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耀將雷琪抱回臥房,叫來幾名婢女,給雷琪上藥。葉心也吩咐下人將庭院打掃乾淨,同時還找來襄陽城中最好的大夫,爲雷琪診治。而那凌旭東,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萬幸的是,經過大夫的診斷,發現雷琪的傷並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麼嚴重。還好她內功以略有小成,真氣護體,傷口並不深,只是有點失血過多,體力透支而已。
大夫開了幾幅補血安神恢復體力的方子,並且囑咐白耀等人,讓雷琪這幾天不要動武,不要太過操勞,安心靜養,用不了多久就會痊癒。
聽完大夫的話,白耀心中的大石總算是放下了。
白耀坐在雷琪的牀邊,握着她那冰冷的小手,輕聲細語的說道:“丫頭,以後不要胡來了,打不過就跑,不丟人的。”
雷琪笑了笑,看着白耀的眼神盡是柔情,回道:“其實也沒什麼啦,只是那些傀儡難纏的很,不傷不痛,不知疲倦,我也是廢了好大的功夫纔將他們收拾的。不過,白耀哥哥,今天可真是英武不凡啊。”
雷琪說完,小嘴在白耀的臉頰之上輕點了一下,鬧的白耀整個臉,就好像被開水燙過一般,一片通紅。
其實按照二人的關係,即使是立即行房,都毫無問題。只是白耀的想法有點傳統,他覺得這種事還是留在洞房花燭夜比較好。而且雷破山身死不就,還要三年守孝期呢,此時他還不知道雷琪的生父生母都還健在。不但如此,無論實力,還是勢力,都是極強的存在。
而雷琪也是心中有所顧忌,自己有時候也是很想主動的,但一想到自己那極端腹黑的爹孃,那心中蠢蠢欲動慾火,直接被一盆冷水澆滅。要真那個啥了,往後回到自己真正的家時,自己的親生爹孃絕對會把白耀玩弄致死。
白耀紅着臉,輕咳了一聲,開口道:“你是說你一個人將那二十多具傀儡摧毀的。你不是跟雷飄飄在一起麼,你二人聯手,滅這些傀儡也不是難事,你也不會受這些傷了。告訴我,當時她在幹嘛?”
說到最後一句時,白耀的語氣已經開始嚴肅起來,雙眼注視着雷琪,只要雷琪的話跟他心中的想法一致,那麼他今天就要好好教教某些人怎麼做人了。
雷琪一聲輕嘆,說道:“她就站在原地看,偶爾出手擊毀靠近自己的傀儡。”
白耀點了點頭,又隨意談論了幾句,囑咐雷琪好好休養,便離開了。雷琪看着白耀離去,搖了搖頭,躺下歇息了。
白耀一臉煞氣的來到雷飄飄臥房前,一聲低喝:“雷飄飄,你給我滾出來!”
此時雷飄飄的臥房內,不止她一人,裘天洛也在。二人打開房門,看見眼前白耀的表情,嚴肅而又冰冷,讓他們二人很是詫異。
雷飄飄柳眉微皺,質問道:“白耀,三更半夜發什麼瘋,本小姐也是你能隨便呵斥的。”
裘天洛也開口道:“白耀師弟,夜已深了,不知有何事相告?”
“雷飄飄,之前你們遇襲,足足二十具傀儡的圍攻,琪琪傷勢不輕。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爲何你毫髮無損,衣冠整潔,彷彿沒有出過手一般?”白耀緊盯着雷飄飄問道。
裘天洛微微一嘆,想來之前在庭院中安撫雷飄飄的時候,他已經知曉此事。而雷飄飄聽完白耀的問話以後,心中也是咯噔一聲,看來白耀是來興師問罪了。
雷飄飄冷哼一聲:“哼!白耀,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質問我,本小姐有點累了,向要休息了,你也快滾,別在這裡胡攪蠻纏。”
白耀腦袋一歪,嘴角微微翹起,笑容森冷無比。
裘天洛眉頭一皺,將手握在劍柄之上。
“轟!”
裘天洛與雷飄飄的身影,從臥房內爆射而出,二人同時一個翻身落在院落之中,二人手中的寶劍,滿是裂痕,嘴角含血,衣衫凌亂,滿臉的怒容與驚懼,二人此時的形態,狼狽不堪。
裘天洛真沒想到,過去一副好脾氣的白耀,如今火氣怎麼這般的大。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他知道白耀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否則自己二人,必受重傷。
而這一聲響動,也驚動了葉心,此時他就站在院落旁邊的樹枝之上,看着整個事態的發展。
白耀飄身而落,眼神之中,精光流動,雙目直逼雷飄飄。
“雷飄飄,我再問你一次,當時你在幹嘛?”
