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心急,這些話瀟琳琅是分開發送的,每寫一句就立刻發送過去,免得一個阻止不及,“化蝶”竟然會跳起來去直接結果了端木洌,那可就糟了。所以不等她的話發送完,“化蝶”便噼裡啪啦地回敬了幾句:“我說過不用再查了!我知道你正在向端木洌套問當年大學裡的事情,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不必再徒勞!端木洌做出那種事,他怎麼可能告訴別人?所以你就算再怎麼查問,他也不會說實話的!換成是你,你會說嗎?”
什麼?他知道?他……他怎麼會知道的?瀟琳琅大吃一驚,幾乎是下意識地反問道:“你竊聽了我們的談話?你把竊聽器裝在什麼地方了?”
沒道理啊!自己向端木洌套問內情的時候是在他的辦公室裡,難道“化蝶”竟然有本事將竊聽器裝在那裡?怎麼可能?除此之外,還會有什麼地方可以裝下竊聽器,可以讓他隨時隨地聽到自己在說些什麼呢?
不等瀟琳琅想到什麼可能性,“化蝶”已經回答道:“你覺得我會說嗎?瀟琳琅,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試圖將這些事情告訴端木洌,那麼端木洌,包括金約翰和藍若雲都會死得很難看!當然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戈耀曦、段藍橋還有端木傾雲他們都算進去,直到你覺得盡興了爲止!”
不……不是吧?他當這是串螞蚱嗎?不一會兒功夫就由原來的端木洌一個人變成了這麼一大串?你當殺人像切菜那麼容易嗎?想殺誰就把誰放在砧板上隨便切?
瀟琳琅又氣又急,偏偏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渾身冷汗直冒。當然,“化蝶”也根本沒有打算跟她多說廢話,所以接着就給出了最後通牒:“三日之內,給我答覆,否則你就多準備下幾口棺材,等着挨個兒給他們收屍吧!”
扔下最後幾句話,“化蝶”便消失了。瀟琳琅怔怔地盯着電腦屏幕,腦子裡卻在急速地運轉着。她知道現在自己不能再明目張膽地問端木洌關於當年的事了,因爲“化蝶”已經在她看不到也想不到的地方裝了竊聽器,在隨時監控着她的行動。怪不得她無論說什麼,那男子總是會在第一時間知道,原來他還留有後手!問題是……這竊聽器究竟會裝在什麼地方?是在端木洌的辦公室裡,還是在心苑別墅?最糟的狀況是兩個地方都有,不,不僅是這兩個地方,說不定凡是自己和端木洌會出現的地方,都已經被那男子“光臨”過了……
那麼,還有什麼辦法呢?瀟琳琅靜靜地想着,目光漸漸變得堅毅起來。雖然那男子口口聲聲要求瀟琳琅保密,決不能告訴端木洌這一切,但是瀟琳琅卻很清楚,她越是繼續隱瞞下去,對端木洌造成的傷害就會越深。況且就算她真的隱瞞下去,而照男子說的話去做,到頭來對端木洌來說,結局也絕不會好到哪裡去!所以唯一的出路,就是將所有的一切都對端木洌徹底坦白!只不過在男子無處不在的監聽設備下,要如何巧妙地向端木洌坦白,就需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怎樣才能不讓男子聽到自己對端木洌說了什麼呢?瀟琳琅皺着眉頭苦思冥想,卻依然一無所獲,難道要躲到一個無人的山洞裡去說嗎?那男子如果發現自己和端木洌突然失蹤了,那他不起疑心纔怪!那麼……該怎麼辦?瀟琳琅嘆了口氣,垂下頭看着自己擺在桌面上的手,她的眼睛突然一亮,接着便淡淡地笑了起來:是了,怎麼連自己的本職工作都忘了?
青花·蝶韻總裁辦公室。
心中打定了主意,儘管瀟琳琅盡力想要裝出一副平淡的樣子,但是她的眼睛裡卻時時閃現着振奮的光芒,彷彿正在籌劃一件天大的事情一樣。早早就來到了辦公室等着端木洌,瀟琳琅根本什麼都無心去做,就那麼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勉強按捺着心裡的洶涌波濤。
不多時,端木洌便推門而入,看到瀟琳琅像老僧入定一樣坐在椅子上,他不由微微一笑說道:“幹嘛?大早晨起來就打坐參禪啊?”
“是啊!修身養性,再好不過。”瀟琳琅也笑,口中回答着端木洌的問話,可是卻突然將雙手舉到胸前,迅速地比劃了一句手語:洌,我有話對你說,很重要!
