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去楓林晚的路上。意外地遇到了蓬萊派的四個姑娘,範燦有些親切,雖然沒有在大街上相認,卻也趁機上前打了個招呼。無意中聽到白櫻她們也住在楓林晚,範燦突然記起林七和袁無易相識,當時陳少武中毒,範燦向袁無易解釋時,曾提到自己用的瀉藥是來自林七,袁無易曾關心地詢問林夕的消息。
範燦回頭看了看四個美麗的女孩,白櫻似乎有感應,美目轉向範燦,範燦對她微微笑了笑,轉身繼續趕路。白櫻本就對他的身份有些好奇,此刻好奇心更重。不過範燦的面目變化實在是太大,白櫻終是沒有想起來。
“師姐,你說範燦躲哪裡去了?會不會就在楓林晚裡面?喂,師姐,人家都走遠了!”
林晨順着白櫻的眼光看過去,本想和師姐開個玩笑,突然覺得那個遠去的背影有些熟悉,像極了那個曾經揹着自己在黃河裡……
“哎呀。怎麼可能呢?這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你到底去哪裡了?”
林晨小姑娘被自己的想法羞的俏臉發燒,白櫻的回話一句也沒聽進耳朵,極力地低下頭,可還是忍不住偷望一眼——只是範燦的背影早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小姑娘心裡的想法更是萬千。
“師姐,這個人武功好高!”顏順一手扯着剛剛發泄完畢的林七,湊到白櫻跟前輕聲說道。
白櫻點了點頭,美目裡有些疑惑:
“小順,這個人有些眼熟,在哪裡見過沒有?”
顏順搖了搖頭,但是語氣肯定道:
“沒有,沒見過!師姐,此人面色和藹,絕非邪惡之徒!咱家小七人家人愛,而且小妮子這繡球正好拋在人家眼前,人家肯定要上來表示一番,!是不是呀,小七?”
林七小臉通紅,不依道:
“師姐,都是你啦!給人家出的什麼壞主意,這會兒又來笑人家!哼,以後再不理你了!”
小姑娘忍受不了兩位師姐曖昧的眼光,說完之後,一溜煙到了林晨跟前,見林晨自個低着頭不說話。好奇道:
“咦,姐姐,你怎麼了?幹嘛臉紅?”
林晨正自胡思亂想,被林七抱住胳膊一陣亂問,芳心更是一片混亂:
“小妮子,你胡說什麼?再敢胡說,小心姐姐撕爛你的嘴!”
“嘻嘻,姐姐對小七最好了,肯定不捨得的!對不對,姐姐?”林七討好道。
林晨和自己的小表妹自由一起長大,別看平時說話鬥嘴厲害,其實要好的很,林晨是決計不會讓這個***受委屈的;再說了,蓬萊劍派的女弟子中,她們這些人除了林七就屬林晨年紀最小,林七若是不再,林晨就是老幺,被所有人喊妹妹,可不是梨子女俠的愛好。
四女說說鬧鬧,暫且不提。
範燦告別林晨她們,一路向楓林晚趕來;路上人多。範燦走的又慢,大約半個時辰纔到。
歐陽府名下的客棧酒樓大都被歐陽遠山用來接納四面八方趕來的豪客;花會尚未結束之時就住了不少的人,後來不少人趕往王屋山,但是隨着碎玉訣的歸屬確定,衆人紛紛趕了回來,連當初沒打算參加比武大會的人也住了下來——王屋山這趟路算是白跑,不妨順便在洛陽城湊個熱鬧。於是乎,隨着比武大會的日益臨近,歐陽府周圍的客棧幾乎全部人滿爲患。
範燦看着門庭若市的楓林晚,看着一個個英姿風發的年輕俠士,不由再次感嘆歐陽靜靜的魅力之大。
“歐陽小姐國色天香,真是江湖兒郎們夢寐以求的伴侶!”
踏進楓林晚的大門,即有跑堂的小二哥趕上來問好。
“這位客官,您是吃飯還是住店?住店的話可就對不住您了,本店已經滿了!”
