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衆人又閒聊了一會,茅瑞叫衆人站到他身邊。
衆人雖不明白茅瑞又要搞什麼幺蛾子,問他又不說,只得暫時先照做。
只見茅瑞在手掌上划動,像是畫了什麼,看不真切。
光芒亮起籠罩衆人,茅哲與賀風神色微動,在茅瑞大叫一聲‘走我們’後,衆人眼前一花。
在吃飯齋掌櫃的眼中,已沒有了諸位前輩身影,只剩下淡淡光芒正在消散。
掌櫃的站在原地等待許久,確定前輩們不會返回了才叫來夥計收拾。
明天就要找人來修繕房子,不僅要修繕還要重新裝飾一番,萬一前輩們再次光臨還能給個好印象不是?
摸了摸藏在袖中的中品靈石,掌櫃的心情十分愉悅。
有了這枚中品靈石,自己久久未曾鬆懈的瓶頸也有望突破,練氣八層甚至九層都有希望。修繕和裝飾所需花銷在修爲精進面前什麼都不是。
玉鼎教弟子重重包圍的鶯花樓,紅菱俯視下方殺意鼎盛,鶯花樓諸多鶯鶯燕燕跪伏在地,瑟瑟發抖,祈求紅菱饒命。在他們周圍一把把刀劍懸浮,隨時能取人性命。
“聖女?”白天與金濤對戰的玉鼎教天才狄希恭敬問道,看向紅菱目光滿是愛慕。
“回營地,這些下等人一個不不留,房子也拆掉,別讓我看到有殘渣剩餘。”紅菱冷聲道,在周圍弟子簇擁下準備離開。
突然光芒大作,一羣人突兀出現在紅菱面前,各自打量周圍。
看到人羣中繃帶纏裹的身影,紅菱殺意達到頂點。
“誰允許你離開的?那我擄你來的意義何在?”茅瑞咧嘴笑問道,眼中沒有絲毫笑意,與紅菱對視。
柳依依和楚楚俏臉生寒,茅瑞這混蛋竟然將她們兩帶到這種地方來。
孔澄泓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茅瑞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令所有人從吃飯齋來到隔着一條街的鶯花樓來,這所有人包括還是個孩子的小童。
茅哲與賀風纔不管這是什麼地方,忙着感悟剛纔傳送時的體驗,剛纔的傳送與以往所經歷的有所差別。
茅瑞用了傳送符文將衆人傳送而來,雖然人數越多消耗的靈力也就越多,好在距離不遠,茅瑞還能接受。
茅瑞轉頭,望向那些鶯鶯燕燕:“這樣好嗎?她們可是你以後的同伴啊!”
神識釋放,懸浮在半空的刀劍齊刷刷飛向一旁,撞在牆壁後掉落在地,乒鈴乓啷響個不停,不過是些凡俗武器而已。
紅菱已是滿臉猙獰,不顧一切的命令道:“殺了他們。”
“聖女!”狄希叫了一聲。
這裡可還是軍方規矩管轄範圍內,就這樣對茅瑞等人出手可不是好事。
“動手。”紅菱已經失去了理智,尖聲叫道。
狄希皺眉,玉鼎教弟子也是猶豫不決。
“我說動手。”紅菱再次尖叫一聲。
狄希點了點頭,暗中對玉鼎教弟子傳音:“聖女此刻情緒不穩,大家做做樣子,別真殺了他們。”
玉鼎教弟子這纔出手。
鶯花樓內一時間靈氣絮亂,一個接一個攻擊術法轟向茅瑞等人。
不需要孔澄泓等人出手,周邊已經佈滿了黑色空洞,將來自四面八方術法吞噬其中。玉鼎教弟子周圍也出現了相同空洞,剛消失的術法再次出現,攻向玉鼎教之人。
以玉鼎教弟子的攻擊對付玉鼎教弟子,自己人打自己人,這種場面學會了新招式的茅瑞一人就可應付,都輪不到其他人出手。
術法橫飛,空洞瀰漫。
玉鼎教弟子慘叫聲混雜在術法轟鳴聲中,好在玉鼎教弟子只是受傷,無人死亡。
這和玉鼎教弟子沒有全力出手,術法威能並不強大有關,也是茅瑞沒有殺人之心。
“看在你小子那句傳音的份上,留他們一條狗命,不想看到手下喪命的話就讓他們住手。”茅瑞對狄希道。
狄希的傳音被茅瑞竊聽,這也是他沒有殺心的原因,若是茅瑞真想殺人,哪怕術法威能不強,貼着身體出現的話也能讓此地玉鼎教弟子死亡過半,不像現在還能進行抵禦只是受點傷。
狄希下令讓衆人停手,看了眼依舊沒有多少理智的紅菱,問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紅菱不能離開只能留在鶯花樓,鶯花樓開門做生意你們不能阻止客人進入,做到這兩點就行,做不到在場玉鼎教弟子,死!”隨着茅瑞話音落下,一股滔天煞氣從他體內迸發。
狄希雙眼虛眯,氣勢爆發與煞氣對抗。
“別想着反抗,下午在雄關發生的事紅菱未必知道,你想來已經聽說。我可以很明白告訴你,你們即便殺了我們自己也會死,我們殺了你們卻可以相安無事。”
“信不信由你,大可一試。”
狄希對茅瑞的話語不能不信,實在是茅瑞今天立下的功勞太大,軍方會對他有所偏袒甚至是庇護都不奇怪。
“我們不會讓聖女在這受辱!”相信歸相信,狄希依舊不能讓紅菱繼續留在這種地方。
“只要滿足以上我所說的兩點,其他的你們怎麼做我不管。”茅瑞淡淡道。
一番掙扎後狄希才咬牙道:“好!”
