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這張臉依然跟往常一樣絢爛陽光,十分吸引女人的目光,尤其是那雙勾人魂魄的眼,無論什麼時候見了都讓人躲不開閃不開。而童默宇本人顯然也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裡,所以聽到端木洌的話,他故意微微一笑,眯着那雙本就夠魅惑人的眼睛湊了過來,柔聲問道:“請問你這句話的意思,是在誇我嗎?你是不是擔心她也抵擋不住我的溫柔刺激,會棄暗投明,轉而投入我的懷抱?”
不過可惜,這雙眼睛雖然媚到了極處,此刻的童默宇卻顯然選錯了魅惑的對象,面對那雙迷死人的眼睛,端木洌冷笑一聲在他的肩頭推了一把,將他推得離自己遠了些,口中淡淡地說道:“收起你那雙眼,你知道我對男人沒興趣,所以你還是省點力氣,留着去魅惑那些女人吧!廢話少說,人呢?”
“哈哈!”童默宇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對於端木洌這絲毫不懂“憐香惜玉”的德行他早就習以爲常了,但還是忍不住調侃了幾句,“我當然知道你對男人沒興趣,不然也不會巴巴地拜託我照顧好你的女人了!不過老大,你可別告訴我這一次你是認真的啊?不然我非得去買塊豆腐一頭撞死不可!”
“你現在可以去買豆腐了。”端木洌一樣脖子喝乾了杯中的酒,一邊示意侍者倒酒一邊冷笑着說了下去,“有沒有零錢?沒有的話老大我贊助你一下。”
“啊?真的假的?”童默宇誇張地叫了起來,儘管從端木洌的眼神中他就可以看出他有多麼認真,但還是忍不住搖頭晃腦地大叫着,“你端木老大一向心如蛇蠍,毒辣得不得了,什麼時候對女人那麼在意了?完了完了!我看你這次是真的完了!老大,你一定栽在這個女人手裡了!”
用你說?我早就知道這一次我栽了,可這難道是我願意的嗎?端木洌有些苦澀地想着,再次喝乾了杯中的酒,並且自動忽略了這個話題:“她人呢?”
“在裡面。”大概是看出端木洌心情不太爽,童默宇也難得地認真了些,擡手指了指身後的內室,“放心吧,你既然發了話,我就是赴湯蹈火也會護她周全。你既然來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嗯,辛苦。”端木洌輕輕點了點頭,不再開口。除了一張俊朗無雙的臉沒有改變,他的眼神看起來是那麼迷茫,那麼落寞,真的很不像從前那個冷酷決斷的他……
自從瀟琳琅發誓就算賣血賣身也會把錢還給自己以後,端木洌雖然表面上不再糾纏於她,但是暗地裡,他絕不可能真正放心讓瀟琳琅單獨行動,免得她絕望之下真的走上了絕路,去搞什麼賣血賣身的勾當,於是,端木洌便派了阿漠偷偷跟着瀟琳琅,看她會採取什麼樣的舉動。
也算是瀟琳琅會找地方,像端木洌這種人,對於眼兒媚這種地方自然是不會陌生的,所以之前他根本就已經是這裡的常客。只不過他就算來這裡也從不找小姐相陪,也從不下舞池跳舞,而最喜歡選一個淡雅清靜的包廂,一個人安安靜靜地休息。因爲跟這裡的老闆童默宇脾性相投,而且男人之間本來就更容易產生生死之交的友誼,所以一來二去之下,端木洌跟童默宇變成了私交甚篤的好朋友。
也正因爲如此,當一直跟蹤着瀟琳琅的阿漠發現她居然進了眼兒媚夜總會之後,他便立即給童默宇打了個電話,將他約了出來。所以當童默宇重新回去看到瀟琳琅的時候纔會變得那麼奇怪,因爲他實在沒有想到,她居然會是端木洌的女人。不過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會那麼輕易地答應瀟琳琅賣身的要求,因爲他必須替端木洌把瀟琳琅穩住,免得她覺察出不對勁,再跑去其他的舞廳夜總會標價賣身。要知道其他那些娛樂場所,可不是家家都有端木洌的朋友的。再說,他的眼兒媚夜總會從來做的都是還算合法的買賣,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不道德的事?
私人休息區。
隔着幾道牆,這裡卻彷彿是一個跟眼兒媚夜總會毫不相干的清靜之地。前面那亂影迷離的燈光和喧鬧的人聲都被那幾道牆巧妙地隔斷了,暫時留給了瀟琳琅一個小小的空間,藉以平靜狂亂的心跳。
休息室的窗前有一張雖然不大但卻十分舒適的沙發椅,已經穿戴整齊的瀟琳琅就坐在這張沙發椅上,安靜得彷彿一個沒有生氣的布娃娃。室內的燈光並不十分明亮,帶着幾絲暗暗的昏黃,可是卻掩蓋不住來自於瀟琳琅身上的那種微微的顫抖,說實話,對於今晚自己的歸宿,瀟琳琅有些害怕,好吧,她承認,是非常非常害怕,怕得讓她已經有好幾次忍不住跳起身來,奪路而逃!
