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到了週末,而季曉可也已經做出了決定,並在前一天就已經聯繫上了司徒楓。
對於她的決定,司徒楓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就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一大早,季曉可便起了,簡單地收拾了一些行禮,最後看了一眼自己住了許久的家,轉大步地走出了家門。
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公寓樓,季曉可沒有想到,她居然一眼便看見了一如既往等在公寓樓外的東方煜。
腳下的步子瞬間停了下來,她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目光怔愣地望着東方煜,突然很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然而,她這一想法是不可能實現的。
因爲東方煜已經看見她了。
在看見她的那一刻,俊朗的臉龐上,揚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容,東方煜直起子,邁步便要朝她走來,卻在看見她拖着的行李箱時,步子瞬間頓住了,臉上的笑容也在一剎那間消失不見。
俊臉上在霎時間籠上了一層鬱,深邃的眼眸中是一抹不可置信的神,東方煜微微搖了搖頭,一個勁兒地在心中告訴自己,不,這些都不是真的,一定是他產生了幻覺。
可老天爺就是喜歡捉弄人。
就在他暗自催眠的時候,季曉可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低沉着聲音對他說道:“東方煜,對不起。我要去C市找端木炫。”
臉上的表頓時間滯留在了當場,東方煜扭頭看向她,臉上的鬱更加濃烈了,眼中的冷漠和難以置信,更是讓她無法正視。
她終究還是選擇了負他,選擇了傷害他。
只因爲,她無法勉強自己喜歡上他,無法做到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一般,繼續和他在一起。
這樣的結果,只會傷害了他,又讓自己後悔莫及。
“你早就想好了的是嗎?”竭力地讓自己保持平靜,東方煜深呼吸了一口氣,這纔出聲說道,“現在只是告訴我結果,而不是詢問我意見。”
抿了抿紅潤,季曉可低埋着頭,好半天后纔出聲道:“對不起,我終究還是傷害了你。”
“我不要聽你說對不起!”東方煜突然發出了一聲大吼,並猛地一揮手臂,猿臂差一點打在了她的上。
季曉可沒有躲閃,就這麼直了脊背站在他的面前。就算他剛纔那一揮手,真的打在了自己的上,她也沒有半點怨言。
終究是她對不起他,他要發泄心中的怨恨和不滿,她都會承受的。
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東方煜始終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無法相信這些都是真的。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就這麼沉默着,帶着強烈的尷尬和壓抑。
拉着行李箱的手,不自覺地收緊,攥得死死的,季曉可忍不住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卻不想,正好對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眸。
眼眸中滿帶着憤怒和不甘心,但眼底深處,卻是一抹無法忽視的傷心和難過。
向她走進一步,東方煜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如果不是我早就在這裡等着,你是不是連走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緊咬着嘴脣,季曉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好,猶豫了稍許,她這纔出聲說道:“我打算等上飛機的時候,再告訴你。”
“你還真坦白!”東方煜說着,發出了一聲冷笑,可笑容裡卻有着掩飾不住的苦澀,“你怎麼不說等到了端木炫的邊,再對我說分手?!”
“東方煜……”見他的緒很是激動,季曉可更加自責起來,擡了擡手,想要抓住他,“對不起。”
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的手還沒觸及到他,就被他毫不留地一下揮開了。
力道之大,讓她往旁邊踉蹌了一步,而腳尖不小心絆在了行李箱上,整個人便被絆倒在了地上。
手掌在地面的摩擦下,傳來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季曉可不自覺地蹙了蹙眉頭,但心中的難受,比手掌裡的疼痛,更加強烈。
他是真的被她傷到了,真的生氣了。
這些也都是在她的預料中的不是嗎?她已經做好了被他討厭,被他憎恨的心理準備。
本就是她對不起他,她又怎麼可以祈求他能原諒她,祈求他一點也不生氣,還一路送她去機場呢?
他不是聖人,不是白蓮花。而如果換做是她,她也會生氣,說不定比他還要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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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她跌倒在地,東方煜頓時緊張起來,很想上前將她扶起來,可腳才邁出去一步,就硬生生地強迫停下來了。
心中的憤怒和不甘心,讓他對她狠下心來。
垂在側的雙手早已經緊捏成拳,修長的手指指節分明,手背上更是青筋暴起。指甲掐進了裡,可他還是渾然不自覺。
掙扎着站了起來,季曉可也沒有去擦拭上的灰塵,而是直接將目光投向了東方煜:“東方煜,我知道你很生氣,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諒我。畢竟,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無法忘記端木炫,我做不到假裝喜歡你。”
“假裝喜歡我?”東方煜挑眉,冷着聲音重複着她這句話,“難道和我交往的這段時間,你都是在假裝喜歡我?你根本就不喜歡我,爲什麼答應和我交往?!”
