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說得是,蘇嫣然彈到不到一半的時候,大牛的確有些不耐煩,有如很多人欣賞《田園交響曲》的時候,總覺得一片寧謐,風光無限,但也有人覺得心煩意亂,更多的是煩躁,不過是心境所然。
中途蘇嫣然曲調一歇,大牛就如一個知名電臺的主持,不等歌手唱完,已經開始預告下一個節目一樣,拍起巴掌來,而且還很熱烈,知道阿水瞪了她一眼,大牛這才發現一首曲子還沒有結束,不由訕訕的坐了下來。
蘇嫣然倒是笑了起來,彈奏完後,先謝謝大牛的掌聲,又把他的臉弄的和關公一樣。
“其實阿水才聽的時候頁一樣,不等我彈完,就已經稱讚,”蘇嫣然笑道:“不過最近好很多。”
大牛終於找到一個墊背的,大聲呼道:“原來如此,主要是嫣然曲高和寡的緣故,你沒有看到,現在這種曲子不流行的。”
蘇嫣然輕聲一笑,目光卻望向了林逸飛,“不過好在逸飛能聽懂,但是我們這個大忙人最近可是不常見的,百家會結束了嗎?”
衆人都是笑笑,翠花都忍不住說道:“嫣然,我建議你出去走走,這樣消息閉塞實在不好,自從上次慈善晚會以後,我就沒有見過你走出校園。”
“過幾天聖誕節,平安夜我們去爬山如何?”大牛熱心地建議道。
阿水卻是一愣,看了林逸飛一眼,“外國人的節日那麼熱心幹什麼,校園有個元旦晚會,每個院系都要出點節目,嫣然有演奏的,不如大家都去捧場,小飛,怎麼樣?”
林逸飛有些歉然道:“實在不好意思,百家會五大賽區的比武恰好也是這段時間。我恐怕回不來的。”
“事業重要,”蘇嫣然笑道:“你比起我們來,日子可以說過得充實得多。”
林逸飛只是搖搖頭,“我這是趕鴨子上架而已。”
“小飛是不肯放棄爲他的公司做宣傳,”翠花冒出了一句,“我聽說這次省內選拔,他的公司可是窗戶內吹喇叭,名聲在外。可以說江源市從來沒有紅的這麼快,這麼受到民衆關注的公司,如今他身爲華南賽區的熱門人物,自然不肯放棄這個替公司宣傳的機會。”
“中醫要是能借這次宣傳引起民衆的注意,而不是被人叫囂取締,”蘇嫣然輕聲道:“那無疑比參加什麼元旦聖誕晚會有意義很多。”
“逸飛是嫣然的知己,”阿水笑道:“沒有想到嫣然也是逸飛的知己,我就說了,很多人都是羨慕逸飛的風光,嫉妒他的實力,更有的說他無趣,一心向錢看,真正瞭解逸飛苦心的就嫣然和我兩個。”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顯得頗爲高興,顯然是爲了能和蘇嫣然站在一條戰線上感覺到愉悅,衆人都是你望我,我望你的,眼中都是掩不住的言外之意。
翠花聽了有些訕然,心中卻想,不爲錢的就爲名,不爲錢不爲名的說出去又有誰信?
“我沒有你說的那麼高尚,”林逸飛看到氣氛有些尷尬,圓場道:“不如我們再請嫣然彈奏一曲,我可是沒有聽夠。”
大牛嘀咕了一句,蘇嫣然見了一笑,“你是沒有聽夠,不過有些人可有意見,不如我們換個節目,大家講講故事如何?”
