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5天下霸者
海大小姐被夏初一一腳踹了一個軲轆,滾了兩圈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o ..
愣了片刻,猛地轉頭,就見夏初一拿着她的令旗,正在登高一呼,她頓時急了,叉腰大罵道:“臭女人!你發什麼瘋?!還有你們,還不快點把令旗給我搶回來!”
最後一句話是衝着周圍的侍衛吼的,然而人數再多又怎樣,瀧越一拂袖間,便將夏初一與周圍劃出了一條鴻溝,要想過去,除非不想要命了。
夏初一側過頭來,眼神冷冷,卻充滿了讓人敬畏和膽顫的戾氣,她拿着令旗遙手一指,衝着敵船道:“你們的敵人在那裡,你們的親人、兄弟、愛人,都是被他們所殺,你們現在搞內訌,是要放着血海深仇不報,反倒是要給敵人踏平道路,讓他們直接地毀了你們的家園,奴役你們的後代嗎?”
所有人的愣了愣,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夏初一。
敵船上面,那些打扮粗獷的漢子們正在大笑,指着夏初一好像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一般。
夏初一隻當沒看見,目光堅定地看着在場的所有人,像是在等待着他們的答案。
底下一片靜默無聲。
對面的幾個頭領圍在一起低聲地說了幾句,隨即一個人拿來弓箭,三支箭上在弦上,對準夏初一!
有眼尖的人看見了,卻一動不動,未發一言。
海大小姐這會兒倒是生出了一絲希冀,希望那箭將夏初一射個對穿,然後旁邊的紅衣美男就歸她了。
夏初一卻沒看見,她的目光只看着那些還拿着武器對準她的人,眸光偏冷,卻透着燃燒沸騰的熱血,像是一把燎原之火,要將這些人全部點燃!
“咻咻咻——”
三支箭,脫弦而出,穿雲破日,朝着夏初一徑直飛來!
那速度極快,幾乎不過眨眼,已經從那一頭到了這一頭。底下一個士兵將武器緊握,突地大喊一聲:“小心!”
夏初一勾脣一笑,也沒轉過頭去看那箭一眼,只是手中靈力一抓,一支九天雷箭微微顫動。
箭到達十丈開外,她漫不經心地一個擡手,一個甩袖,手中雷箭飛馳而出!
她只用了一支雷箭,與對方風馳電掣而來三支箭錯開飛過。
三箭繼續飛馳,雷箭也繼續飛馳,好像兩頭的射出的箭,根本沒有絲毫的影響。
衆人的眼睛陡然增大,似乎也沒有人去在乎剛纔是誰喊出的那聲“小心”。可是夏初一卻仍舊不轉頭去看,而是將目光落在中間的那位少年身上,目光陡然柔和。
衆人似乎都已經不忍去看了,那三支箭飛馳了那麼久,速度力道絲毫不變,可以看出對方的實力是多麼雄厚。
然而夏初一真的當那三支箭不是衝着她飛過來的一般,竟還有心思指着那少年說道:“你來給我當先鋒。”
所有人嗤之以鼻,那少年卻眼睛一亮。
所有人的話語都還沒來得及出口,對面的譏誚聲還源源不絕,那三支箭卻突地像是受到了什麼阻力,在夏初一的太陽穴處,安然停下。
那三支箭竟然就那麼停了,不僅停了,而且好像凝固在了那裡,也不掉落下來。
衆人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見那三支箭從尾部開始,逐漸地變成灰燼,飄飛在天上,一直一直地爛到了那金屬的箭頭上。
夏初一一攤手,那三個箭頭落在她的掌心之中,她一不看,朝着反方向直接擲了出去。
而此時那些僞海盜的船上,因爲夏初一的一支雷箭卻亂了套。
這才叫真正的穿雲破日,直擊長空,一箭天外來,一箭雲中歌,那麼幹淨,那麼利落,“噗”地一聲,直接沒入穿透指揮那人的胸膛。
那人的胸口如冥火在燒,皮肉翻卷,五臟六腑好像在瞬間烤熟了一般。
而那人卻沒有在一瞬間死去,倒下去的時候,四肢扭曲着,臉上的表情如見鬼魅,讓見慣了血腥和陰暗的衆人,也忍不住驚了驚。
最後那指揮實在受不了那火燒一般的痛楚,伸手撿起地上一把刀,乾脆地抹了脖子。
這一切,不過須臾之間,給人的震撼,卻好像一個世紀那麼長。
而後,船上衆人驚呼逃竄,因爲他們發現,那雷箭還沒有停下來,那箭頭上纏繞着一條銀龍,微微發顫,好像在審時度勢,尋找下一個目標似的。
有人想到了抵抗,用靈力,用妖獸阻擋,用異術毀滅……
然而那些力量太渺小了,夏初一如今一次性可以一手甩出六支雷箭,而此時雖然只有一支,卻匯聚了六支箭的力量,他們怎麼能夠抵擋得了?
