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陣整齊的腳步聲便從科學家辦公室的門外傳了過來。
“嘭!”的一聲,一名爲首的衛兵隊長一腳踢開了辦公室大門,隨即後面一羣全副武裝,身穿藍色迷彩服的衛兵便魚貫而入,將整個房間圍得水泄不通。
“報告隊長!陷阱裡面有人!”一名衛兵用手中的光束步槍指着陷阱說道。
爲首的隊長聽了轉身走過來,低頭一看,隨即露出了一個無情又冷血的譏笑,“果然就像鐵拳大人說的,還真有人在打我們晶片的主意,把這個傢伙給我帶到審訊室去。”
“是!”說完,一名衛兵便往自己的臉上帶了一個防毒口罩,來到陷阱的邊緣,跳了進去,不一會兒就把昏迷中的弗裡克倫捆了個結實,帶了上來。
原來那陷阱裡面是有毒氣的,一旦有人跌入,就會自動排放能夠令人昏迷的氣體。
衛兵隊長忽然聽到了頭頂傳來一些動靜,接着立刻擡頭看向了天棚,一眼便發現了那已經沒有了換氣扇的通風通道。
“派一些人過去,給我把通風口全部封死,徹底搜查,這個小子一定還有同黨!”
“明白!”房間裡面收到命令的士兵們整齊劃一地重重點頭,隨即離開了房間,準備搜尋札龍和景嵐的影子。
與此同時,白白已經在趕來,剛剛進入重工業區的範圍。
他腳下的噴氣式滑板疾馳在重工業區的道路上,揚起陣陣塵土,“札龍!弗裡克倫!景嵐!你們可不要有事啊!”
白白一路上一直感覺惴惴不安,心裡慌慌的,而在它剛剛進入重工業區看到了一輛巡邏的裝甲車後,更加堅定他們幾個已經出事的想法了。
“嗯?那裡有東西!”白白在路過一片樹林的一瞬間,看到了一種熟悉的顏色從餘光飄過。
接着他急忙一個轉彎進入了樹林,很快就來到了一個被雜草和幹樹葉堆成的凸起物前方。
白白仔細看了看這凸起如墳包一樣的東西,將手伸向了露出來的一塊黑白色物體,輕輕撥開了上面鋪着的雜草。
“是弗裡克倫的車!”白白在撥開一片雜草之後,發現停在這裡的正是弗裡克倫那一臺斑馬造型計程車。
“看來這裡就是他們出發的地方了。可是鐵拳的工廠在哪呢?”白白的腦袋開始高速運轉,回憶着弗裡克倫曾經對他們說過的,那一張寫着鐵拳地址的字條。
可是不管怎麼想,白白只是模糊的有一些印象,卻沒有完全記在腦子裡。
“啊!真是可惡!早知道就應該用筆記下來的!”白白懊惱踢了一腳弗裡克倫的計程車,痛得在地上蹦了兩圈,才終於又踩上滑板,向這前方唯一一條路疾馳而去。
“對了!”向前行駛時一段距離之後,白白想到自己曾經跟景嵐的手機聯機打過遊戲,上面留下了他的IP地址記錄,“我可以試試找到景嵐的手機IP地址,然後利用衛星定位來所鎖定他的位置。”
此刻白白不禁在心裡讚歎自己真是個天才!
就算景嵐的手機關機了,可是隻要有了他的IP地址,就可以通過衛星定位找到他的方位。
未來世界的手機雖然功能多種多樣,但也讓人與人之間更加沒有隱私了。
在手機一番搜索之後,白白終於找到了景嵐所在的位置。
手機裡顯示,景嵐就在重工業區最核心的一個工廠平面圖裡,屏幕上的紅點在不停閃爍,似乎距離白白並不算太遠。
“OK!找到了!”白白記住了方位,腳下滑板引擎猛一加力,瞬間消失在重工業區的大路上。
“快點快點!每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只不過是幾隻小老鼠,必須在一個小時內給我找到!”衛兵隊長站在工廠的院子裡,犀利的眼神掃視四周,一邊指揮衛兵,一邊搜尋着入侵者的身影。
而此刻,在工廠的一間武器存儲間裡,札龍手拄着牆壁大口的喘着粗氣,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
景嵐看上去也不好過,兩隻腿已經開始發軟打顫,說明他的心裡十分害怕被外面的那些傢伙抓到,畢竟對於他來說,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
“可惡!他媽的!”札龍狠狠一拳捶到了油漆剝落的牆壁上,皺眉咧嘴,一副氣憤的樣子。
景嵐雙手拄着膝蓋,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看他們剛剛逃出來,並用摞在一起的櫃子堵死的通風口,感覺那些衛兵隨時都會從那裡鑽出來似得。
“札龍哥,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外面人那麼多,我們想要逃出去應該是不可能了。要不……要不我們報警吧!”景嵐已經有些絕望了,感覺隨時會死在這個滿是冷冰冰機器人的地方。
“不能報警,警察是奈何不了鐵拳那個傢伙的。我們在來工廠的路上也看到了,他居然派武裝戰車在附近巡邏。如果我們報了警,不禁會給警察造成傷亡,弗裡克倫也會被幹掉的!”札龍立刻打消了景嵐想要報警的想法。
但其實他們想報警也已經沒辦法了,因爲在發現有入侵者的那一刻起,衛兵隊長便下令切斷一切外來通訊信號。
現在,札龍和景嵐就是甕中之鱉!
