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再提說要走,‘藏寶圖’最後又回到了胡豔豔手裡。活下來的那些手下雖然情緒都不高,可沒人選擇跟胡豔豔翻臉,一,不是時候,現在翻臉誰也走不出去。
另外一個原因,跟平常胡豔豔待人御下的手段,也分不開關係。金錢能使鬼推磨,對於下面跟着自己混的人,胡豔豔從來沒吝嗇過錢,這方面誰也從她身上挑不出毛病來,替她辦事最後回不來的人,家裡人也都得到了安頓,讓人沒後顧之憂,這是最重要的一點。
來之前,胡豔豔就跟這些人說清楚了,富貴險中求,想要出人頭地,就得拿命出來搏。
“小哥兒,在地底湖的時候,多謝你拉了我一把,恩情我記着呢,有什麼事情儘管開口說話,我陳曉明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有人拉了下崔山鷹,在後面小聲說道。
崔山鷹轉頭看過去,剛纔他也沒看清楚救的人是誰,但是他的聲音崔山鷹還記得,這人能跟着胡豔豔他們從藏屍地跑出來,也算走運。
“人沒事就好。”崔山鷹點了點頭,朝對方笑了下,沒提什麼要求,他也不是那種挾恩圖報的人。
“你們說什麼呢?”王冰冰過來,看着崔山鷹和胡豔豔那個叫陳曉明的手下,歪頭疑惑問。
崔山鷹搖頭,沒說什麼,陳曉明看王冰冰過來,也快步朝前面走去。有些東西,不用太多人知道,自己心裡記着就好了,顯然對方也是個明事理兒的人。
“有話就直說!”
王冰冰又回來湊到自己身邊,崔山鷹就知道她肯定是有什麼事情,或者什麼話想要跟自己說。
“我能信任你嗎?”王冰冰望着崔山鷹,聲音壓的很低,話也只能兩人才能聽的到。
“哪方面?”崔山鷹看着她,平淡問。
王冰冰眨了眨眼睛,朝前面領路走着的胡豔豔,常欣竹兩人看了看,輕聲道:“胡豔豔肯定有問題,不會真心跟咱們合作的,這羣人裡,我真正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一個!”
崔山鷹摸了摸鼻子,笑了下說:“因爲我長的像一個好人?”
王冰冰搖了搖頭,嘟囔了句:“不,因爲你是一個武者,一個講武德的習武人,我也練拳,我師父說,一個好的拳師,應該要講品德,功夫高下可以放一邊,但是最怕習武無德,再厲害的高手,不教德,也教不出好徒弟來。”
停頓下,又小聲道:“以前我師父跟我說過崔家老爺子的事蹟,所以我覺得應該能信得過你。”
崔山鷹臉上沒有絲毫動容,只平淡的回了一句:“血雨腥風江湖險,武林裡的名聲在人傳,誰好誰壞不能只靠聽,有時候,耳聽爲虛,眼見爲真,我不見得就真有你想的那麼善良!”
“你的名聲,我不信,那走了的崔家老爺子的名聲,我能不能信?”王冰冰問。
崔山鷹皺了下眉頭,停下腳步,轉過頭看着王冰冰,道:“你要走的路,跟我是一條道嗎?”
王冰冰直視崔山鷹,並不迴避,反問:“你的路,是什麼路?”
“勇往直前,問心無愧!”崔山鷹說了八個字。
王冰冰咬了咬嘴脣,沉默了下,使勁點了點說:“我可以答應你,不管從這座古墓裡得到什麼,都可以交出去,其實下這座古墓,我也不是非要從這裡拿走什麼,只是想下來看看,見證一下我師爺嘴裡,一直唸叨着的東西。”
崔山鷹點了點頭,一邊繼續往前走着,一邊說:“盡我所能帶你活着出去,其他的我也不敢保證,走吧!”
王冰冰在後面,看着崔山鷹後背,咧嘴笑了下,自言自語嘟囔了聲:“還說自己不是好人!”
好人?
崔山鷹心裡笑了下,堂堂正正的做人,都會是一個好人,好人不見得就要去幫助別人,而幫助別人的也不見得都是好人,人,只要堂堂正正,問心無愧就‘好’。
……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在往前面走,我們就開槍了!”
啪啪啪!
“草,誰讓你們開槍的?”
“老大,不,不是,槍走火了!”
前面傳來一陣亂糟糟的聲音,遠遠的聽着還挺熱鬧的,人數應該也不算少!
現在崔山鷹他們走的這個溶洞,應該是天然形成的,雖然也有開鑿過的痕跡,但是不多,也不明顯。
溶洞很深,是一直向斜下方插進去的。
走到這裡,崔山鷹心裡開始有些懷疑,這裡到底是不是一座‘古墓’,雖然那個地宮很龐大,有幾分古墓的氣息,可從上面下來,崔山鷹總覺得這裡不像是安葬人的地方。
至於藏屍地那裡的大量死屍,王冰冰推斷或許沒有錯,就是當年曾經修建這裡的工匠們,被人殺死以後拋屍那裡的。
“我是採石廠的老闆,胡豔豔,你們是誰?大家下來都是爲了求財,有事情都好商量!”胡豔豔藏在石後的聲音響起來。
前面地勢變寬,隱隱能聽見嘩嘩的流水聲音。
“下面有一條地下河!”王冰冰在崔山鷹身邊,小聲說道。
“地下河?”崔山鷹扭過頭去,看着她有些好奇的問:“這條地下河,難道就是你們說的‘流金之河’嗎?”
“不是!”
