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眼神,頓時齊齊地落在白飛飛的臉上。
只見白飛飛面不改色地嫣然一笑,道:“朱姑娘的侍衛既是在快活林中的毒,說起來妾身和王爺多少也有些責任,就算朱姑娘不提,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理,王爺,您說是麼?”
快樂王捋須笑道:“不錯,朱姑娘放心,本王一定會即刻派人解去他的毒。
”
白飛飛笑道:“王爺,難得朱姑娘如此信任妾身,這事兒不如就交給妾身,讓妾身來爲姑娘分憂吧!”
快樂王點頭道:“也好!”
我嘴角微微一勾,道:“如此,多謝宮主了!”
她的回答早已在我的意料之中,我若把她曾扮演過雲夢仙子的真相說出來,對她可是隻有害而無利,快樂王生性多疑,她這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冒這個險。
見她如此爽快就答應,熊貓兒不由地冷冷地道:“白宮主可不要故伎重演,又偷偷地下什麼蠱啊毒啊的纔好!”
白飛飛笑容一滯,隨即媚笑着移開話題,道:“熊公子多慮了!朱姑娘,沈公子,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她回頭看了一眼快樂王,快樂王微微地點了一下頭,白飛飛立時轉過身,纖手微微一揮。
只見一陣輕微的悉數聲,樹林兩邊立刻急步走出兩隊人馬,一隊是幾十位手持奇怪長筒的少女。
一隊是同樣手持刀箭地彪形大漢。
少女們腳步輕盈地在我們面前排成兩列,跟着周圍的弓弩手和刀手也齊唰唰地收起了弓箭,側身齊步,和先前的那隊大漢融在一處,很快就組成了次序井然的新隊形,將幾十位持筒的少女和我們都嚴嚴實實地圍在中間,而前方早有人牽了五匹駿馬過來。
走在列隊中間方纔站住。
一切都佈置地妥妥當當,白飛飛這才姿態優雅地做了個手勢:“各位請吧!”
熊貓兒首先重重地哼了一聲。
抱着小葉大步地走向馬匹,將小葉放到其中一匹後立刻一躍而上,和她同乘一騎。
修遠默然地跟在他後面,我和沈浪互望了一眼,不約而同地伸手握住對方,坦然無懼地走了過去。
白飛飛手下所持的那些長筒,裡面所裝的自然不是毒液就是毒氣了。
爲了防止我們逃跑。
白飛飛可真用了一番心思啊!
此時快樂王原本已恢復了尋常地神色,但見我們一攜手,目光突然一下子又冷冽了下來。
我在心中冷冷地一笑,反而更加挺起了胸膛,更加握緊了沈浪的手,直到要上馬前才分開。
經過一宿地折騰,當隊伍開始返回的時候,天已矇矇亮了。
我們夾在隊伍中間。
看着夜空一點點地變得青蒙,又一點點地轉成一種極爲悅目的青碧色。
昨夜那些原本濃郁暗沉的雲彩,不知什麼時候稀散開來,有些仍成團成堆如棉花,有些卻似上好的輕巧的絲絮一般,悠悠然地浮在天空底下。
我知道再過不了多久。
這些雲彩就會被初生的霞光染成一種極爲美麗地粉紅色,然後,新的一天又會重新開始!
只可惜,這新的一天對於失去自由的我們而言,只不過是昨日的延續而已。
聞嗅着山林中異常清新的空氣,我突然想起了晉城的那個早晨,我和白飛飛一起在後花園中散步的情景來。
那時,白飛飛還是我們地籠中鳥,沒想到不過才月餘光景,形勢就翻身倒轉。
反變成我們受制於她了。
看着前方的豪華馬車。
我再度諷刺地一笑,人生之事。
真的是難以預料啊!如果當初我沒有輕易地放走白飛飛,現在的情況是不是會有所不同呢?
“已經過去的事,就不要去想了。
”察覺到我的心情,並排而行地沈浪忽然側頭柔和地看着我。
我回他一個溫婉而無懼的笑容,“我不是後悔也沒有害怕,只是心中突然有所感嘆罷了。
”
“人生之變幻就如同天上萬千的雲朵,誰都不知道下一刻它會變成什麼形狀,因此最重要的是保持自己的心。
”沈浪微笑道,目光清澈而明朗地微微閃動,他沒有說出下面的話,但我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錯,人的一生確實存在無窮的變數。
就如同前一會我們還以爲已逃離了虎穴,卻沒想到馬上又跌進了陷阱之中一般,命運之多變的特性,也不會僅僅在這一刻。
不管我們回到快活林中心之後,等待我們地是什麼,也不管快樂王他們會怎麼對付我們,至少我們現在都還活着,而只要我們還活着,就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機會,向來都是給予有所準備地人的。
而且……我微微一笑,雖然現在我們地身邊不是毒雨就是箭林,看起來危險無比,但實際上我們已非常清楚,只要我們不妄動,那些所謂的危險就純粹是一種擺設。
只因,如果快樂王想置我們與死地的話,早在剛纔就可以將我們一舉消滅了。
我們的身手就是再好,也難以在幾十支毒筒和數百支利箭之下保得萬全,更何況快樂王和白飛飛還親自坐鎮,真要拼的話,我們其實毫無勝算,頂多就是在臨死前拉上幾個墊背而已。
更何況,以快樂王和白飛飛的性子,他們花了這麼大的力氣才抓住將快活林林攪得個天翻地覆的我們,又怎麼會那麼輕易地就讓我們死去?就算不想收服或利用我們,至少也會折磨折磨我們,好多多少少地出出氣。
這樣一想,說起來,我們的下風落的還不是很厲害呢!
