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是說的什麼話,爲娘像亂打主意的人嗎?”娘巧笑倩兮,美目流光,朱脣微抿,“不就是個王適熙嗎,有什麼好擔心的?我不相信我莫素素的女兒連個那樣的軟蛋都治不了。”
我當然治得了他,不然他那膀子是怎麼斷了的?我看着娘,不明白她到底要說什麼。
“笨,王太傅這次答應你爹讓他兒子娶你,還不是因爲你逮着那軟蛋上妓院了,太傅大人不但理虧,面子上也過不去,自然不能明着拒了你爹,”孃的纖纖玉指戳上了我腦門兒,“你還真以爲他打算讓你做王家的媳婦兒?不過在你爹面前做做戲而已,否則怎麼會第一次見你,王夫人連個見面禮都沒有?說明他們心裡很不樂意嘛,只要你再接再厲,大嚇他兒子一把,保準兒王太傅立馬就把面子扔得遠遠的來找你爹退親,哼哼,兒子可比面子重要多了。”
不樂意娶我?我還不樂意嫁呢!
娘寵溺地捏捏我的臉頰, “小孩子脾氣。”
我癟癟嘴,咱小女子能屈能伸,只要不把我和那腦殘死綁在一起,他不樂意娶我也好,我不樂意嫁他也好,怎麼都行。
“只要不嫁他就好。”我把頭貼在娘肩上磨蹭,和娘撒嬌,“還是娘比較厲害。”
“那是自然,不然我是你娘?”娘笑着拍拍我的小臉兒,“快去吧,你爹還等着你吶。”
“馬上去。”我提着裙角就朝書房跑去。
娘在後邊兒叫住我,“悠着點兒 ,別一會兒又讓你爹逮着短兒。”
“知道了。”我留下這句話時人早跑沒了影兒。
爹在書房等着我,心情十分好,居然讓我在軟椅上和他講話,打破了近十八年來我在書房都是跪在地上給說法兒的陋習。除了笑着把這次的婚約告訴我,爹還說了一大堆王適熙要才華有才華,要品貌有品貌這樣的瞎話,把個腦殘誇得此人只應天上有,地上難得幾回聞。
我嘴角隱着笑,一直以來,我以爲霍府最會說瞎話的人是我,原來,我比爹還差了一大截!
我難得的溫順乖巧讓爹眼裡閃過一絲疑慮,“你沒有意見?”
怎麼說爹也和我交手了這麼些年,若是連我這點兒不對勁都發現不了,就太說不過去了。
我含羞低頭,內力稍斂,兩朵酡紅浮上臉頰,“晚間爹不是看得很清楚了嗎?王公子和女兒……好不親密的竊竊私語……”
絕對沒有亂講,我們不但坐得近,還靠得攏,自然要算親密了,至於竊竊私語嘛,只要別人聽不見,都屬於那個範疇,跟私語些什麼內容沒有關係。
大概是被我快嫁出去了的喜悅衝昏了頭腦,爹選擇了相信我,囑咐了兩句就放我出去。
“對了,靜兒。”我還沒出門,他又叫住了我。
我停下腳步,站在門口,“是,爹。”
“明天起你就不用掃前院了,”爹忍了忍,眼中有些疼惜,“在家裡待不了多久了,你就自在些吧。”
平時多做好事的人,上天一定會保佑的,因禍都能得福。
我按捺住快要高呼出來的心情,鎮定地對謝了爹,才轉身出了門。
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穿過迴廊,經過香榭,走過花園,我遠遠地就看見掌着燈等在水樓門口的藍彩。
四下無人,我足下一點,直接用輕功躍了過去。
見我光天化月之下,公然在府內用武功,藍彩那張小臉兒緊了又緊,慌忙把手中的燈滅了,輕聲提醒我,“小姐,這可是在府裡。”
“沒事兒。”我笑嘻嘻地進樓,“藍彩,你去讓六子查一下,看看王適熙素日最喜歡去哪些地方。”
“他得罪小姐了?”藍彩跟在後面兒,問我道。
跟我這麼久,她不用想也知道我準備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