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葬身海底

遊艇悄然駛離公海後,這艘貨船才又開足馬力,象幽靈一般向着另外一個方向駛去。

“都他媽的給我閉嘴,誰再叫把他扔進海里餵魚。”

一陣陣嘶啞的嚎叫從船艙底傳來,立即有兩個持槍的傢伙對着艙門一陣猛砸。

“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

“你們這些畜生,老子做鬼也饒不了你們。”

說這些話的是中國人,但他們的聲音此時卻顯得毫無力氣,瞬間便被海水淹沒了,沉入海底。

“哈哈……你們這些豬玀,到了老子這裡就得聽老子的。你們都聽好了,安靜點,大家合作愉快,不讓我難做,等會上了岸會給你們準備好吃的,要是誰敢造反,這裡就是他的地獄。”一個滿嘴黑牙的傢伙厲聲喝斥了幾聲,並示意另外一個同夥守在這裡,自己卻想先出去。

“他媽的,要老子在這裡陪你們這羣豬玀受罪……”

海風驟起,強勁的海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甲板上守候的人全部撤回了艙底。

“東哥,怎麼辦?需要叫弟兄們都休息一會嗎?”

“這風也他媽太大了,這樣吧,反正離靠岸還有幾個小時,叫弟兄們先休息一會,安排兩個人巡視就行了。”被叫做“東哥”的人一身休閒打扮,他是這批貨的負責人,直接聽從於塔漢。

“東哥”一發話,這些好久都沒休息過的手下立即丟盔棄甲,找地方睡覺去了。但他卻沒有睡意,聽着外面巨浪翻滾,情不自禁地有些緊張。

他是老江湖,對這些細節非常講究,尤其對自己的預感,他此時在艙底巡邏了一番,便出去在甲板上眺望黑夜。

“阿豹,前面情況怎樣?”他拿出對講機大聲問道。

“‘東哥’,風太大,不過暫時沒有發現異常。”

幹他們這行的,一是怕遇到惡劣天氣,二是擔心遇到軍警。

“東哥”的眼睛在茫茫大海上四處搜尋着,可是大海茫茫,視力根本無法觸及更遠的距離。

“啊——”突然又從艙底傳來一陣陣嚎叫,“東哥”眉頭皺在一起,他只能對這些人大聲斥罵,卻不能動武,已經死了一個,每少一個,他們的損失就會加大一點,到時候塔漢怪罪下來,他也揹負不起。

接着又傳來一陣猛敲艙門的聲音,“東哥”被一陣劇烈的海風吹得睜不開眼睛,緊了緊衣領,返了回去。

“媽的,誰再吼,再吼老子一槍斃了你,王八蛋。”

“夠了,讓他們鬧去,最重要是保證他們安全上岸。”

“是、是,東哥。”

阿東躺在牀上,卻怎麼也無法入睡,耳邊傳來海風的嗚咽,他的神經緊緊地捆在一起,忐忑不安。

“嗚——嗚——”突然,一陣劇烈的警報聲把所有人驚醒,阿東大腦一震,從牀上一躍而起,衝上甲板,厲聲問道:“什麼情況?”

“大哥,我們好像撞上了什麼。”

阿東忙爬上控制室,從屏幕上顯示出一個巨大的黑色東西,他腦袋砰的一聲炸開,問身邊手下道:“船體受損沒有?”

“船身受到撞擊,海水正灌進來。”

阿東明白,他們遇到大麻煩了。

“大哥,怎麼辦,最多還能堅持二十分鐘。”

阿東明白他的意思,二十分鐘後,這艘船便被海水灌滿,他們都得葬身海底。

“走——”他毫不猶豫地衝到甲板,立即安排把救生船隻放進海水,然後又回到艙底,聽見一陣鬼哭狼嚎聲。

怎麼辦?他做了這麼多次海上運輸,還從來沒遭遇如此大的損失,艙底還有19個人,此時根本無法帶走。

塔漢那邊怎麼交代?他還在左右爲難,一名手下開始催促:“東哥,來不及了,這些豬玀怎麼辦?”