呵呵,沒想到我和沈浪相處久了。
竟也學會他這個樂觀之極的人生理念了。
我不由地抿起脣,看着沈浪又微微一笑,心底地陰霾中透出了更多的光亮。
我們的神情自然已落在了旁邊的人眼裡,立刻就有人縱身趕往前面的馬車,顯然是報告去了。
去吧,告訴他們我和沈浪兩個人不停地在眉來眼去,讓快樂王和白飛飛傷腦筋去猜想吧!我索性公然地向沈浪擠了一下眼睛。
抿着嘴輕笑不已,沈浪好笑地搖了搖頭笑我調皮。
“朱姐姐。
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笑的出來?”面色稍微恢復了一點紅潤的小葉,窩在熊貓兒地懷裡又是自責又是奇怪地問道。
“爲什麼笑不出來啊!”我俏皮地歪了一下頭,示意她看向頭頂澄澈的天空,打趣道,“難道你不覺得今天地天空顏色很美麼,還有那些各式形狀的雲彩。
或絲絲縷縷,或如花綻放,簡直美的如夢如幻,讓人看了就覺得心曠神怡呢……對了,說起這些雲彩,倒讓我突然想起一首詩來了。
我念給你們聽:舒捲意何窮,縈流復帶空。
有形不累物,無跡去隨風。
莫怪長相逐。
飄然與我同。
沈浪,我來考考你,你可知這首詩的出處啊!”
沈浪含笑道:“這是唐代詩人皎然在南池所作的雜詠之溪雲,”
我笑道:“你既一口就說了出來,那你也來吟一首應景的詩吧!”
沈浪微一沉吟,即吟誦道:“東西那有礙。
出處豈虛心。
曉入洞庭闊,暮歸巫峽深。
渡江隨鳥影,擁樹隔猿吟。
莫隱高唐去,枯苗待作霖。
”
“我知道我知道,這是小杜的詩。
”我拍掌歡快地笑道,“常言道,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你地枯苗今天看來是有救了。
”
熊貓兒自上馬後就一直沒有再說過話,難得地擰着眉頭。
但見我們非但沒有面露憂色。
反而還有閒情逸致重重地包圍中間吟詩看風景。
不由地驚奇地睜大了眼,好象看怪物一般地看着我們。
百般不解。
不過他不愧也是個聰明人,當他看到快樂王的人開始不時地往馬車那邊跑後,立刻就明白了我們正是要快樂王和白飛飛猜不到我們的情緒和用意,換成他們來頭疼頭疼。
於是他轉了轉眼珠,一展愁眉,不僅也加入閒聊,還有意無意地大聲講起各種笑話和趣聞來,不時地爆發出他那特有的招牌朗笑聲。
一時間,靜默有序的隊伍中間,頓一改壓抑的氣氛,反充滿了歡聲笑語,惹的快樂王和白飛飛的手下,頻頻神色古怪地側目,估計他們可能也想不明白,爲什麼我們連身家性命都落在別人地手裡了,還能笑的這麼開心?
跑了幾次後,外圍的人很快就安靜下來,不論我們說什麼笑什麼,一律都假裝沒有聽見,自然是快樂王吩咐過了。
隊伍穩定而又安靜地前行着,由於快活林是依山而建,繞過兩段山路之後,騎在馬上的我們很快就將整片快活林收入眼底。
倘若說原來的快活林簡直就是一片綠色的碧波,那麼,此刻顯露在晨曦之下地快活林,就如同一頭又被火燎過的秀髮,非但美感頓無,而且顯得分外的觸目驚心,就連空氣中也隱隱地瀰漫着燃燒後的特有味道,提醒着所有人昨日的混亂和狼狽。
“哈哈哈……燒的好,燒的妙,燒的呱呱叫啊!”看到眼前這一幕,熊貓兒先是怔了怔,然後突然拍掌大笑起來。
他這一笑,立時引得快樂王的人馬集體怒視,可熊貓兒哪裡會在乎他們的眼光,不僅絲毫也不收斂,反而還故意和 小葉對着那些被火燒過地地方指指點點,笑地越發的開心。
我和沈浪相視一笑,也不禁跟着莞爾。
這一次我們雖說還是沒能逃出快活林,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一點收穫地,至少我們也曾將快活林攪了個天翻地覆,而且爲了撲滅四處而起的兇猛火勢,快樂王的那些精銳人馬必定也沒少遭罪,別的姑且不提,單看快樂王那身重新換上的乾淨衣服和見到我們時那陰沉的臉色,就足以想象當時令的衆人焦頭爛額的情景了。
呵呵,能令的快樂王也狼狽如斯,感覺確實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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