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一點半,程子衣給崔山鷹打電話,問他們在幹嗎,怎麼還不回武館去。
崔山鷹說在喝酒,當時程子衣程經理就火了,洪荒之力大爆發,對着手機裡罵着問:“還喝,也不看看幾點了?徒弟沒有正行,你一個當師傅的,難道還管不住自己,也能跟徒弟們一起瞎鬧?”
聲音很大,震的崔山鷹把手機都離開了耳朵,聽的出來,程大小姐是真發火了。
崔山鷹也沒敢還嘴,時間確實不早了。
“在哪呢?我叫朱大海去接你們!”程子衣氣呼呼的問。都這個時間了,崔山鷹三人還沒回去,武館裡的人也睡不着,雖然崔山鷹不是小孩子了,但也免不了讓人惦記不是。
武館裡有車!
看着喝的面紅耳赤,站起來東倒西歪的李玉龍,郝猛兩人,崔山鷹也知道,自己要把兩人扶回去也費勁,但是這裡是哪兒,他也不是很清楚,只能把大排檔的服務員叫過來問了問,然後才告訴了程子衣。
“等着!”
程子衣哼了聲,把手機給掛了。
崔山鷹拿着手機,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看樣子回去以後,最好還是老實點,程小姐的洪荒之力爆發出來的威力,貌似一點不比孫蕊孫大小姐差啊。
“來,喝!”
李玉龍和郝猛舉着杯子的時候,杯子已經有些拿不穩了。
“差不多了吧?”
“這纔到哪兒,天都還沒亮呢,來來,咱們今夜不到天亮不散場!”李玉龍紅臉大着舌頭搖頭。
崔山鷹沒理會他,願意喝就喝吧,反正都喝成了這個模樣,多喝一口少喝一口的,沒多大差別,都是醉了,該吐的時候,還是要吐。
朱大海過來的時候,已經快後半夜兩點了。
“師父!”
朱大海把武館的車子停到路邊,走過來,看着李玉龍和郝猛兩個人的模樣,苦笑着問:“這是怎麼了?”
“朱胖子,你也來了,來來,過來跟師兄幹一個,嘿嘿你小子,你知道我爲什麼看你小子順眼嗎?”李玉龍看朱大海過來,打了個酒嗝朝他招手道。
“還真不知道,師兄你說說唄?”朱大海嬉皮笑臉的,想套套李玉龍的話。
“因爲啊……你小子長得胖,能他媽揹着我回去啊。”
崔山鷹苦笑着罵了句:“還知道回去?等回去了,我們三人都得捱罵!”說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聽着李玉龍的話就知道,這小子雖然喝了不少,可心裡沒迷糊,啥事都明白着呢。
過去先把帳結了!
然後和朱大海一塊,把李玉龍和郝猛兩人扶上車。
幾個人回到武館的時候,程子衣就在樓下呢,板着臉跟別人欠了錢沒還似得。
“扶他兩回去睡覺吧!”程子衣看着李玉龍和郝猛的樣子,皺眉說。
等李玉龍和郝猛叫人扶走以後,朱大海把武館的門從裡面上了鎖,然後自己也跑了。
程子衣坐在樓下休息沙發上,板着臉看着一份雜誌,都沒理崔山鷹。
“子衣,晚上是我的錯。”人家不說話,可崔山鷹不能不出聲啊,他要現在上樓去睡覺,那程子衣憋在心裡的火不更大,火氣都是一點點積攢下來的,如果不早點釋放,等到火山噴發的那一天,說什麼都晚了。
程子衣哼了聲,道:“你堂堂崔師傅了,一個人能打幾十號人,晚上帶着倆徒弟出去喝酒,才一直喝到後半夜都不回來,有啥錯呀?”
崔山鷹抓了抓腦袋,苦笑着坐到她對面,小聲說:“下回一定早點回來。”
“下回?你還想有下回呀?”程子衣擡起頭來,瞪着大眼睛把雜誌往前面茶几上一放,氣呼呼的道:“崔山鷹,我告訴你,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氣人?晚上就因爲等着你們幾個回來,我們所有的人到現在都沒睡,哪怕你不替自己想想,也總該替別人想一下吧,你是人家師父,‘師父’兩個字的含義,不用我來教你吧?”
崔山鷹躲不了,面對發火的程子衣,他也沒轍,只能聽着,苦笑,賠不是。因爲人家說的沒錯,罵的也頭頭是道。
“已經很晚了,要不咱們先睡,有什麼話明天在說?”崔山鷹等程子衣說累了後,才陪笑着道。
“睡覺?你困了你就去睡吧,我不困!”程子衣板着臉氣呼呼的說。
不困?
她不困,崔山鷹困也不敢吱聲啊,程子衣不回房間去,崔山鷹能回去?那不是找事兒呢嗎!
“差不多就消消火,我可是人家師父,你多多少少也要給我留一些面子不是!”崔山鷹苦笑着輕聲說。
程子衣沒理他!
