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焚靈骨火

“嗝~”

一個響亮的飽嗝,從小屋中傳出,羽塵看着一旁隨意躺在竹椅上,用手揉着肚子,滿臉享受的季老,下意識的擋在鼻前,眉頭微皺。

“季老,吃飽喝足了,收拾一下你的爛攤子,趕緊起來修煉了。”許久,羽塵推了推犯困的季老,輕聲說道。

季老推開羽塵的手,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嬉皮笑臉的看着羽塵。

“你,你要幹嘛?”

看着季老臉上異樣的笑容,羽塵只覺渾身發毛,身體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雙手抱在胸前,嚥了一口唾沫,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謹慎的注視着季老。

“羽小子,你想不想成爲煉藥師,受萬衆矚目!”季老身體微微前躬,注視着羽塵,佈滿滄桑的眼睛中閃過一道狡黠的目光,飽經歲月雕琢的臉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彷彿一個拐賣無知少年的狡猾老生。

“煉藥師?!!”

當聽到“煉藥師”三個字時,羽塵心中“咯噔”一聲,呼吸驟然急促起來,一抹激動瞬間爬上了那張泛白的臉龐上,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中,流露出一股瘋狂的崇拜神色。

在九霄大陸,有許許多多的職業,其中有兩個職業最受熱寵,那便是煉器師和煉藥師。

煉器師,顧名思義,就是鍛造兵器的修道者,曾經的煉器師,煉器有靈,被稱爲靈器,靈器心隨意動,心想事成。如今九霄大陸也有許多煉器師,卻已經不受推崇,因爲他們鍛造的兵器,少了一種東西,靈性,一個少了靈性的兵器,只能是一把殺人武器。因爲兵器失去了靈性,煉器師的地位,日漸沒落。

與煉器師地位江河日下的趨勢截然相反的,是煉藥師地位的蒸蒸日上。九霄大陸廣袤無邊,其中生長着許多不爲人知的天材地寶,許多天材地寶無法被修道者直接利用,只能依靠精通藥理的煉藥師將天材地寶轉化爲丹藥,方纔能被修道者吸收利用。但成爲一名合格的煉藥師,條件非常苛刻,不僅要精通藥理,還要有強大的控制力和感知能力,三個條件不能有絲毫分差,否則就談不上爲一名合格的煉藥師。

正因爲成爲煉藥師的條件非常苛刻,所以煉藥師在九霄大陸幾乎已經銷聲匿跡,就羽塵所知的幾個煉藥師,都是身份顯貴,帶着各種頭銜,鼻孔朝天,高人一等,物以稀爲貴,越是鳳毛麟角,世人越是追捧。

羽塵打量着季老,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中,透露出一道狐疑的目光,嘴中不聽的發出“嘖嘖”聲,顯然羽塵不相信季老的話。

“噗~”的一聲,一道白色火苗從季老指尖騰然升起,白色火苗像蠟燭般在季老手指上,白色火苗逐漸擴大蔓延,眨眼間便佈滿了季老整條手臂,間內的溫度,在不斷的上漲,不覺間,羽塵的額頭便佈滿了汗水。

“現在相信我是煉藥師了吧?”季老收起火苗,臉上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意氣風發的坐在竹椅上,看着目瞪口呆的羽塵,季老嘴角扯出一抹勝利的微笑,“想成爲煉藥師嗎,想要受到萬衆矚目嗎,想要其他修道者在你面前都恭恭敬敬的嗎?”

“嗯!嗯!嗯!嗯!”望着季老,羽塵那張泛白的臉上露出一抹驚喜與崇拜,眼中充斥着嚮往的神色,頓時點頭如小雞啄米。

能夠將火焰控制到這種地步,而且,季老現在是靈魂體,羽塵不敢想象,需要多麼強大的靈魂,才能讓靈魂脫離肉體單獨存在?又需要多麼強大的控制力,才能遊刃有餘的掌控**。如果季老不是煉藥師,羽塵打死也不相信。

“想要成爲煉藥師,就必須聽我的話。”季老呵呵一笑,露出一副大地主剛剛收完租稅的得意神色。突然間,季老臉色一變,厲聲呵斥道,“你小子怎麼這麼沒眼色,傻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把這個爛攤子收拾了,這件小事還要我提醒你嗎?”

聞聲,羽塵目光一滯,嘴巴微張,露出一副“我沒聽錯吧!”的懷疑神色。看到季老一副狡猾的目光,羽塵頓時焉了下來,像一隻鬥敗的公雞,垂頭收拾着餐桌上的殘局。

快速收拾完畢,羽塵盤腿坐在席子上,臉上帶着一股欣喜與激動,聆聽者季老的講授。

季老幹咳了一聲,說道:

“想要成爲一名合格的煉藥師,必須具備三個條件,精通藥理,精準的控制力和感知力。煉藥師在煉製丹藥時,任何一個小小的差錯,都可能使丹藥煉製失敗,更甚者還有性命之憂。”

“別看煉藥師表面風光無限,但在他成爲一名煉藥師之前,需要承受無盡的壓力與孤獨寂寞,有的煉藥師可能刻苦鑽研一輩子,也不會被世人所知。”

“我說這些,不是打擊你,讓你知難而退,只是想讓你明白,想成爲一名合格的煉藥師,想成爲一名出人頭地的煉藥師,你要忍受住別人無法忍受的黑夜。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