店小二先把話給說了清楚,免得耽誤客官另尋他處;範燦笑了笑,答道:
“在下既非住店也非吃飯,在下是來找人的!”
店小二有些意外,微楞之後,立刻爽快地問道:
“敢問客官要找誰?若是方便的話,我幫您通報一聲去!”
範燦擺了擺手,示意他上前,店小二微惑,但還是湊了上去,範燦低聲道:
“小二哥,袁前輩在不在店裡?”
店小二聞言,立刻後撤一步,警惕地看了範燦一眼,問道:
“閣下是什麼人?找我們掌櫃的幹嘛?”
範燦他警惕。發覺自己的舉動有些太過小心,趕忙示意他不要誤會,笑道:
“小二哥,上次和陳一鳴那廝的人激鬥,你將一個大漢硬生生地給打趴下了,是也不是?”
那店小二當然記得這事,畢竟那次大戰是和現在風頭正緊的黑風烏木聯手做的,最後更是引得大小姐出手,而他那次的的確確講一個大漢用板凳砸趴下了。
“你你……你是什麼人?怎會知道這事的?不對,我向許多人提到過這事,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店小二的話有些嚴厲,更是警惕地看着範燦。
範燦怕自己被別人注意到,趕忙向前湊了湊,壓低聲音笑道:
“小哥,我是給陳少武送茶的那個,不知道還記得我否?”
“給陳少……啊,你……你……”店小二差點尖叫出來,隨即意識到不妥,面露喜色,低聲道,“閣下真的是範公子?”
“如假包換!”範燦笑道,“麻煩小哥你帶我去見一下袁前輩,自有分辨!”
店小二上下打量了範燦一眼。雖然範燦的面貌改變了很多,但是範燦併爲掩飾自己的聲音,而且看身形確實和範燦一般無二——範燦有過暗示,他自然會越看越像。
範燦隨着店小二來到櫃檯後面的小屋子裡,袁無易鐵算盤打的飛快,嘴裡唸唸有詞,正算賬,擡頭見店小二領進來一個陌生人,剛要呵斥,範燦已經上前一步見禮道:
“範燦給前輩施禮了!”
“你先等……”袁無易瞥了他一眼,正要讓他稍等。話尚未說出口,突然反省過來,一下子從座位上站起來,打量着範燦,面露喜色說道,“你是……哈哈,沒錯,正是你小子!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前幾天去哪裡了?怎麼突然沒了消息?你可知道我和趙家小子他們擔心的很呢!”
袁無易把範燦拉過去好好看看了一番,不住地點頭。
範燦心中一暖,趕忙回道:
“前輩,此事說來話長,你忙完我再向您細說如何?”
袁無易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道:
“好小子,又結實了!你是來找那四個小子的吧?”
範燦趕忙點了點頭,袁無易對門口吩咐道:
“勝子,帶這小子到去找那四個小子去,我隨後就到!”
勝子就是那個店小二,此刻正站在門外有意無意地放哨。
楓林晚主體的後面有五個安靜的小跨院,專門給那些喜歡清靜的人準備的,趙國棟他們被安排在最南邊的一個跨院裡,旁邊就是袁無易和幾個夥計的住處,是袁無易爲了保證四個人的安全專門這麼安排的。範燦暗暗感激。
店小二把範燦送到門口就回大堂裡幫忙去了,範燦看看四周無人注意,推了推門,裡面閂的結實,擡頭看了看七尺多高的院牆,身子微微一動,已到了院牆之上。
院子裡無人,只有一羣蜜蜂嗡嗡的圍着小花圃裡的幾朵花飛來飛去。偶爾有幾隻麻雀飛下來啄食落在地上的桑葚,範燦輕輕約了下去,低聲呼喊趙國棟他們的名字。
正當範燦要挨個屋子去找的時候,對面的房間開了,露出了一張範燦不太熟悉的臉,高聲喝道:
“什麼人敢私闖本府?快快報上名來!”
