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院的意思,就是雍娥不幹了。
“她去哪兒了?換到紅玉?還是離開岳陽,去了別的坊市?”
“肯定不是紅玉,張媽那邊和姐這裡互通聲氣,她如果去那邊,姐這裡立時便知,她離開岳陽了。怎麼?小樓想她了?她那姿色,在整個綠怡院中,都是排在最末的。莫非小樓開始雅好聲樂了?這不是咱們烏龍山的風範啊”
“晴姐別胡扯了,有事找她打聽。好好想想,她離開前,有沒有說過去什麼地方?”
“能有什麼事找她?”晴姐有些狐疑,但還是努力的回想了一番,道:“好像是走之前,和我打聽過一個什麼山,我跟她說我沒有聽說過,她就沒再問。”
“什麼山?想想!”
“什麼風山?黑風山不對黃風山?也不是”
“幾個字?”
“還差一個字,什麼風山來着哎呀,老了老了,記性不好。”
“她問那山做什麼?”
“沒說啊。”
“晴姐,你手下姑娘辭院,你都不問問爲什麼嗎?”
“這個姐當然知道。她來綠怡院,是想看看有沒有門路入修行一途。比如遇上個高門世家子弟,哪怕是個對她上心的散修,能幫她入了修行就行。她就是太心急了,才待了半年就坐不住了,入修行哪有那麼容易?你姐我蹉跎了十多年,不也沒有門路嗎?還是跟自家天賦資質有關……”
“所以說,她離開綠怡院,是因爲覺得待下去還是沒希望?”
“應該是。”
“那她打聽什麼風山,是因爲那裡有希望?”
“這就說不好了,也可能是訪友?或者那邊有更好的行院?”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多謝了晴姐。”
“不僅是晴姐,還是你的師孃!”
“你可拉倒吧,玩鬧可以,別真把自己玩進去了啊。”
“你個小兔崽子,是我進去還是伱進來,搞得清楚嗎你?要不要師孃我指點你一二?”
和晴姐這種人鬥嘴,永遠別想着贏,不丟盔卸甲就算好的了,因爲她敢來真的。所以劉小樓只能落敗而逃,他實在沒心思修煉,得趕緊找到雍娥的下落。
從岳陽坊匆匆趕到天門山坊市,在鴻記酒樓坐等了一天,終於將衛鴻卿等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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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鴻卿一臉疲倦道:“這些日子,宗門裡派下來很多活,實在忙不開,讓老弟久等了。如今風聲很緊,青玉宗又起幺蛾子,準備拿洞陽派作伐,彰龍派和我們天姥山不能眼看着洞陽派被欺負,準備和青玉宗好好談談,山雨欲來啊。老弟行事謹慎些,別又被彰龍派徵募了去。”
劉小樓道:“衛兄可知,他們這些名門大宗爲何又起風波?”
衛鴻卿道:“還沒打聽出來,只說與洞陽派有關。”
劉小樓道:“這件事我知道,青玉宗發現侯勝失蹤了,懷疑是洞陽派所爲。”於是將自己聽來的前因後果講述一遍。
衛鴻卿當即一臉凝重道:“得找到那個雍娥,她是知道你和侯勝見過面的。”
劉小樓道:“所以弟纔來見衛兄,你這邊消息廣,知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助人入門修行,且名某風山的地方?”
衛鴻卿思索多時,道:“只能靠靈丹,但服丹之後才能破境一層的人,也沒什麼修行前途可言,名門大派是不會行此費力卻無益的麻煩事。這和服用築基丹不同,宗門裡多一個築基,宗門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但多一個煉氣一層實在沒什麼必要。所以,還真沒聽說過哪家會煉製這種靈丹”
這麼一說,劉小樓拍了拍腦門:“想起來了,還真有一家野修宗門,叫做妙風丹宗,聽說就是立於妙風山中。衛兄知道麼?就在天門山坊市,沒開鋪子,是個叫燕三飛的在兜街販售。”
衛鴻卿真沒聽說過,道:“此等野宗,天門山坊市多如牛毛,大都是行騙的路子。”
劉小樓道:“可他家的養心丹是真有靈效!”
於是衛鴻卿將外門執事找來,讓他打聽這個燕三飛。
這個執事還真知道燕三飛,但他對這類人相當歧視,所以從來不打交道,出去半個時辰後回來道:“東家,姓燕的沒找到,弟兄們都說他有一段日子沒出現了。至於東家說的妙風山,有個弟兄曾經聽說過,但不知地處何方,絕不會是在咱們荊湘,需要加派人手打聽麼?”
衛鴻卿擺了擺手:“不必,順手爲之,能打聽到就告訴我,打聽不到也不必刻意爲之。”
他這邊如果鬧大了,引起天姥山內門關注,反而得不償失。
兩人又湊着腦袋分析了一通,暫時沒有什麼辦法,只能一邊悄悄打聽雍娥的下落,一邊重新確立攻守同盟:萬一真被洞陽派找到雍娥,萬一雍娥真把自己當時和侯勝見面的事說出來,劉小樓就承認好了,見了面又能如何?見面之後,他就來了天姥山坊市,在衛鴻卿這裡好吃好喝待了半個多月,到時候衛鴻卿給他作證。
暫時放下這個心思,衛鴻卿問:“這個消息,老弟你是如何知道的?”
劉小樓謙虛道:“說來慚愧,弟一時不慎,誤入神霧山蘇家莊,正巧撞見蘇家招贅,也不知何故,入了蘇家青眼,就此成了蘇家的女婿,成親至今,已有一月。前兩天,洞陽派婁真五、蘇真九、韓無望三人來蘇家拜山,弟陪於席間,此事便是酒席間聽來的。”
衛鴻卿張大了嘴:“神霧山蘇氏?丹霞派的蘇氏?”
劉小樓嘆道:“別的蘇家,弟也不願意啊,畢竟是倒插門嘛。”
衛鴻卿頓時肅然起敬,連忙吩咐上酒,和劉小樓把酒言歡。
席間大醉,衛鴻卿哭道:“老弟,你出息了,我烏龍山同道終於出了個人物,入贅蘇氏豪門,此乃闔山之幸啊!三玄先生靈下有知,也足堪慰藉了。”
劉小樓被他哭得眼眶都紅了,感嘆道:“弟有今日,不敢忘了山中同道之恩,更不敢忘了師恩,此番回山,正是打算祭掃於墓前,告知老師。”
衛鴻卿收拾眼淚,道:“該當的!明日爲兄便與你回山,咱們一起回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