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異常的討厭江雨珍打量菀兒時的色迷迷的目光,憶香順勢站起身來,出手便把菀兒攬於懷中!

其動作之迅速讓人瞠目結舌,就在江雨珍再向菀兒看去時,他的肩頭已經多出了一件青色外衫,結結實實地把他的窈窕曲線包裹其中。

“我的外衫你就先穿着吧,省得你穿的太過單薄,着涼可就不好了。”憶香的溫柔話語像極了情人間的低語,那纖長的雙手利落地整理着菀兒的衣衫。

菀兒受寵若驚地看着憶香,淡淡的笑容在他的臉上浮現,而平靜的心湖也爲之盪漾出一圈圈的漣漪。情竇初開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保護着的幸福,孤苦的心房漸漸有了溫暖的包裹。

透過菀兒清澈的眼眸,憶香能夠看到他的無助與柔弱。對他的憐憫之心佔了上風,讓她拋棄了原本的打算,只能隨機應變。

憶香爲菀兒整理完衣衫後,這才擡眼看向門外站立着的江雨珍。“江大人想要進來應先敲門纔是,若是屋裡正打得火熱,那豈不是讓我無顏以對來客了嘛。”

聽着這調侃的話語,看着她那親和的態度,江雨珍倒也放低了姿態,隨聲附和道:“孟大人所言極是,是本官唐突了呀。”

“呵呵……還是江大人心胸寬廣啊。”憶香淡然一笑,緩步上前迎接。“今日本官特來赴宴,怎不見江太師露面呢?”

“因爲朝中政務繁忙,祖母一時分身乏術,特命我請來待客。孟大人千萬不要責怪纔是。”江雨珍滿嘴的客套話,朝着憶香拱了拱手以示歉意。

“江太師乃是朝中樑柱,政務繁忙也在所難免,有江大人您陪同與我,以是給本官天大的面子了。”憶香的言辭飽含奉承之意。

這話讓江雨珍聽着甚爲順耳,笑嘻嘻地言語道:“孟大人客氣了,想您乃是凌親王面前的大紅人,右將軍之職掌管千萬兵馬何其威風。這讓本官欽佩不已呢。”

噢?江雨珍不愧爲江家人呢,拍馬溜鬚的本事可是得到真傳了。憶香可不會因爲這幾句好話而就雲裡霧裡,她嘴角邊的笑意不減,親自把江雨珍迎了進來。

江雨珍剛一進入屋內,便順着拍手。只聽“啪啪“兩聲過後,上菜的僕人們全都陸續地走了進來,只用了短短數分鐘,酒席就已備妥當。

兩個長几斜對而放,其上擺滿珍饈佳餚,精緻考究的金制餐具泛出瑩瑩的光澤,而那軟竹編織的坐墊更是清涼舒適。

“孟大人,本官原來是想在‘春風亭’設宴的,但見你着實喜歡此地,便把宴席搬到了這裡,您看可否滿意?”江雨珍說着便把憶香引領入座,並給菀兒使眼色。“你還不快給孟大人倒酒啊,看來白豔雪沒怎麼把你調教好呢。”

被江雨珍看着菀兒就已經嚇得渾身哆嗦,他低垂着小臉,怯生生跪坐到了憶香的身邊,端起酒壺侍奉着。只是他倒酒之時,把酒都撒了出來,更顯他的動作生疏而又笨拙。

“妾身該死,這就把桌子整理妥當。”菀兒急得差點兒哭了出來,慌忙地以絹帕擦拭着桌案。

“白豔雪辦事還真不妥當,竟讓你這等笨手笨腳的男子來侍奉孟大人,這簡直是剝了我的面子。”比起這呵斥聲,江雨珍的表情更是誇張,憤怒的模樣讓人誤以爲她會把菀兒活活掐死。“來人啊,把白豔雪給我叫來,再讓他帶上幾個美人來好好伺候孟大人。”

此時的菀兒嚇得是臉色慘白,他眼中含淚的看向不發一語的憶香,咬着下脣不知該如何言語。

待江雨珍表演完這齣戲,憶香纔給了菀兒一個安慰的笑容。她不疾不徐地言道:“江大人,俗話說得好,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本宮就好這一口。再多的美男也比不上我眼前的這位啊。”

“呵呵……既然孟大人如此有心,那本宮就只有成人之美了。”江雨珍已確定憶香對菀兒有意,這才放下心來。真是的,祖母還如此的看重孟憶香,說她不好對付,而我略施美男計就把她搞定了呢。如此一來,下面的事就更加好辦了。

