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晨風看着那張紙,幽幽地問了一句,“忘川,你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們?”
夜彼岸拿着筆的手頓了一下,這一頓自然是被洛晨風看在了眼裡,想必,她連名字和身份都是假的吧?可惜,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並不想說。
“不值一提。”四個字甩了過去,繼續在紙上寫着常用的代碼。
把常用的代碼寫了出來之後,又一個甩手給了洛晨風,“就這麼多了,自己慢慢研究去。”
洛晨風接過那輕飄飄的紙張,瞥了一眼,不由得在心裡苦笑一番,自己怎麼就這麼蛋疼呢,這串代碼,那可謂是亂七八糟,要記得清清楚楚可真的不容易啊。但是在以後能給他帶來不少便利就對了。
夜彼岸手指一夾,剛剛那張未完成的畫又回到了她的手上,拿着那輕盈的羽毛筆,繼續勾畫。
過了不久,她畫着畫着,感覺到了自己筆下的人有點不對勁,爲什麼這人的輪廓她會覺得那麼眼熟,好像在哪裡看過呢?
剎那,夜彼岸的瞳孔緊縮,圖上的人和記憶中那模糊的輪廓重疊在了一起。
這個,不就是……
最近總是出現在她夢中的那名白衣男子嗎?潑墨的長髮,高挺的鼻樑,身上帶着一種不可一世卻又淡然的氣息,可以說是一個極端的組合體。
可是,她爲什麼要畫這個人呢?
扔下手中的羽毛筆,把那兩張畫紙收到了納戒裡面,擡頭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光,伸出手觸碰,依然那麼寒冷,即使再溫熱,在她的觸感裡,都是如同冰一般冷,她不知道她是怎麼了,明明走在陽光之下,卻如同在黑夜中行走着。
“去上課吧。”早上十點鐘開始上課,現在看着,時間也差不多了。
說着,她轉身離開了房間,留下似有若無的幽香。
到了教室裡面,其他學院都是一臉詫異地看着她,這個人不是上次受了重傷麼,怎麼纔沒有幾天就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他們面前了?
而上面的導師看着夜彼岸的出現,只是瞥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麼了,何忘川的事情,他也是在場,自然知道這個人簡直就是謎一樣的男人,背景單薄,實力隱藏,突然重創,契約神獸……
他也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想管也管不了這個人了,這樣強大的一個人,自然是被學院所重視的人,要管,也是校長直接過來。
難得的,夜彼岸這次沒有睡覺,而是坐在那裡聽沈導師講着自己早已倒背如流的知識,當做是複習好了。
大腦太久沒有運作,也是會變成生鏽的機器的,她可是想繼續當絕世天才的人。
如果她沒有猜錯,那些人應該快動手了。
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丹田,在心裡默默地嘆了一口氣。
突破了第三層又有何用?不也差不多是一個廢人嗎?紅階五品而已,想要坐上和前世一樣高度的座位,還要走很長的路。距離巔峰的位置,還差六個大等級。現在的封印,不知道要等到何時何月了。
人在聽着沈導師講課,右手卻停不下來,在紙上面塗塗抹抹,把前世的自己畫了出來,那種不羈放縱的狂妄風格,那種人擋殺人神擋殺神的氣質,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殺氣……
不久,一個栩栩如生的自己出現在畫紙上面,夜彼岸甚是滿意地勾了勾嘴角,很好,這個纔是真正的她。
她擡頭瞥了一一眼講課講得正嗨的沈導師,默默地站起身離開了教室。
沈導師只是望了她一眼,便沒有多說什麼,繼續講課,倒是臺下的同學有點議論了,但是很快就停了下來。
好吧,其實她只是覺得整天呆在宿舍裡面畫畫挺沒意思的,還不如換個地方,一邊聽課一邊畫畫何樂而不爲?
接着,她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靈魂分院的戰鬥系。
一走進去,夜彼岸就感受到了清冷的氛圍,疑惑地擡起頭掃了四周一眼,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感情這裡的導師都閒得拍蒼蠅了。
“咳咳。”她把握拳的手放到了嘴巴的下方,作清嗓子狀。
裡面的兩個導師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先是楞了一下,然後互相看了一眼,再詫異地把目光放向了夜彼岸所在的位置,看到夜彼岸之後,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尼瑪!”
