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袁術非其時,狂妄稱帝,其手下怒走一奇人。
此人,姓魯,名肅,字子敬。乃是臨淮東城人(今滁州西北)。其人家世大富,雖襁褓中喪父,與祖母共同生活,但是,魯肅自少年起,那就胸有大志,好騎射,光有奇謀。並招聚少年,給其衣食,往來南山中射獵,陰相部勒,講武習兵。其後,名聲張顯。乃被袁術招爲了東城長。
如今,袁術在面臨絕境的時候,不思退兵之策,反而倒行逆施,狂妄稱帝,魯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立即掛冠而去。而魯肅這一走,與魯肅相處不錯的三百餘戶人家,也盡皆舉家隨魯肅遷移。
而這一來,可不得了了。此時的東城,那可還在袁術的控制之下,本來若是魯肅一人走人,值此袁術稱帝這麼人心惶惶的時節,那東城的守將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算了。可如今魯肅整出這麼大的動靜,這要是不聞不問,值此袁術爆孽之時,那腦袋還要不要了。
當即,東城的守將孟海,立即點兵五百,動身攔截魯肅。說來也是可憐,如今袁術的兵馬幾乎都被孫策調光了。偌大的一個東城,傾全州的兵役,也就這五百人了。而就這五百人,那還是一幫老弱殘兵。
可不管怎麼說,這五百人畢竟還是袁術的正規部隊。應付一幫老百姓,那還是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孟海,那是信心十足的前來捉拿魯肅歸案的。
然而,等孟海率着人馬追上了魯肅。孟海卻是大吃一驚。只見:魯肅的隊伍老弱先行,強健斷後。持盾拿刀。甚有章法。其氣勢,竟然一點都不比自己帶的這些人馬差勁。
孟海當時就覺得要想輕鬆拿下魯肅,恐怕是不那麼容易了。
而此時,魯肅持弓,越衆而出,衝着孟海說道:“卿等丈夫,當解大數。方今,紛爭離亂。袁術倒行逆施。禍在眼前,朝夕之間,土崩瓦解。且其人,有功弗賞,不追無罰,何爲相逼乎?”
說完,魯肅讓人立一面大盾,張弓而射。一連數矢,盡皆洞穿。孟海及其部下無不駭然。
此時的孟海,即畏於魯肅的武力。害怕自己帶的這點人馬打不過魯肅及其手下的壯丁,又深深的覺得魯肅說的有道理,如今的袁術,確實是要離着滅亡不遠了。故此,孟海也不想難爲魯肅了。但是,孟海卻不知道自己放過魯肅之後,自己該怎麼辦。遂向魯肅請教道:“先生之仗義,東城人,無有不知。在下雖愚鈍,也萬萬不敢與先生相難。只是。方今紛爭,卻如先生所言。還望先生也能給在下指點一條出路。”
魯肅聞聽此言笑道:“如此甚是容易。那江東的水軍大都督周瑜,周公瑾。與我相交莫逆。我此行也是要去投奔他的。若是你想尋個出身。不如與我結伴而行。當可在這個亂世建立一番功業。”
孟海聞言大喜,連忙叩謝魯肅,願與魯肅同望。
魯肅心懷高興,重整了人馬,就要再次得啓程。而這時。魯肅卻看見不遠處一個白衣如雪,頭戴綸巾,手拿羽扇的少年,正在一個高丘上向此觀看,此時事了,正要轉身離去。
魯肅對此暗暗稱奇,如今兵荒馬亂的日子,不管怎麼說,這也是近千人的對持了。此人孤身一人,他就不怕有什麼意外嗎?經還敢如此沉穩的觀看?好大的膽子啊。
魯肅心中佩服,連忙吩咐衆人先行,自己一個趕了過去,想與其結識一番。
魯肅追至那人切近,高聲喊道:“這位朋友請慢行。”
那人轉回頭來看見魯肅,也不意外,也不驚恐,止住了腳步,笑着說道:“朋友,攔我行程,不知何事?”
