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魔公子放心,我海妖一族永侍公子爲主,聽從號令。”水晶宮殿中,海妖族首領虔誠地貢獻出首領權杖,帶着上前皇族向墨魚叩拜。
墨魚擺擺手:“不必如此,等我信號,兩天後將族人聚集到祭壇中。”說着將白骨祭壇交給了他,這,老者感激涕零,又要跪拜。
“記住如果事有變故,你們就從留在海里的神紋通道逃走。”老者一驚,很快神色決然,自從墨魚告訴他禁地之事,他就明白這世界會有大災降臨,爲了族人延續,不得不賭一把。
飛輪舟極速向天機宗趕去,墨魚需要將天機宗全部轉移,他有種預感,星塔恐怕很快就會有動作,而這塊時間流域的碎片和魔族帝陵很可能是他們首先剷除的目標。
因爲時間之心!他大概明白嚴朋他們煞費周折的想要幹什麼了,他們在找時間之心的線索,所以不擇手段的用魔族帝陵吞噬各種位面殘片,逼出時間之心的氣息。
只有當年大戰受時間之心庇護過的那些碎片纔是他們看的見摸得着的,可惜散落在九重天各地,有的已經與其他位面融合,呼,墨魚直感覺事態嚴重,時間之心。
舟船內部,墨魚沉默的坐在那,靜柔眼眶微紅,從背後摟住他,“小雅走了。”恩,墨魚輕輕牽過她的手抱在懷裡,女子輕輕的吻了吻他略顯頹廢的臉龐。
墨魚溫柔地看着她,伸手撫過她的青絲:“她回家了,想不到連我也看走了眼,她根本不是什麼星靈。”靜柔眼眶溼潤,聲音顫抖:“你說她會不會忘了我們。”
“不會。”墨魚眼中閃着莫名的光彩,“這丫頭,連撒謊都學不會,朝露弓和冰魔還在她身邊呢。”靜柔眼中立刻亮起希翼的光,墨魚又說:“放心,我們早晚還會見到她,你別忘了她還說要主持咱們婚禮呢。”羞紅立刻涌上靜柔美豔的俏臉,玉手輕錘墨魚。
小丫頭,好好保重。
星洲氣氛凝重,無數強橫高絕的武者突然出現,將星洲徹底封鎖,而往日運作不停地能量塔全部停止,本源之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速下降。
豪華的宮室中,幾道法則澎湃的身影看向氣息衰敗的老者,嚴朋雙眼虛眯,“老狐狸,考慮的怎麼樣了。”
不遠處倒伏着數具屍體,皆是巨獸模樣。老者睚眥欲裂,恨意滔天。嚴朋故意走到屍體旁邊,一腳踩成血霧。“你!”噗,老者瞪圓雙眼,心臟猛地收縮,鮮血狂噴,摔倒在地。
“以爲老夫不知道這些小崽子是吧,你以爲他們真能逃得過星塔的手段?”說着使了個眼色,狐狸的尖叫立刻響起,卻是說不出的悽慘。
“夠了!”天機老人掙扎着喊道,就見一人手中緊緊握着一隻狐狸崽子,雪白的絨毛鮮血斑斑,小臉青紫一片,生死不知。
也許是老者的叫聲喚醒了小狐狸的神識,睜開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委屈,卻是緊緊咬着牙不出聲。老者心頭一顫,眼淚滾滾。
“你放了她,我給你,我給你。”老者痛不欲生,早已沒了邪異的氣勢,嚴朋接過那小狐狸,輕輕摸了摸,卻是小狐狸猛然咬了他一口,“不許你欺負爺爺!”