灰衣老頭撫了撫那斑白的鬍子,“這麼多年了,除了我們兩把老骨頭,終於又有人進來這扇大門了。”
青衣老頭眉毛下沉,“小丫頭,你當真沒有走錯地方?這裡不是煉丹系,是戰鬥系。”
不錯,他的確看出了夜彼岸的女兒身。
這下,爆粗的多了一個人了,那便是夜彼岸了,wtf,最近知道我真實性別的人真ctm多啊,眼下她卻是把那吐槽風給壓了下去,“我確定沒有走錯。不知這位前輩是如何看出在下的女兒身?”
不知道就得問,這是她的好習慣!
青衣老頭眉毛上挑,“這身上的胭脂味豈能瞞得過老夫?況且,能進學院的都是能力覺醒後的人,十五歲還沒出喉結的實屬少見。”當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眉毛皺了起來,準備開口的時候,卻被那灰衣老頭給搶了去。
“丫頭,你才十二歲吧?怎麼這麼快能力覺醒?”這等事情,乃是他前所未聞的。
夜彼岸聳聳肩,“恕我無可奉告。我過來只是想學東西的,而不是被查戶口的。”
瞬間,兩位老人就尷尬了,幾秒後,向對方一看,那青衣老頭向前走了一步。
“丫頭,你好,我是青玄老頭,你若有心叫我青玄導師便好。”
“丫頭,你好,我是風塵老頭,你叫我風塵導師便好,至於什麼前輩的就算了吧,都一把老骨頭了,受不起。”他再次附上自己那花白的鬍子。
夜彼岸見此,雙手行了個禮,“後輩夜彼岸見過二位導師。”
反正這裡也沒人,再加上青玄老頭都看出了她的女兒身了,那男子身份的名字不用也罷。
“誒,這名字好像沒有在新生名單中出現過啊,難道是我記錯了?”他們作爲元老級的人物,每批新生的名單他們都會過目,只是夜彼岸這名字,他們着實沒有任何印象。
夜彼岸也不隱瞞,“小生報名用的是何忘川。”
兩位恍然大悟,看來這丫頭是要隱藏身份入學啊,想必也有什麼難以啓齒的緣由,他們自是明白人,也不會多問。
風塵示意夜彼岸跟着他進入一個房間。
“把你身上的靈魂力釋放出來我看看。”他要看一下她的靈魂力足不足以進行戰鬥。
夜彼岸也不多問,直接閉上眼睛,感受自己的靈魂力並且釋放出來。
兩位老頭看着屋子裡瀰漫着濃郁的靈魂力,不由得摸着鬍子點頭, 不錯不錯,是可造之才。
但是下一秒,他們又愣住了,夜彼岸的靈魂力突然就斷層沒有繼續釋放出來了,按道理說這是不可能出現的情況,別人的靈魂力釋放不出來之前,會一點點減少,就算是收回靈魂力也是一樣,一點一點地收回,而不是像現在這個樣子,突然就斷層了,除非……
“孩子,你是不是被什麼阻礙了成長?”他們的神色凝重,除了封印或者被下毒,真的沒有別的說法了,而下毒,中毒者的臉上會浮現出病態,看夜彼岸這樣神采奕奕,也只有是封印了。
夜彼岸苦笑了一下,又被發現了,不得不說這些都是人精,眼睛尖銳得很。
“不瞞前輩,後輩也實屬不知爲何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她這句話也不算假話,因爲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被下了這道封印。
風塵繞着夜彼岸走了一圈,“奇怪了,身上好像沒有任何封印的痕跡啊。”一般來說,被下了封印的人,身上都會有封印相對應的痕跡,不是在脖子,手部,就是在臉上,而他看了一下,夜彼岸的身上並沒有。
青玄的鬍子翹了翹,“我說,風塵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我剛剛不是才說在這丫頭的身上聞到了胭脂味麼,人家這化了妝,臉上能有封印的痕跡麼。”
夜彼岸的追繳抽了抽,這人就這麼把事實說了出來?
