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勝師父子在算計蘇久秋的時候,蘇久秋正高興呢,從雄風武館裡出來,就冷笑着低聲罵了句,要錢不要命,姓孫的以爲自己那五百萬是那麼好拿的?
兩廣自古是南邊武林成名地,這裡能讓人揚名,也人讓人躺下。
百年來兩廣武行武館只有十三家,到今日纔有了弟十四家,當然,這些都是武行所認可的,武行不承認的,大大小小武館啊,健身俱樂部,拳館什麼的也有不少。
跟老輩子不一樣了,就算人家開館,不通過你武行,那武行的人總不能說把人家武館砸了就砸了不是,這個國家,這座城市,更多的則是普通人,普通人的規矩是法律。
犯法了,誰管你武行不武行的!
還守着老一輩子定下規矩的人,畢竟只有少數人了。不過,想要地地道道的進這個行當,那就必須按武行的規矩來,不然也是歪的,武行不會承認你,真傳到了武林裡,也會被人笑話。
蘇家可以在兩廣開武館,甚至只要有錢,也能弄到更豪華,更氣派的館子,可那終究是給外人看的,進不了行。
兩廣武行不認你,那在武林中也沒你說話的份。
蘇氏集團總部在杭州,旗下以建築行業爲主導,三十年之前起步,現在整個集團資產超過百億規模,最近這幾年正在籌備上市,雖然在全國不見得能排的上號,可手中掌控的財力也不能讓人小視。
窮文富武,自古練武都是有錢人,因爲練武費錢,雖然現在基本上大家都能吃飽飯了,可舞槍弄棒的還是以閒人居多。
蘇久秋是蘇氏集團現任董事長蘇達的第三子,蘇久秋上面還有兩個哥哥,不過兩個哥哥都棄武從文,不練着這個。
蘇久秋的功夫是傳自他二大爺,蘇百里!
蘇百里在蘇杭一帶當年是響噹噹的人物,提起蘇百里來,當地武林都會豎個大拇指,讚一聲蘇師傅,名聲,身手皆不俗。
蘇家的拳術是家傳,甚至有人講,蘇家的拳,跟當年大名鼎鼎的蘇乞兒有牽連,至於真假,無從求證,也就無從得知了。
蘇百里當年在杭州,開辦了‘百里拳館’,拳館的衣鉢後繼承給了蘇久秋。
因爲家裡有錢,在拳術上,蘇久秋並不像那些富家子弟,肯吃苦,肯下功,又有名師指點,身上本事不弱,到也給他闖下了不小的名聲。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兩廣,之前就來過,想要把蘇家的‘百里拳館’開進兩廣,可沒得到兩廣當地武行認同,爲此蘇久秋還跟杜雲強因爲一些瓜葛結了怨。
所以,當日在崔山鷹收徒儀式上,杜雲強出言譏諷,並沒給他什麼好臉色。
不過,蘇久秋作爲蘇氏集團的繼承人之一,財力上自是不缺,再加上父親蘇達有意支持兒子發展武館這條路,所以武館賺不賺的對蘇久秋來講並不是大問題,金錢開道,廣交朋友,也讓他在兩廣武行有了幾分名氣,兩廣很多練家子都認識這位豪門闊少,碰見了多少也會給幾分臉面。
因爲這樣的關係,蘇久秋纔敢說,自己至少能在財力讓山鷹國術社甘拜下風。
蘇久秋看崔山鷹不順眼,不是因爲崔山鷹比他年輕,身手比他強,是崔山鷹擋了他的道。
本來蘇久秋是想在兩廣成名,然後再讓蘇家的‘百里拳館’打進兩廣武行的。
卻沒想到好一番算計,被崔山鷹搶了先。哪怕是後來蘇久秋再按崔山鷹的路數走,有了崔山鷹第一,誰會注意他蘇久秋這個第二呢!
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蘇久秋能甘心纔怪呢。
崔山鷹失蹤了到好,要是崔山鷹在兩廣,那蘇久秋還有更狠的算計,他就不信自己堂堂蘇家三公子,比不上會幾手功夫的泥腿子,甚至不覺得自己身上功夫就比崔山鷹弱多少。
“少爺,老爺讓您給他回個電話!”