江雨珍一揮手,示意門外的護院關上門,之後纔開口言道:“若是孟大人喜歡這等‘青嫩小菜’,那本官府中尚有十三四歲的美男數名,改日就送去您那裡好了。”

“江大人這也太客氣了,本官可不敢當。再說我過幾日便會回靈水國,帶上那麼多人也多有不便。您的好意,本官就心領了。”江雨珍婉言推辭道,隨之把話題引入了正題。“本官來此,實不知江大人的用意啊。若是您有事要交代直說便是,太過盛情會更讓我不自在的。”

“孟大人言重了。我赤火國和靈水國簽訂盟約之後,便是一家人了。明明這是大好的局面,卻不成想皇上與凌親王因爲上官明宇的事鬧得不愉快,這讓我祖母、母親都甚爲憂慮啊。”說到此處,江雨珍無奈地搖了搖頭。

“哎……”憶香一聲嘆息過後,悶悶地猛灌了一杯酒。“就因爲上官明宇的事,我多次勸解過凌親王啊,可她卻是沉浸於美色之中無法自拔了。”

“所以說嘛,紅顏禍水,都是上官明宇壞事啊。他不僅不知悔改,還胡言亂語地誣告我的祖母與‘銀雀樓’有關。想想看,他本就是‘銀雀樓’的人,做這些的目的就是想要攪得朝廷不得安寧。像他這樣的禍害哪能留下來啊!”江雨珍的言辭激烈,想要除掉明宇的意圖暴露無遺。

原來江家人叫我來的目的是想拉攏幫手啊,這與凌親王的推測十分吻合了。思及此,江雨珍已心中有數,收斂起臉上的笑意,很是嚴肅地說道:“江大人所言着實有理,只不過本官聽聞上官明宇手中有江太師寫給‘銀雀樓’樓主的密函……”

“孟大人,那密函之事根本就是上官明宇無中生有,故意陷害我的祖母啊。反過來說,若是他真的有密函,爲何不立刻交給皇上,而非要凌親王跟隨他一起去取呢?他的目的只有一個,想要拉凌親王下水,讓皇上產生誤會,藉此引起兩國紛爭。您看看,他的最終目的何其歹毒,他的手段何其高明!”江雨珍可一點兒也不笨,言語之間就把所有的罪過推到了明宇的身上,其言辭縝密,說的是滴水不漏。

聽着這番話,憶香略微驚訝於江雨珍那縝密的思維,她故作爲難之色,開口問道:“既然如此,那江大人有何應對之策嗎?”

“上官明宇說自己是信任凌親王的,若是請動凌親王去打探密函的下落,即便最終找不出那子虛烏有的密函,也能接由此打破上官明宇的謊言,還我祖母的清白。這樣一來,還能讓凌親王意識到自己在被上官明宇利用,而對這等妖男死心啊。”江雨珍的言辭懇切,在看向憶香後輕問道:“孟大人,您意下如何?”

“雖說這方法確實極佳,但關鍵是凌親王已受到上官明宇的迷惑,不可能輕易去向他打探密函的事啊。”憶香滿臉的爲難之色,給人的感覺就是此事極爲棘手。

“這就要看孟大人如何向凌親王說了啊。想您一向是爲國爲民勤勤懇懇地做事,絕不會把此事置之不理的呀。”江雨珍說着變爲憶香端起了一杯酒,滿臉凝重之色的說道:“這可是能救兩國危難的大事,就拜託孟大人了。”

說來說去,你還不是想知道密函藏在哪裡嘛。看來殿下這引蛇出洞的計策奏效了啊。憶香心中暗喜,但還是一本正經地言道:“好,爲了兩國的結盟,即便這次我向凌親王殿下死諫也在所不惜!”

眼見憶香已上鉤,江雨珍心中也是喜悅不已。只見她忙舉杯,言道:“本官在這裡代替江氏家族多謝孟大人相助了。”

“江大人言重了,這可是本官的分內之事,一定辦妥。”憶香也說着豪言壯語,隨之與江雨珍碰杯。“來,幹了此杯!”

江雨珍的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所要做的事便是把憶香灌醉,以便讓菀兒與憶香生米煮成熟飯,把他留在憶香的身邊。

雖說憶香乃是文人,不像武官能喝上好幾壇的酒,但其酒量也是不弱,十幾杯酒下肚也不會令她有醉意,但今日情形,她只能裝醉。

“來,江大人,我們喝酒!喝酒!”“爛醉如泥”的憶香斜躺在菀兒的身上,不停地搖晃手中的空酒杯。“倒酒!倒酒!”

