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結果對於白浩然來說,自然是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開什麼玩笑?他才二十多歲,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候,還有的是好東西沒來得及享受呢!如果從今天開始他存在的意義就只剩下了白白打工還債,那他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更過分的是,說不定還要連累下一代也成爲奴隸!再說了,如果自己只能白白做事不拿錢了,那還拿什麼娶老婆?哪個女人會那麼白癡,嫁給一個一輩子不得翻身的欠債者?
所以這條路,根本不可能被白浩然列入考慮的範圍之內,就直接給斃掉了。咬了咬牙,他顫着聲音問道:“那……那如果我答應你的條件,那兩百……兩百二十萬是不是真的就不用還了?你能保證嗎?”
什麼?
大概白浩然這個彎轉得有點兒大,所以縱然聰明如端木洌也有些反應不大過來,轉頭看了看一旁的段藍橋,他發現對方的眼睛裡也有着跟自己同樣的疑問:不會是真的打算把瀟琳琅給賣了來還債吧?枉他們還以爲白浩然剛纔那句問話是“拒絕”的意思呢!
同樣的,看着視頻的瀟琳琅也同時閉了閉眼睛,難過得一陣暈眩。白浩然,你還真對得起我!不過是區區一句“白乾一輩子”就讓你拱手把我賣掉了嗎?你的妥協也太沒有代價了!哪怕端木洌用什麼“斬首去腳、剝皮抽筋、切肉斷骨”之類的話來威脅你,然後你再妥協呢,也算你曾經試圖苦熬“嚴刑拷打”,結果卻因爲受刑不過而被迫答應拿我抵債,那樣說不定我會試着原諒你的,因爲人命平等,我的確沒有資格要求你爲了我去承受那些難以承受的痛苦。可是如今……
看到瀟琳琅搖搖欲墜的樣子,白浩然自然更加羞惱不堪,恨不得拿挺機關槍對着端木洌一通狂射,把他給射成馬蜂窩!完了!這下算是徹底完了!瀟琳琅再也不可能原諒自己了吧?怎麼就……怎麼就把這段視頻給乖乖地拿出來了呢?早知道就把它給刪了,一了百了!
咬牙忍過了頭腦中那陣暈眩,瀟琳琅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重新把視線集中了起來,看向了手機的屏幕。視頻中,端木洌已經對着白浩然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只要你答應把你的美玉賣給我,那兩百萬,我再也不要你還一分錢,怎麼樣?”
這……這個勾引實在太大了,白浩然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抵擋得了!想想看吧!挪用了公司兩百多萬的公款,本來以爲這下子自己是死定了,沒想到峰迴路轉,原來手裡居然一直握着一根救命的稻草,而自己卻不知道善加利用,差點害自己死於非命!只要送出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自己就可以輕輕鬆鬆躲過這筆龐大的債務,何樂而不爲?雖然……雖然就這麼失去了一個傾國傾城的未婚妻有點兒可惜……但是……傾國傾城有什麼用?能換回錢來纔是最重要的!
想到此,白浩然生怕端木洌會反悔一般重重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只要你不再讓我還那筆錢,你想怎麼樣都可以!你想要琳琅,我也……我也答應就是!”
端木洌不置可否,然後倚在了椅背上,看着白浩然污穢不堪的臉,目光漸漸變得冰涼冷酷。好一會兒之後,他突然開口問道:“白浩然,你有沒有碰過瀟琳琅?”
“沒有!我發誓沒有!”聽到這個問題,白浩然不由心中大喜,因爲這就說明他已經基本上同意這筆交易了,所以忙不迭地搖頭回答着,“我發誓她絕對是個貨真價實的處女,我絕對沒有碰過她……當然,我不敢保證她在外面有沒有過其他的男人,不過就算她不是處女了,也不是我乾的,真的!”
白,浩,然!
看到這裡,瀟琳琅不由氣得渾身發顫,差點忍不住把白浩然給活活掐死的衝動!他……他怎麼可以如此無恥,無恥到了這樣的地步?居然污衊她是那種輕浮羞人的女人,簡直……簡直不可理喻!自己以前怎麼會點頭答應嫁給這種男人的?如果真的嫁給了白浩然,那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
端木洌,我謝謝你。從認識你到現在,我第一次真誠地想要謝謝你,是你救了我,沒有讓我落到這個男人的手裡,如果真的是那樣,我才真的是非死不可了!
衆目睽睽之下想要不動聲色地殺人是不大好辦了,咱家瀟琳琅還沒有修煉出那樣的本事來。不過……罵一句解解恨還是可以的,所以她毫不猶豫地開口罵道:“白浩然,你他媽也算是個人?你爲什麼不去死?把你這種人生到世界上來,你媽纔是罪孽最深重的那一個!你跟她都該遭天譴!”