王冰冰肯定的搖頭說:“地下河跟古墓好像沒太大關係,我師父說當年日本的地質學家曾經考察過這裡,古墓修建的時候,還沒有這條地下河存在,是後來地殼變遷移動,地下水位上升或者下降,地下河水改道,纔出現的。”
“確定?”崔山鷹輕聲道。
王冰冰嬉笑着搖頭道:“不確定,反正是我師爺說給我師父的,後來我師父又說給我的,真的假的,我往哪去求證呀,我就這麼一說,反正信不信在你!”
崔山鷹沒理她的話,而是好奇的問:“那流金之河到底是什麼?”
“毒氣吧!”王冰冰想了想,說了三個字。
“毒氣?”
崔山鷹有些詫異,沒想到她會說是‘毒氣’,‘流金之河’四個字單純從字面上理解,不應該是一條‘河’,或者跟河有關的東西纔對嗎,怎麼又會跟毒氣扯上了關係呢。
王冰冰說:“這種可能是我師父推斷出來的,流金之河具體是什麼,我師爺當年也沒說清楚,只告訴了我師父,說沒有藏屍地裡的寶石,千萬別進流金之河裡面去,進去只有死路一條!”
寶石就是輻射源,流金之河暫時是什麼還不知道,按王冰冰所說,沒有輻射源就過不了‘流金之河’,所以‘輻射源’肯定是對‘流金之河’有某種剋制作用。
應該胡豔豔手裡的藏寶圖上,也記載了關於‘流金之河’的事情,所以她纔會第一時間去藏屍地的。
“你早就知道胡豔豔去藏屍地做什麼,爲什麼還要跟着下水?”崔山鷹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王冰冰朝崔山鷹笑了下,說:“如果我要跟你說,跟這下去完全是因爲想看看藏屍地的全貌,去感受一下水下水鬼的存在,你信不信?”
“信!”崔山鷹點了下頭。
王冰冰反而忍不住愣了下,疑惑說:“我就這麼一說,你怎麼就相信啦?”
崔山鷹平淡道:“你是不是還想過去看看屍蠍羣來着?”
“你知道?”王冰冰眼睛往大里瞪了瞪。
“不知道,瞎猜的!”崔山鷹搖頭,對於王冰冰的話,他相信,但是隻信了七分,除了她說的這種可能,崔山鷹也想不出她既然知道前面有什麼,水裡有什麼,爲什麼還要跟着下湖,要跟着上湖心島。
在崔山鷹和王冰冰說話的這會兒,胡豔豔已經帶着人從石頭後面走了出去,對面的人也出來了。
“應該是之前下來的人,就是不知道還活着幾個!”王冰冰說了聲,也從石頭後面出來了。
對面的人不少,有差不都二三十號人,但是可以看出來,這些人不是一起的,分成了四五波人。
“你們人裡沒誰發瘋吧?”
等胡豔豔帶着人走過來,有人看着崔山鷹他們說。
“什麼發瘋?”胡豔豔手下忍不住問。
“就是瘋了,見着人就打叫咬,我們見着了不少發瘋的人,也死了不少人。”對方沉默了下,簡單的解釋着說。
“應該不是發瘋,是產生了幻覺,這裡有磁場能讓意志不堅定的人,出現幻覺!”一個女人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崔山鷹朝對方看過去,沒想到這個日本女人竟然帶着人也到了這裡。
如果王冰冰說的都是真的,那這個女人應該是那四個活着離開這裡的人裡,知道消息那個日本軍官的後人。
王冰冰,胡豔豔,百合子,當年活着離開這的四個人裡,有三個人的後人,或者說繼承者都出現在了這裡,那第四個人的後人,或者得到消息的‘繼承者’,會不會也在這裡呢?
“有要找的人嗎?”崔山鷹走到張婷身邊輕聲問。
張婷板着臉,臉色陰沉着搖了搖頭,對面人羣裡並沒有發現第十三小組另外兩個成員。
如果輻射源和磁場優先會對意志不堅定的人產生影響,那對面這麼多人都沒事,十三小隊的兩名成員,也應該沒事纔對。第五局的成員,意志方面應該不會太差的!
“這裡只剩下你們這點人了嗎?”胡豔豔走過去,平靜問。她要跟這些人,打聽一下消息,才能確定下一步該怎麼行動。
“誰知道呢,反正我們來的時候,這裡已經有人了,也有人往前走了,有人跳河了!”有人回答道。
“前面,走不了,誰進去誰就得死!你們都要死……”
噠噠噠!
有人突然發瘋的大聲叫着,只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旁邊有人直接端起槍來,給了對方一梭子子彈,把對方打成了篩子,仰頭倒下去,斷了氣。
“真他媽晦氣,又瘋一個,這什麼鬼地方,不說是秦代古墓嗎?怎麼連毛都見着一根?”
“不行,咱們趕緊出去吧,我總覺得這地方瘮的慌,越來越詭異了!”
有人跟着嘟囔着。
時不時的有個人瘋掉,再加上前面見到的一些事情,任誰也不能說這地方乾淨。
敢下古墓的人,估摸着也沒幾個膽子小的,也有很多不信邪的,但現在嗎,大腿根不發抖的已經不多了。
誰也不知道,下一個瘋掉的會不會是自己。
‘輻射源’現在被胡豔豔,常欣竹他們帶在身邊,散發出來的輻射,對周圍人影響更強烈,估計着也更容易使人陷入幻覺中。
“時間不多了,如果中午十二點之前我們不走出去,大家都要死在這裡!”
那個叫百合子的日本女人突然說道。
胡豔豔點了點頭,跟着道:“沒錯,所以我們必須要在中午十二點之前拿到東西,走出去!”
後面那條通道里,已經被屍蠍羣堵滿了,想回頭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