從雄風武館裡出來,蘇久秋上了門口等待着的轎車,後座上有位中年人,這人是從小跟在蘇久秋身邊的管家,人稱旺叔。
之所以跟在蘇久秋身邊,是因爲旺叔本身就是百里拳館蘇百里的徒弟,深的蘇百里真傳,自身能力身手不在蘇久秋之下。
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跟在蘇久秋身邊,不愁吃不愁喝,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當然更多的則是因爲蘇久秋是旺叔師父蘇百里的關門弟子,師父蘇百里的話,旺叔自然不能不聽。
“嗯!”蘇久秋接過電話,回了過去,至於兩父子聊了什麼,那只有兩父子自己知道。
掛了電話以後,蘇久秋滿臉笑容,那股暢快勁,旁人都能感受到。
“五個億,哈哈,老頭子給了我五個億,讓咱們招兵買馬,只要能殺進兩廣武行,別的什麼都好說,以前從沒想到老頭子會這麼大方,難得,難得啊!”
蘇久秋哈哈大笑着。
從父親蘇達的話語裡,蘇久秋也能感受到他的決心,錢不是問題,蘇氏集團就是‘百里拳館’的堅實後盾。
旺叔笑了笑,輕聲道:“外面有消息傳言,說武林**靜了,想要讓武林熱鬧熱鬧,也不知道真假!”
蘇久秋收起笑容,皺眉問:“誰這麼霸道,敢說這樣的話?”
旺叔搖頭說:“具體的還不知道,只是有人傳聞,好像是個大人物,不管是在商界,還是在武林中,都是跺跺腳就能地動山搖的大人物!”
“這樣的人,國內不多吧?”蘇久秋皺眉想了想,嘟囔了句。
旺叔點頭道:“不多,國內沒幾個,不夠身份的說這話沒人理睬,不過,這次好像不但是武林裡的人,資本也想進武行這個小池子,後果怎麼樣,誰也說不好!”
“有什麼好處呢?”蘇久秋皺眉問。
“誰知道呢!”旺叔苦笑了笑,說:“這話是也傳聞,真假的不清楚!”
蘇久秋好一會兒纔開口說:“老頭子肯下這麼大力度支撐我,肯定是聽到了什麼,不會空穴來風的!”然後又咧嘴冷笑着道:“不過,亂亂也好,武林太平靜了,沒有什麼意思,亂世出英雄,武林要不亂,咱們怎麼好出頭呢!”
名聲是踩着別人肩膀爬上去的,自古是如此!
蘇家聽到了風聲,能到這個高度的人,同樣不會沒有耳聞,原本都快淡出人們視線的武館,又從新進入了一些人的眼裡。
可武林是能玩的嗎?
亂了,是要流血死人的!
不知道這點是不是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亂世出英雄不假,英雄是那麼好做的嗎?
這個行當裡,有多少人在默默等待着出人頭地的機會,這一亂,又會牽引出多少血雨腥風。
……
“師孃,咱們武館什麼時候正式開館啊?現在已經報過名的人,都已經超過上百人了!”李玉龍高興笑着道。
本來場地什麼的都是弄好了的,崔山鷹辦完收徒儀式,武館第二天就要開的。
誰能承想半路上崔山鷹就失蹤了呢,所以到現在武館雖然說每天都開門,卻沒有營業,聞名過來的學員,也只是報了名,並沒有進館正是學習。
“再等等看!”孫蕊平淡回道,臉上雖然沒有笑容,但誰都能看出來,今天的心情要比強兩天好多了。
“嘿嘿,也是,師父還沒回來的呢!”李玉龍笑着抓了抓腦袋。
換了平常時候,孫蕊多半是不會搭理他的,今天卻回了句:“嗯,快了!”
崔山鷹具體在哪裡,孫蕊都知道,所以心裡也沒那麼擔心了。
中午的時候,武館裡來了客人!
“師孃,杜雲強杜師傅來了!”朱大海進來通報。
孫蕊眉頭皺了下,沒站起來,而是問:“你魚頭師叔呢?”
朱大海乾笑着說:“魚頭師叔剛纔在前面武館打拳來着,現在正陪着杜師傅說話呢!”