雷飄飄真氣一轉,壓住體內翻滾的氣血,要了要銀牙,他知道自己如果沒有一個答覆,白耀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沒錯,我就是冷眼旁觀了,你又能拿我如何。本小姐就是看你們順眼,一個下人,一個爹爹撿回來的野種,憑什麼在我跟大師兄面前囂張。如果不是我爹爹的好心施捨,你們早就餓死在街頭了,供你們吃穿,教你們一身本事,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還時常欺壓我二人。我今天就是要給你們一個教訓,讓你們這些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好好反省反省。”雷飄飄此時已經完全沒有理智可言,那歇斯底里的模樣形同瘋婦,衝着白耀吼着。
白耀雙拳盡攥,面無表情,向着雷飄飄走去。
而他的這一舉動,倒是嚇了裘天洛一大跳。白耀剛剛突破第四陽的層次,實力突飛猛進,從之前的那一擊中裘天洛完全能夠感覺的到。以他此時的功力,恐怕場上除了葉心以外,恐怕沒有人能攔的住他幹任何事。如果他要向雷飄飄出手,自己就算拼盡全力,也絕對阻攔不下。
裘天洛將雷飄飄拉到自己身後,說道:“白耀師弟,此事的確是飄飄做的不對,還請看在昔日的同出一門的情分上,饒過她一回。飄飄,快向白耀師弟道歉。”
“大師兄,我哪錯了,山莊被滅之後,他二人佔着自己實力高強,便無法無天,根本不放你我二人在眼裡。像這種吃裡扒外的狗東西,當初爹爹就應該任由他們在外面自生自滅。”雷飄飄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她想着,反正今天是得罪你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得罪到底算了。
她的這一番惡言,使得裘天洛騎虎難下,心中很是懊惱,這丫頭怎麼就這麼不開竅,就不懂得忍一時之氣,好從長計議嗎。
“雷飄飄,在你的心中,除了你自己,還有給別人留過位置嗎。你的狹小胸襟和自尊心,根本容不下別人比你強。那些比你強的人,你不會想到發憤圖強去超越他們,你也不會坦然接受去交好他們。你除了抱怨與口出惡言之外,還會幹什麼?”
白耀沒有動手,從雷飄飄與裘天洛身邊擦身而過,留下一句話:“同出一門?養育之恩?如果不是這些往事,你覺得你雷飄飄還能活到現在麼。”
當白耀走到樹下,擡頭看向葉心說道:“葉心,如果我現在要殺了他們二人,你會攔我麼?”
葉心嘴角微微翹起,一陣邪笑:“不會。”
此時的雷飄飄心跳快的就好像要蹦出來一般,當她冷靜了那麼一瞬間,終於感到了恐懼與害怕。自己剛剛都說了什麼啊,失心瘋了麼,白耀如果要殺自己,自己根本沒有能力去反抗啊。她很爲自己剛剛說的話後悔,真想給自己兩巴掌。
白耀扭過頭,眼神冰冷的說道:“師尊對我有養育之恩,知遇之恩,提攜之恩,這些恩惠足夠保你的命了。但是僅此一次,如果還有下次,爾等便自求多福吧!”
