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是斷然不會賣去給門派的店鋪,必須得想辦法高價賣給有需要的師姐門,好比與她似乎有意套近乎的黃雅緻師姐。
本來她還以爲黃師姐是天生心善,對新人照顧才與她搭話。經過馬雲私下想收購靈果那一遭,不免看誰都覺得對方心懷鬼胎。
反正將荷包捂得死死的,到時候再打聽下行情,只要價格合適,果子賣給誰不是賣,根部不用管人家心裡打什麼主意。
鍾珍打的就是這個小算盤。
她的魄受損得厲害,也不敢再繼續催化其他的果子,如此倒是老老實實的在修煉室打坐。
山中不知歲月,一晃眼就過幾個月,有法寶坐墊加持,比起往日在暗墓門修煉靈力增長得快了許多,只是魄息受損的緣故,修爲並不見長,全部用來修復她體內愛魄。
兩者相輔相成,只有魄息強大,纔可升階。靈力吸收得再快,魄過於弱小,便會限制修爲增加。
此時鐘珍倒是想辦法學學杏花老祖的法門。
七魄同修,按照慣常的修煉方式,最爲弱小的那個魄一定會限制修爲。可老祖的法子,卻是將所習之魄全部合在一起,變成一個大大的魄。
這樣的想法,其實顯而易見。許多原本打算只是修習一種魄,可事與願違,突然之間修了惡魄的多出一個懼魄來,本來是愛魄突然求愛不成多了欲魄。
因此修習了兩種甚至三種魄的修行者不在少數。
既然不止一個魄,那麼試試去融合它們,三條小路合在一起變成康莊大道,豈不妙哉。許多人都這麼想過,奈何耗費無數心血,試來試去,卻無論如何也融合不到一起。
其原因很簡單,七魄不全,又如何能融合?老祖的秘籍裡如此說道。
修全七魄,才能將之融合,便是弄了六個魄,也無濟於事。
說起來彷彿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可真正實施簡直是千難萬難。普通人領悟一魄,尚且需要強烈的感悟,更別提去感悟七種。
鍾珍頗有點拿不定主意,萬一好死不死的,弄出五個魄來,另外兩種無論如何也領悟不了,將來的修爲恐怕是寸步難行,一輩子就困住煉魄初期了。
真到那個時候,一份靈力要分成五份去滋養體內的魄,還不如干脆回老家雲芝縣開個雕刻繪畫的攤子,每天逗狗吃肉,快快活活的,何必受罪每天打坐。
話雖如此,可到底心癢難熬,那麼多人找來找去,掘地多少丈的刨土,就是爲了尋找杏花老祖的修煉秘籍,如今握在手裡,不去試試,豈不是暴殄天物。
鍾珍本來就是個好奇心極重之人,膽子又大得要命,自小一個人滿街跑,三教九流之人,也敢隨便搭腔。學了一手開鎖的技能,還懂得幾下拳腳,九歲那年就弄死了一個企圖將她拐去買的柺子。
思索了幾天後,便捲起袖子,打算開幹。
人之性情百變,萬變不離其中,脫不開喜、怒、哀、懼、愛、惡、欲這七種。因愛生出哀與欲,因欲生出怒與惡,歡喜後也會樂極生悲,化爲哀怒。
愛與喜魄,往往有時候也只有一線之隔。
愛魄已經成型,自然不需要再管,接下來領悟哪一種魄呢?這個倒不用多想,現成擺在眼前的便是“喜”魄。
爲了怕身上多出不必要的魄來,繪畫與雕刻這兩樣,她都不敢放十二分的心思進去,就怕喜愛此道的心太過強烈,多弄出個喜魄來,那可得不償失了。
當時她真是咬牙切齒的痛恨自己爲何跑去學什麼修行,手癢得不行的時候,也不敢放任自己作畫。眼下既然有解決之道,能放開手憑心意去做喜歡做的事,生活簡直立刻變得無比美好。
閉門造車的結果,肯定會造出一個爛車,拉出去隨便跑跑就會掉下兩個軲轆。鍾珍對於繪畫的理解一向如此,畫人畫景,得細細去看,邊看邊畫自然是最佳。
花間閣有幾座山峰,大部分的弟子卻還是住在山谷之中。山峰高險,煉魂期的前輩喜歡與衆人分開,顯得身份不同,一般選擇住在山峰之上,而且她們靈力厚實,駕馭飛行法寶不用另外花靈晶,直接用自身靈力就可以辦到。
普通煉魄期的弟子想要飛的話,非得弄一個能夠鑲嵌靈晶的飛行法寶,如此一來,主在山峰上就極其不划算。
鍾珍當時挑地方住,也是想到這一點,現在她卻又點後悔。從山上往下看,底下景色盡收眼底,每天這麼心曠神怡的瞅瞅,支起畫架,描上一兩個時辰,那也太愜意了。
眼下倒不忙着爬山,先將山谷走遍再說。況且手裡的畫筆還是舊日從雲芝縣買的,至於顏料更是奇缺。
鍾珍也不知道什麼地方可以去,什麼地方不能去,到花間派這麼久,還沒好好出去逛逛,這可實在不符合她的性格。
