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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發繆宇盯着電腦在走神,他今天收到了先生的一封郵件。..自從他跟先生當面見過一次後,兩個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再聯絡過了。

考慮到自己最近一直在腦補着認爹,繆宇心情頗有些複雜,遲疑着點開了郵件看。

先生倒是沒有說什麼特別的,先問他一個星期內見了兩次死人沒什麼問題吧,別再有心理障礙了。

繆宇總感覺他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的,甚至還有些善意調侃的味道,畢竟又不是他有問題三尖繼承人就不來挑釁了,他要真脆弱到已經有了心理障礙了,也不會因爲先生多問了一句就自動痊癒的。

但很快繆宇就反應過來他問這句話的意思,因爲先生緊接着表示“本來想早點跟你聯繫的,但最近煩心事兒一大堆,累得像被分成兩部分了,某一部分還不聽使喚了”。

這句話說的很有意思,一般說煩心事兒多,接下來該抱怨累得動不了了,累得沒時間休息了,累得“被分成兩部分了”這種說辭繆宇還是第一次聽說。

似乎先生是在暗指繆宇和那位繼承人分別代表着他的兩部分,繆宇傳承的是血緣,另一位繼承的是意志,但意志繼承人屁顛屁顛跑來找血緣繼承人挑釁準備撕逼了,這就超出了先生的預料。

雖然安似乎是在跟他委婉傳達“他去撩你不是我的意思”,但繆宇同時感到,對方並不打算對此加以阻止,這還真有點他對待藍黑明面上三位繼承人的態度,怎麼撕都無所謂,他不會插手干預,看誰撕得贏誰。

繆宇擡手摸了摸下巴,聊了些有的沒的,便結束了跟先生的郵件通訊。他很有幾分茫然,好半天后才下機從網吧出來,回到公寓去找肖白:“我們出去逛逛吧。”

私人偵探所的事務他已經外包出去了,雖然這家公司算是他的心血,但此時的繆宇已經不怎麼在意偵探所如何如何了,他需要的是一片更廣闊的天空。

其實剛結束了比賽,還接連目睹了兩次命案,該是好好休息調整狀態的時候,肖白很有幾分茫然,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連忙道:“好啊,你想去哪裡?”

“去歐洲吧。”繆宇說道,“出去練練我的英語口語。”

其實經過將近一個月的特訓後,他的英語水平已經差不多夠用了,口語還不夠流利,但聽力很不錯,足夠跟人正常交流了。

三尖兩刃生前活躍的地點就是歐洲,肖白一瞬間就腦補了“我想去我爸媽的領地看看”,心疼得不行,從沙發上跳起來就去摟他的腦袋。

繆宇頗有幾分莫名其妙,還是讓他把自個兒腦袋抱到懷裡,就感覺肖白一遍遍拿手胡啦他的頭髮,一邊摸一邊柔聲細氣哄道:“好好好,你想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我還想去北歐看極光呢!”

挪威也在北歐,繆宇這纔算明白過來他怎麼突然間反應這麼大了,無奈道:“你不用想太多,我沒打算去挪威,就純粹是想找個地方逛逛,要不去美洲或南亞也行。”

他不是在拿話哄肖白,繆宇是真的不打算去挪威。現在三尖兩刃正處在風口浪尖上,估計挪威監獄吸引的目光也不少,尤其藍黑情報以“老子繼承人被殺了,我要弄死他們”的名義,半賣半送兩刃在監獄產子的消息,不少人都把念頭打到挪威去了。

這樣一想,繆宇很明顯愣了一下,沉吟道:“看來還真的很可能是三尖放出的兩刃產子的消息。”

他們的繼承人復出,大多數無關人士都跟加西亞和肖白似的抱着看熱鬧的心態,會跑到挪威去調查的,除了極少數好奇心過強的人,那要麼就是他們的朋友,要麼就是他們的敵人。

肖白聽他簡單一分析,也覺得很有道理,低頭一想,突然間笑了起來:“你知道這一手像誰嗎,跟你的行爲模式簡直一模一樣啊!”

他說完後見繆宇愣了,便解釋道:“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樣的,你們都要強制性奪取主動權,不怕你動,就怕你不動,人家不動就要逼着人家動。三尖的仇人隱藏在黑暗中二十多年了,他玩這一手把人都坑到挪威去了,就算仇人知道是陷阱,肯定也要去踩上一遭,挪威現在就是個大坑,誰去誰倒黴。”

看來三尖也是十分典型的支配型人格,肖白本來就很奇怪繆宇這臭德行從誰身上學來的,現在算是知道了。

然而繆宇聽完後卻茫然了一會兒,才輕聲道:“是嗎?”