“講故事也不錯,”阿水舉手贊同,毫不猶豫,“不知道要講什麼內容的。”
“不如講一個大家印象最深的夢怎麼樣?”蘇嫣然慢條斯理說道,“我這幾天天天研究夢的解析,對這方面倒是有興趣。”
大牛也是舉手贊同,爲能參與進來感到高興,“我先說。”看到衆人都是沒有反對意見,大牛的表情突然轉變的有些苦惱,“其實我這幾個月做的夢都不算好。”
“夢就是夢,有什麼好壞之分?”翠花扯了下他的衣袖,“別囉嗦了,快講吧。”
“我有一次夢見從高山上掉了下來,不停地掉,掉得沒有盡頭,然後就嚇醒了。”大牛一臉苦笑,“還有一次就是站在懸崖邊上,總感覺要掉下去,唉,那種感覺,真的不爽,最好的一次,就是撿了幾個雞蛋,撿着撿着,正高興呢,卻又醒了,唉。”
大牛一聲長長的嘆息,本來一直無憂無慮的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裝起了深沉。蘇嫣然‘噗哧’一笑,“其實你這夢境很多人都有,也很好解釋。”
周公解夢?大牛腦海裡閃出這四個字,慌忙說道:“那就麻煩嫣然你給解釋一下。”
“我說出來你可別不願意,或者怪我,”蘇嫣然笑道:“我也是依照這段時間看到的書上說的。”
“不怪,不怪,無非是一場夢。”大牛心中忐忑,卻是故作豪爽說道。
“你夢到高處下落,站在懸崖邊上,心情不安,恐懼,這代表你對未來沒什麼信心,”蘇嫣然輕聲道:“而且害怕即將面對或者已經面對的困境,比如考試,就業方面。”
大牛一拍腿,“說的太對了,我真的就怕眼看就要到來的英語考試再不過,我可是一點信心也沒有,真不知道這幫鳥人是不是吃,吃那個長大的,”美女在前,大牛還是知道收斂點,已經把那個屎字嚥了回去,“好好的一箇中國人,偏偏要英語過四級才能拿到畢業證,我就沒有看到老美要中文過四級才發畢業證的。”
他這一陣嘮叨下來,衆人都是靜靜地聽着,大牛又道:“還有這個大學生的身份,本來考到浙清的時候,我爸媽還是高興的不得了,見人就吹噓我是個大學生,而且是浙清的,現在你看看,來到學校招聘的就那幾個單位,去人才市場也就那幾家,去應聘的都像是鴨子雞一樣,等人家挑選,你說說,我們讀了小學六年,中學三年,高中三年,現在大學又已經三年,一共讀書就讀了十五年了,結果人家一句,對不起,我們要的人滿了,你們說說,有這個道理嗎?”
衆人面面相覷,卻都是抱着理解的態度,“要說就業我不急,那是放屁,”大牛咂咂嘴,還要說些什麼,終於化作了一聲長嘆,“嫣然,你說的對,不過我撿雞蛋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代表要發財了?”
阿水一聲嘆息,本想說什麼,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其實他對大牛也是苦口婆心的說了很多遍,只不過每次大牛都是認爲時間還多的是,但是大學幾年一晃即過,事到臨頭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都是渾渾噩噩!
蘇嫣然笑笑,極力想把氣氛搞活躍些,“那是喜歡貪小便宜的表現,也反映了你性格的一個方面。”
“看來我真的一無是處,”大牛自嘲的笑笑,“真的要發奮才行。”
這個發奮他到了大學說了不下幾百次,就和日常學生說的下一次一定努力一樣,說說可以,卻是從來沒有實現的時候。
“翠花,你有什麼夢?”蘇嫣然轉移了目標,卻是偷偷看了林逸飛一眼,見到他好像聽着衆人的講話,又像是走神,表情有些異樣!
“我還不是成天吃了睡,睡了吃,”翠花笑道,但是看着大牛的眼神有些憂慮,“不過有一次做夢給我的印象很深的就是飛了起來,卻又擔心掉下去,那種感覺,患得患失的。”
“這個要是單獨的來看,就是你本身渴望浪漫,也就是現實中缺少浪漫,”蘇嫣然解釋道:“如果和大牛一塊聯繫起來,就是渴望幫情侶解決問題和困難。”
翠花望了大牛一眼,笑了一下,卻沒有多說什麼。
“阿水,到你了,你的夢境呢?”蘇嫣然的目光已經瞄向了阿水。
“我有什麼夢,我以前都是晝夜顛倒的,”阿水搖頭道:“沒有夢,沒有夢。”
除了林逸飛,衆人都起鬨起來,“不行,不行,一定要說說,正好嫣然也在這裡,讓她給你解解。”
阿水推脫不過,有些臉紅,林逸飛看了他一眼,突然笑道:“很多事情說出來可能好一些。”
阿水好像得倒了勇氣,“不知道這幾天是不是和嫣然再一起的緣故,前兩天做夢還是和她在一起看彩虹,而且還有兩道,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大牛心道,你這纔是真正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聽懂,纔要說話,卻被翠花拽了一下,瞪了一眼。
“這個,”蘇嫣然愣了一下,“那可能是阿水有了心儀的對象,不過卻有點危險。”
“什麼危險?”阿水急聲問道,臉色微變。
“那是說明你的交際有了競爭的對象,”蘇嫣然突然‘噗哧’一笑,“如果再不努力,就算情人都會被人搶走的,阿水,快說,你喜歡的那人是誰?我認識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