他的眼中帶着濃濃的傷痛,就連眼眶也開始有些泛紅,他甚至還感覺有滾燙的**,在拼命地往外涌。
微微擡起頭來,他將那礙事的**給了回去,竭力地讓自己的臉色看上去正常些,可心中的難受和苦澀,卻是無法掩飾的。
“不是的。”季曉可急忙出聲解釋道,“和你交往的這段時間,我真的很開心,我也真的有喜歡上你。但是----”
“但是,比起端木炫來,你對我的那點喜歡,根本不值一提!”不等她說完,東方煜一下打斷了她的話,“季曉可,你當我是什麼?!高興的時候就伸手招來,不高興的時候,就一腳踢開?!”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說你是什麼意思?!”東方煜更加憤怒了,又是一聲大吼,雙眼瞪得老大。
張了張嘴,季曉可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好。
“你說啊!”見她不說話,東方煜覺得更加的煩躁,更加的痛恨。
他寧願她說假話騙他,也不願意她不說話。她的沉默只會讓他感到害怕。
“你忘記了你之前是怎麼答應我的嗎?”扯了扯嘴角,他笑了一聲,可笑聲裡卻滿是苦澀和痛心,“你答應過我的,這個週末,和我一起去見我的家人。我已經和我父母都說好了,我會帶你們去見他們。可現在,你去要走了,要和我分手了!”
喉嚨逐漸變得乾澀起來,季曉可低沉着聲音,哽咽着說道:“對不起,東方煜,是我對不起你。”眼眶變得溼潤起來,下一刻,便是一顆豆大的淚珠,順着臉頰滑落下來。
凝視着她臉頰上的淚水,東方煜覺得她的淚水是如此的刺眼,讓他很是討厭。
因爲看着她掉淚,他自己也有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將頭扭向一邊,他不再看她,生怕自己也會剋制不住掉下眼淚,他更怕自己會衝上去一把抱住她。
他心裡很明白,只是不想承認罷了。他也只是想要一個宣泄自己心的藉口罷了。
誰也沒有出聲說話,季曉可就這麼無聲地掉着淚,連擦拭一下也沒有。東方煜始終將頭扭向一邊,拳頭攥得更緊了。
稍許過戶,東方煜這纔出聲說道:“你走吧,我不會強迫你留下來。希望端木炫那傢伙會對你好,他也必須要對你好,不然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聽着他的這一番話,季曉可哭得更兇了,心中是一種說不出的複雜感覺,有着欣慰,有着愧疚,還有着一種難以名狀的感覺。
“趕緊走吧,要是你再不走,就永遠也別想離開了!”見她還站在原地掉淚,東方煜蹙緊了眉頭擺出一付兇狠的模樣,衝着她大吼道。
雖然他是在對自己大吼大叫,但季曉可能感受得到他心中的難過和傷心。
沒有多加停留,她最後看了他一眼,哽咽着說道:“東方煜,你也一定要幸福!”說完,她便拖着行李箱,從他的邊徑直離開了。
望着她逐漸走遠的影,他眼中強忍着的淚水,終於還是無法剋制地淌了出來,順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臉頰,一路滑過他尖削的下巴,掉在了地上。
被淚水模糊的雙眼,卻始終堅定地望着那越走越遠的影,垂在側的雙手依舊攥得死死的,手指都開始泛白了,他也沒有一點要鬆開的意思。
他無法訴說自己這一刻的心,因爲,他的心已經不在了,早就不在他的腔裡了,在喜歡上那個有着燦爛笑容,敢和他叫板的女生時,他的心就被她偷走了。
而現在,他的心更是隨着她的離開,而徹底的遠離了他。至於他什麼時候能把自己的心找回來,那是一個無法預知的期限。
望着她離開方向,東方煜突然勾起了一抹苦笑,低聲呢喃道:“季曉可,你好狠心!我的幸福就是你,你走了,我還能幸福嗎?”
淚水,就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而下,東方煜從來沒發現,自己的眼淚居然會這般的多。
就讓他放縱自己這一次吧,將眼淚流乾,他就再也不會落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