“你這又在糾結什麼啊?”肖白自覺像是抓到了繆宇的小尾巴,心情正好呢,伸手戳了戳他,“從遺傳來看,兒子像父親再正常不過了,從言傳身教來看,你從小就是他偷偷摸摸養大的,怎麼算你都得像他啊?”

繆宇神情仍然有點恍惚,肖白看得有些不對,他感覺到繆宇這反應絕對不是“臥槽原來我跟我爹這麼像,果然是親爹,我好開心”,而是陷入了陰謀論狀態。

——明明是佐證三尖就是繆宇父親的好事兒,這人怎麼又能翻來覆去想個沒完?肖白頗有幾分無趣,伸手颳了刮他的鼻尖:“喂,喂?”

繆宇一驚,回過神來,勉強笑了一下:“沒事沒事,你說的很有道理。”

“你的表情可不像是覺得我說的有道理的樣子。”肖白沒忍住抱怨了一句,拉拉他的手,柔聲道,“乖,我知道你天生沒有安全感,很容易胡思亂想,但也不能讓疑心病嚴重到影響自己的生活啊。”

繆宇眼睛閃爍了一下,應道:“你說得對,不論真相是什麼,我們已經猜到了這麼多,甚至連三尖的佈置都已經看穿了,完全不用這麼緊張,主動權在我們手中啊。”

肖白定定看了他一會兒,笑道:“那就定好去歐洲了,不過我們得避開挪威走,免得大水衝了龍王廟,被三尖的佈置給虐了。”

“你訂機票和賓館,我去查查旅遊攻略?”繆宇說道。

肖白覺得這主意不錯,他喜歡打下手,繆宇喜歡拿主意,他倆湊一塊不用出現兩個人都說“隨便”的糾結情況了。

按照以前的慣例,肖白乾什麼事情前都自覺不自覺地喜歡跟加西亞報備,就因爲他潛意識中對自己下決定有不自信的成分,想要聽從別人的意見。

但有了繆宇,肖白也就漸漸戒掉了這毛病,他一邊上網訂票一邊問道:“用不用來點僞裝掩飾?”畢竟三尖的繼承人似乎對他們挺有敵意的,還專門從h市一路追着跑到s市來挑釁,萬一人家再追去挪威了呢?

繆宇笑了笑:“也好,你把痕跡處理得乾淨點,暫時我也不想跟他們再有什麼牽扯了。”

他不怕三尖繼承人,但跟這人敵對和交好同樣都很危險,三尖繼承人兩次當着他的面殺人已經很惹人注目了,要再纏綿半個亞歐大陸跑去歐洲相愛相殺,就不是惹人注目了,而是惹人懷疑了。

全世界那麼多二十歲出頭的華人,每個都可能是三尖兩刃的孩子,這概率實在太小了,繆宇此時隱藏在黑暗中,他沒必要把自己推到臺前,徒增危險。

一說到兩個人手拉着手去旅遊,多少煩心事都跑光了,肖白笑眯眯提議道:“我在塞浦路斯還有莊園呢,咱們第一站就選那兒好嗎?”

塞浦路斯處於歐洲亞洲交界處,有“愛神之島”之稱,肖白怎麼想怎麼覺得這是一個好兆頭。

繆宇無可無不可,他其實連塞浦路斯的名頭都沒聽說過,很感興趣問道:“你的莊園?”

“我自己賺錢買的哦,奧地利和加州也都有。”肖白不無得意,在國外房價遠沒有中國那麼誇張,不過一套莊園也很不便宜了,他沒動用肖老頭每年給他的基金,都是拿自己幹壞事兒得來的錢買的。

繆宇看他湊過來一臉“求表揚”的模樣,沒忍住笑了笑,伸手揉揉他的頭髮,又摸了摸他的下巴,露出點若有所思之色來:“都有雙下巴了,你這幾天是不是養肥了?”

肖白本來讓他摸得心花怒放,聽了這句話就像在天上飛着讓人一狼牙棒掄到茅坑裡似的,震驚得直接後仰摔在沙發上,拿兩隻手捂住下巴,磕巴道:“不、不可能吧?!”

雖然二十三四歲已經到了容易發胖的年紀了,但他一直都是少年身形,腰和屁股都是直着下來的,細胳膊細腿的。肖白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還有雙下巴的一天,但殘酷的事實表明,他不僅有了,還被繆宇摸了。

肖白連滾帶爬從沙發上摔下來,跑到廁所照鏡子去了。繆宇一笑,看了看他的電腦屏幕,臉上笑容又淡了,擡高聲音道:“肖白,冥王星選人的事情都快幾個月了一直都沒消息,你哪天記得幫我問一下?”

肖白一邊拿毛巾搓自己的下巴,一邊含糊道:“好,我晚上跟主星聯絡一下。”雖然雙下巴是大事兒,但繆宇加入冥王星更是大事兒,他盼望拉着繆繆小手夫夫雙飛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