蘇紅梅穿着睡衣從樓上下來,手裡端着一杯茶水,放到程子衣面前,嬌笑着道:“子衣妹子,嘴幹了吧,喝口水,提提神兒,喝完了接着罵,找個這樣的機會,不容易呢!”
說完伸了伸懶腰,朝崔山鷹拋了個媚眼,笑着扭身走了。
崔山鷹無語,自己嘴也很乾啊,爲什麼沒人給自己倒杯水呢,而且,蘇紅梅這混血妞兒,什麼時候開始跟程子衣‘稱兄道弟’,感情這麼鐵了?
“知道沒面子了?”程子衣哼了聲,嗓門裡的聲音也降了下來,雖然還是生氣,但是相對好了不少,道:“你出去做事,喝酒,我們不攔着你,可總要有個度對不?這麼大的武館,哪怕就算你這大館主不管細節,最起碼也要起一個好的帶頭作用吧?武館裡的制度,連你都不遵守,那你還準備讓誰遵守?我不是誠心讓你下不來臺,丟面子,卷你臉,如果你現在跟我說一句,大爺不願意聽,往後我就這幹,我程子衣絕對不會再說半個不字!”
崔山鷹苦笑着搖頭,他又不是渾人,心裡還個是非對錯觀,就算再喝了酒,也不能說那樣的混話啊。
“讓你爲難了,往後我會以身作則,明天我當衆檢討!”
承認錯誤,就要有個承認錯誤的樣子,自己犯了錯,就得自己承擔,怨不上別人。
而且不管是站在武館的角度,還是站在私人的角度,程子衣生氣發火都是對的。
“檢討,必須要檢討!”程子衣嘟囔了下小嘴,看着崔山鷹的模樣,她心裡的氣其實也消了。
“嗯!”
“哼!”
程子衣這才從沙發上站起來,打了個哈欠,沒好氣的嘟囔了句:“都困死本小姐了,你不知道女人晚睡,會很上皮膚的嗎?”說完,自己走了。
崔山鷹鬆了口氣,然後苦笑着搖了搖頭,今晚上酒他喝了些,但是沒有很醉,人也十分清醒。
武館大廳的燈關了,崔山鷹在樓下卻沒急着上去,先在沙發上坐了會,把蘇紅梅給程子衣倒的水給喝了,不喝方涼了也是浪費。
腦子裡想着今晚上的事情,周海把周濤的胳膊打折,在心裡肯定會記恨崔山鷹,因爲崔山鷹不但讓周家兄弟丟了面子,更讓周家兄弟失了身份。
被一個‘外地人’壓到這種程度,周家兄弟的臉面上也肯定過不去。
過不去又能怎麼樣,勢比人強,他就得認,至少今晚上崔三傑找的關係,能壓的住周海,讓他只能把打掉的牙往肚裡吞。
今晚上過去了,明天的事情,還是那句話,再他怎麼想,想報仇誰也攔不住。
可既然今天老崔家能壓他一頭,那明天就能壓他第二次。
周家兄弟要敢豁出去,老崔家就能讓他知道什麼叫魚死網破。
相信以周海的頭腦,只要裡面不長泡,短時間內是不敢在來惹崔山鷹了,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丟了面子,就要有個姿態,他在敢動手,老崔家可就不是跟他說說,要個交代那麼簡單了。
郝猛那小子也有點意思,身上有些事情,怕是在瞞着,至於是什麼,崔山鷹不問,也不想知道,他想瞞着還是願意自己說,都是他的事情。
誰身上還沒幾個故事呢。
李玉龍那小子就更沒得說了,但是李玉龍喝酒的時候,說的那番話,就不得不讓崔山鷹多尋思尋思,李玉雪喜歡自己?這小子是打哪看出來的呢,崔山鷹怎麼一點沒感覺到。
李玉雪是孫蕊最好的朋友不說,真發生點什麼,崔山鷹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最好一切都是李玉龍那小子造謠,對於感情上的事情,崔山鷹玩不明白,也不想瞎折騰,他對李玉雪是啥想法都沒有,嗯,或者說,多多少少的還那麼丁點討厭。
崔山鷹苦笑着,搖頭,不敢在多想。晚上程子衣生氣,發火,對這個崔山鷹到什麼脾氣都沒有,人家做的對,心裡也服氣,往後這種‘出格’的事情,也絕對不能幹了。
程子衣到也不是制約着崔山鷹,不讓他做什麼,武館裡有武館的規矩,畢竟武館裡不是隻有一個兩個人,大家要都不守規矩,那往後這個隊伍該怎麼帶?
有些話,程子衣甚至只能對崔山鷹說,當着人罵崔山鷹,埋怨他的不是,卻不能把話說給別人。
她能罵李玉龍,還是能罵郝猛?大家都是同齡人,誰還沒個臉面,對不?
但是程子衣罵崔山鷹,數落埋怨他,崔山鷹可以理解她,也必須要理解容忍她,別人卻不見得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