這就是瀟琳琅想到的方法:用手語告訴端木洌所有的實情,然後再一起思考對策!既然那男子可以竊聽兩人的對話,那麼口頭交流是不可取了,何不用手語來進行呢?反正瀟琳琅原本就是聾啞學校的老師,而端木洌又恰巧懂得手語,可謂得天獨厚。當然,瀟琳琅並不能保證那男子絕對沒有在這裡安裝什麼監控設備,但是時間緊迫,也只好賭一賭了。
按說瀟琳琅突然有如此奇怪的舉動,端木洌應該大吃一驚纔是,然而奇怪的是,端木洌竟像是早就料到她會這樣做了一樣,臉上半分詫異的神情都沒有,就連語氣都正常得不得了,所以他不動聲色地迴應道:“哦?是嗎?那你繼續打坐吧,我先看會兒國際國內新聞。”
口中這樣說着,端木洌已經同樣擡起手比劃道:怎麼?終於打算跟我說實話了嗎?我還以爲你仍然會選擇旁敲側擊呢!
這話說得讓瀟琳琅又驚訝又奇怪,忍不住接着比劃道: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早就知道我對你隱瞞了什麼?沒道理吧?我不過是就是問了些關於你大學時候的事情而已。
端木洌笑了笑,接着比劃道:沒有人會突然對一個已經消失近十年的人感興趣,從你反覆跟我提起洛錚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絕不僅僅是出於好奇,而是另有目的。琳琅,你到底隱瞞了我什麼?
這個……也是,自己從來不認識洛錚這個人,而且他已經消失了那麼多年,自己卻突然不止一次地在端木洌面前提起過他,還對他的一切百般打聽,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覺得奇怪了,何況端木洌還是那麼精明的一個人。瀟琳琅嘆了口氣,接着比劃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你的,只是事關重大,我不敢輕舉妄動,否則你就會有生命危險。
知道兩人已經有較長時間不說話,很容易引起對方的疑心,所以端木洌再度語氣正常地開口說道:“哎,琳琅,這款婚紗挺不錯的,你來看看喜不喜歡?喜歡的話我幫你訂一套,等我們結婚那天你好穿。”
一邊說着,端木洌已經接着比劃道:不用說對不起,我知道你對我情深,若不是說出來會對我造成更大的傷害,你絕不會隱瞞我的。只不過琳琅,既然他們是衝我來的,就該讓我來承擔這一切,你不應該被我連累。
瀟琳琅反應也挺快的,聽到端木洌的話,她也笑着迴應道:“是嗎?我看看,你眼光那麼高,所以如果連你都覺得好看的話,應該錯不了。”
說着,她邁步走到了端木洌的面前,十分愧疚地比劃道:我願意被你連累,只是不想拖累你。洌,時間不多,這些客氣話以後再說,我跟你說,之前那些事情,其實都跟洛錚有關……
兩人就這樣,一邊漫無邊際地就一些普通的話題你來我往地交談着,一邊卻又用手語交流着這件最爲棘手的事情。就在你來我往地比劃之中,瀟琳琅總算將所有的事情都向端木洌交代清楚了,並且說出了自己的疑問:當日那條來自洛錚的手機短信,除了端木洌自己,究竟還有誰會有機會看到?
話題談到這裡,總算可以暫時告一段落了,所以端木洌和瀟琳琅都安靜了下來,各自輕輕活動着有些痠麻的手指。他們畢竟都是正常人,從來不用手語做這樣長時間的交談,所以一時之間還無法適應。
沉默了片刻之後,端木洌突然擡手比劃道:琳琅,如果我說我從沒有對洛錚做過那樣的事,你信嗎?
瀟琳琅點頭:我當然信,就是因爲信,所以我纔會設法向你打聽當年的事,就是想看看還有誰會有機會看到那條短信,從而假借你的名字對洛錚做了那樣的事!不過……
端木洌微微地笑了笑:你信就好了。其實想要知道到底是誰做的很簡單,因爲我的手機畢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到的,屈指數來,也不過只有那麼幾個而已,所以……一切交給我了。你放心吧!我總能向“化蝶”證明我的清白!不過我倒真想知道知道,這“化蝶”究竟是誰!不過在那之前,我想應該先查一查到底還有誰看到了那條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短信!
瀟琳琅吃了一驚,忍不住迅速地比劃道:洌,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你從來沒有看到過洛錚發給你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