如果不是“儘快離開端木洌這個大騙子”這個念頭支撐着她,只怕她早就逃到火星上,再也不要踏進這種地方半步了。可是不等她將這股害怕的感覺壓制下去,房門突然被輕輕地敲響了,儘管那敲門聲並不算大,還是將驚弓之鳥一樣的瀟琳琅嚇得一哆嗦,聲音急促地問道:“誰?”
“瀟小姐,我是這裡的服務員,”門外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響了起來,“童哥讓我問問您,您準備好了嗎?如果準備好了,請您跟我走。”
憑着天性對聲音的敏感,瀟琳琅立刻就聽出來人正是那個領自己去見童默宇的年輕小夥子,所以不由稍稍鬆了口氣,站起身說道:“好……好了,我馬上出來!”
大廳的舞池裡依然樂聲震天,那些瘋狂的男男女女依然在瘋狂地扭動着,周圍那迷離炫目的燈光依然讓人眼花繚亂,真不知道這裡的人是怎麼忍受得了這震耳的音樂的。正當所有人都沉浸在這狂亂之中的時候,震天的音樂突然消失,夜總會內的燈光也跟着暗了下來。猝不及防之下,原本鼎沸的人羣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各自在心底猜測着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是警察臨檢?幾秒鐘之後,所有的霓虹燈重新被打開,舞池正中的臺上已經站着一個俏麗的年輕女子。
這個女子也就二十來歲,膚如凝脂,吹彈可破,黛眉清雅如遠山,眼眸清亮如秋水,櫻脣瑩潤,真是個讓男人瘋狂的絕色美人。燈光下的她,一身純黑色的吊帶一步裙只及腿,露出了整個圓滑的肩頭和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膚。似乎是爲了達到“欲說還羞”的效果,腿上穿了一雙黑色的長筒絲襪,足蹬一雙同色的細高跟鞋,神秘中偏偏帶着一種邪惡的邀請,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沉淪。
總之,這身並不花哨的裝扮恰到好處地襯托出了她姣好的脖頸,圓滑的肩頭,挺拔的翹臀和修長的雙腿,顯得妖豔而野性十足。看到她出現,夜總會內有了短暫的沉默,所有人似乎都被這驚豔的一幕震住了。幾秒鐘之後,喝彩聲,口哨聲,歡呼聲才響徹了夜空,掀起了一股瘋狂的浪潮。
似乎有千百雙手在自己的眼前揮舞,似乎有千百張臉在自己的眼前晃動,似乎有千百種聲音在自己的耳邊轟響,初經此事的瀟琳琅根本不堪承受,因此頭腦一陣陣地暈眩着,但她還是盡力保持着甜美動人的微笑,似乎仍舊如當初一樣清麗絕俗,美得驚心動魄。這樣的笑容出現在那樣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上,根本沒有幾個男人能夠移開視線,所以夜總會裡頓時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不少人已經紛紛大喊起來:
“喂!搞什麼啊?”
“是啊!這個女人哪兒來的?夠漂亮的!”
“老闆,這女人有主沒有?沒有的話給我了……”
“開個價!價高者得嘛!看誰能夠有幸博得美人一笑!”
瀟琳琅站在臺上,不知是聽不到這些粗俗不堪的話,還是聽到了也根本無所謂,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唯有眼底的痛苦濃重得彷彿窗外深沉的夜,那麼深不見底。
“該死!”一直坐在角落裡的端木洌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忍不住厲聲咒罵了一句,同時狠狠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居然敢給我穿成這樣就跑出來……真的想被吃得連骨頭都剩不下嗎?”
不行了!氣死了氣死了!在端木洌的印象中,瀟琳琅一向是矜持傳統的,平日裡除了穿正統的職業套裝,就是一些很普通的休閒裝,從來沒有嘗試過這種露肩露背的吊帶裝!更可惡的是,她穿的裙子居然該死的短,連腿都遮不住!最最可惡的是,她居然穿了那種最煽情的黑色長筒絲襪!總之現在的她怎麼看怎麼該死的性感迷人,讓人恨不得立刻將她扔到牀上,狠狠地……那個一番!
“老大老大!小心我家的桌子!”雖然看出端木洌如今就像一顆不定時的炸彈,隨時都有可能將自己的夜總會炸得屍骨無存,童默宇還是不知死活地張開了手,好像要拼死保護住端木洌拳頭下的桌子一樣,“你氣什麼?那些男人就算心裡想,也只能想想而已,我保證哪一個都還沒有機會碰到你的女人一根手指頭!再說她穿成那樣怎麼了?我就覺得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