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楚真搖了搖頭:“樑義士,我們和連少俠其實也是萍水相逢,我們未來怎麼樣還不一定的,我本身是個雲遊的道士,居無定所,我如果是隻身一人的話,倒也無妨,可若是周圍帶着幾個人,多有不便。更何況跟着我你也未必能吃飽穿暖,所以你還是自尋出路吧。”
聽楚真這麼說,連敬在一旁就看着楚真,眼神當中流露出一絲的不滿,楚真也看出來了連敬的心思,於是還沒等樑崆說什麼,他就接着說:“我原本的打算是這樣,可是畢竟你幫過我們,也確實給過我們糧食,就真的讓你自謀生路,要真的有朝一日,你再落草爲寇,我們心裡也過意不去。這樣吧,距離此地,往東走大概一百里地,邳州府治下的駱馬湖附近,有一駱馬派。駱馬派的掌門人水火雙鉤江北第一俠黃諾,跟我關係還算是不錯,我寫下一封書信,引薦你去加入駱馬派如何?”
樑崆聽着,這也算是一條出路,不管怎麼說,如果真的能夠加入駱馬派,自己也就算是有門派的人了,現在自己的武藝不精,在加入了門派之後可以修習武藝,到那時沒準還能成爲江湖上的一代名劍呢。
於是樑崆點了點頭,對着楚真一拱手:“既是這樣,樑某謝過楚道長了。”楚真答應了一聲,問樑崆道:“那麼,這樓山寨可有筆墨?”樑崆想了想道:“有的有的,我這就去給道長拿。”說着話,樑崆離開了聚義廳,奔着寨主的書房去了。因爲寨主本身是個讀書的人,要論起刀槍劍戟他倒是不會,但是論起書法,他還是會一點的,所以一般來說是備有文房四寶的。
到了書房之後,樑崆拿來了文房四寶,回到了聚義廳,此時他才注意到他們寨主等人的屍體,還在地上倒着呢,於是樑崆看了看楚真和連敬道:“二位,再怎麼說我之前也是這間山寨裡的人,二位可否幫我一個忙,將我家寨主和頭目等人掩埋了,再請道長您寫這封書信。”
楚真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不管再怎麼說我也是出家人,雖然說殺惡人即爲善事,現在這些人已經爲自己的惡行付出了代價,將他們掩埋也確實是我分內之事。貧道這就幫着你將這幾人安葬。”於是在楚真和連敬兩個人的幫助下,樑崆將他們寨主和四個頭目的屍首安葬在了樓上的一片樹林裡,又簡單的堆了幾個墳包,隨後樑崆跪倒在地,對着這五個墳頭磕了幾個頭,說道:“寨主,四爲頭目,樑崆爲了徐州府的百姓,不得已五位除掉,還望你們見諒!”
這句話說完,樑崆從地上站了起來,看着身後的楚真:“楚道長,多謝您了,現在還煩請您替我寫下那封書信。”楚真點了點頭,跟着樑崆就回到了剛纔的聚義廳。
在此之後,楚真寫下了一封書信交給了樑崆,但是樑崆並不識字,所以也不知道楚真寫的是什麼,不過他覺得楚真至少是不會害他的。於是他便帶着這封書信,去到了邳州府治下的駱馬派。之後駱馬派的掌門人果真收下了樑崆,並且傳授其雙鉤的武藝,所以從這時候開始,樑崆對於楚真還是很感激的。
而另一邊,在樓山上的兩個人:楚真和連敬,現在也該想一想自己接下來要去哪裡了。本來按照楚真的想法,他與連敬只不過是趕巧了,一起到了徐州府,碰到了這件事情,兩個人才想要去爲民除害,現在樓山寨已經不復存在了,他們想做的事情也就完成了。由於楚真並不瞭解連敬的底細,所以楚真就打算就此離開,繼續自己的雲遊生活。
可是還沒等楚真說什麼的時候,連敬突然給楚真跪倒施禮,這倒是讓楚真有些意外,不過楚真以爲連敬應該是爲了感謝楚真對他的救命之恩,於是彎下身子,將連敬從地上攙扶起來:“孩子,你這是何必呢,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江湖中人應該做的事情,況且你也是打算爲民除害,遇到這種情況,我豈會不幫你呢,來孩子,起來吧。”
楚真本以爲這樣連敬就會站起來,可是連敬並沒有就這樣起身,而是搖了搖頭,說道:“楚道長,我並非只是因爲這個與您施禮。”這倒是讓楚真有點疑惑:除了這件事外,還有其他的事情值得這個孩子對我行如此大禮嗎?於是楚真便問道:“孩子,那你又是爲什麼要與我行這樣的大禮呢?”
