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儀和房曉萱出城不久,就被突然出現的紀天中攔了下來,這廝拿着把扇子,左攔右擋,無論如何不讓兩女離開。
房曉萱質問他,他說應朋友之請,爲溫婉儀而來;只要溫婉儀暫時留在燕京城三天,他願意親自將房曉萱送回揚州,並且以奪命書生的名頭保證房曉萱毫髮無傷。至於受何人所託,無論溫婉儀和房曉萱如何詢問,他總是不肯說。
溫房兩女曾試圖闖過去,但是奪命書生似乎鐵了心的要攔住溫婉儀,毫不顧忌使出各種招數將他們攔住。若只是溫婉儀一個人的話,她武功高強,倒也不懼紀天中,只是房曉萱功夫要差許多,而且要護着父親骨灰,根本無法闖過去;奪命書生也認定了這一點,只要溫婉儀出手稍重,他就攻擊房曉萱。溫婉儀受衆人所託,照顧房曉萱,當然不會讓他得逞,立刻回身相救,頓時耽誤下來。
幸好紀天中那廝雖然出手狠辣,卻沒有傷及兩女半分,如他所說,只爲攔下溫婉儀。
一個書生攔住兩個漂亮姑娘的去路,而且這書生貌似有幾分本事,頓時引起路人的關注,燕京城乃是北方大城,南來北往的旅客行人絡繹不絕,不多時就將現場圍了個水泄不通。
兩個姑娘楚楚動人,紀天中那廝蠻不講理,自然有人出面評理,甚至有些帶了護衛的富戶大家吩咐手下人將紀天中趕走,但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被紀天中打了個落花流水,有一個對兩個姑娘心懷不軌的肥頭大耳的小子更是橫屍當場,圍觀衆人一片譁然,沒有人敢再上前質問。
兩個女孩兒肯定不會再回去,而紀天中四虎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將溫婉儀留下,各不相讓,焦灼起來。
範燦在外圍將事情的始末打聽清楚後,不由生怒;雖然不知道紀天中這廝受何人所託,但是這種蠻橫攔截很讓他反感;而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上次在酒樓外遇到燕荊時就是如此,明知燕荊要處理燕易遇襲一事,這廝依舊纏着別人比武,若非範燦出面,燕荊很有可能被困在那裡。
這根本就是一種流氓行爲,又或許這廝所說根本只是個託詞,攔下溫婉儀別有用心。
“紀先生,家父屍骨未寒,小女子將他老人家送回故鄉,還請先生行個方便,放我二人過去!”房曉萱聲音沙啞,近乎哀求地對紀天中說。
聞者惻然,對紀天中的印象直線下降,但是衆人已經領教了那廝的手段,敢怒不敢言,只能暗中詛咒那廝不得好死,有些自覺無力的人黯然走開,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想做善事,卻發現自己無能爲力,甚至會越幫越幫,實在良心難安,更何況要幫的是兩個弱女子。
兩個唉聲嘆氣的人從範燦身邊走過,範燦能感覺到他們的無奈。
在危機四伏的情況下,範燦燕荊等人自然不會讓兩個女子單獨上路,所以安排了人員暗中相護;只是這些人大都是爲七星樓的人準備的,只有在危急時候纔會出手相助;而現在衆人還沒有摸清紀天中的目的,而且這廝並未下殺手,所以暗中的棋子未動。
紀天中毫不在意房曉萱的悲痛,漠然道:
“紀某知道姑娘心急,但紀某早已表明態度,只要溫姑娘留下,一些都好說!若溫姑娘向從這裡經過,除非紀某那位朋友同意,又或者紀某倒下!”
“你……”房曉萱又怒又急,不知該如何說,“姐姐,他……”
溫婉儀左手倒提長劍,將房曉萱摟在懷裡,看着紀天中,冷笑道:
“紀天中,不要欺人太甚!你口口聲聲說你的朋友要見溫婉儀,卻又不肯說報出他的姓名,分明就是託詞!明人不說暗話,你也是江湖上的一號人物,爲何不將此行的目的說個清楚,好讓我二人栽個明白!”
紀天中搖了搖頭,緩緩道: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不能說就是不能說,紀某絕對不說!”
溫婉儀冷笑:
“好一個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只爲了攔下我們兩個弱女子嗎?”
紀天中不以爲意,淡淡道:
“姑娘不必白費心思,今天你們走不了!”
房曉萱見他無賴,又氣又急,就要抽劍和他一戰。
範燦大致明白其中緣由,一個鷂子翻身,縱入場中,落在溫房二女身側,冷聲道:
“紀先生何苦如此?”
衆人只覺的眼前一花,場中已經多了一個人;紀天中面色微變,因爲他根本沒有看清是如何進來的;溫婉儀看到範燦突然出現,沒來由的心中一定,雖然知道久聞範燦之名,但是對於他的武功卻不甚瞭解,只知道他出現的地方經常有意外之喜;房曉萱見到範燦,像是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見到了家長,忍不住哭了出來。
“公子,他……他可惡!”房曉萱抽噎道。
範燦向溫婉儀點頭打了招呼,拍了拍房曉萱的腦袋,示意她自己會處理這事。
“範公子!”紀天中壓下心中的驚詫,他早聽說過範燦之名,甚至見到過範燦出手,知道這人深不可測,不過他自視甚高,見範燦略帶怒氣,冷生以對。
範燦懶得與這種人多說廢話,沉聲道:
“我有萬般道理,閣下有千個理由;既然閣下已經開除了條件,想必閣下的朋友暫時不會到來,那麼……請!”
範燦現在學會了速戰速決,知道與這種對手沒什麼好說的。
“好!痛快!請!”紀天中對於範燦的果斷出手微微詫異,但是很快反應過來,見他把話說得透徹,明白他已經弄清了緣由,就不再解釋。
圍觀衆人見範燦突然出現,並且向對手叫陣,溫和中透着無比的堅定,紛紛議論起來。
溫婉儀見範燦毫不猶豫地向對手挑戰,美目閃出幾分亮色,張了張嘴,但並未說話;房曉萱想要說什麼,但是被溫婉儀攔了下來,示意她不要打擾範燦。其實她明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範燦的再次趕來,紀天中的不屈不撓,都將矛盾推向了動手的邊緣。
況且,溫婉儀也好奇範燦到底有何本領向聞名天下的奪命書生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