範燦這傢伙說的和真的似的,不由笑道:
“這不是袁前輩的地盤嗎?啥時候成了你劉大少的‘本府’了?”
那人正是一幅江洋大盜打扮的劉晨,見來者貧嘴,正要發怒。突然面露狂喜,一下子撲了上來,緊緊地把範燦抱住:
“小燦,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夢吧?”
範燦被他親熱的動作給嚇了一跳,隨即怒道:
“混蛋,是不是做夢你掐自己一下就能知道!掐我有啥用!小心我把你扔黃河裡餵魚去!”
“嘿嘿,小燦,我還以爲你被清姑娘小神醫抓去嘁哩喀喳做藥罐子去了呢!”
劉晨嘿嘿笑道,忍不住上下打量範燦,評點着範燦現在的這副樣子。
“難道師妹又給我整了副天外飛仙的樣子?”
範燦有些無語,今天見了好多人都要仔仔細細地打量他,這是何道理?心裡想着,趕忙問道:
“你小子就扯淡吧!趙老大他們呢?”
劉晨提起拳頭給了範燦肩頭一拳,笑道:
“我們這幾天被人追的沒睡過一天好覺,小存他們三個正早補覺呢!”
範燦聞言,心頭一震愧疚,道:
“小晨,是我不好!我……”
劉晨和他十幾年的兄弟,如何不知道他要說什麼,趕忙笑着打斷了他的話:
“算了,你能完完整整地回來,我們四個就放心了;否則,若是你出了什麼事,且不說老夫子會把我們訓的七葷八素,就是小魔女也得把我們的皮給扒下來!”
“小晨,這位是……”
“老大,好久不見,別來無恙乎!”
“小燦?!真的是你?”趙國棟一個箭步衝上來,給範燦一個虎抱。
“嘻嘻,是我!”範燦的眼睛一陣溼潤。
“快快進屋!小晨,把那倆傢伙叫起來去!”
“我們來了!”話音未落,兩個身影撲過來,和範燦重重地擁在了一起。
五人歡天喜地地到了趙國棟的房間裡,未等衆人坐下,郭信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小燦,這幾**去哪裡了?怎地一點消息也沒有?”
“聽說你在邙山鎮被圍,險而又險才逃了出去,有沒有這事?”張存也關切地問道。
範燦見到四人,就像回到了家裡似的,內心裡放鬆下來,涌起一陣感動,笑道:
“我確實被人給圍了起來,不過我逃出來了!這幾天都在某個神秘的地方修煉,把你們幾個給忘了,罪過罪過!”
“臭小子,”趙國棟笑斥道,“還是改不了貧嘴的毛病!”
張存好奇地問道:
“小燦,碎玉訣不是在你身上嗎?怎麼又到了楚仙子身上了?難道你被她給搶劫了?”
範燦笑了笑,正要把這幾日的經歷給他們說一遍,順便把這事解釋一下;卻不料尚未開口,旁邊的劉晨連連擺手道:
“小燦,你先別說,讓我猜猜怎麼樣?”
郭信見這個外表彪悍,內力桃花的傢伙一副我能猜得出來的樣子,不由說道:
“小燦,別理他,快給我們說說!”
範燦堪堪郭信,又看看劉晨;劉晨沒有理會郭信,臉上充滿了曖昧,對着範燦笑道:
“小燦,那東西的另一半可是到了天塵派的鳳飛飛手上?而且是你親手分給楚仙子和鳳……姑娘的,是也不是?”
範燦聞言,眼前一亮,忍不住讚道:
“知我者桃花也!”
“那是!如果是我,我也會這麼做!”劉晨一副知己的樣子。
趙國棟張存郭信三人聞聽,差點跌破眼鏡,郭信瞪着範燦:
“小燦,真是你分的?”
範燦點了點頭,便把當晚的情形說了一遍,最後道:
“楚仙子的一份自是她應得的;鳳兒小姑娘的那份,咳咳,那啥……”
劉晨見他吞吞吐吐,一副瞭然的樣子,拍了拍範燦的肩膀,鼓勵道:
“小燦,憐香惜玉又不是什麼壞事,當說就直說!”