阿東這才醒悟過來,急忙往甲板方向衝了出去,接着和所有手下跳上了救生船。

海水猛烈地灌滿艙底,所有被鎖在艙底的人已經全部被海水漫過了頭……

東哥和他的手下乘着救生船逃離,他們遠遠的看着這隻大船慢慢傾斜,慢慢漫入海水中,直到什麼都看不見,纔回過神來。

這批“貨”的損失太大了,他雖然保住了命,但知道此次回去,一定不會有好日子過,塔漢那邊該怎麼交代?那些痛哭嚎叫聲還縈繞在耳邊,他陷入劇烈的掙扎中。

少劍在此次武裝分子劫持科學家案件中獲得了第一手資料,他沒想到自己也因此成爲新聞人物。

“給我查清楚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

塔漢滿面陰沉,翹着二郎腿,嘴裡叼着一支大雪茄,目光中夾雜着一種讓人看不懂的顏色。

少劍的面孔在電視屏幕上晃來晃去,也在塔漢腦海中慢慢定型。

這小子有什麼能耐?他爲什麼會和瑪麗混在一起?塔漢本來多疑,他相信普通人是不可能有如此膽量和能耐的。

“我認識他,他就是上次……”

塔漢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他不願意繼續聽那些自己已經掌握的事實,現在的問題是,要弄清楚他不瞭解的東西,以及少劍和瑪麗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好了,給我聯繫阿東,應該要到了。”

正在此時,他辦公室的房門突然遭到猛烈敲擊,他滿臉不快地擡了一下眼,而後又垂了下去。

他的手下打開門,一個人影滿身狼藉地衝了進來。

“大哥……”

塔漢看清楚來者面孔時,預感到了情形不妙。

“我們……船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塔漢猛地起身,一把抓住阿東的衣領,惱怒的眼睛都突兀出來了,嘴巴一張一合,微微顫抖起來。

“船沉了。”阿東有氣無力地說道。

“沉了?”塔漢變得有氣無力,眼睛也失去了光澤。他無力地鬆開了阿東的衣領,頹然地癱在沙發上,碩大的身體象一團棉花般軟了下去,自言自語道,“怎麼會這樣?”

阿東猛地跪在他腳下,眼淚鼻涕弄了一臉,他知道唯有塔漢原諒他,否則無論怎樣,他都是死路一條。

“怎麼會這樣?”塔漢突然一聲怒喝,阿東嚇得一抖,顫巍巍的不敢言語。

塔漢使勁揉了揉太陽穴,臉上象覆蓋了一層冰凌。

阿東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他在等待,等待即將到來的宣判,心裡象壓了一塊石頭。

“大哥……您饒了我,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了,我真的沒辦法,船在海上遇到颶風,救生船不夠……”

“閉嘴。”塔漢怒聲打斷他的話,用手指點着他的腦袋,繼續怒罵道,“你怎麼沒死?沒用的東西,你知道這批貨給我們造成多大的損失嗎?”

“大哥,我錯了,求您饒恕我,我一定想辦法把損失補償回來。”阿東知道自己命懸一線,只要塔漢一張嘴,他的生死立即便見分曉。

塔漢在房間裡慢慢踱步,按照他的個性,阿東此時早已被投到監獄了。但是此時,他必須考慮一件事情,如果沒了阿東,他海上這條線就斷了,臨時安排人手也都是生手,根本比不上阿東;從另外一個層面來說,如果他殺了阿東,對自己也是一種損失,估計損失更大,何況他現在正是需要錢的時候。

“好,我就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讓你多活幾天,不過只有一個月時間,如果你能把損失補償回來,我就不再追究。”

阿東聞言大喜,立即如雞啄米似地磕頭道:“大哥,你放心,我保證一個月內把損失補償回來,一定。”

塔漢冷笑了一聲,道:“不過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好自爲之。”

“知道了,大哥。”

“滾吧。”塔漢彈了彈雪茄,眼裡閃過一道冷光。

阿東立即屁滾尿流的從塔漢面前滾了出去,他知道多呆一秒,塔漢隨時都可能改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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