一個煉藥師能夠讓一個沒落的家族一夜成名,季老在十萬年前就是一名煉藥師了,如今在煉藥方面的造詣必定有更上一層樓,擁有一個如此強大的煉藥師,羽族的復興,指日可待,羽塵心道。

復興羽族,是父親畢生的理想。作爲兒子,怎麼能讓父親的理想落空。羽塵猶豫了片刻,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中透出一道執着的目光。

“季老,哪怕千辛萬苦,我也會堅持下去的。”羽塵擡起頭,望着季老,泛白的臉上流露着堅毅的神色。

“既然你選擇堅持下去,那就不要半途而廢。”看着羽塵,季老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鋒芒,“若你半途而廢,你我立刻斷絕師徒關係,我,丟不起那個人。”

“季老…”羽塵目光一凝,額頭微皺,剛想開口,卻被季老制止了下來。

季老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

“煉製丹藥有兩種形式,火煉和冷煉。”

“所謂火煉,就是用火焰煅燒藥材,煉出藥材中的精華,然後凝結成丹。熱煉所需的火焰,可以是自生火,也可以是自然火。”

“自生火,是擁有火屬性靈氣的煉藥師將自身靈氣轉化爲煉丹所需要的火焰的一種火;自然火,是指煉藥師藉助自然界的火焰,可以是鬼火,也可以是獸火,或者天地離火。”

“自生火的溫度一般沒有自然火的溫度高,道魂是火屬性的除外。自然火煉製丹藥速度較快,但自然火不容易控制,控制不好及容易玩火**,所以,對於大多數煉藥師來說,使用的都是自生火,當然也有一部分煉藥師使用自然火。”

“以上就是所謂的熱煉,下面我講一下冷煉。”

“所謂冷煉,是指不用火焰來煉製丹藥。靈氣不是火屬性的煉藥師,可以通過冷煉來煉製丹藥。冷煉不需要火焰,所以不需要強大的控制力,而需要擁有超越火煉煉藥師的超強感知力,作爲一名冷煉煉藥師,在提取藥材精華之前,必須將藥材的結構在大腦中清晰的展現出來,按照藥材的脈絡,提取精華。”

“下面,我給你演示一下火煉和冷煉。”

說着季老袖袍一揮,羽塵早上剛剛從楊老漢哪裡尋得的藥材便浮現在羽塵面前。季老打了一個響指,“噗~”的一聲,一道白色火苗便出現在季老的指尖。

看着指尖上跳動的白色火苗,季老那張久經歲月雕琢的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我所掌控的火焰,不是自生火,不是自然火,而是本命火:焚靈骨火。簡而言之,我的道魂,是火屬性。”

看着季老指尖跳動的火焰,羽塵被驚訝的無與倫比,在數萬修道者中,纔有一人可能成爲煉藥師,而在數萬名煉藥師中,纔有一名煉藥師可能擁有本命火,而且這個可能性,小的幾乎爲零。九霄大陸數十萬年沒有出現一個擁有本命火的煉藥師了,羽塵不敢想象,眼前這個邋邋遢遢,不修邊幅的靈魂老者,竟然是一名擁有本命火的煉藥師,這樣的身份,怎能不讓羽塵驚訝。

望着季老,羽塵的眼中,瞬間掀起一陣滔天巨浪般瘋狂的崇拜與羨慕。

“咳咳,不用這樣看着我,低調低調!”季老擺了擺手,擋住羽塵能夠將人吃掉的目光,心滿意足的說道。令人驚訝的是,季老那張久經歲月雕琢的臉龐上,竟浮現出一抹羞澀。

人怕出名豬怕壯,十萬年的雕琢,依舊沒有讓季老心靜如水。

季老幹咳了一聲,掩飾掉臉上的羞澀,隨手取來漂浮在面前的藥材,其指尖的焚靈骨火也是爆然大漲,而屋內的溫度,也隨即水漲船高起來,汗水,在此出現在羽塵的額頭上,但羽塵卻沒有理會,此時,羽塵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季老手中。

藥材剛遇到焚靈骨火,便瞬間暗淡枯萎,一片片乾枯的枝葉不斷從藥材上掉落,在焚靈骨火的高溫下化爲虛無。

在焚靈骨火的煅燒下,已經失去色澤的藥材再次開始濃縮,季老手中的火焰,也是時大時小。隨着藥材的不斷濃縮,一股淡淡的清香緩緩出現在小屋內。

“要成功了!”聞到空氣中的清香,羽塵打了一個機靈,注意力再次緊繃起來,雙眼目不轉睛的盯着季老。

只見季老坐在牀榻上,左手支着腦袋,時不時打一個哈欠,久經歲月雕琢的臉上露出一抹疲倦的神色,雙眼迷離,眼皮不停的縮短着距離。一副要睡着的樣子。

而季老的右手中,三簇白色火苗熊熊燃燒着,一聲聲細微的氣泡爆裂的聲音連續不斷的從火焰中傳出。在焚靈骨火的煅燒下,再度濃縮的藥材,散發着夢幻般迷人的光澤,一陣陣清香撲鼻而來。

季老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絲毫不關心焚靈骨火內藥材的情況。又煅燒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季老右手輕輕一攏,三簇各自燃燒的白色火焰頓時各位一體,火焰瞬間擴大,屋內的溫度也隨之高漲起來。

焚靈骨火熊熊燃燒着,火焰中不時傳出一聲細微的爆裂聲。再看季老,此時,季老坐在牀榻上,左手支着腦袋,面色祥和,安靜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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