當白耀說完之後,一瞬間整個人爆發出一陣極其兇猛的殺戮之氣,使得裘天洛與雷飄飄二人渾身一陣顫粟。
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而葉心也是落到地面,看了看二人,開口道:“雷飄飄,我不管你之前是有多嬌身冠養,但是今日之事,以後還是不要再發生了,否則即使白耀不動手,我葉心也會取你性命。在江湖中,臨陣脫逃,見死不救,是一件極其可恥的行爲。”
葉心的眼神極爲犀利的盯着二人,隨即搖了搖頭,離開了。
而雷飄飄則是貝齒緊要着嘴脣,雙眼泛着淚花,很是委屈。可她的心裡卻並沒有認爲自己做錯了,反而認爲如果自己有着比葉心跟白耀都要強的實力,即使自己錯了,他們二人也要忍着。這種病態的思維,深深的纏繞在腦海之中。
裘天洛看着雷飄飄這般惹人憐惜的模樣,心中不忍,將其抱在懷中,手掌輕輕的拍在對方的玉背,任由雷飄飄在自己懷中放聲痛哭。
在裘天洛的心中,很是忐忑,今日的確是雷飄飄做錯了。但看到葉心與白耀的這般強勢,而自己卻沒有能力去阻攔這一切的發生,心中對獲得強大實力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迫切。
裘天洛與雷飄飄二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跟白耀正式決裂。
第二天,由於雷琪的負傷,所以白耀與葉心決定休整幾日,等雷琪傷勢好轉之後再起程。
而就在當日清晨,心傀宗也像那幽煌宮那般,對外宣佈放棄這次的暗花。幽煌宮與心傀宗都放棄了針對白耀等人的暗花,這條消息只在一日之內,如同狂風暴雨一般席捲整個殺手界的暗殺門派。
讓那些還在蠢蠢欲動的暗殺門派,都開始猶豫起來。畢竟這兩個門派,無論是實力還是底蘊都着實不弱,能讓他們主動放棄,證明了白耀等人絕對不是狼口下的綿羊。反而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猛虎,一個不慎,這頭猛虎將會把他們扒皮拆骨。
三日之後,雷琪傷勢以盡數痊癒。不但如此,她所修煉的無霜訣更是有所精進達到第四層,整體實力提升不可謂是因禍得福。
而在這三天裡,裘天洛與雷飄飄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再出現在白耀眼前過,他二人彷彿在刻意躲避一般,就連用餐都是吩咐下人拿入臥房之中。
直到衆人再次出發之際,二人才現身當場。三日不見,裘天洛與雷飄飄給人的感覺開始略顯不同。
過去他二人眼神輕挑,神態高傲,整個人略顯驕狂做作之氣,裘天洛的做作,雷飄飄的高傲,讓三人很是噁心。可此時的二人,神態內斂,表現的於平民百姓無異。
“懂得收斂了,也算是好事,以後也可以少操點心了。”白耀與葉心同時想道。
雷琪拉了拉白耀的衣角,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直勾勾的盯着白耀,眼中有着一絲莫名的含義。
白耀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二人之間心意想通,有些時候根本不需要說話,一個眼神就會明白對方的心中所想。
五人上馬,離開襄陽城,前往那最後的目的地,陝西華陰太華山。
就在五人離開襄陽城不過十數裡時,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一名年近花甲的老者,面對着衆人,坐在一張四方桌前,悠閒的喝着茶水。在他的身後兩邊,分別站着一名看似年歲不大的青年,那畢恭畢敬的模樣,想來老者來頭不小。
老者看上去雖然年歲以高,可整個人的精氣神極其充盈,一雙細長的雙眼,精光涌動,一席灰袍襯得他頗有點仙風道骨的味道。
“老朽,龐碧棕,今日攔住諸位少俠的去路,是有一事不明,還請諸位少俠解惑,否則老朽真是寢食難安啊!”灰袍老者微笑着捻鬚回道。
白耀五人暗暗戒備,從之前的那句話可以聽出,來者不善啊。
白耀抱拳問道:“不知前輩,所問何事,晚輩絕對知無不言。”
龐碧棕點了點頭,笑道:“如今還有像你這般,謙遜有禮的年輕人,實屬難得啊。老朽想問諸位少俠,可曾見過老朽手下幾位不成器的師侄。”
白耀問道:“不知前輩的幾位師侄,姓甚名誰。”
龐碧棕老眼一眯,陰森的回道:“他們是貝天働、徐飛與濂九,不知諸位少俠,可曾見過。”
龐碧棕說完之後,不在理會白耀等人,又開始自顧自的喝着茶水。
裘天洛與雷飄飄手心握住劍柄,雷琪雙臂垂下,葉心的雙眼緊緊盯着龐碧棕,白耀的拳頭死死的攥着,五人暗中真氣運轉,全神戒備着。
白耀開口問道:“你是天鬼派的人?”
“天鬼派,執法長老。”
“你的三位師侄,我們都見過了。”
“哦!如今身在何處啊?”
“在地府呢,至於怎麼下去的,前輩還是親自去問他們吧。”
龐碧棕放下茶杯,起身看着白耀等人,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哎,剛還誇過你有禮貌,一下子就原形畢露了。老朽也不爲難你們,既然殺了我天鬼派的人,總要有個交代,都跟我走一趟吧。”
白耀面無表情,森冷的回道:“如果我們不走呢!”
龐碧棕臉色一變,眼神中的殺氣凌厲異常。
“也可以,把命留下就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