張存瞪了劉晨一眼,斥道:
“臭小子,除了女孩子你還能知道什麼?小燦若是把東西全給了楚仙子,你敢保證鳳飛飛不遷怒於咱們?”
趙國棟自然一點就透,讚賞地看着範燦,繼而說道:
“楚仙子節儉,實在讓咱們汗顏!只是小燦這麼做確實幫了咱們四個不少,你們沒感覺到咱們前幾天遇險時,有人在暗中相助嗎?”
範燦心中一緊,趕忙問道:
“你們被人偷襲了?誰幹的?受傷沒有?”
趙國棟見他擔心,笑道:
“沒啥事,黃河幫的那羣混蛋聯合了一批黑道的高手,尋到我們的蹤跡;不過後來他們突然退走,想必就是鳳姑娘出的手!所以,小燦你的那半卷羊皮絕對沒有白送!”
範燦點了點頭,對鳳飛飛又多了幾分感激;當晚鳳飛飛曾不止一次地警告自己可能因爲碎玉訣的事遭到黑衣人襲殺,結果事情真的發生了,雖然於清認爲被襲的原因不是因爲碎玉訣,但範燦對於其中兩個黑衣人的二次出現仍然有不小的疑惑。
張存點點頭,說道:
“這事,小燦做的沒錯!只是你這幾天怎地一點消息也沒有?難道一直和清姑娘在一起?”
張存從別人嘴裡知道當日邙山鎮發生的事,很容易就能知道範燦離開之後準是追於清主僕去了。
範燦點了點頭,接着便把當日邵原小鎮一別後發生的事細細地說了一遍,只是中間略過了遇襲重傷的經歷,只說應於清之邀到了竹林,並被神醫黃岐子收爲弟子,學醫時間緊迫,加上外面全是追捕他的消息,所以就一直沒露面。
“你們不會怪我吧?我可是正努力地學好……”範燦半開玩笑道。
郭信瞪大了眼睛,憋了半天,呆呆地問道:
“小燦,你是說神醫僅僅和你說了幾句話,就迫不及待地、主動地要收你爲弟子?”
“恩,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劉晨接過話頭,“像我和小燦這樣的人走到哪裡都是人家人愛,神醫前輩雖然是神醫,但是也是人,自然知道小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收爲弟子纔怪!”
劉晨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頓了頓道:
“不過有一件事,我必須提醒你,小燦,神醫這麼逼着你學習醫術,我懷疑他可能有什麼有陰謀,或者……企圖,你要小心!”
郭信被劉晨數次搶話,偏偏這小子今天人品爆發,不管是猜的說的都符合範燦的經歷,很是不服,聽見劉晨誣衊神醫他老人家別有用心,不屑道: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五個人聚首,自然有許多話要說,歡天喜地地聊了一陣,很快就到了中午;袁無易老前輩及時出現,身邊還帶着已然痊癒的“北海釣客”沈華,他們自然知道人家小兄弟再次聚首,自然有許多話要說;所以等他們說的差不多了才趕過來。
範燦把離開洛陽趕去少林之後的事以自己的角度重新說了一遍,鐵算子和北海釣客連連稱奇,感嘆年輕就是好。
吃過飯後,沈袁兩位前輩各自離去。五個年輕人熱鬧一陣,範燦便要把碎玉訣傳給四人。
只是說了數遍後,即便是以張存的聰明,也僅僅記了不到半成,對於其中的道理更是似懂非懂,與當時範燦拿起來就練的情形大相徑庭。
“算了,這東西太深奧,你還是給我們說說那劍陣吧!興許我們能用的着。”守着武功的金山銀山,卻是一點動不得,趙國棟鬱悶不已。
範燦見他們泄氣,正要安慰幾句,這個時候大門處傳來了敲門聲。
“郭少俠,在下蓬萊派雲火,和師妹林晨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