朱大海年紀比魚頭大,可兩人卻差着輩分呢。
“那還來叫我幹嘛!”孫蕊板着臉沒動地方,以後兩廣的館子是要交給魚頭的,她不可能什麼事情都管着。前幾天是因爲崔山鷹出事,孫蕊不能讓家裡亂,現在確定崔山鷹沒事了,有些事情孫蕊就想撂挑子,不想管了。
李玉龍嘿嘿笑了兩聲,朝朱大海眨了眨眼睛,自己閃人跑了,他比其他人更要了解孫蕊,現在孫蕊脾氣是變好了,以前的時候人家堂堂孫家大小姐可沒這麼好的脾氣。
朱大海忙道:“不是,是魚頭師叔讓我過來請師孃的,好像杜師傅帶來了什麼消息,挺急的,怕是魚頭師叔也拿不定主意,纔要讓師孃您出面說話的!”
朱大海年紀要大些,以前社會上混久了,心思更多些,所有想事情要比李玉龍他們成熟不少,在崔山鷹這些徒弟裡,朱大海算是比較穩當,能擋事的,本身卻不顯山漏水的,爲人和氣,任勞任怨也很好說話。
孫蕊皺了皺眉頭,想了想才從椅子上站起來,朝武館前面走去!
見到杜雲強的時候,魚頭臉色不怎麼好看,黑着一張臉,坐在那裡沉默不語,杜雲強也皺着眉頭!
“杜師傅好!”孫蕊出來以後,先跟杜雲強打了聲招呼。
“孫小姐!”
杜雲強和魚頭都從椅子上起來,打過招呼以後才又重新坐下。
看着孫蕊出來,杜雲強也沒在拐彎抹角的,直奔主題說:“雄風武館想要從這裡退股出去,另外蘇久秋好像盯上了山鷹國術館,想要把這裡變成‘百里武館’。”
話儘量說的簡單直白,杜雲強也是剛從鄭元龍那裡得到的消息,聽到消息以後,鄭老爺子氣的夠嗆,誰也不知道孫勝師到底是怎麼想的!
“又要鬧?昨天的時候,不都說好了嗎!”孫蕊皺了皺眉說。
杜雲強嘆了口氣,搖頭說:“誰知道呢,不知道蘇久秋給了孫勝師什麼承諾,看樣子雄風武館是鐵了心要從這裡退股出去,除此之外,孫勝師還聯繫了其它幾家大武館,如果這些人都要跟着他一起退出去,所佔資金比例大概在三分之二左右,所以還要孫小姐早作打算纔好啊!”
孫蕊皺着眉頭道:“杜師傅你的意思,雄風武館在這裡面只是一把槍,幕後搗鬼的是蘇久秋?”
“肯定是!”杜雲強點頭說:“蘇久秋想進兩廣武行已久,一直未曾如願,現在山鷹拔了頭籌,他能不眼紅纔怪。”
稍微停頓了會,又解釋說:“蘇久秋後面有蘇氏集團撐着,財力上雄厚,要是讓‘百里拳館’進到兩廣來,絕對不是件好事情。之前因爲這事,我跟蘇久秋已經有了舊怨!”
“兩廣武行不答應,他蘇久秋能進來?”孫蕊板着臉反問。
杜雲強苦笑着說:“十三家武館,如果半數同意,那就有操作的可能,如果蘇久秋拿金錢開道,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在的武行,不過是頂着個空殼子,自然沒到手的利益讓人更眼饞!”
孫蕊明白杜雲強的意思,點頭想了想說:“既然他想來,擋又擋不住那就讓他來吧,不過想要山鷹國術館這地方,恐怕不能讓他如願,館已經開了,牌子也掛了,豈能說換就換的,錢方面杜師傅不用擔心,山鷹國術館自己來想辦法,真要有人退股,我們全接下來就是了!”
“行!”杜雲強也沒什麼好辦法,現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孫蕊平淡道:“對了,有件事杜師傅怕是還不知道呢,山鷹已經有消息了,最多不過三兩天就能回兩廣,杜師傅也不用再惦記了,不過,這消息還得請杜師傅暫時要保密一下才行,省得有心人知道起變數!”
杜雲強深色一喜,高興大笑着道:“好,我就說崔兄弟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出事的嗎!”
如果崔山鷹能會來,那自然是一件大好的事情,有崔山鷹在,山鷹國術館纔有主心骨,纔會更有凝聚力。
孫蕊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說:“等山鷹回來,到時候讓他專門上門給杜師傅賠個不是,讓大家都替他操心,惦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