嚴朋痛呼一聲,轟然拍去,“不!”砰,一團血霧映在老者絕望的目光中,“瑤兒啊,我的瑤兒啊!啊啊啊!我的兒啊!”狂涌的血淚從老者眼中崩潰,淒厲地哭嚎。嚴朋呸地站起身子,餘怒難消。
“大人,這老東西好像瘋了。”一人上前扯起大哭大叫的天機老人看了看,對嚴朋說。“搜魂!”嚴朋眼神一厲。
這,衆人皆是猶疑不定。嚴朋猛然清醒,想起了什麼,揮手下令:“關起來,等清理了神魘再說!”衆人應諾帶着老者消失不見。
陰沉的目光從遍地血腥上掃過,嚴朋雙眼虛眯,這老東西倒是挺能抗,死活不說那星靈的下落。大人交代的時間只有三天,這裡必須清理乾淨,順便將能帶走的全都帶到禁地裡。
嗡,卻是一聲急促的響聲從身上傳來,嚴朋一驚,打開傳音令牌,“大人,那老東西跑了!”什麼!轟,宮殿頃刻化爲齏粉,暴怒的火焰讓嚴朋臉色扭曲。
“給我追,格殺勿論!”正要去殺戮一番的嚴朋又聽到令牌尖嘯,頓時眼皮狂跳,掙扎片刻打開一聽,“大人,有紫色洪流衝出了禁地,飛向星塔了!”什麼,這還得了,嚴朋大驚,慌忙消失不見。
咻,一道血色流光瘋狂逃遁,劃過燃燒的恐怖痕跡,磅礴的幻象法則竟是將萬里天地籠罩,天機老人此時披頭散髮血淚滿面,仇恨欲絕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一個方向,身後十幾道身影窮追不捨。
轟,突然貫穿天地的法則之刃撕裂無窮幻陣狠狠地斬在老者身上。啊,老者大吼一聲,狀若癲狂的反身吐出一枚玉煙朦朧的珠子,咚地擋住恐怖的劍芒。
噗,老者宛若一道火流星墜向大地,那白玉珠子竟是裂痕密佈極速飛入老者體內,“追!”身後星塔武者興奮大叫,轟然衝去。
無數武者看到天際恐怖戰鬥瑟瑟發抖,不敢上前查看,只得暗暗通報星洲,他們哪裡知道眼前星洲老祖正被人追殺呢。
火流星重重砸入地面,竟是將雄偉的山脈砸透,又是連綿不絕的法則之刃,頃刻山脈連同十幾個宗門煙消雲散。
縱橫交錯的萬里巨坑中煙塵散盡,星塔武者嘿嘿怪笑,落到幾乎成爛泥的老者面前,“跑啊,分身啊,你倒是再跑一個試試。”奄奄一息的老者使勁掙扎着向前爬去,眼中盡是仇恨。
呦呵,看到老者模樣,幾人哈哈大笑,起了耍弄心思,“怎麼你還指望有人救你。”卡擦,一人踩碎老者的膝蓋,嗚嗚的慘叫從老者口中響起,再也動不了身。
老者眼神平靜,轉過身來仰望蒼穹,他還記得當初從近空山帶回的那個小丫頭,巴掌大小,卻是粉雕玉琢,和瑤兒真像啊,也不知道她還在不在。
現在該有那個少年這麼大了吧,少年?!老者突然發現視線中一道黑影極速放大,從天而降,恐怖的波動竟是匯成一條極細的線,洞穿虛空。
嗖嗖嗖,十幾道血花瞬間在巨坑中綻放,法則凝魂!死不瞑目的衆人想要擡頭看看那施展相凝境秘術的身影,卻是瞬間化作流光泯滅了神識,飛入紫痕閃耀的星圖中。
踏,墨魚收起星圖,穩了穩略微顫抖的手,靜柔五人落地皆是身形輕晃,灌注星圖果然很是消耗巨大。“還沒死。”靜柔掃了眼天機老人,滿是厭惡神色。“是你!”老者記憶中兩道身影融合在一起,陸依馨,還有那個女孩。
砰,老者眼前一黑,暈了過去。“先離開這裡。”墨魚揮手空間之力發動,衆人回到飛輪舟迅速隱入虛空。
“他醒了。”雲雷似是成熟了不少,自從小雅走之後,他就一直埋頭修煉。墨魚點點頭,收起紫晶丹爐,如今煉製丹藥又回到他手裡,不禁搖搖頭。
就在他們從離海趕回來的時候,突然發現有人在被追殺,竟是法則境的修爲,而靜柔一下認出來了當初這個老人的兒子玷污了陸依馨,而且他的手下差點玷污她,若非陸依馨出手相救,恐怕早就生不如死。
墨魚輕輕摟住靜柔,虛時力暗暗注入,少女心神稍安,看着墨魚滿心幸福。“你別去了。”墨魚建議道。少女倔強搖搖頭,親眼看着仇人死去也算是她爲陸依馨所做的最後一件事。
充滿腐敗氣息的房間中,天機老人看到進來的二人心情複雜,雖然死亡已經再向他招手,可復仇的力量讓他強撐了下來。