魯肅行一禮,開口說道:“在下東城魯肅,魯子敬。適才在下見公子觀千人械鬥而不驚,乃是一個有膽略的人。故此想與公子結識。還望公子不棄。”
那白衣人看魯肅說的直誠,禮數也非常的周到,也還了一個禮說道:“在下琅邪諸葛亮,承蒙仁兄看重,幸之也,不敢請爾。”
聽聞諸葛亮地大名,魯肅大吃一驚,如今天下沸沸揚揚的傳言,幽州的劉明欲請此人出山,相傳此人的命格與劉明相輔相剋。若是輔助劉明,必是劉明的頭號賢臣,若是與之爲敵,那也是劉明的頭號敵人。如此一個人,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魯肅心中奇怪,可魯肅卻沒有懷疑過此人是不是冒名頂替的。如今諸葛亮的大名,響遍大江南北,中原各地,冒這個人的名聲,如果沒有真本領,那絕對是死得快。而若是有真本領的人,自然也不願去假冒他人的名聲。
魯肅當即說道:“承蒙賢弟不棄,告知以真名。但賢弟如今之名聲,聞名遐邇。稍有不慎,既有麻煩纏身。賢弟還要小心爲上。”
諸葛亮苦笑道:“小弟自身之事,如何不知。但仁兄之豪名,小弟途徑東城,那也是早有所聞。而適才見仁兄面對追兵,毫無懼色,巧言服之。小弟更是心生嚮往。焉敢以假名謊騙仁兄。”
魯肅聞言大喜。遂約諸葛亮同行。諸葛亮見魯肅此行也是順路,也就欣然答應。
路上,魯肅盛讚諸葛亮還沒有正式張顯,其名聲已經響遍環宇,當可擇一明主而仕。
諸葛亮苦笑道:“因人而成名,此非所願也。而受虛名所累,避鄉遠走遊學。這又有何炫耀。”
魯肅笑道:“那賢弟何不徑直投往幽州,那幽州的劉太尉對賢弟虛席以待,賢弟到了那裡,豈不是得展所長。”
諸葛亮搖頭道:“子敬兄。實不相瞞。小弟自幼苦讀,兵書戰策,無一不曉,奇門遁甲,無一不精。這麼多年來的努力,小弟雖不才,可也不敢妄自菲薄,雖管仲、樂毅之才。不過與小弟比肩爾。蘇秦、張儀之能,亦要在小弟之下。以小弟滿身地所學,若是輔佐於人,非謀主,所不就也。而如今那幽州地劉太尉,羽翼已成。其部下,按部就班,多小弟一個不多。少小弟一個不少。小弟又何必厚顏去那裡發展?何況,如今這天下紛爭,雖是天災。也是人禍。都是各路的諸侯在爲着自身的利益而角逐其中。即使是幽州的劉太尉,那也不無不同,死來死去,也都是中原地百姓。此無義之戰,小弟實不想參與其中。維願寄情山水爾。”
魯肅一聽,肅然起敬。而隨後二人邊走邊聊,那都是對對方的人品、才學,敬佩不已。而途中,諸葛亮更指出了劉明的一大弊病、死穴,只要劉明不加以改變。這天下就絕對不可能是劉明的。這也聽得魯肅目瞪口呆,魯肅這才相信,這諸葛亮有可能是劉明天生地死敵。恐怕不是空穴來風。這要是按着諸葛亮的說法,劉明能稱霸到現在,那都是僥倖,劉明的勢力,那可是隨時隨地都有可能一舉滅亡的。
如此數日後。諸葛亮與魯肅,那是惜惜不捨得分別了。諸葛亮和魯肅,那也都給對方留下了聯繫的方法。
而此時潼關守將楊譚,也終於挺過了劉明多日來的攻城,迎來了李儒的援軍。
楊譚心中高興,當即請領軍的大將徐榮過府飲宴,商議守衛潼關的事宜。雖然楊譚受李儒所約,來董卓這裡不久,可楊譚卻知道,這徐榮可是董卓手底下,爲數不多的有本領的人之一。行軍打仗,那絕對是一等一地好手,想當初董卓兵敗洛陽,要不是有徐榮在蒙陽接應,董卓早就完了。這要不是徐榮非是董卓西涼派系的將領出身,憑着這徐榮的功勞和戰績,這徐榮的官職肯定還要更高。
那徐榮得到楊譚邀請,安排了一下兵馬的駐防,也隨即來到楊譚得府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楊譚向徐榮問道:“徐將軍,你此次前來,李軍師可有何囑託麼?”