遇神殺神,遇佛弒佛,所有妄圖想要動搖那支雷箭的,最後全部被那支箭給化爲粉蘼!
一箭殺一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箭殺一船人!
殺人的忘記殺人了,馭獸的忘記馭獸了,攻擊的忘記攻擊了,他們就那麼看着,看着剛纔還在張狂不已的人,全部都在雷箭之下,化爲五官扭曲的死人。
好半天,似乎纔有人反應過來,囁嚅地道:“她是海龍王派來救我們的嗎?”
那句話像是被風吹散了,卻莫名地,突然間在所有人之間傳遍,而後衆人高呼:“海龍王派人來救我們了!海龍王派人來救我們了!”
海大小姐的臉色,慘白如縞素,五指緊緊拽住,指甲深深陷入那手心裡,一抹淡淡的血腥味擴散。
然而她知道,這回沒有人聽她的了,沒有人聽了,所有人都將那高高在上舉着令旗的女子圍在中間,像是尊她爲王一般,態度恭敬而崇拜。
夏初一聽着有人自動地將這功勞歸功在海龍王身上,心裡一喜,還愁自己怎麼幫天天安定人心呢。
天天的大名,如今她到了海邊,才知道是如何的如雷貫耳。那種人,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從來只容許人仰望的。
司徒戰天,人稱灰眸修羅,是虛空之海的海龍王,是這一片泱泱大海里面的真正霸主!
她聽到這裡的時候,還特意地問過,虛空之海到底有多大。十五是這樣跟夏初一比喻的——如果說虛空之海是西瓜,那無極洲便是芝麻。
那個安然的大陸,民風溫和,物產豐富,自給自足,就連隱患也被人完全阻擋,說是最和平的大陸,那也不爲過。
而像南疆,而像這片大海,從來都是驚濤駭浪,從來都是危險重重,所以會逼迫着人成長,逼迫着人變強!
夏初一沿途而來,當看着這些城市被她家天天完全地護在羽翼下,太平安樂的時候,她心裡簡直高興得沒有的言語。
如今,她怎麼容許這些外來的人,將自家天天苦心經營的太平給打破呢?
“那個……對,就是你!”夏初一伸手一指,將剛纔提醒她的那個少年叫了出來。
那少年看着夏初一的目光如火在燒,熱血沸騰,一聽她叫他,立馬上前道:“大人有何吩咐?”
夏初一很是果斷地道:“留三百人給你,痛打落水狗,夠不夠?!”
如今那船上的指揮和修靈者、馴獸師都被夏初一滅了個乾淨,如今那邊雖然人數還是占上方,但是這邊佔據地利,還有兩門大炮,三百人對上三五千人,絕對的沒問題!
那少年很是乾脆地道:“屬下願立下軍令狀,絕不辜負所望!”
夏初一一揮手:“哪有時間跟你立軍令狀,大家都聽着呢,做不到就自己提頭來見!”
說着轉頭道:“一營人馬跟着他,其餘的人全部隨我,去救其他三方!”
所有人拿着武器,跟着夏初一急匆匆地往其他地方趕去,夏初一卻不一方一方地救,而是要一口氣,拿下三方!
跟隨在她身邊傳達命令的,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當即倒吸了一口涼氣——好大的口氣!
然而夏初一真的是那麼打算的,又在隊伍中找了個比較靠譜的副將充當臨時指揮,讓他帶着所有人去最不容易攻破的西邊。
而她和瀧越,兩人往另外兩邊,分頭行動。
如果說平日,大家一定會嗤之以鼻,笑說一人救一方,怎麼可能?
可是剛剛夏初一給大家展示的是一箭殺一船,要是她多扔幾箭,那再多的海盜他們也不怕了啊!
還有那個男人,一直看着他依附這女子,難不成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不成?
