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輩子,會有很多的慾望。
我想要更多的錢,數不完的錢,可以供我揮霍,買一直想買卻沒有買也知道這輩子都不會買的東西。
我想要更多的妹子,各種各樣,風情萬種的妹子,不僅僅只是養眼,還能鍛鍊身體。
我想要更高的社會地位,酒色財氣,出時風雲乍起,入時一碧萬里。
我想要……。
每個人都有無盡的慾望,有無數的追求,雷恩也有自己的追求,他想要成爲一個更加強大的人。
強大的定義有很多,比如說富有也是一種強大。錢這個東西從誕生開始,就與墮落、醜陋相伴相隨。第一個發起私有化的人可能不會想到,因爲他的一時異想天開,讓烏托邦最終成爲了鏡花水月,只能出現在人們的夢鄉之中。
比如說個人的武力,也是一種強大。強大的武力,強大的肉身,面對不平和委屈的時候,可以一怒拔劍,除去天下所有的不平事,讓所有企圖壓彎自己腰桿的人煙消雲散。
不過這兩點,都不是雷恩的追求,雷恩的追求是更大的權力。
權力是一種可怕的力量,這種力量之強,凌駕於財富和武力之上。負有盛名者如薩爾科莫,也跪倒在權勢之下。武力出衆者如茉莉,也一樣倒在了雷恩滔天的權勢之下。
只是從現在來看,他的權勢還不夠強,他的地位還不夠高。不提帕爾斯女皇這位帝國的擁有者,單單是其他的黃金貴族,在必要的時候都能讓雷恩不得不讓步,那些貴族集團的首領,也足以使雷恩迴避。他在權力之道上,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前世的他懷才不遇,自認爲自己凌絕於衆人,結果被排擠到成爲一名光榮的辦公室閱報員。在閒散的部門裡蹉跎了人生最美好的十幾年。他平靜的外表之下,是如同火山爆發一樣無法駕馭的暴怒!他曾經發誓,如果有一天,自己能乘風而起,他必然要讓那些人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過錯,會來帶怎樣的報復。
不過很可惜,他沒有了這個機會,他來到了這個世界,成爲了一名光榮的黃金貴族。
穿越了,也可以看做是死過一次,他的心態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如果說之前,他只是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不弱於人,能比其他人做的更好,希望能得到更多人的認可。那麼在這裡,他想要的不僅僅只是這些,他還想要那高高在上的皇位。
這一切,都是一場遊戲,一場真實的遊戲。他已經一無所有,老婆孩子都成爲了泡影。他既然一無所有,又怎麼會怕失去什麼?
無論是在奧爾特倫堡,還是在現在的德馬拉古,他的一切作爲,一切舉動,都是爲了向那個位置發起衝鋒而做的準備。
他就像電視裡動物世界中最出色的獵豹,悄悄的潛伏在一潭叫做利益的水池邊上,靜靜的等待那些獵物低頭攫取利益而放鬆警惕的瞬間,將他們一一掃除。
結束了通話之後,雷恩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他摩挲着食指上的銅戒,眼睛雖然盯着符文,注意力卻根本不在這裡。
加赫爾成功的被謀害了,謀害他的人也將受到最嚴苛的刑法來使他明白他做了什麼。掃平了德馬拉古內所有的障礙,同時也展現了自己酷烈和狂暴的一面。他現在可以說,他已經是德馬拉古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他也這麼做了,自己給自己封了一個代總督的頭銜,畢竟女皇特使和被扭曲的臨機專斷,足以讓他這麼做。
至於和帕爾斯女皇通氣,等回了帝都再說。
他並不打算在德馬拉古待上幾個月或是一兩年,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實在是太貧窮。他有辦法讓這裡富裕起來,可他沒有理由這麼做。他做好了,別人來摘桃子,他也不是什麼傻子和無私的人,不可能爲別人提供便利。更何況,在他看來,這裡的人不像他剛到奧爾特倫堡時,急需改變。
這裡的人充斥着一種叫做麻木的情緒,撐不死、餓不壞,就是他們的人生。不需要每天都辛勞的工作,總督就會安排給他們足夠度過一個月的糧食。也不需要爲財富憂愁,因爲總督也會經常搞出一些什麼任務來,給需要金錢的人提供一份短工。加上整個夏季都可以打獵來換取金錢,以及這座城市中單調落後的消費水準,錢的意義並沒有在南方時那麼的重要。
這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行省,死的不是他們的身體,而是他們的意志,他們的靈魂。
雷恩發佈的第一條命令,就是任何人,任何組織和機構,不允許在任何情況下爲西斯丁的走私集團,提供任何的幫助。如果有人知道西斯丁和走私集團的情況,隱瞞不報的,將會被認定爲走私集團的同謀,以謀反罪論。爲了讓這羣已經麻木不仁的人變得積極一點,雷恩也給出了一份小小的懸賞。
金錢的刺激,往往是這些生活在社會底層貧窮的人們最大的動力,沒有之一。
任何提供了西斯丁情報並且屬實的情況下,雷恩會依照情報的重要程度,給予一個銀幣到一個金幣不等。如果能配合雷恩將西斯丁這羣人一網打盡,那麼就是一百枚金幣,以及一份光明的前途——移民到奧爾特倫堡。
這份懸賞如果還算正常,那麼接下來的懸賞,將在歷史中留下了非常……卓著的功勳。儘管後來研究歷史的學者認爲這是一種歷史的倒退,是一種人性的泯滅,但不可否認,這份懸賞在歷史中無數次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揭發令!
