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聽到遠方轟隆隆彷彿將天都捅出窟窿似的,打得極其熱鬧,鍾珍手腳頓時發癢,尋思了一下,反正睡飽了,去看看情景,倘若需要出手,倒是可以順道幫個忙。
她伸了個懶腰,收起乾坤鏡和防禦陣便嗖地飛了過去。
果然是兩方人馬在打殺四方,不過卻不是鍾珍先前所料到的。並非是路過的飛船叫聖城的人給攔截了。
而是倒過來的,有人來尋聖城的麻煩,因爲飛船是聖城的。十來丈長的船身上刻着大大的“聖舟”兩個字,在陽光下金光燦爛,晃得人眼睛發花,生怕別人看不見似的。
聖徒的那一方被七個金丹修士給攔住了。
鍾珍瞧着覺得很詫異,七個金丹修士中倒是有五人都是使劍,另外兩人一人使用一張琴,還有一人用的是簫。
飛船裡面跑出來的金丹修士要少得多,只有四人,但是築基者卻有一百多人。
築基修士們還是老一套,沒什麼新意,仍舊是使用漁網陣。八個人一張綠油油的大網,一層層地朝着敵方罩過去。也不見那網有什麼奇特的,可陷入網中的修士明顯瞧不見外界,舉着劍東劈西劈,劍氣倒是橫溢卻始終攻不破。
這些執網的築基修士們也不輕鬆,三張網二十四人圍攻一人也無法奏效,靈氣輸出極大,呲牙裂嘴滿頭大汗的,沒一會兒就見他們不停地吞服補靈氣的丹藥。
前來攔截的飛船的幾個金丹修士人本事着實了得,鍾珍見過的金丹修士也算不少了,卻從未見過有人的劍,可以發出如此強悍的殺氣。
即使聖徒那邊的金丹修士法寶花樣多得很,漫天都是五顏六色的光芒,卻猶如鮮花砸在石頭上,絲毫不能擋其鋒芒。沒一會兒就見聖徒的防禦法寶一個個沒人砸爛了。
這些拿劍的修士都是什麼人啊,真是厲害!鍾珍心中暗道,看來還是將金丹修士們看輕了。離得老遠也感覺到身體被劍氣侵蝕切割,倘若是她首當其衝地與這五名持劍的修士交鋒。恐怕得費些功夫才能殺了他們。
至於會不會落敗,這點不在鍾珍的考慮範圍內。
倘若打起來,就不能敗。打架這種事,先將氣勢擺出來。不管用什麼手段,非得打贏不可。這點覺悟都沒有,直接回鬼見淵窩着當縮頭烏龜好了。
使用琴與簫的兩人明顯弱了許多,金丹修士自然有他們的氣派,即使早就被漁網困住了卻不慌不忙。支撐着防禦法寶圍繞着身體周圍。
雖然強敵環伺,兩人悠閒得彷彿坐在家裡的大園子中似的,很風雅地垂首彈奏自己的樂器,反而是拿漁網的築基修士們冷汗淋漓,有的人乾脆已經抱着頭狂叫。
聖徒那邊的金丹修士很快就死了一人,兩張網也被撕開打破,眼見局勢已經無法挽回。
鍾珍呵呵一笑,看來聖戰要失敗了。
一名看着三十上下英氣挺拔的持劍修士,將對手逼開少許,轉頭對鍾珍大聲說道:“在下乃是蒼穹劍宗袁志。邪派人人得而誅之,還請這位妖修道友相助一二。”
聲音夾雜在一片轟隆隆的靈氣碰撞聲中,竟然並未被掩蓋,如鋼鐵擲地,鏗鏘堅定。
袁志一直以神識在查探周遭動靜,鍾珍的防禦陣剛收起,他便發覺有個高階妖獸在左近。等見到妖獸飛了過來,卻是個長着翅膀的人型妖獸。
瞧那姿態氣概,一派悠閒自得,定然不是誰的靈獸。應該是一名妖修。他心想這位女妖修雖然不知道是友是敵,但是既然沒有加入聖城的人馬,可能是個過路的。
本着拉幫手的想法,他便開口相邀求她助戰。
鍾珍微微笑了笑。她倒不是真的要置身事外,倘若打不過當然要幫忙,但是既然已經大佔上風,又沒有人受傷,暫時倒不用這麼快參合進去。
在旁邊觀戰還可以瞧瞧人家是怎麼打鬥的。
不過既然對方已經出言,而且看樣子都是對聖城行事不大看得慣的人。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當然得出手。
避開了金丹修士們的戰團,鍾珍來到手持漁網的築基修士那一帶,拳腳並用,走到哪裡便有人死去。即使有人想將漁網往她身上罩,卻被威壓給震懾得一動也不能動,活活等着被殺。
媲美元嬰期的威壓,對付築基修士根本就是碾壓。
她並未使出乾坤鏡的法寶殺人,實在是沒那個必要。
“不好。”鍾珍猛地警覺,她神識一直外放,查探着周遭至少幾十裡外的動靜,此時卻發現應該有元嬰修士前來。
這裡是聖城的大本營,雖然眼下吃虧可是人家說不定有救兵,因此鍾珍無時不刻地注意着。
注意到這點的不止她一人,沒有被漁網陣攔住的三個金丹修士,也發覺有異。
袁志在衆人當中修爲最高,金丹後期,顯然是個領頭者,他再次高呼,“有元嬰邪修前來,大家使把力,趕緊先斃了眼前的些人。妖修道友還請務必留下相助,袁志承您大恩定然會竭力相報。”
他即使不主動請求,鍾珍也不會丟下這些人溜走,她已經很多年沒做這種見勢頭不好就逃跑的丟臉事了。
速戰速決是必須的,她大喝一聲,聲音直衝雲霄,將威壓使到極點,一百來名築基修士全部如呆子被定住一般,手裡的漁網卻沒有掉落,仍舊不停地輸入靈氣。
這是他們賴以保命的寶物,只要鬆開手,困在網中的人只要出了陣法,馬上就能將他們給弄死。
鍾珍倒不是指望被困的金丹修士能立刻脫困,她掏出一大把乾坤鏡裡的長劍匕首,朝着那些呆滯築基修士們的識海捅去。死人如下餃子似的往地上落下去,瞬間便殺了十幾人。收回法寶如法炮製,又是十幾死去。
加上先前殺死的那些,基本上已經幹掉了一半以上的築基修士。
原本她還想繼續,元嬰修士速度驚人,竟然已經到來。
此人看着年歲不大,四十來歲的模樣,方方正正的一張臉,瞧着竟然還挺端正,甚至還帶着點正氣凜然的模樣。
不但看起來很正派,說話也很正氣凜然,“竟然膽敢攔截我聖城的飛舟,聖女城的城主在此,你們還不趕緊自行了斷!”
他嗓門大得很,如同驚雷,震得人耳朵生疼,比先前兵器上的靈氣相撞的聲響還大。
哪裡有人那麼傻會自行了斷的,這種廢話說了跟沒說一樣,鍾珍很是不解,聖城的人都喜歡這麼自說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