大家沒有心思多想,這一場戰事來得太突然,大家一點準備都沒有,只有像木頭一樣,聽從指揮去衝刺,將背後,留給了這突然間冒出來的兩人。
瀧越的能力,夏初一從不懷疑,而她在趕過去的時候,還有心思想着,既然自己是來幫天天的,應該有個什麼標誌纔對。
仔細地想了下,突地想到天天臨走的時候給了她一個龍紋扳指,說是在虛空之海,拿出來一亮,沒人敢對她怎麼樣。
夏初一想了下,這玩意兒肯定跟秦曜軒給她的玄鐵令牌是一個概念,一拿出來,見牌子如見主上之類的,正好能夠表明身份。
越想越對,夏初一果斷地將那戒指拿出來戴在大拇指上。
那扳指有些大,然而在她帶上的同時,那寶石上纏繞着的龍紋動了動,竟然自動地將扳指縮小的一些,讓她戴着正合適。
夏初一看着翹了翹嘴角:“果然好東西啊。”
她身邊倒是留了個傳信的,夏初一提擰着他一路飛馳過去的時候,那個傳信的字覺得魂都快沒有了。
剛剛落地,他就立馬趴在石頭上吐了,而後趕緊地跑去通風報信。
這邊是由海城大將負責的,一個馳騁海多年的老將軍,乍一聽有人一箭滅一船,當即搖頭表示不可信。
“將軍,是真的!小的親眼所見,人都來了!”
那報信的趕緊地將夏初一推了出去,那老將軍一看夏初一,頓時臉都垮了下來:“休得胡鬧!”
就這個可以當他孫女的年紀,就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娃兒,怎麼可能一箭射一船的人?
而且他臂力了得,最多一回也不過一箭射三人。
所以他以自己幾十年的經驗告訴那報信的,別受人矇騙了,說不定這人就是敵人的奸細,用妖法矇蔽了大家!
他還聽那邊只留下了三百人,頓時急了,說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想着要不要抽人過去幫忙!
夏初一聽着這些,只是輕輕地笑了下:“老將軍,沒本事就別在這裡唧唧歪歪。你這裡都沒守住,分兵過去,兵還在半中,那邊要失守也失守了,這邊也同樣被滅了,你學了那麼多年兵書,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那老將軍被夏初一一噎,一愣,隨即就要發火。
夏初一卻一擡手,六支九天雷箭在手中顫顫,隨即直接閃開,分別地朝着一字並排着的六艘穿上飛去!
二話不說,先殺指揮,再滅有靈力的傢伙!
那些雷箭都好像是長了眼睛,穿過了一個人,又穿過一個人,像是一條條銀白的蛟龍,在那些船上穿梭翻滾!
老將軍準備說出的話,卡在喉嚨,一輩子也沒機會說出來了。
眼前的這個女子,這個女子……
他目光落在那隻纖細的女子手上,這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這纖纖素手間,乾坤扭轉,不過須臾。
而在她的大拇指上,一條龍紋盤旋,圍着中間碩大的寶石,那龍雕細緻,眨眼看去,竟覺得那條龍好像是活着一般,只是纏繞在她手上而已。
那老將軍渾身如雷擊,突地就給夏初一跪下了:“微臣王錚,恭迎王上!”
夏初一嚇了一跳,趕緊地一個錯步散開,就見那王錚老將軍一跪,額頭重重地落在地上。
周圍人像是沒搞懂什麼似的,也有個別眼尖的,將目光落在了夏初一的手上:“海龍吟!天哪,居然是海龍吟!”
衆人“嘩啦啦”又是一大片跪倒,那些已經上岸的敵人們見此頓時興奮了,趕緊地舉刀就砍。
夏初一早知道天天的戒指有用,卻沒想到威力這麼大,竟在戰場上讓所有人都給她跪了!
她能說她無語了麼,這等不要生命都要敬畏的戒指,有那麼大魔力麼?
不過無語歸無語,衆人這一跪,倒是給了她可趁之機,因爲剩下的站着的,全部都是敵人,根本不會誤殺。
夏初一下一秒出手,那叫一個乾淨利落,左右開弓,雷箭一梭子一梭子地掃過去,敵人一排一排地倒下。
這強悍的出手,頓時讓那些海盜慌了神。
船上的衆人一驚被她的雷箭逼得無處可逃,好不容易上了岸的,直接成爲了她的靶子。
她一個人威懾一方,趁着大家都大喘氣了,她趕緊地歇了歇,衝着衆人道:“你們要跪倒什麼時候?還不起來禦敵!”