眼下也沒辦法隱瞞了,便把臉上那僞裝給卸去,左手撫上那紅中帶墨色的彼岸,“這就是你們所言的痕跡吧?”
聽到她描述得如此風輕雲淡,兩位老頭差點氣得吐血,這曼殊沙華印記特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什麼五渣封印了好伐?虧你這麼輕描淡寫,他們都是活了上千歲的老妖精了,都特麼沒有親眼見過這妖異的彼岸印記,“臭丫頭,你知不知道你這是死靈之花的封印痕跡啊!不過說來也怪,這痕跡怎麼是紅中泛墨的呢,史書上記載的可是黑色啊。”
夜彼岸沒有想到,居然還會有人知道她這封印名爲死靈之花,不得不在心裡暗道一句強者。
“兩位導師,可知如何解開這封印?一直帶在身上,真的讓我心情很不舒暢啊。”廢話,能舒暢嗎!這戰鬥五渣的身體,不是在逗她玩是什麼!她堂堂殺神,就這麼……
二位老者臉色瞬間下沉,凝重地開口,“不是我們不想幫你啊丫頭,這死靈之花的封印,且不談失傳已久,就是根據史書記載,也沒有說過具體的突破過程,裡面只說了它的厲害之處,關於突破的內容只有兩個字,強者。大概是說只有強者才能突破吧。”
青玄老頭走了過去,摸了摸夜彼岸的頭,絲毫沒有發現夜彼岸變黑的臉,這摸狗的即視感是什麼鬼!“丫頭,你也用太在意這個,畢竟這東西,不會完全把你的實力封住,只是讓你不能這麼輕易地走向強者巔峰而已。”
夜彼岸的臉繼續黑着,“可不可以拿開你的手。”其實她是想爆一句滾的,但是一想到他們是前輩就硬生生忍了下來。
這青玄老頭才注意到夜彼岸黑如鍋底的神色,有點尷尬地抽回自己的手,“那我們就先來學一下基本功什麼的。”
他看出這丫頭是不想別人再問這些事情了,便把話題轉到了她感興趣的地方,果然,這句話一說出來,夜彼岸的臉色緩和了有很多。
“你有沒有使用過靈魂力對敵人做出攻擊。”風塵搬過一張椅子坐下。
夜彼岸遲疑地點了點頭,“用歌聲來進行攻擊。”
在心海中的蕭以然不由得抽了抽嘴角,這丫頭就這樣透露了自己是歌姬的事實了,真是……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她好,有空得好好給她惡補一下各個職業的特別之處了。
風塵聽到這句話,挑了挑眉,“歌姬啊,現在當屬歌姬和琴師最少了,你這職業,還是不要被太多人知道的好。”
青玄又皺了皺眉,“這歌姬和琴師的職業很是特別,極少人會選擇,你又爲何要選擇歌姬這個職業?看你現在纔來我們這裡報道,想必之前是有別的職業,又是最近才知道自己有這方面的才華的吧?”
夜彼岸聞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實不相瞞,在下知道自己會用靈魂力進行攻擊很久了,大概有兩個月了。”
照這推算下來,她是在進學院那段時間發現自己這個能力的吧。
風塵揉了揉太陽穴,“可惜,我們這戰鬥系的沒有這個先例,所以這方面的戰技還真的沒有,不知道你介不介意學一下別的內容,比如,以天地爲媒介發出的靈魂攻擊?”
哪怕琴師和歌姬再強大,他們的弱點還是擺在那的,一旦攻擊起來,就會忽視身邊的情況,隨時喪命,這也算琴師和歌姬會這麼少的緣故。
這次換了夜彼岸挑眉,“這個可以有。”多一個技能總算是意見好事,她怎麼會不應允?
見此,兩位老者點了點頭,“很好,你出發前再來這裡一次,我們要在去歷練之前教會你一點什麼,不然煉丹師進去是很吃虧的。”
夜彼岸點了點頭,“那在下先行告退了。”
“好。”
她也不含糊,行了個禮便轉身退出了小房間,讓血誓把她瞬間轉到了宿舍。
因此,她沒有注意到,兩位老者對她突然消失的身影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
“或許,這便是那預言之人了。”兩位老者不由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這天下,想必是要大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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