“那麼,祝你在這住的愉快,紅菱。”茅瑞微笑一聲,看了眼仍跪在地上的鶯鶯燕燕,朝外走去。
等茅瑞衆人離開,狄希一番調動,只留下了十名玉鼎教弟子,讓其他人先回營地。
鶯花樓重新開業,客人比平時少了許多,與茅瑞進行交易的婦人對此唉聲嘆氣。
紅菱坐在一間房內,外面守候着十名弟子。
此刻的紅菱已經恢復冷靜,臉色依舊不好看,冷聲質問狄希:“爲什麼要答應茅瑞,將我留在這,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聖女,如今的茅瑞已經不是我們能夠對付,在兩位長老到來前只能委屈你了,狄希發誓,不會讓任何對聖女有非分念頭之徒碰觸聖女一下。”狄希低頭保證道。
“那你自己呢?我知道你對我有所愛慕,如今我又失去了修爲,沒有任何反抗力,誰知道你這個保護我的人會不會監守自盜?”紅菱語氣沒有絲毫緩和。
“狄希不敢。”狄希心中在剛纔一瞬確實有過些念頭,只是很快被他打消。
“罷了,說說我被封印之後發生了何事,能讓茅瑞那混蛋殺了人也不用受軍方懲罰?”紅菱問道。
狄希一五一十將茅瑞成功抓獲煞妖狼,全軍放假十天,等事宜說來。
走出鶯花樓,茅瑞本想着帶小童逛逛,在柳依依和楚楚似要殺人的目光中只好作罷,一行人離開錄事街。
“去鶯花樓所作所爲有什麼意義嗎?還是單純只是噁心紅菱?”離開了錄事街,金濤不解的問道。
“怎麼可能這麼簡單,你不想想茅瑞的心多髒啊?”郭成回了一句。
在金濤不解目光中,郭成解釋道:“你們肯定發現了,今天晚上有不少人盯着鶯花樓,我可以告訴你們實際盯梢人數比你們發現的只多不少。”
“在這種人數的窺探下,今夜玉鼎教主動退讓一事在明天天亮前就會傳到許多人耳中。那些人未必都會針對紅菱,畢竟玉鼎教多多少少會有些盟友,不過絕大多數都是不懷好心之人。”
“短時間內出於忌憚或某些原因未必會有所動作,頂多就是到已經解除封鎖的鶯花樓來看看,打探詳細情報或找尋下可信之人共同對付紅菱,反正不管目的是什麼到了鶯花樓就行。”
“既然都到了鶯花樓,會不與紅菱見面嗎?”郭成問了一句。
金濤搖頭,換作是他只要去了鶯花樓就絕對會去看紅菱,準確說也只有去找紅菱纔會到鶯花樓。
郭成繼續說道:“那麼見到紅菱後幹嘛呢?嘲笑一番?看笑話?不言不語眼神冷漠?我看都有!”
“茅瑞允許玉鼎教弟子守在紅菱身邊,防止有人對他們聖女做什麼,表面上看去是給足了玉鼎教臉面,讓他們保存了該有的尊嚴。”
“實際上呢?一次次異樣目光的凝視,無聲的譏諷,只會將紅菱的臉面和尊嚴狠狠踐踏。一宗象徵的聖女都沒了尊嚴和顏面,玉鼎教在雄關又有什麼顏面可言?”
金濤恍然大悟,真狠吶!
“最惡毒的是。”郭成並未說完,接着說道:“身爲當事人的紅菱他們,短時間根本不會察覺到茅瑞的真正用意,正所謂燈下黑。等他們察覺到不妥時,怎麼也得兩三天後,飽受了足夠的異樣目光,到那時紅菱臉都丟完了,發現了又能如何?”
“所以說啊,茅瑞的心是真髒。”郭成到最後還不忘奚落茅瑞一句。
“這都能輕易看穿,郭兄心機之深令小弟佩服佩服。”茅瑞抱拳恭維道。
“哪裡哪裡,茅兄謬讚了,能想出如此歹計,郭某拍馬不及,就如那螢火之光哪能跟皓月爭輝!”
“郭兄謙虛了,論計謀小弟不及郭兄萬一。”
回營地的一路上,兩個同齡人相互拍馬,誰也不讓誰,沒完沒了的吵個不停。
而這個晚上對許多人來說都是不平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