簡單點來說,就是揭發其他人和西斯丁之間可能存在的聯繫,從而獲得獎勵的一種政令,說白了就是鼓勵人們告密,鼓勵大家互相孤立起來。
這是一種扭曲人性的政策,無論是另外一個世界的第一女皇帝,還是第一個正兒八經的草根皇帝,都用過這樣的政策,並且也起到了他們所需要的作用。
雷恩對此沒有絲毫的愧疚,他是幹什麼的?
他可是帝國國家安全部的二把手,實際上的掌舵者,這就是他應該乾的事情!
在另外一座最靠近邊境的城市烏維爾城中,一副老農打扮的西斯丁苦笑着望着窗戶外“最繁華”的街道口,十一名這座城市的居民被反綁着雙手,跪在地上。他們身後站着劊子手,劊子手正在擦拭雪亮的長劍。這是從雷恩頒佈了揭發令之後第三批以叛國罪論處斬首的“囚犯”。除此之外,還有一大批流放和徒刑的人,波及到的人數已經高達上千人。
這些人多多少少,都和西斯丁有那麼一丁點的關係。比如說曾經爲西斯丁留守在城內的手下提供一些情報,或是爲西斯丁的走私商隊服務過一小段時間。反正只要和西斯丁的走私集團有過交流的人,都成爲了揭發令的犧牲者。
雷恩非常痛快的結清了所有的承諾,大量的金錢撒下去之後,再選出一兩個典型,這個如同養老院的德馬拉古行省,一瞬間就沸騰了。
以往人們還能彼此結伴在路邊閒談,彼此之間充滿了關懷友善。那麼現在,這種情況幾乎完全絕跡了,人們彼此相望的眼神裡都流露着深深的懷疑與忌憚,成羣結隊成爲了最好的告密對象。每個人對身邊走過的人都格外的警惕,也格外的懷疑,不信任讓德馬拉古每個人的身邊,都出現了一堵看不見但真實存在的牆壁,將自己與外界完全的隔離開。
長劍揮舞,劍刃在陽光下閃爍過一道令人心悸的寒芒,一個腦袋咕嚕嚕滾落在地上,內壓逼迫血液從斷裂的血管中噴涌而出,讓這個夏初染上了一層恐怖的血色。
沒有叫好聲,也沒有哭泣的聲音,圍觀的人都冷漠的打量着身邊其他人的神態。如果有人露出傷心難過,那麼他們必然會成爲被告密的對象。因爲他們難過了,傷心了,他們就有可能和這些人有關係,也就有可能與西斯丁有聯繫。
十一顆頭顱,代表着十一名揭發告密者得到了大量的財富,甚至是光明的未來,也激發了更多人加入到告密的隊伍中。
西斯丁放下杯子,輕嘆一聲,“這位大人物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難纏,他一拳打在了我們的要害上!”
坐在他對面的是走私集團的智囊,也是帝都某位大人物的智囊。這位四十來歲的大學士臉色也極爲的難看,他怒哼一聲,眯起的眼縫裡有一種憤慨在燃燒,“太過分了,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他對揭發令的看法,比西斯丁更加的深刻,這種處理事情的風格和手段,都意味着雷恩將成爲他身後人的大敵。
只是他的怒哼,他眼中的怒火,都遮蓋不住他的忌憚和恐懼。
很顯然,他已經意識到,自己,以及西斯丁和其他人,很有可能要遭遇的失敗,以及要承擔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