剛入門的時候,心裡總惦記着催化果子,還得總是走神去想杏花老祖的秘籍。外加催發玉顏果身體受的傷不輕,躺在牀上當廢人,連湯匙都拿不起來,還得竹豆給她一勺子一勺子的餵飯。
修養了幾個月纔算完全好了。她以前在暗墓門,幾個月的功夫,都可以囤積不少靈力,可這些日子,全部用在養魄上了,真覺得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過以後假若還要催化種子,鍾珍打定主意,仍舊是放入丹田之中,只要手腳麻利動作快一點,準備充足,一放進去便拿出來,肯定不會捅出這麼大個簍子。
本來想找竹豆問一下門派的店鋪怎麼走,卻不見她在廚房,跑去偏院的侍女住處找了一圈,也看不到人影。
“這傢伙最近得了不少賞錢,難不成心養大了,大白天竟然到處跑?”鍾珍將主院的大門鎖上,嘀嘀咕咕的往外走。
哪知道剛出去便見到竹豆挑着一擔水迎面而來,走得慢騰騰的,累得滿頭大汗的模樣。
鍾珍不由得一陣臉紅,顯然是誤會人家了。
幸好先前背後說竹豆的壞話沒叫人聽見,不然她臉皮再厚,也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咦,鍾姑娘這是要出門,可需要我跟隨?”竹豆放下手裡的扁擔水桶,行了個禮,很好奇的問道。
竹豆年歲比鍾珍大了至少五六歲,對這位鍾姑娘挺佩服,年紀這麼小還那麼勤奮,天天在院子裡修煉從來不出去。
前些日子見她病得快要死了,瞧着好生可憐,本來只是主僕的關係,如今倒是很上心的照應。
鍾珍自由自在慣了,學不來富家小姐的做派,哪裡願意有人跟着,“不用你跟着了,你忙你的吧。我還以爲柴火有人送來,水也是一樣有人挑,你要是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再去找個人幫手好了!”
竹豆忙擺手,“忙得過來忙得過來,柴火和碳都是力氣大的僕婦用車子拉過來,十天才送一回。水卻不好囤積,都是各院子的丫鬟們從井裡打上了。我隔天才挑一次水,不礙事的。”
她心想再來個新丫鬟,保不定又是哪裡走了管事婆子的門道而來,到時候服侍了小鐘姑娘,還得多加一個人,實在太不划算了。
如今只有她一人,只要盡心點,平時有賞賜,每個月固定一個靈晶,這日子實在快活死了。
竹豆如今十九歲了,到花間閣已經有五年,剛入門三個月不能修行,後來去了大廚房做事,閒暇又試了一年,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可以吸收的氣息,漸漸就淡了那份心。她如今一心一意的賺點錢,等十年的契約滿了,就回老家去開個大飯館。
“既然是從井中打水,你爲何跑出去挑水?”鍾珍很是不解。她似乎記得後院廚房的邊上有一口井,難道是做擺設用的。
“井水用來洗洗刷刷,我這是去專程挑的山泉水,聽說對修煉有好處呢!”竹豆很愉快的說道,“用山泉水,便是做的菜燒的茶水,味道也好許多。”
鍾珍點了點頭,這丫鬟還真是不錯,心眼也太實在了。要是她,肯定隨便打點井水糊弄下了事。
不過既然只是挑水,多一個人得多出一份月俸給人,院子裡也沒什麼事要做,就不要再另外添新丫鬟了。反正花花草草的,有專門懂這個的婆子們打理,根本不用竹豆動手。
問明去門派店鋪的地方,她便出發了。花間閣人口衆多,據說有三千多弟子,雜工幾萬,可佔地比暗墓門小一些,大家住得比較集中,大概方圓五十里的樣子。
店鋪卻有好幾間,分門別類的,有賣法寶果子給門派弟子的,也有侍女和僕婦們經常去的雜貨鋪子。還有一間專門賣些胭脂水粉,金銀釵環,綢緞布匹的店,貨物十分齊全,生意極其只好,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鍾珍本來想問一下關於畫具的事,不想聽到這裡,便全然忘記了先前要問什麼。當初從雲翩翩的臥房偷了一小盒胭脂,結果失火的那天給弄丟了,到現在都心疼。
她興沖沖的加快步子,飛奔而去。那間鋪子離她的住所有十來里路,平時腳程快的話,使出靈力,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可這次真是全力齊發,顧不得節省靈力,比平常少了一半的時間就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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