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無冕之王 157|02.04

繆宇聽到這裡基本就明白了,看肖白都快讓他給剝乾淨了,褲子都脫了一半了,便道:“好,現在出手給我一拳。”

別說他真沒打算在肖白25歲之前做什麼,就算真想不和諧一次,也不可能在被陌生人監視時做什麼。

肖白頓了一頓才聽明白他的意思,咬咬牙一拳砸過去,沒忍心打臉,一拳頭捅到他的肩膀上。

繆宇頓了頓,摸摸被打的地方,直起身來納悶道:“幹什麼?”他說這話時已經恢復了正常音量。

要擱平時,肖白的藉口是張口就來的,可惜他現在整個人還是蝦米狀態,腦子也不如往常好用了,憋了半天,尷尬道:“我……沙特太乾燥了,我痔瘡犯了。”不然褲子都脫了,爲啥中途叫停?

這話一說出來,他真想一頭埋在浴缸裡淹死,丟一次臉就算了,要等兩人真愛愛的時候,繆宇想起這一茬來就笑場,那就大發了絕戶。更何況聽到的不止繆宇,還有不知道哪個或者哪幾個王八蛋在監視着他們,這要讓人碎嘴傳出去,肖白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黑歷史,妥妥的!

繆宇也是頗覺愕然,仔細一琢磨,別說這理由倒是挺講得通的,故作不滿地瞪了肖白一眼,又摸了他兩把,這才磨磨唧唧地站起身來,順手把蓮蓬頭關上了。

兩個人渾身溼透又滿帶狼狽地從浴室出來,繆宇想了想,又把肖白塞了進去:“你自己洗吧,等你出來我再洗。”肖白沒說什麼,灰溜溜進去了。繆宇對着空蕩蕩的房間先裝模作樣嘆了一口氣,探頭往浴室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到牀上坐下。

剛纔跟肖白通氣後,他算是想明白了,阿比阿德之前對他們並沒有惡意,甚至還有拉攏招攬之意,可突然間變成設個套讓他們鑽,這已經脫離了以前的惡作劇範疇。

之前他們的地位根本不匹配,阿比阿德無需在他們面前特意僞裝什麼。比起阿比阿德終於露出了猙獰的真面目,繆宇更傾向於他受人所託來爲難他們。

嫌疑最大的無疑是cia了,尤其阿比阿德還是親美派的,他目前是第二王儲,沙特的規矩是兄終弟繼,第一王儲是他父親的弟弟。阿比阿德肯定看這條規矩很不順眼,當然,要是沒有這條規矩,前任首相成百上千個孩子,也輪不到阿比阿德的父親來繼位。

沙特大幾千個王子,每一個生活都稱得上極盡奢侈,但最值錢的仍然是王儲。要是阿比阿德的老爹傳位給弟弟,阿比阿德的日子肯定不如現在過得自在,而阿比阿德要是想上位,首要就是爭取美國的支持。

政治永遠是最噁心的玩意,繆宇先是下意識皺了皺眉頭,就算他的猜測正確,cia跑來找他們,是覺察到他們和四兩五斤有聯繫?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讓繆宇掐死了,肖白一直都在監視着cia負責四兩五斤的專案小組的動向,他們查到了冷庫,但並沒有找到安全屋,沒有完整的證據鏈條。

——但如果有人告密,那就不好說了。繆宇一瞬間想到了先生,這是目前除了四個當事人和三尖外,唯一知道是他救了四兩五斤的人。

繆宇垂了一下眼,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既然cia敢來,那他就接着,對方找上門未必是篤定他和四兩五斤的關係,更可能是一次試探,要是他做賊心虛自露馬腳,那反倒壞事兒了。

肖白半天后才磨磨蹭蹭從浴室出來,一露頭,就拿着吹風機開到最大檔,對着腦袋胡亂吹來吹去,想借此掩飾自己的尷尬。

繆宇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走過去幫他吹頭髮,時不時給他按按頭皮。肖白果然很懂,在腦海中回憶着他們擬定的獨特交流密碼,接收到他的暗示——我們明天按照計劃行事。

他們的計劃就是繆宇在阿比阿德那裡訂的動手計劃,肖白一聽,他明知道是陷阱,卻還要往下跳,雖然覺得十分奇怪,還是藉着他給自己吹髮梢的檔口,輕輕咳嗽了一聲。

一聲表示明白了,繆宇頗覺欣慰,危急關頭更能顯現出有個聽話乖巧的戀人省了多少麻煩。

接下來兩個人各幹各的,一個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一個橫在牀上敲電腦。房間對面的高樓某一層,有人把耳套摘了下來,對着旁邊搖了搖頭:“根據聲波分析,沒有找出可疑的對話。”