“我對不起你們。”老者神色悲傷看向少女,眼中卻是妻兒的影子。“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的死才能了結我們的恩怨。”靜柔強忍住怒意,墨魚擋在她身前,老者心神巨震,“恐怕你就是六魔吧。”少年坐在牀邊仔細檢查了一遍,擡手打入封印符咒。
“你?!”老者心如死灰,體內最後一絲生機湮滅,沒了復生的機會。“你還有半天可活,這是看在天機宗的面子上。”墨魚目光凌厲,似能洞察人心。
嘆息一聲,老者眼中閃過欣賞的目光,“吉仁,五豪,暮雨,餘大師,冰輪無名,六魔。”墨魚目光微動,明白老者的意思。“你以爲那麼多異象和星洲追殺令老夫會置之不理,星洲會無動於衷?。”
“你從外邊來,很高的地方,也許是這塊破碎位面的原本所在。”死氣在一絲絲的漫延,老者察覺到了,更是放開了心懷。
“從你落入冰輪王朝,見到雪兒,我就知道這是天意。”墨魚瞳孔一縮,老者滿意地看着他,“雪兒找了個好夫婿啊。”該死,果然靜柔俏臉煞白,寒冰在手上彙集,“別受他挑撥。”清越從靜柔心頭劃過,少女一怔,清醒過來,眼神冰冷地看着老者。
哦,老者瞳孔一亮,哈哈大笑,“不愧是天上來的,老夫的幻術可不是小小的聖嬰境所能破解的。”說完竟是吐出一個玉珠,緩緩飛到靜柔面前。
少女一愣,神識已經掃過,浩蕩的法則之力竟是差點吸入她的神魂。嗡,墨魚擡手心炎包裹住玉珠,眼神關切,暗暗傳音道:“不要勉強。”靜柔點點頭謹慎的收起。
“就當是爲老夫消減罪責吧,羽夫他已經死了,老夫的子孫除了雪兒也都死了。”老者落下眼淚,死氣已經爬上滿是皺紋的臉上。
“你不是這裡的妖族。”墨魚打斷他,老者點點頭,“我來自天狐界,說是界仍是九重天的範圍,處在五重天與四重天的交界處,常年隱蔽於世,只有向星塔朝貢的時候纔會有族人外出。”
“我認識了一個人,是你們星塔之子,三百餘年前我和族中貢使出使星塔,意外算出天象有變,於是我們通過星塔來到三重天,在禁地找到了一座被遺棄的帝陵,而這個帝陵竟是當年神魔大戰戰死的一位魔衍屍骨,蘊藏着天大的秘密。”
哦,墨魚一驚,隱隱有一些預感,“當年神魔大戰還有第三方勢力加入,而時間流破碎就是他們的傑作,連魔族都畏懼三分。”
“他們卻是來自比時間流域更高的存在,一度銷聲匿跡。在關鍵時刻解救了時間流域,但是別有所圖,收集了所有魔衍級別的魔族屍骨,又勒索時間流域一種至寶。”
“這種至寶被他們藏在一塊魔衍屍骨中,就是如今的帝陵。”墨魚二人俱是覺得不可思議,就聽他繼續說道:“因爲修習天機術,我很快算出了至寶的位置。卻是一夜之間中了某種詛咒,只能在帝陵中生活,於是就一直留在了帝陵中,這一住就是三百多年。”
“我發現整個位面碎片其實是活物,只是靈智不高,卻是能夠感應到那第三勢力的位置。”
恩?墨魚大惑不解。“而那至寶被我利用五行虛空大陣融進了位面,得到了神秘的徽記,破解之後,老夫得知這種徽記叫天狼!”
嘶,墨魚暗暗壓下心頭起伏,他已經明白當初爲何天機老人會在天星大陸創建天機宗了。“老夫最終在天機大陸(後改名天星大陸)找到了天狼的位置,可卻被奇怪的氣運鎮壓。於是創建宗門準備抵消氣運。”
天機老人露出緬懷的神情,死氣已經漫延進了他的瞳孔,“可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星塔的氣運竟和那天狼一模一樣!”墨魚心頭巨震,“於是停止了鎮壓,準備去星塔求證,誰知星塔劇變,那人找到了我給了我兩個選擇,否則就剷除我們族羣,而我的選擇是,是請。”
砰,老者瞳孔中最後的清明被死氣淹沒,法則晶格徹底碎裂。房間中一抹抹氣運四散奔逃,轉眼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