“謹遵王上命令!”
那王錚老將軍立馬起了身,指揮着衆人重新投入戰鬥。
而夏初一耗費靈力過剩,立馬開始趁着時間回覆起靈力來,呼吸吐納,有條不紊。
沒想到一個海龍吟的指揮權那麼大,夏初一摸着那玩意兒,隨即伸手想把它摘下來。
然而也不知道怎地,第一回都能夠弄下來的,這一次戴上,卻怎麼也取不出來了!
那盤旋龍紋的尾巴一收,整個將她的拇指包裹住,好像除非剁手指,否則是怎麼也取不下來了。
夏初一把手指都弄得有些痛了,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在做無用功,乾脆也不管了,飛快地調理了一下呼吸節奏,這才一個跳躍起身,跟着衆人去痛打落水狗。
然而這一次卻遠遠沒有那麼簡單了,王錚老將軍攔在夏初一的前面,緊張地道:“王上退後,有危險!”
夏初一心裡也莫名地有些不安,就見那些被她毀得差不多的船,沒有人驅使,卻也一樣地朝着他們這處疾馳而來。
她頓時一個縱身躍起,懸在半空之中,這才發現,周圍幾艘船不過是幌子,在所有人圍着的中間,還有一艘船,沒有損耗分毫!
更詭異的是,在那船頂閣樓上,一個男人正在自在喝酒,看見夏初一來了,還舉起酒杯,衝着她遙遙地敬上一杯!
夏初一什麼也沒看清,只看着那個男人的一雙眼睛,如無盡深淵之中,一盞孤獨漁火。
腦袋裡面有些昏,卻從大拇指上傳來一陣刺痛,將她整個神識喚醒。
而此時,她的身形早已經穩不住了,正在自由下落!
她飛得高,若是無意識地落下來,非死即殘。
心裡慶幸剛纔沒將這海龍吟扳指摘下來,她趕緊一個三百六十度翻身,以一個極爲瀟灑的姿勢落在地上。
這會兒她又有些想念瀧越了,很明顯,那個人會攝魂術之類的東西,這些東西遇上瀧越,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嘛,若是什麼都依賴他,自己不是顯得太沒用了?
夏初一週身靈力大漲,雷箭在天空之中到處飛竄,並不傷人,卻將那些擋在前面的船隻,全部地穿破。
最後,所有雷箭入水,靈力頓時暴漲,直接地從船底穿刺過來,如一條條白龍從水中一躍而出!
那些水花四濺,被陽光照得璀璨萬分。
那些舉行的船隻,斷成幾部分,一些落在陸地上,更多的卻是滲透進水,慢慢地沉了下去。
這些船隻的殘骸將近海處堵住,露出的那艘完好無缺的船隻,停在那裡,再不能動彈一分。
那個藍衫男子慢慢地走到船頭,衝着夏初一揚了揚笑,比了個口型。
沒有人知道他說什麼,夏初一卻看得清楚。
“得見伊人,榮幸之至。”
她嘴角微抽,差點沒吐。
這個騷包的男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衆人見他船上無人,又只有一艘船了,心裡頓時升起曙光在望的喜悅來。
而夏初一和還算識貨的王錚老將軍,臉上的表情卻是明顯地不太好了。
就好像夏初一可以一個人定乾坤,對方雖然只有一個人,保不齊連夏初一都不是對手,他們豈不是比螻蟻還不如?
夏初一摸着大拇指上的海龍吟,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只覺得那扳指有些微微地發熱。
那男子臨船而站,衣袂飄飄,長髮颺颺,似乎再笑,又似乎沒笑。
他就這麼看着夏初一,好像準備說什麼,周圍的空氣卻是一陣冰冷襲人,在這陽光和煦的天裡,顯得寒冷十分。
衆人身上的衣衫本就薄,這會兒簡直冷得渾身發起了抖。
那藍衣人好像被什麼打斷了,有些疑惑地朝着後面望去,卻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抿脣淡淡地笑了。
夏初一目光如炬,將一切的一切,看得那般清楚。
看那人的表情,好像有人來了?
