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白白師兄弟幾人,終於可以吃上一頓名副其實的大餐了。他們把附近一家很有名的披薩店裡面各種披薩都點了一遍,直到吃得肚子大得像個懷胎三月孕婦才肯罷休。
而那沒出息的大師兄王大雷,居然把剩下的披薩全部拿走,說是怕壞掉,要放在自己的被窩裡“保鮮。”
對此,大家已經都猜到王大雷半夜咬着披薩睡覺時的樣子了。
晚上八點鐘,白白獨自一人坐在榻榻米式房屋,木質滑門前的平臺上,手裡捧着一杯熱氣騰騰的清茶,雙腳在半空中緩慢地擺動着。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圓,是那種只有在中秋節才能夠見到的圓月。
微微的冷風拂過白白,輕輕吹動了他一頭白色的頭髮。
他捧起茶杯,吹散了熱氣,淺酌一口,“唔……今晚的月亮,怎麼看上去有點奇怪?”
白白仰頭靜靜的望着空中那一輪圓月,越是細看,越覺得它今天似乎有點微微發紅。
冷風紅月,總是會讓人聯想到一個血腥恐怖的夜晚。
“也不知道札龍他們現在有沒有回家。”白白自言自語道。
自從在演唱會撥打過幾次電話之後,白白就沒有在繼續與他們取得聯絡。如果他們正在潛入鐵拳基地的話,一旦電話響了起來,那可是要命的。
可現在已經是夜晚,白白的心裡卻開始覺得忐忑不安,他很猶豫要不要再次撥通札龍他們幾個人的電話。
“這麼久了,他們的潛入任務應該完成了吧,畢竟只是探探路。那些傢伙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白白自己安慰自己,隨即從衣兜裡掏出了觸屏手機,滑動解鎖,翻出了弗裡克倫的電話號碼。
可是他的拇指僅僅停留在撥出鍵上,卻始終沒有按下去。
他似乎有些掙扎。
“是白白哥?”
白曉倩從自己的房間裡出來上廁所,一轉頭就看到白白獨自一人坐在走廊盡頭的門口,背影蕭索。
“啪!”忽然間,一塊非常細小的碎瓦片,從白曉倩頭頂的天棚上掉落。
因爲這是古式的老舊建築,所以天棚只是簡單的做了一些防雨和保暖,然後鋪上了一層瓦片,有時候甚至刮陣大風,都會讓屋頂的瓦片摩擦碰撞,掉一些碎茬下來。
不得不說,在2055年這個科技發達的時代,白白家的武館還是屬於老古董的。
白曉倩將掉在地上的碎瓦片撿了起來,扔進了身邊的垃圾桶,隨即向着白白走了過去。
而就在此刻,白式武館那鋪滿灰色瓦片的屋頂上,正有一穿着白袍黑布鞋的男子,靜悄悄的躲在煙囪後面,注視着坐在屋檐下的白白。
除了那一雙銳利的眼睛,他沒有任何地方露在外面。
“白白哥,你在幹嘛?”
白曉倩裹着白色睡衣,從走廊裡面走了出來。
“啊,是小倩啊!”白白正在糾結要不要撥打電話,可被白曉倩這麼一嚇,趕緊把手機塞進了衣兜裡,“你怎麼還沒睡?”
“吃的太飽,睡不着。”白曉倩打了個嗝,大大咧咧的用屁股撞在了白白的肩膀上,把他頂到了一邊。
白白眉毛一皺,不悅道,“你什麼時候能像個女孩子一樣,優雅一點,文靜一點?你看看人家琴墨菲,她可不會像你這樣,用屁股來撞我。”
“是呀,她也不會向我這樣,照顧你們四個笨蛋!”白曉倩白了白白一眼,一把奪過白白手中的茶杯就喝了起來。
白白嘆了一口氣,“人比人,氣死人啊。”說完,白白便起身,打算回房睡覺去了。
“白白哥!”白曉倩忽然叫住了白白。
白白頭也不回,背對着白曉倩擺了擺手,“安啦,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我現在困得很。”說完,白白的身影便消失在黑漆漆的走廊裡。
白曉倩轉頭看着白白的背影愣了好一會,最後才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繼續孤獨地喝着茶水。
“今天的月亮,爲什麼是紅色的?”白曉倩擡頭望月,任由冷風拂面。
白白拉上了滑動式木門,收起了剛剛面對白曉倩時那硬擠出來的笑臉,連衣服都沒脫,就鑽進了早已經鋪好的被褥裡面。
他從衣兜裡將手機再次掏了出來。屏幕上面跳動的時間,已經是20點59分。
不知不覺,已經這麼晚了。
白白正猶豫着要不要撥通弗裡克倫的電話,他不想再被這種小事困擾。
可是還沒等他按下撥號鍵,突然間一陣強風吹開了白白身後的窗戶。
“好冷!”白白被背後冷風吹得打了個冷戰,趕緊從被窩裡爬了起來,將被風吹開的窗戶關上。
可是當他關完窗戶轉過身的時候,房間裡原本微弱的燈光居然消失了。
突然間,完全白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會吧,我不是已經交過電費了嗎?怎麼又停電了?那些可惡的傢伙不會收了我錢,沒辦事吧!”白白嘴裡嘟囔着,便向着電燈開關走去。
可是他才邁出一步,便忽然停住了腳步。
因爲白白聽到,就在距離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呼吸聲。
此時此刻,白白全身的汗毛都要炸起來了!
