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望着兩架登城車調整好角度,在一羣傭兵的護衛下一點點靠近奧爾特倫堡的牆頭,雷恩可以明顯的覺察到,牆頭上的守衛們都嚥了一口唾沫,深吸了幾口涼氣。
自從約伯格毫不顧忌的挖坑埋雷恩以來,奧爾特倫堡就徹底的脫離了總督府的管理。原本應該由貝爾行省總督約伯格任命的守城軍軍官,也被雷恩越過了那些條條框框,任命了一名聲望還算不錯的退伍老兵來擔任。老兵的名字叫馬文,以前隸屬於帝國精銳狩龍軍團轄下的一個方陣,在和拜倫帝國對峙期間,他連同他的軍團被調任至此,在此擔任防守工作。
後來奧蘭多和拜倫在魏瑪走廊打了一仗,馬文的方陣被打殘了,他當時也受了很重的傷,被拜倫的戰士一刀從鎖骨砍到屁股,肚子都被撕裂,腸子流了一地。要說他命大倒也是真的有福氣,戰線剛好推過去,他就被牧師們救了,他們把他的腸子用聖水洗了洗塞了回去,縫衣服一樣把傷口都縫合好之後施展了幾個治癒術將他丟到了馬廄裡。
他撐了過來,戰爭也早已結束,還處在重傷狀態中他,只好留在了這座城市,變成了“本地土著”中一員。
雖然馬文已經六十歲了,若只是從外表上看,說五十五都有點嫌大。在死神懷抱中兜了一圈之後,馬文整個人都變的不一樣了,用一個詞可以形容他的狀態,那就是看淡。他留在了這裡,娶妻生子,開枝散葉。在城外他有五十畝小麥田,除了農忙之外還會教導一些孩子如何戰鬥,充當自己的愛好和興趣。
從那個戰爭年代走過來的老人心中,都藏着一份沉甸甸的危機感。
現在,這份危機感派上用場了。
馬文罵罵咧咧的從遠處走過來,不時揮舞着手中的馬鞭抽打着那些雙腿直哆嗦的年輕人,“軟蛋,給老子挺直脊樑,害怕的話就滾回你女馬的懷裡去啃她的女乃子吧!”
這是一句俗語,實際意義是諷刺一個成年人還沒有長大,還需要母乳來安撫他們的情緒,是一種極爲刻薄的諷刺。不過有時候,對待這些沒有什麼文化的,剛剛脫產,從流民、賤民、平民甚至是奴隸轉變成戰士的人來說,太高雅的東西是毫無意義的,只有這種低俗的謾罵,才能起到作用。
穿着閃亮的連身凱,馬文走到雷恩身側不遠處,擡起了自己的右臂,舉起了拳頭。現在奧爾特倫堡人都喜歡用這種方式表達對城主的尊敬,雷恩覺得沒有必要去改變什麼,便沒有插手他們約定俗成的禮節。
馬文胳膊下夾着頭盔,嗓門大的很,“城主大人,等一會可能會很危險,我建議您回城主府,那邊比較安全。”
雷恩橫了他一眼,臉上帶着輕鬆的微笑,一點也看不出他有多麼緊張,“回去就安全了嗎?如果你們失敗了,無論我躲藏到什麼地方,最終都會被他們找出來。”,他注意到,馬文臉色微微變的有些難看,牙關咬了咬,太陽穴立刻頂了出來,他在生氣,雷恩又說道:“同樣,如果你可以阻止他們登上牆頭,或是擊敗他們,那麼我就算站在這裡,也是十分安全的。”
他的聲音沒有可以的壓低,周圍的人都能聽見他的話,“我現在把我的安危,以及奧爾特倫堡的未來都交給你,我就站在這裡親眼看着,看着你擊敗這些來犯之敵。如果你不想我受到傷害,那就戰勝他們!”,雷恩一指城下上千人的隊伍以及兩家登城車,絲毫沒有露怯。
馬文眼中藏着笑意,他在帝國最精銳的兵團中任職過,自然知道士氣的重要性。有雷恩在,和沒有雷恩在,完全是兩個概念。往大了說,說雷恩存在與否可以直接主導這場戰爭的結果。他沒有盲目的樂觀,也知道這是一場硬仗,拿着拳頭砸了砸自己的胸甲,發出哐哐的撞擊聲,“請您拭目以待!”
他說完話用眼角的餘光斜睨了一眼愈發靠近的登城車,帶上頭盔之後轉身邊走。
在他的吩咐下,一桶桶火油和拇指粗的圓石子被擡上城牆。在冷兵器時代中,火焰一直是可以左右戰場局勢的戰法之一,只要能用得好這種利器,戰爭還沒開始就贏了一半。
隨着兩架攻城器械越來越近,圍繞在登城車周圍的傭兵們讓開了距離,整齊列隊的騎士們已經準備好在登城車的橋板壓在城牆上的那一瞬間就衝出去。
城牆上的士兵們三五列成一堆,舉着手腕粗的原木不讓橋板靠近,城外的騎士們也開始緩緩加速,局勢越來越緊張。
當一個橋板緩緩逼近城牆,扣住了一個牆垛的時候,城下的戰馬開始加速,如同一陣風一樣躥上橋板。橋板上每隔一尺的防滑措施讓這些戰馬在向高處奔跑時並沒有喪失太多的速度,也保證了戰馬不會摔倒。馬文望着衝上來的騎士,狠狠一揮手。一桶桶被打開的火油桶中琥珀色的液體傾瀉而出,同時幾隻火箭射在了油麪上,頓時騰起了大火。
生物都有懼火的特性,不管是低級的動物如螞蟻,還是高級的動物如人類,面對火焰的都是後會滋生出一種恐懼的感覺。人尚且如此,火焰對戰馬的影響就更大了。
當即有戰馬嘶鳴着想要讓開火焰,一不小心掉了下去,摔了個人仰馬翻。也有些戰馬經過非常嚴格的訓練,適應了火焰的存在,一頭鑽入火海之中,片刻後從火海的後方鑽了出來。
面對這個臉上掛着猙獰的騎士,馬文沉着的拔出長劍刺了過去。這一刺普普通通,沒有力量的美感,也沒有劍技的風采,平凡的一劍,就那麼舉起來,向前一遞。剛剛穿過火焰的騎士也怔怔的看着這柄長劍擋在了自己前進的路線上,他眼睜睜的看着這柄沒有絲毫奇特的長劍貼着馬身刺進了自己的身體裡。
這一切都只是一個瞬間,一匹戰馬穿越了火線跳了出來,然後騎士死在了馬文的劍上,就好似千里來送死一樣,讓人覺得滑稽。
騎士翻滾着跌落在地上,突然之間失去了主人的戰馬一瞬間就變得惶恐起來,沒有主人的安撫,生物的本能再一次佔據了主導地位。在士兵們的圍堵下,戰馬毫不猶豫的從城牆上跳了下去,摔成一堆爛肉,抽搐着變得僵硬。
不斷有騎士登上牆頭,又不斷被城牆上的守軍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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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更少點,白天干了一天的活,晚上準備休息的時候又看見了站短,然後忙着去打印合約,從早上四點到現在沒有休息過,一點狀態也沒。我先睡覺,養精蓄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