徐榮回答道:“李軍師此次派我來此,讓我轉告楊太守,他與您先前策劃的防禦計劃,如今已經無法實施了。那曹操不知何故,沒有遵守盟約,如今咱們只能獨立作戰了。”
楊譚嘆息道:“咳!我早就曾對其言道,外力可借,而不可持。自身的強大,那纔是唯一的憑藉。可他自認與曹操脣齒相依,那曹操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如今可不應驗了。算了,不說這些了。徐將軍,除此之外,李軍師可還有什麼囑託,他的後續援軍還能有多少?他的糧草供應,可否跟上?”
“嗯。如楊太守所料,李軍師確實說了,我此次所帶來的十萬軍馬,乃是您的第一波援軍。李軍師還在後方籌措着軍馬。援軍還會陸續開到。只不過,武威、長安等地,那也是離不開人地。後面最多也只能再給您籌措二十萬的軍兵了,再多也就沒有了。不過,李軍師跟我說過,糧草方面,您儘管放心,絕對保證供應,哪怕就是全長安的人都在餓肚子,他也絕對會讓咱們潼關前線吃飽飯的。而且,等軍馬籌措完畢,諸多的瑣事處理乾淨了,他也會親自來此,與您共同防禦潼關地。”徐榮照實說道。
楊譚心中嘆息一聲:李儒這個朋友沒白交啊。真是沒瞞自己,也沒不管自己。這也不枉自己在潼關給他賣命一場。
楊譚感慨一番,準備聽聽徐榮有什麼守城的高見,以便於自己參考一下。於是問道:“徐將軍,如今幽州兵馬號稱五十萬,困守關下。不知將軍對此有何高見?”
徐榮正容說道:“幽州的兵馬,來得越多,那是越好。”
楊譚不解地問道:“徐將軍此言何意?”
徐榮依然一本正經得說道:“幽州兵馬,遠道而來,來得越多,消耗的糧草也就越大,而咱們潼關之外,又沒有什麼可以資敵的東西,他們只能完全自身承擔。時間一長,往來輸送的物資消耗也就越大,他們消耗不起,自然也就退了。故此,他們來的兵馬越多,他們可以停留於此的時間就越短。這當然是來的越多越好了。”
楊譚自然明白徐榮所說的道理,可是連日來幽州兵馬的猛烈攻擊,給他的壓力,那也是不小,此時楊譚也忍不住苦笑道:“徐將軍,雖然你說的那些話,也有些道理。可是,人多也有人多的厲害。連日來,幽州兵馬,強攻不止,幾次險些丟失關隘。恐怕咱們卻也支撐不到那個時間。”
徐榮還是面無表情的直言道:“楊太守,此其非所在也。乃守城之方法過於被動爾。”
楊譚一聽來的興趣,以前潼關的那些笨蛋,哪一個能挑出他守城的缺點來。楊譚急忙忙問道:“徐將軍如有高見,盡清明言,在下定當洗耳恭聽。卻不知,那幽州兵馬,野戰無敵,在下一心閉關不出,堅守潼關,有何失誤所在?因何被動爾?”
徐榮聞言,毫不避諱的直言道:“楊太守,您認爲幽州野戰無敵,不宜出城交戰,這本無錯誤。然而,潼關這裡,城高牆厚,依山傍水,若是派一哨人馬在城前加以阻敵,背靠城池,左右有山勢相互。那對方即使有再多的兵馬,也只能在正面加以進攻。如此一來,他們一次性可用的兵力,也多不到哪去。而咱們的兵馬,又有城牆之上的弓箭手支援。可以對其發揮最大的殺傷力,而對方根本連咱們的城牆都摸不到,又怎麼能威脅到咱們的潼關呢?”
楊譚一聽覺得很有道理,可是這樣的話,恐怕自身的兵馬也會要有相當大的損失。於是楊譚再次問道:“如此守城,雖可極大的殺傷幽州兵馬,對與之對應的,咱們城外的護城之兵,他們的損耗,那也要遠遠的高於依城牆固守的損耗,兵力傷亡過大,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