難道是鬼嗎?
除了鬼,誰還能無聲無息的潛入房間,就默立在白白身邊一米處的黑暗之中?
白白瞪大了眼睛,一行冷汗從額頭上留下了來。
這一幕,不禁讓他聯想到了那雨夜時的卡多。
神秘的氣息,略帶一點點的殺氣。
“你……你是誰……”白白沒有轉頭,只是面對着空蕩蕩的滑動式木門自言自語。
“你的朋友們很危險,或許他們活不過今晚。”
黑暗中,一個經過電子變聲器處理的聲音,從白白的身邊微弱地傳來。
白白心頭猛然一沉,想要用餘光去瞄一瞄身邊那躲在黑暗裡的人。
可是他卻什麼都看不到!
不,準確的說,是那種強大的氣場,給白白帶來了恐懼感,讓他無法集中精神去看。
“你……你說我的朋友們是指誰?”白白一臉狐疑地問道。
“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我說的是誰。上一次我無意中救了你們,可是這一次,你們真的是自尋死路。”
那經過變聲器處理的聲音很怪異,聽上去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讓人很不舒服。
白白忽然想起了他們四人在那一次鬥獸場的遭遇,連忙轉過身,“上一次救了我們的是你?”
然而,當白白目光掃向黑暗中的時候。
剛剛那微弱的呼吸聲。
卻詭異的消失了……
下一刻,房間屋頂的電燈忽然一閃,再次恢復了那昏黃的燈光。
白白迅速擡頭看了看忽明忽滅,鎢絲頻繁閃動的燈泡,隨即又將目光落向了身邊那衣櫃旁邊的角落。
可是……
那裡卻已經空蕩蕩的,連一個人的影子都沒有。
那個人,就在與白白短暫的交談之後,不可思議地消失了。
此時此刻,白白已經嚇得臉都紫了,腦海中又回憶起小時候父親曾經說過,有一位武術大師在武館裡面上吊自盡的故事,不由得讓他聯想剛剛那個人,會不會是那個武術大師的冤魂。
“難……難道那個傢伙真是鬼嗎?”白白全身瑟瑟發抖地說道。
“等一下,他是怎麼知道今天我的朋友們會有危險的?該不會……”
突然間,白白的心頭如同被一把巨大的鐘錘狠狠的捶了一下,整顆心都跟着顫抖了起來。
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了白白的心頭,讓他感覺心裡慌慌的。
“札龍……弗裡克倫……景嵐……”白白一邊說着,一邊從衣兜裡第三次掏出手機,手指哆哆嗦嗦地按下了弗裡克倫的通話鍵。
無人接聽……
接着他又撥通了札龍的電話。
依舊無人接聽……
現在,他已經能夠猜到景嵐那邊一定也是一樣的結果。
雖然他不知道剛剛那個人究竟是誰,可白白明白,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來這裡嚇着他玩兒的。
想到這,白白不再猶豫,拿起了扔在一邊桌子上的風衣,奔跑着出了房間,“你們一定要等我!”
白白離開之後,這房間裡面又恢復了之前那一片寂靜。
昏黃的燈光依舊在閃爍,窗外的冷風吹得呼呼作響。樹影搖曳,好似一個魔鬼趴在窗邊,偷偷的窺探着白白所在的房間。
忽然,白白房間裡的衣櫃裡面傳出了一點奇怪的異響。
接着,衣櫃的門……
吱呀呀地打開了……
“噗通!”一聲,一個身穿白袍的傢伙從衣櫃裡面狼狽的跌了出來。
那傢伙似乎是摔到了腿,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一瘸一拐地走到了窗邊,動作滑稽地跌出了窗外,接着又傳來了“哎呦”一聲慘叫。
搞什麼!
原來那個神神秘秘的傢伙,是趁白白不注意躲在了衣櫃裡。
真是……
這個逗比一樣的高手,究竟特喵的是誰呀!
“借過!”
白白飛奔着從正坐在門口平臺上喝茶的白曉倩身邊掠過,隨即高高躍起,將滑板塞在腳下。
接着“嗡!”的一聲,噴漆引擎發動,滑板載着白白轉眼間就消失在白式武館的院子裡。
白曉倩怔怔望着剛剛似有一道白光閃過的院子,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怎麼好像聽到白白哥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