兩人在浴室中雖然壓低了聲音,但現代儀器也不是檢測不到的,只是外界環境確實頗爲吵鬧,把聲波分離後還得進行信號放大,會導致一定的失真,兩人嘟噥的是m市方言,再加上當時看起來也是兩個小情侶進行愛愛的事情,負責人就沒有過多關注,他重點分析了從浴室出來後的對話,確定兩人沒有私語什麼制服冷情總裁。

一個看起來五十出頭的白人男子點了點頭,詢問地看向自己左手邊的女性。女性道:“一號人物很平靜,倒是二號顯得忐忑不安。”肖白雖然在有意掩飾了,但也逃不過專業人士的眼睛,她旋即補充道,“之前場面尷尬,他不太自然也是很正常的。”而且肖白的遮遮掩掩也完全解釋得通,擦槍走火後再表示自己痔瘡發作,足以讓尷尬病患者淚奔了,誰都不會跟沒事人一樣。

男子平淡地應了一聲:“我們來走這一趟,是找不出新一代三尖兩刃是怎麼逃脫出紐約的,無法給上頭一個交代,篩選嫌疑人名單時發現他們兩個當時也在紐約,考慮到雙方曾經有過兩次交集,才死馬當活馬醫來試探一下的。”

分析聲波的負責人沒有接話,倒是女性神色不明地側頭看了他一眼。她相信王牌小組千里迢迢來到沙特,還動用了政治關係,絕對不僅僅是一條根本不靠譜的推測,男子肯定有更深層次的目的。

——————————————————————————————————————

在有保安隊長放水的前提下,偷出一幅主人並不是真正想要保護的畫作並不難,既然阿比阿德提出的要求是給賓客們一個終生難忘的回憶,繆宇也不在意把場面弄得大一點。

一聲爆炸聲響,大半個展廳都是煙霧瀰漫,等煙霧被費薩爾拿鼓風機抽走後,卻見原來放置畫作的防護罩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跟他們之前的計劃可不太一樣,阿比阿德臉上的驚訝之色不是僞裝,油畫被拿走不成問題,畫框不值錢,之前的不過是一張紙罷了,可防護罩的作用可不是爲了防盜,更多的還是用來提供珍貴名畫所需的最佳溼度溫度和燈光柔和度。

一個防護罩可是幾千噸的,要說被爆破還有可能炸爛,可怎麼就整個都不見了呢?阿比阿德一瞬間腦補了很多,莫非是麥永志變身大力士海克里斯,單肩扛起防護罩走人了?

這念頭剛起來,就被他給打消了,阿比阿德留意到緊急分派人手的費薩爾臉上並沒有驚慌之色,說明繆宇更改計劃,是跟他打過招呼的。

這樣一想,阿比阿德就輕鬆了許多,安心看戲了——他倒是很好奇繆宇究竟又用了什麼奇思妙想來弄走防護罩,不過當務之急是安撫好慌亂的賓客們。

現在展覽並沒有正式開始,只有零星幾位賓客提前來跟阿比阿德套近乎,再加上只是普通的□□罷了,並不具有殺傷力,來賓都還算鎮定,且對於消失的防護罩也表現了一定程度的好奇。阿比阿德忙了半天,把這幾位賓客客客氣氣送走後,比了一個手勢,讓人關閉了場館內的攝像頭,跟費薩爾道:“怎麼回事兒?防護罩和油畫都在那裡呢?”

費薩爾並不知道阿比阿德和cia的小交易,他確實以爲這就是阿比阿德又一次任性的惡作劇,便道:“您跟我來。”他領着阿比阿德來到防護罩曾經放置的地方,也是投放□□的中心地點,蹲下身來,指着地板道:“您仔細看看,這地方有什麼不一樣了?”

阿比阿德不由得愣了,走上前摸了摸才覺出來:“這地磚顏色怎麼不一樣?”他是個騷包的人,整個居所金碧輝煌,地板都是用的金子打造的,這地磚雖然也是金黃色的,遠看看不出來,但近看就能看出不是真金了。

作爲從小泡在金子里長大的富n代,阿比阿德可不記得什麼時候自家寒酸到拿鎦金充當真金了,他摸索了一陣,把四塊地磚撬了起來,探頭一看,更是目瞪口呆。

“投放□□,不會有這麼大的聲響,其實跟□□一同投放的還有炸彈,經過爆破專家精密計算後,炸掉了四塊金磚和隔層,防護罩連同油畫整個掉入地下室中,我再借着煙霧還沒散去,放置上四塊顏色相近的地磚,便能掩人耳目了。”費薩爾帶着幾分小得意說道。

這方法雖然不是他想出來的,但卻是他親自動手實施的,看阿比阿德這樣吃驚,他也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