“孟大人,你看你都已經喝成這副模樣了,還是趕快就寢去吧。”江雨珍好言說着,以手指戳了戳菀兒,讓他把憶香扶上牀去。

菀兒怯生生地點了點頭,忙把憶香扶了起來。“孟大人,我們到裡屋就寢把。”

憶香的整個身子幾乎是掛在菀兒的身上,她看向江雨珍嚷嚷着。“幹嘛要就寢啊?人家我還沒喝夠呢!江大人,你不夠意思,竟然不陪我喝酒了!”

“下次我再陪你喝個痛快吧。”江雨珍笑顏以對,但眼中的不屑之色卻已流露而出。

“你不陪我喝,那我回行宮去自己喝!”憶香當然察覺到了江雨珍眼中的異色,她越發的不想讓江雨珍稱心如意了。

菀兒也不知憶香拿來的力氣,竟被站起身來的她給拖着走了。雖說她的步伐是踉踉蹌蹌,但卻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孟大人,您小心些。今晚還是在這裡睡吧。”

“不!我要回行宮喝酒去!”說罷,憶香轉過頭來猛然在菀兒的臉頰上親上一大口。“來,我的小美人,你和我一起回去喝酒!”

被憶香“輕薄”的菀兒久久無法回神,等到自己被人架上了馬車,走了好長一段距離,他這才發現憶香正枕着自己的大腿呼呼大睡。

他下意識地伸手摸着自己被親的臉頰,難言的喜悅浮上雙眸。他凝視着憶香那熟睡的嬌顏,竟忍不住地低府面孔,虔誠地親吻她的額,她的鼻端,她的脣……

雖青澀如蜻蜓點水而過,但震撼的感受依然躍上心頭。一親一吻間,全是真真切切的愛慕之情。他不知這樣的感受能延綿多久,只能小心的珍藏這珍貴的一刻。

假寐的憶香能感受到菀兒脣瓣的溫熱,那種淡淡的異樣之感在心中彌生,讓她越發的痛恨自己的猶豫不決。我帶菀兒回去,只是想把他救出青樓,並沒有其他的非分之想,但回去之後我又該如何的面對泉兒呢?無法向他言明,無法向他坦白,只能令他更爲痛苦……

馬車停在了行宮的別院中,憶香是被菀兒小心翼翼地扶下馬車的,只不過當他們倆被僕人引入大廳後,那一屋子坐着的人倒是讓菀兒驚愕不已。

坐在主位上的凌霜稍稍擡頭瞟了憶香和菀兒一眼,淡笑着不疾不徐地說道:“憶香只不過是去喝花酒,怎麼還帶着一個回來了啊?”

“呵呵……”憶香傻笑出聲,眼睛瞥了一圈,未見泉兒在場,她才稍稍的安了心。爲了裝出醉酒的逼真效果,她甚至打了個酒嗝。“殿下……我喝得高興……就帶小美人回來了……”

“憶香,你還真的讓我大開眼界了,去花天酒地不說,現在還把青樓中的男子領回來了。你就沒有想過泉兒的感受嗎?”想着那不吃不喝,不發一語的泉兒,如凡心中就很是難過,也難怪他會第一個興師問罪起來。

“他是他,我是我,我怎麼能知道他的感受啊?”憶香半眯着眼睛呈現出醉態,她緊摟着菀兒的肩頭,嬉笑道:“我只要知道小美人的感受就好了。”

“孟大人,您真是醉了。”菀兒扶住憶香滑落的身子,滿臉羞澀之色的解釋道:“回各位大人的話,孟大人在‘聚香樓’喝醉了,現在她神志不清的,很是失禮。您看能不能先讓她回屋休息呢?”

噢?這小子眼中的關切之情可不是裝出來的。即便他是江家人派到憶香身邊的眼線,似乎也對憶香存有好感呢。根據丹萱的探報,這個名爲“菀兒”的公子也是清白人家的孩子,只不過爲了救爹爹纔會賣身青樓,被江家人利用呢。凌霜也知憶香只處於憐憫之心才救菀兒的,只不過她現在不方便說而已。

“憶香由我照顧就好,公子你可以回‘聚香樓’去了!”伴隨着這道低沉而又清冷的聲音,門外的泉兒大步跨入了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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