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洌點頭,然後掛斷了電話,兀自冷笑不止。當時看到那輛汽車失控的樣子,他就知道車裡的人一定有問題,要麼是疲勞駕駛,要麼是酒後駕駛,應該不會是衝着瀟琳琅去的。但是爲了防止萬一,他還是立即命令阿漠去調查了一下,果然與他當初猜測的相吻合。
不過儘管如此,這個叫周建東的人依然不可原諒!明明知道現在國家明令禁止酒駕,他居然還頂風作案,他自己找死不要緊,萬一連累了無辜,豈不是更加該死?像今天這種情況,得虧他就在瀟琳琅的面前,及時替她擋下了這場災難,否則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只怕就從此消失了!
這種人,關他一輩子都不嫌多!
聽着兩人的對話,瀟琳琅很是無語,苦笑一聲說道:“總裁,我還是那句話,你的辦事效率實在讓人沒話說。胳膊都是傷成這個樣子了,居然還忘不了調查案情,你厲害。”
“我只是想知道,對方是無心之過,還是刻意爲之。”端木洌笑了笑,小心地動了動受傷的胳膊,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琳琅,我知道你這個人生性恬淡,一向不會與人結怨,但是仍然不能排除會有人故意跟你過不去的可能,因爲那個廣告牌倒下來的方向實在太過精準,居然直指你的頭頂!所以我纔會讓阿漠去調查了一下,結果……幸好,那真的只是巧合。”
居然是爲了我?瀟琳琅再度愣了一下,已經根本不敢擡頭去面對端木洌那毫不掩飾的關心和迴護,所以身子一動就要站起來:“謝謝總裁,我要……”
又是剛剛說了幾個字,便被端木洌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只好嘆口氣笑了笑:“總裁,你的業務還真不是一般的忙,快接電話吧。”
端木洌也有些無奈,拿起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臉色卻突然微微變了變:“是耀曦?我已經告訴他我出了點意外,今天不去公司了,他怎麼還打電話給我?按說不應該的,喂?耀曦,怎麼了?”
“洌,你的傷很嚴重嗎?”戈耀曦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着急,似乎是出了什麼嚴重的事情,“如果不是太嚴重的話,你最好來公司一趟!”
端木洌眼眸一凝,立即便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傷倒不嚴重,公司怎麼了?是……瑞綺絲?”
“不是她還有誰?”戈耀曦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咬牙切齒,可以想象此刻的他必定正在撓頭,“洌,你可真會選日子!偏偏選擇在今天跟她攤牌,而且還爲了維護琳琅不惜挨她的打,她大概是看出你對琳琅動真格的了,所以一回到公司就跟發了瘋似的大吵大鬧,還砸了一樓展廳裡的幾個櫃檯,說你如果再不回來,她就把整個青花·蝶韻給砸了,讓你和公司所有員工都喝西北風去!”
這……瑞綺絲,算你狠。
仗着有金約翰給你撐腰,你就真以爲自己是真龍天子膝下的公主了是吧?你以爲全天下的男人都得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俯首稱臣,任你發號施令是不是?一旦有忤逆不從者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就要株連九族?
可惜,就算全天下的男人真的都拜倒在了你的石榴裙下,其中也不會包括我,因爲我……已經拜倒在了另一個女人的石榴裙下,並且此生不改,不悔。
看了滿臉關切的瀟琳琅一眼,端木洌給了她一個“天下太平”的微笑,然後對着話筒淡淡地說道:“隨她去。有本事,她把我給砸了,否則,她拿什麼威脅我都沒有用,我的決定,始終如一。”
這話倒把瀟琳琅給嚇了一跳:什麼?砸?誰在砸東西……瑞綺絲?一定是她!她肯定是因爲剛纔的事而生氣,所以就拿端木洌的公司出氣,進而威脅端木洌屈服!
“總……”瀟琳琅大急,開口就喊了半句,可是卻被端木洌的手勢給阻止了,她只好先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焦急不安地看着端木洌。
瀟琳琅一安靜下來,正好聽到電話那頭的戈耀曦說道:“這一點我當然知道啊!問題是……你是不是先來露個面,把瑞綺絲給弄到辦公室去?她現在誰的話都不聽,指名道姓地非要見你不可!她要再這麼鬧下去,對青花·蝶韻會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的。”
人家越急,端木洌這個正主兒還越悠閒了,一邊說一邊翹起了二郎腿,真正是“皇帝不急太監急”:“耀曦,你不是這麼沒水準的吧?平時千軍萬馬都統率得了,現在居然對付不了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多了我不敢說,要想把她弄到辦公室裡,你至少應該有一百種方法吧?”
一聽到這句話,戈耀曦那個氣呀,氣得鼻子都要歪了,對着話筒一通“狼嚎”:“端木洌!你別太過分!事兒是你惹出來的,你憑什麼躲在一邊看熱鬧?我告訴你,我早就看瑞綺絲不順眼了,如果不是你平時一再囑咐我不準動她,我絕對有一百零一種法子讓她乖乖地夾着尾巴回美國去,從此再也不敢回來,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行了吧?”一聽到好兄弟發火,端木洌趕緊說了幾句好話,然後無奈地答應下來,“好了好了,我馬上回公司,你先替我看着點場子,只要別傷了公司的員工,隨便她砸,聽到沒有?”
“我當然知道,放心吧,所有人都毫髮無傷。”戈耀曦答應了一聲,“傾雲還在那邊跟瑞綺絲拖延,你快點來吧,不然你的好妹妹第一個遭殃!”
傾雲?戈耀曦,你個死小子!公司那麼多人,你和藍橋也都在,你居然把一個弱女子給推到風口浪尖上?虧你還是他的男朋友,你也不臉紅!
端木洌氣哼哼地想着,同時站起身對瀟琳琅嘆了口氣說道:“行了,這下誰也別想在家偷懶了,去公司。”
瀟琳琅跟着站了起來,滿臉擔憂地問道:“總裁,是不是……副總在……在鬧事?是因爲剛纔在酒店門口的事,對不對?都怪我不好……”
“沒你的事,”端木洌笑了笑,伸出沒受傷的左手拉住了瀟琳琅,邁步就走,“我已經說過,在這件事上是我連累了你,如果不是因爲我,瑞綺絲也不會專門針對你。可是琳琅,就算是連累了你,我也不會放手,我必須連累你了,你明白嗎?”
他的聲音裡突然透出了一股淡淡的無奈,同時卻又偏偏透着一股淡淡的堅決,這種無奈和堅決交織在一起,聽在瀟琳琅的耳中就有一種很讓人心動心疼的感覺,這個向來不可一世、冷酷無情的男人一旦動情,原來會比普通人更脆弱,更害怕失去嗎?
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瀟琳琅苦笑一聲說道:“總裁,你還真敢說實話,就連情話也說得這麼與衆不同!別的男人在對自己喜歡的女人發誓的時候,不是都喜歡說什麼我會讓你幸福,絕不會讓你受苦之類的嗎?怎麼你……不過我承認,這樣的話比什麼甜言蜜語都動聽,因爲你會讓我覺得,你的意思是想告訴我,不止在幸福的時候你想和我分享,就算在痛苦的時候,你更希望和我同在,是嗎?”
“因爲,我不是別的男人,我是端木洌。”端木洌輕輕笑了笑,爲瀟琳琅對自己的理解而欣慰,“而且,你的理解完全正確,我就是想告訴你,我選擇了你,固然是希望和你一起享受幸福,可是如果前面只有煉獄,我也會拖着你一起跳下去,一起痛苦!就算你會因此而恨我,我也不會放手了,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