,“他以前咳嗽的那樣子,讓人看着挺揪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