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林飛的麪餅之後,故意做出中毒的樣子,如此一來,秉承着“先下手爲強”的雷無畏就再也不用顧忌什麼,可以堂而皇之的對白四少展開攻擊了。
你林飛的麪餅中被白四少下了毒,分明就是要置你於死地,若我雷無畏搶先對姓白的下手,林飛就應該主動出手幫忙。
白四少當然知道林飛的麪餅中沒有毒,這是事實的真相。但展神捕故意做出中毒的樣子,分明就是在傳遞一個強烈而又明顯的信號:林飛早已在暗中和雷無畏勾結在一起,目標就是他。
因爲早已用“春日暖陽”暗算了林飛,他那一身功力根本就用不出來,真正的對手就只剩下雷無畏一個。就算雷無畏沒有搶先動手,白四少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三人本就互不信任,互爲敵對關係,卻因爲鼎足而三的局面才勉強保持着脆弱的平衡,但展神捕“中毒”卻成爲打破這種平衡的導火索,慘烈的火併旋即開始了。
雷、白二人本就實力相當,火器和毒藥各有特色,無論最終勝出的哪一個人是誰,都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我原本是指望你能夠參與到火併當中,最好和那倆自以爲很厲害的傻瓜拼個兩敗……三敗俱傷。”展玉堂展神捕的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想不到姓白的小子首先把你給算計了,剛好省了我再耗費力氣。”
“其實有沒有你的挑撥,我們三個最終都要火併一場的,”林飛淡淡的說道:“既然白修平首先暗算了我,又怎麼會放過雷無畏?就算他能隱忍一時,也不過是因爲還沒有想好怎麼對付雷無畏而已。等到他把一切都佈置好以後,兩人之間的爭鬥還是免不了。你改變的只是我們三個死亡的順序而已。”
若是展玉堂沒有故作中毒的挑撥,雷無畏被白修平算計的可能很大。畢竟他的毒藥無色無味無聲無息,讓人防不勝防,其實這並沒有什麼懸念。
就算白四少可以暗算雷無畏,也需要付出相當代價,最終還是會被展神捕坐收漁翁之利。
“能夠把我們三人之間的關係看的這麼清楚,又能設計出環環相扣的死局,展神捕真是高明的很啊。”
“不錯,真的很不錯,看來我確實有點小瞧你了。”展玉堂得意的哈哈大笑:
“一直以來,我都認爲你們這些世家子弟不過是倚仗出身好而已,想不到你確實有兩下子,至少比那兩個只知道相互暗算以爲心狠手辣就可以決定一切的蠢貨要強一點。但也就是強那麼一點點而已,我的林大少爺,故意激我說出更多的廢話,藉以拖延時間,想逼出體內之毒,這纔是你最是的目的吧?”
是的,這就是林飛的真實目的。
現在的林飛手腳痠軟,連動彈一下都很困難,縱然有一身功力也和待宰的羔羊差不多。所以他纔不停的和展神捕說話,就是想利用寶貴的時間把體內的“春日暖陽”給逼出來。
但事實證明,這樣的努力完全就是徒勞的。
因爲“春日暖陽”並不是通常意義的毒藥,而是一種可以與血脈融合的“麻藥”,不過完十二個時辰就絕對不會失效。
“雖然我很看不上姓白的小子,但我對他們白家的毒藥很有信心,你是三人當中功力最高的,他給你下的毒也一定很有意思,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就被你逼出來。”展玉堂並不着急砍下林飛的腦袋,而是在他對面坐下來,好整以暇的擦拭着佩刀上的血污:“一直以來,你們三個就瞧不起我這個官府的走狗,認爲我是個趨炎附勢空口大言的笨蛋。”
“你知道嗎?把別人當做笨蛋的人,纔是真正的笨蛋。”再也沒有了得意洋洋的口吻,反而語氣平靜,就好像是在和多年不見的至交好友在寧靜的夜晚暢談心事:“我沒有象你們這樣的好出身,也沒有一個世家豪門的家族,更沒有高深的武功,不懂毒藥也不會使用火器,唯一可以依賴的就是我自己。”
“我從一個巡街的幫閒做起,整整幹了九年才成爲站班的捕快。不僅要費盡心機的和同僚們打好關係,還要處心積慮的伺候捕頭上司。三年之後我終於成爲捕頭,象孫子一樣厚着臉皮伺候頂頭上司,寧可自己餓肚皮也要給上司行賄送禮,過了四年才當上燕城總捕。”
“十六年啊,爲了現在的身份和地位,我足足耗費了十六年的時光。”
“人這一輩子,能有幾個十六年?”
“其實我很羨慕也很嫉妒你們這些世家子弟,你們並不比我更強,就是因爲出身好,有一個好爹孃,年紀輕輕就可以出人頭地。”
“一想到這些,我就嫉妒
的要發狂,但我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夠,所以一直在隱忍,一直在尋找機會。”
“好在有心人,天不負,我終於等到今天這個機會了。”
“我會把這個北胡蠻子帶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一點一點的把他煉化掉,到時候他的功力和他的幻獸全都會成爲我實力的一部分,哈哈……”
“到那個時候,我就會成爲真正的高手,再也不用伏低坐小的仰人鼻息。到時候我一定會做幾件行俠仗義替天行道的大事,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展玉堂是燕城第一高手,哈哈……”
“我吃了那麼多的苦,受了你們這些世家大族那麼多的白眼,終於不用再隱忍了。”展玉堂象發了瘋一樣的哈哈狂笑着:“發生在這裡的一切,都不會有人知道,殺了你之後,我就會放一把大火,把所有的痕跡都燒個精光,一了白了。”
“你很幸運,能知道我內心中最真實的想法,我辛辛苦苦佈置了這些,不說給什麼人知道的話,總有種無人喝彩的落寂。不過你馬上就要死了,而死人永遠都不會泄密的……”
“我的林大少爺,你想怎麼死呢?被我一刀捅死,怎麼樣?”展玉堂的目光中充滿了勝利的狂喜。
雷無畏兇猛如同野豬,白修平狠辣如同毒蛇,卻全都敗在展玉堂這條老狐狸的手中,這是他生平最暢快的時刻。
林飛想了想,無奈的說道:“被你一刀捅死?那肯定非常痛苦,還是砍頭吧。”
主動躺倒在地,向身旁的北胡少年那樣的姿勢:“一刀砍下我的腦袋,乾淨利索應該不會很疼。”
“哈哈,痛快,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展玉堂已經揚起了腰刀,突然之間,林飛的身後有一道紅光閃過。
雖然全身酥軟無法動彈,但一身的功力尚在,剛剛晉級大武師境界不久的林飛恰好可以把內力外放出來的。
象在家族比武擂臺上與家主老爺子比武之時一樣,生死一線的關鍵時刻,外放出來的內力帶着一股澎湃的火力從指尖激射而出。
以他平躺的姿勢,就算是釋放出似是而非的“火焰刀”,也不可能傷到展玉堂。
林飛甚至沒有想過要用“火焰刀”來對付他,因爲火焰刀的目標不是展玉堂,而是身旁的北胡少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