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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珍突然想起當年杏花老祖似乎也是這麼對師父承諾的,可他人都死了這麼多年了,師父這輩子都沒法子見到李懷虛了。
這想法也太晦氣,以後再見不見孟來寶是小事,她卻不想那麼早死,還打算成爲一方老祖,拉着盧瑾瑜一起,乾脆弄個門派。有弟子們供奉,吃香喝辣,那日子肯定快活肆意。
進入沼澤地之後,鍾珍就覺得不對勁,並非是真看見或者聽見什麼,就覺得彷彿被人盯着似的。
她吩咐大家警惕,時刻準備戰鬥,仍舊駕馭着飛梭法寶朝前而去。飛了幾天,卻沒發現並沒有出現攔截之人。
不過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卻是一直沒有消除,終於在這一天,從四面八方聚過來四十人,將鍾珍等人團團圍住。
帶頭的人是個煉魂後期的修行者,其中還有另外一名煉魂初期的修者作爲站在一柄長劍上,站在煉魂後期修者的身側,似乎是個副手。
其他人的修爲也不弱,均在煉魄後期。四十個人分了七八個飛行法寶,將四面八方的退路都給堵死了。
這可不是什麼盜匪團伙,一箇中等門派的中堅力量也不過如此。
從這些人的氣勢與寒氣襲人的身姿上,鍾珍已經察覺到,他們並非來自什麼門派。死士,殺手,軍隊中人,都是沾染了許多人血的修行者。
所有人都穿着同樣的黑色服飾,面上蒙着黑巾。擋住站在飛行法寶上,有如一根釘在地上的鐵樁一樣,紋絲不動。
鍾珍一言不發,仔細地查看這些人的舉止。
打頭的煉魂後期修者開口了,“在你手上嗎?”
鍾珍很平靜地說道:“如果你說的是養魂木,並不在我手裡。”
那人揮了揮手,“給我搜!”
“且慢。雖然不在我手裡。但是我知道在哪裡。你搜不到的,不用白費力氣了,這種珍稀的寶物。以我的修爲怎麼可能隨身帶着。我只想問一個問題,如果你回答了,我便告訴你養魂木在什麼地方。”
帶頭的那人猶豫了一下,眼神略略瞟了瞟他身側站着的那個煉魂初期的修者。
鍾珍面色沉靜。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你問吧,什麼問題?”
“我的問題很簡單。其實還是一個問題,我能與你那位煉魂初期的前輩單獨說幾句話嗎?”
帶頭人眼裡露出一些錯愕,她是怎麼看出來的?
鍾珍突然笑了笑,回頭對身後的董煥說道:“要不你不如過去那邊。反正已經是煉魄七層的修爲了,也算是後期,加入隊伍裡也不丟臉。”
董煥面色一變。他只是將鍾珍的行蹤報上去了,卻沒想到是用這種方式來迎接。
瘸子與獨孤明珠不解。難道董大哥竟然是內奸?
煉魂初期的修者盯着鍾珍看了好半響,駕馭着飛劍,嗖地離衆而出,來到飛梭法寶旁邊。
“我可以與你一敘。”他的嗓音低沉,很是好聽。
鍾珍很平靜地對獨孤明珠說道:“小珠姐姐,飛行法寶交給你,他們不會動你的,放心好了。”
說罷她對着那煉魂初期的修者露出一張燦爛之極的笑臉,雖然是笑,卻充滿着說不出的淒涼。還未等大家反應過來,她突然猛地從法寶上一躍而下。
原來飛行是這樣的感覺,其實死也不是很可怕吧,鍾珍心中默默地說着。爲了減慢下墜的速度,她張開了雙臂,如一隻鳥一樣,聽着耳邊的風呼嘯,一瞬間似乎那麼漫長,長到她真的以爲自己會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遙遙聽見獨孤明珠與瘸子在大喊,飛行法寶的再快也及不上掉落的速度。
不過飛劍的速度卻是可以追上的。
鍾珍並沒有摔到地面,被煉魂初期的修者從半空中截住,單手摟住她的腰,將她帶到飛劍之上。
她有點捨不得這溫暖的懷抱,深深地吸了口氣,推開了他的手臂。雖然他矇住了臉,黑巾下的面孔甚至帶了面具,但是身上的味道還是與從前一樣。
這人是朱子陵。
鍾珍之前在看過他對着帶頭人比出的手勢,便已經肯定來者是朱子陵一行。
讓她感到略微不解的是,他竟然已經煉魂初期了,並沒有使用養魂木進階。這又是個什麼道理,難道養魂木還有其他用途?
一羣人都蒙面前來搶劫養魂木,其意非常明顯,他們不欲露出本來面目。那麼飛梭上的四個人當中,至少有一人是他們不欲殺了滅口的。
那人當然是獨孤明珠,其他三人很可能會被殺,也有可能被放過。不過在軍中那麼久,這羣蒙面人身上那股鐵血肅穆的味道,讓鍾珍瞬間明白,一定會有人流血。
原本她以爲有可能是哪位姓白的皇家子孫派遣而來的人,然而她太熟悉朱子陵的身形與他的舉動。便是站得與大家一模一樣,也會有一些細微的差別。
雖然煉魂後期的人似乎是個帶隊的,然而他好幾次不經意地看了看身邊朱子陵。
鍾珍拋出一個問題,就是想看看帶頭的人會不會去徵求朱子陵的意見。
如果煉魂後期修者自己拿主意,鍾珍會問出一個讓他極其難以回答的問題,讓他必須得再次徵求真正帶隊人的意向。
根本不用花費那麼大的精力,朱老爺的手勢已經暴露了一切。
比起獨孤破城那些徹底讓人無語的手勢,朱子陵有自己的一套專用手勢。鍾珍曾經在礦地偷偷看過多次,她能揣摩出其中幾個,但是大多數卻是不得而知。
恰好她知道剛纔那個手勢。
鍾珍站在飛劍上,面上的表情仍舊是十分淒涼,“朱老爺,其實我死了倒好,你又何必將我救下來。”
煉魂初期的修者果然是朱子陵,他沉默了半響,很平淡地講道:“養魂木還沒有拿到,我不會讓你死的。”
這個姑娘如此膽大,從飛行法寶上一躍而下,如果他沒有接住,那麼等待她的將會是血肉模糊的一團。
即使地面上是沼澤,這樣的高度,煉魄九層的修爲也會摔死。她爲何要自尋死路?
應該是因爲太過傷心,朱子陵心中瞭然。他此時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悔意,對待敵人要無所不用其極,然而對一個女子這般無情無義是否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