夏初一歪着頭思考的片刻,就見海面上突然開始冒起了冷氣,一片片波濤洶涌的水面上,居然被一片寒冰之氣,迅速覆蓋!
這些海水如此洶涌,這裡陽光如此熾烈,可是那個冰冷的力量,卻好像沒有遇到絲毫阻礙,將水面凍住,將船隻凍住,將遍地的屍首凍住,將那石塊和沙子凍住……
王錚當即迅速下令,讓衆人趕緊地退後,這才避免了,連活人也一起凍住。
夏初一看着這個偌大的手筆,心裡有些驚、有些喜,卻還是有一些不太確定。
她的目光順着那藍衣人的目光看過去,卻什麼也望不到,心裡微微焦急!
然而不過片刻,一道水花直接從後面繞過那艘船,飆到了前面來,像是水簾一般將那船籠罩。
而那水花還未來得及落下,就在半空之中變成了冰,成了一道從後面橫跨過來的冰橋!
她目光緊緊地盯着上面,這才見一個男人,慢慢地踏步而上,慢慢地從那冰橋上,走到了前面來。
她忍不住想要驚呼:“下面有人!”
然而那一身銀色鎧甲大氅,闊步向她走來的男人卻絲毫未停,路過那藍衣人頭頂的時候,還甩了一下衣袖,頓時整個船的甲板,一道冷凍成冰。
那藍衣人輕聲地笑,雖然不刺耳,卻比刺耳更是讓人難以忍受。
走在前頭的男人頭也未回,後面緊跟而來的兩男兩女,迅速地將那藍衣人圍住,只有他,連方向都不曾偏離半分,徑直地朝着她走了過來。
菸灰色的眸子,淺淡得幾乎看不清楚瞳色,卻那般晶亮,熠熠有光。
他身上的衣衫設計並不繁複,可是那邊口的細緻,一圈一圈壓下的圖騰,卻是細緻之中,低調的華貴。
當初不過只有幾歲孩童智力的長歡,都有那般的氣勢。更何況是本就屬於高位的,天下的霸者——司徒戰天。
夏初一覺得自己應該驚訝,可是又有一種感覺在心裡堅定地認爲,司徒戰天,本就應該如此!
當初她讓他走的時候,也想過今日,想過這般情景,卻沒想過,這個男人,從來比她想的,更加的出色!
腳步,在她面前停住。
他看着她,那頭張揚的頭髮,被玉冠束好,深邃的眼窩,菸灰色眸子,寬肩常備,霸氣威武,讓人心裡,安心不已。
夏初一想先開口,卻又想着等他先開口。
後面打得一團亂,他卻連看也不看一眼,只那般專注地盯着她,望着她,像是要將她的每一絲改變,都全部找出來。
王錚老將軍似乎已經隱約地猜到了來人的身份,這般的大手筆,除了那位的萬里冰封,這泱泱海域,還有誰能有這本事?
那面前的這個女子,帶着海龍吟的女子,豈不是……
他垂着頭退後幾步,越發地恭敬。
夏初一見面前的男子沉默如石,頓時想到,這個男人不就是這種臭脾氣麼,以前在她身邊的時候連話都不說,還是臨走了纔對她說了幾句。如今更是,看着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笑道:“你怎麼不問我呢?問我爲什麼來這裡,問我過得怎麼樣,問我最近胖了沒有,問我最近有沒有發明什麼好吃的,問我有沒有給你帶雞腿……”
然後司徒戰天真的問了:“那你,有沒有給我,帶雞腿。”
這句戶說出來,衆人只覺得剛纔那乍然間,以爲此人從天上來的感覺,頓時全部幻滅了!
一直跟隨着他的四人,聞言更是一個趔趄,差點失手傷着自己人。
而那藍衣人卻趁着這個空隙,一招破天而出,衝着夏初一眨了眨眼睛,一下子跳入了海里。
那一片堅冰未碎,人卻已經早已不在。夏初一眼神好看得清楚,心裡也忍不住震驚了一下。
剛剛不過瞬間的事情,那人卻先把堅冰弄碎,自己落入海中,然後再迅速地用冰將那個缺口封住。
這一連串的動作,快得讓人目不暇接,以至於大家都認爲那人會什麼穿牆術,直接穿過冰塊過去的!
高手啊!
即便她夏初一如今已經是靈宗,卻還是忍不住讚一句,高手啊!