“難道我們真的要自己去救弗裡克倫嗎?這是不可能的啊!你也看到了這裡都是衛兵,更何況還有那麼多的科技尖兵。那些傢伙有多可怕你也是知道的。”景嵐開起了碎碎念模式,想要阻止札龍強行救人的念頭。
“嘭!”
札龍又是一拳捶在了牆壁上,隨即轉頭瞪着景嵐說道,“難道像你這樣婆婆媽媽的就可以了嗎?如果我們不做點什麼,要在這裡等死嗎?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死得有價值一點!如果你害怕的話,就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裡。”
說着,札龍便轉身走向了武器存儲間的門口,“如果你聽到我被抓的消息……就自己一個人趁亂逃走吧。因爲我一定會把這裡弄得雞犬不寧。”
說完,札龍便開門進入了門外的充斥着危險氣息的走廊,身影消失在房間裡。
景嵐呆呆的望着面前的那扇門,感覺自己的世界似乎完全崩塌了。
現在他的,孤立無援。
雖然是青北高中的學生,但在武力方面卻是吊車尾的存在,他不相信自己能夠有能力從這裡逃出去。
他不但保護不了隊友。連自己,也無法保護。
內心的絕望彷彿將景嵐置身於一個漩渦之中,無盡的黑暗向他涌來。
“我……我最終……還是成爲了大家的拖油瓶嗎……”景嵐聲音微微顫抖地說着,眼淚止不住的開始在眼眶裡面打轉。
此時此刻,小時候那曾經發生過的一幕幕,如電影般閃回在他的腦海裡。
五歲的景嵐被一羣同齡的小孩子推倒在公園的沙地上,對着他罵,“景嵐!你真是個礙事的傢伙!我們剛剛搭起來的城堡,就被你給毀了!離我們遠一點!我們不要再跟你一起玩!”
那時小小的景嵐流着淚水,看着小夥伴們漸漸被夕陽拉長的背影,第一次感覺自己是那麼的無助,那麼的孤獨。
他知道是自己做錯了,可是他只不過是想要跟大家一起玩。
他害怕孤單,害怕一個人面對着每天枯燥的生活。
他很想要擁有一些朋友。
畫面繼續跳轉到景嵐上初中的那一年,同學們在操場上愉快地踢着足球,可是景嵐卻只是穿着班級的足球隊服,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場邊看着同學們玩耍。
原因無他,景嵐的運動神經比起其他人,簡直弱的可憐,連做一個守門員,都會幫助對方進一個烏龍。
漸漸的,所有同學都開始排斥景嵐。
因爲他真的是一個只會拖後腿的傢伙!
現在景嵐進入了青北高中,成爲了一名高中生,可是面對的校園生活依舊是孤單的,而且還很可怕。
他被柳承元一夥人堵在暗巷裡,奪走了身上每一分零花錢。
面對着那些傢伙譏笑和嘲笑的面孔,景嵐卻沒有勇氣起來反抗。
從小到大,他一直在逃避,一直在扮演一個託人後腿,被人欺負的角色。
而現在,也是如此。
他沒有札龍那樣的力量,能夠憑着一腔熱血和無畏的勇氣去救自己的朋友。
他只能縮在別人的後面,做一個膽小鬼。
畫面一一在景嵐的腦海裡閃過,懊惱地淚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做大家的拖油瓶!”景嵐聲音哽咽,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這一句話。
很快,倉庫門外便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警報聲。
那是札龍用自己的方式,去對這黑暗的世界進行了還擊。
聽到警報聲,景嵐慢慢擡起了頭,看向了武器存儲間的門口,“我不要再拖大家的後腿,不要……”
忽然間,他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氣息從自己的身後撲來,好像有人在呼喚他來發現自己。
景嵐忽然愣了一下,回頭看到了不遠處,被孤零零放在古武陳列架上,玻璃罩子裡的一把黑刀。
那黑刀彷彿全身散發着詭異的氣息。
從沒有人敢去靠近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