連敬說道:“是這樣的,楚道長,我從幾年前開始就離開了我原本的住處,本來我是跟着一位江湖上的俠劍客,說起來這個人楚道長您可能也有所耳聞,那就是冶金劍客劉野,劉劍客。”楚真何止是聽說過劉野,他和劉野以及神戟俠客太史君等人在之前征討鎮南王的時候,是有過一面之緣的。
楚真點了點頭:“不止是聽說過,劉劍客這個人,我也是見過的,此人確實是江湖上一位傑出的少年劍客,你若是跟着他,能學到不少的東西,這不是很好嗎?爲什麼離開他呢?”連敬就把之前在萊州府發生的事情和楚真學說了一遍。
關於這些事情,由於之前在兩軍陣前時間緊迫,劉野和楚真兩個人又並不熟絡,所以劉野也不可能和楚真說這些事情。這也是楚真第一次聽說,太史君和劉野兩位青年才俊是如何做的朝廷的五品將軍的。
聽到這裡,楚真若有所思道:“原來是這樣,那也就不奇怪了,那麼之後你怎麼會到這徐州府來呢?”連敬又把自己這一年半以來的事情都和楚真說了,說了自己想找一個合適的師父,可是一直都沒有找到。說到這裡的時候,連敬時不時的就用自己的眼睛看着楚真。
楚真這才明白爲什麼連接要給他跪下。於是楚真面帶微笑的看着連敬:“原來是這樣呀,小連敬,所以你是想要拜我爲師是嗎?”連敬點頭如搗蒜一般:“沒錯沒錯,楚道長,您就收我爲徒吧,好嗎?”楚真笑着說:“剛纔我和樑崆說的事情你也聽到了,我本是一個雲遊的道人,本來就是居無定所的,你若真是拜我爲師,可就要跟着我一起的話,吃不飽穿不暖,你可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連敬點了點頭:“楚道長您放心吧,我自己之前這一年也就是這麼過來的,可能也是人家看我年紀小,也算是能吃到點東西,不過也就是湊活過活。所以這些事情,我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雖然連敬是這麼說,但是楚真實在是不忍心這樣的一個孩子,和他一起吃苦受罪,於是楚真還是搖了搖頭:“就算是這樣也不行,我可以自己一個吃苦受罪,但是如果讓你跟着我一起,我實在是不忍心讓你跟着我一起受苦,所以要不我也給你寫一封書信,讓你去駱馬派吧,如何?”
連敬聽楚真不想收他爲徒,略帶哭腔的說着:“楚道長,您是不是嫌棄我武藝不精?我發誓我跟着您我一定會好好修習武藝的,絕不給您丟人,您就收下我吧。”
聽着連敬這麼說了,楚真心裡也確實動了念頭,他本來就看連敬這個孩子順眼,心裡就想着如果這輩子能收一個像連敬這樣的弟子他就心滿意足了,當連敬跪下說要拜他爲師的時候,他就想收下連敬,可是又想到自己的情況,他是真的害怕連敬跟着他吃苦,所以才說了剛纔的那番話。
可是現在他瞧着連敬態度如此懇切,他也就實在是不好再拒絕了,外加上本身他就有收徒的想法。於是楚真點了點頭:“那好吧,那我就收下你也就是了,不過有一點我有言在先,你的武藝是不是精湛,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武功差可以練,可是如果說你的人品出現了問題,那我可是絲毫都不會客氣的,知道嗎?”
一聽楚真說答應收他爲徒了,那別說是這一點,就算是千點萬點,連敬也都是會照做的,於是連敬連着給楚真磕了好幾個頭:“楚道長,您說的我都記下了。”“嗯。”楚真點了點頭,看着連敬:“怎麼?還要叫我楚道長嗎?”連敬這才反應過來,又重新給楚真磕了一個頭,這一次連敬叫的是“師父!”
楚真答應了一聲之後,將連敬從地上攙扶了起來,看着連敬:“既然你現在拜了我爲師,那麼我最得意的輕功自然是要傳授給你的,好在你今年年紀不大,學習輕功還來得及。”連敬自然是很開心的,回答道:“好的,師父!那,師父,您給我起個外號吧。”
楚真想了想說道:“既然你跟我學藝,叫靈光是沒問題的,之前是和那冶金劍客劉野學的,就叫鐵匠吧,你的外號就叫靈光鐵匠。”就這樣,連敬不但有了師父,還有了自己的外號。
連敬和楚真兩個人接下來去哪裡暫且不提,在貴州府,可出了一件大事。
欲知此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