自己最無恥的那一面就這麼點滴不剩地擺到了瀟琳琅的面前,白浩然的心裡其實也好受不到哪裡去。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個人,不是個畜生,誰願意在別人的眼裡留下那樣的印象?何況這個人還是他曾經的未婚妻。可是……有什麼辦法?天作孽,尤可爲,自作孽,不可活!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親手造成的,他能怨得了誰?
要怨也只能怨端木洌,他爲什麼要把當天的一切都給錄下來,而且還讓他傻乎乎地拿到了瀟琳琅的面前?如果他不這樣做,讓那天的交易永遠成爲一個秘密,不是更好嗎?
端木洌,我跟你沒完!白浩然氣得肺都要炸了,兀自在心底咬牙切齒地想着,並且狠狠地盯着手機屏幕上的端木洌,恨不得撲過去咬斷他的喉嚨一樣。
而此刻視頻裡的端木洌,其實也滿臉恨不得咬斷白浩然喉嚨的表情,片刻之後,他突然冷笑着說道:“我很後悔聽到他剛纔最後那句話,藍橋,你知道該怎麼做。”
他說的“最後那句話”,指的自然是白浩然剛纔說的“我不敢保證她在外面有沒有過其他的男人,不過就算她不是處女了,也不是我乾的”云云,別說是端木洌這種出身名門、品位高雅的男人了,就算是個普通人聽到這樣的話,都會覺得是一種侮辱,是對自己耳朵的一種嚴重的褻瀆!當然,從這句話中也就可以看出白浩然的心有多麼齷齪無恥了!
瀟琳琅是她的未婚妻,而且還在他們白家生活了二十多年,她是什麼樣的人,他會不清楚嗎?如果他知道瀟琳琅是個什麼樣的人,知道她一向潔身自好,懂禮儀知廉恥,那麼,他怎麼可以說出這麼侮辱她的話來呢?就算是爲了解救自己,他似乎也不應該用這樣的話去評價自己的未婚妻吧?
所以,就連身爲局外人的端木洌和段藍橋都聽不下去了,而且不約而同地在心底替瀟琳琅不值!雖然他們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她本人,但是此刻從照片上看起來,她根本是個非常靈秀的女孩子,尤其是那雙如秋水般瑩瑩閃亮的眼眸,更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一種……怎麼說呢?似乎是一種江南女子特有的水靈靈的韻味兒,而那滿臉天山雪蓮般純潔、冰冷、尊貴的氣質,更是讓她如一位謫落凡間的天使,不染塵埃。這樣一個美貌與氣質並重的女孩兒,怎麼可能看上白浩然這種男人呢?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一面爲瀟琳琅不值,一面爲自己居然聽到這樣無恥的話而後悔,端木洌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去,而跟了他那麼多年的段藍橋對於他的指示,一向是領會得最深最透徹,執行起來也最徹底的兩個人之一,所以聽到吩咐,他淡淡地笑了笑說道:“明白,放心。”
說着,他慢慢走到白浩然的面前,突然飛快地擡手一揮,啪啪!兩聲清脆之極地響聲傳出之後,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的白浩然突然覺得自己的兩腮劇烈地痛了起來,而且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隨即在口腔中瀰漫開來,聞之令人作嘔!
痛快!端木洌,藍橋,你們纔是真正的男人!看到此處的瀟琳琅心裡那叫一個“爽”,那兩巴掌實在是太精彩了!如果當時自己就在現場,肯定不會只是扇白浩然兩個巴掌而已,先把他滿嘴的牙齒都給打下來再說!
一邊想着,她擡起頭,清清涼涼地看了白浩然一眼,而白浩然呢?卻覺得那兩巴掌彷彿重新扇到了自己的臉上一樣,滿臉都漲得通紅起來,而且當天挨那兩巴掌的時候,感覺腮幫子都痛得麻木了。
“啊!”哆嗦着雙手捂住了火辣辣地痛着的腮幫子,白浩然這才弄清楚就在剛纔的一瞬間,段藍橋居然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個耳光!而且他用的力氣非常非常大,大到他甚至覺得自己滿嘴的牙齒都被打得鬆鬆垮垮的了!
對那聲殺豬一般的慘叫充耳不聞,段藍橋慢條斯理地看着自己的手心說道:“不用叫得那麼大聲,我對自己的出手一向很有數,所以我敢打賭,這兩巴掌絕對不會把你的牙打下來,頂多就是牙根有點鬆動而已,不信你去拍個片子看看。”
鬆鬆鬆……鬆動?那萬一要是脫節了,豈不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