“他……好厲害……”
夏初一張大了嘴,看着那冰面,眼睛有些發直。
本來沒打算置人於死地的司徒戰天,卻被夏初一這一個眼神這一句話給刺激到了,直接地甩下一句話:“給你看更厲害的!”
跟隨着司徒戰天的四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司徒戰天一個飛身,踏空開去,一個飛身落在冰面上面。
他們四人驚奇地看着自己主子,心說他們勸了那麼多回,他都說答應了宮中那位留這人一命,死活地沒下手。
如今他居然肯動手了?
四人齊齊地回過頭來看夏初一,就見她還一臉茫然狀態。不過四人的目光落在她拇指上的扳指上的時候,頓時都驚着了!
“怪不得……”
良久,幾人長吁一口氣,目光在夏初一身上打了個轉,又打了個轉。
夏初一目光跟隨司徒戰天而去,就見他輕鬆落在那冰面上面,很是乾脆利落地伸腳一跺。
那一片冰面裂開,他雙手大開大合,一掌將水拍起,一掌寒氣森森。
那些濺起的水珠,這回沒有變成冰塊,而是變成一個個的冰錐,數以千萬,漂浮在半空之中。
他不慌不忙,雙掌一推,冰錐迅速散開,落入那冰面接入大海處的邊緣,一根根如炮彈,全部地往裡面扎進去。
而幾乎在那冰錐落水的瞬間,那周圍的水面,迅速地凝結成冰,原本是隻是凍在表面的,這會兒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冰塊下面的水,全部凍結!
也就是說,這一片海域,被司徒戰天一個人,變成了一根巨大的冰棍,而那個藍衣人,就在其中!
以前長歡就是一尊弒神,如今的司徒戰天,更是有着世人皆知的灰眸修羅之名,下手之間霸氣洶涌,威風凜凜!
夏初一以往只覺得那雙菸灰色的眸子,如水晶一般的漂亮,卻從來不知道,當殺氣洶涌的時候,那灰眸變淡,竟是絕對的殺伐!
灰眸修羅……
她微微勾脣。
海底的藍衣人終究是抵不住司徒戰天如此的狠手,還沒來得及逃出這片水域,就狼狽地從海底竄了起來。
這次他沒心思動手腳了,冰面上破了一大個洞,剛剛還悠閒自得的聲音,如今變得有些狼狽起來。
他怒目瞪着司徒戰天:“你忘記你發的誓了嗎?你今日若是殺了我,來日必遭天譴,經受千刀萬剮之苦!”
他伸手指着司徒戰天,見他無話,還以爲自己佔了頭籌,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微微得意。
司徒戰天手中冰花四起,慢騰騰地道:“本來還真有心放你一條生路的,不過你冥頑不靈,勾結海盜來殘害虛空之海的子民,就算來日我遭受千刀萬剮之苦,今天也要爲這萬千的枉死百姓報仇!”
藍衣人見着那雙眸子灰得不見顏色,心裡頓時也開始驚恐起來,連連地退後幾步。
他心裡有恃無恐,是因爲之前司徒戰天當着那麼多人面發了毒誓,如今他竟公然翻臉,他如何是他對手?
對了,天無絕人之路的。
那個女人……
那個帶着海龍吟的女人,一定對他非常重要!
藍衣人像是看到了曙光,心中一喜,面上卻開始流露出懼怕姿態:“你你……你不能殺我。我是你弟弟,母后不會允許的……不會允許的……”
他邊說邊退,好像害怕司徒戰天的靠近,連連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然而他每退開一步,都在心裡默默地計算着,計算着這裡的距離離那女子站的地方有多遠,他要在多少距離上起跳,才能在司徒戰天一掌斃了他之前,搶先地拿下那個女人。
越來越近了,馬上就要到了……
他嘴裡的語氣頓時軟化了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始求饒起來:“哥哥,我是你弟弟啊!流着同樣血液的弟弟啊!你小時候還帶着我出去玩,你說以後若是我想要什麼,你都會讓給我的啊!”
司徒戰天手中的冰花,冒得嗞嗞作響。
藍衣人餘光瞥見他離夏初一的距離,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咳咳,今天有人問肉肉,九九想說,肉肉是絕對有滴,出現的時機是看親們的心意滴。不求打賞不求支持去年會了,月票評論砸來,九九自然會酌情上肉滴。對了,要不要小萌寶,當然也是親們說了算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