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周瑜可惡!今獨留空營,率衆而去。若我驅兵過江,奪取江南,那周瑜隱於暗處,斷我糧道,擾我後方。我軍縱有百萬,也難功成。”曹操恨恨得說道。
此時蔡瑁、張允這才倒吸了一口涼氣,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那周瑜地危害,並不在於他所佔領的地方,而在於他那幾十萬的兵力。如此多的兵力,被那周瑜化明爲暗,若是置之不理,擱置在後方,那危害可是太大了。難怪曹操在不知周瑜地去處之時,寧願退回來安守,也不願冒然過江,給那周瑜可乘之機。這周瑜果然不愧是通曉兵法的大家。
“嗯。原來如此。那周瑜行此不攻之攻。確是讓我軍不可輕舉妄動。然,主公英明,未中周瑜詭計,那是更勝周瑜一籌。似周瑜此等伎倆,雖可拖得一時,可幾十萬的兵馬,要想全然無蹤。非聖人不可爲。我軍只消多派軍兵,沿江探聽,當可知周瑜蹤跡。到時候,盡起全軍,一舉滅之,也就是了。”
戲志才聽曹操說後,立刻了然於心。隨口就向曹操建議道。
曹操點了點頭說道:“正合吾意。”隨即派出大量探馬,沿江尋訪周瑜大軍蹤跡。
而就在曹操尋找周瑜大軍,進退不得的節骨眼上,孫權渴盼已久的諸葛亮,終於又被孫權叫了回來。
說起來,諸葛亮這兩條腿也是不值錢。當初諸葛亮和龐統料到曹操要進犯江南的時候,這諸葛亮就放不下的保着孫權回江南料理。等一系列小計謀施展過後,剛覺得已經把曹操穩住了,這諸葛亮又放心不下西蜀,又馬不停蹄的跑回了西蜀。可西蜀還沒待兩天呢,這江南又起了變故,又只能乖乖的跑回來。
這真是天生勞碌命,沒轍啊。
不過,顯然當事人諸葛亮卻沒有這個感覺。而且還樂在其中。當孫權把諸葛亮引到密室之中,詳細的述說了最近一段時日的經過。並提出了自己對魯肅、周瑜、龐統三人的懷疑之後。那諸葛亮不僅沒有奔波的疲憊。竟然還在笑。
諸葛亮笑着對孫權說道:“主公勿憂。萬事皆在山人掌握之中。”
孫權最佩服諸葛亮的,也正是這一點。這諸葛亮養性地功夫,絕對到家。不管是什麼樣地天大難事,諸葛亮從來沒有慌亂過的樣子。全都是鎮靜自若,妙算在心的樣子。
受諸葛亮影響,孫權也安穩了許多。向諸葛亮請教道:
“先生可略作明示否?”
諸葛亮笑道:“魯子敬誠實信者,絕無勾結幽州之可能。主公慮之,乃是受了幽州抹書離間之策所惑。想是那魯子敬走訪過一趟幽州,其才被那劉明所賞識,更知子敬在江南人脈廣通,故有此禍。”
諸葛亮說完,孫權當即恍悟。隨即追悔道:“咳!卻是我屈了子敬。吾當厚補之!”說完。又疑惑的向諸葛亮問道:
“那周瑜、龐統可也是我屈了他們不成?可若是周瑜、龐統無害。那龐統所獻之策,又作和解?”
諸葛亮輕搖羽扇,微微笑道:“主公勿怒。魯子敬雖無二心。那周瑜、龐統,卻不見得。龐統隨軍以來,屢次爲周瑜謀劃。哪怕就是周瑜沒有二心,那龐統也絕對另有他意。”
“正是如此!”孫權一拍桌案,認同地喝道。隨即氣哼哼的說道:“那龐統所獻之策。而今看來,全無用處。單單污了我的名聲,若無二心,絕無可能。真真的可惡!”
可孫權喊完,又疑惑的向諸葛亮問道:“先生既知龐統不妥。當日龐統進言,先生何不阻之?以致我今日聲名受損。”
“主公。那龐士元所獻之策,雖有不妥。可非常人行非常之策。那曹操足智多謀,手下能人無數。平帶之策,無有能瞞他之。唯有此非常之策,纔可令其相信。何況,周瑜乃是主公重臣,統領大軍,掌握大權。絕對不能有失。那龐統既然有不穩的跡象,山人也正好藉此試探一下那周瑜到底是不是真心忠於主公。若那周瑜也有不穩,山人轉手斬下週瑜的首級,那周瑜自立的名號,也正好坐實了他。那時,自有周瑜承擔叛逆之名,主公的名聲也可得以洗脫。更可一掃朝中奸倭二心者。此等好事,何樂而不爲?山人豈能阻之?”諸葛亮依然不着急不上火,大冬天扇着羽扇,微微笑道。
孫權雖然聽得不明白,可依然有些鬱悶地說道:“好事卻是很多。可那什麼非常之策,又有什麼用處?那曹操如今不還是向咱們開戰了麼。”
“不一樣。主公。這完全的不一樣。”諸葛亮搖頭笑道。
“怎麼個不一樣法?”孫權很是不解。當日龐統獻策之後,所有的後續計劃,都已經有詳細的解說了,如今怎麼又出來了一個不一樣。
諸葛亮輕搖羽扇,微笑道:“主公。曹操相信周瑜自立,與不相信周瑜自立。那絕對是兩種概念。曹操若是不相信周瑜自立,那就會把咱們當作一個整體來攻打。所有戰略對策,那也是衝着一個個體來研製的。而若是曹操相信了周瑜自立,那就會把周瑜和主公當作兩個個體來計算。出於節省實力消耗,那曹操在戰略上,就會有先有後。其中,便於我軍從中取事者多多。如此豈不妙哉?”
孫權若有所思,向諸葛亮問道:“難道先生一開始就是準備用那第二方案地不成?”
諸葛亮點了點頭,微笑道:“正是如此。而今天下已然三分。既然劉明強不可破。又無圖謀中原之心。主公若想一統天下,再有寸進。決戰曹操。乃是必然之結局。一如曹操南下欲消滅主公耳。然而,棄船北上,一如曹操棄鞍馬而操舟輯,乃下下策也。不如誘而致之。故此,使曹操不前,靜心發展,不過中策耳。唯有誘其心動,趁其不防,突其後背。斷那曹操的根基。使曹操大軍盡葬江南。那纔是上上之策。”
孫權聽得心潮澎湃,激動不已。對諸葛亮神機妙算,更是敬服。不過,孫權心情稍稍平復之後。卻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問道:“先生,若是那周瑜真地自立,並領兵投降曹操,我軍卻如何是好?”
諸葛亮很有把握的說道:“周瑜乃自傲之人,斷不會輕降曹操。而且,程普、黃蓋、韓當等宿將,皆是三世老臣,久受孫家恩德,萬萬不會背棄孫家。就連那呂蒙、徐盛。也是主公一手提拔起來地親信。有這些人在,周瑜也不可能領兵投降曹操。而且,有曹操大兵壓制,周瑜也絕不會自取滅亡,真正自立。而等曹操滅掉之後。衆將各領兵馬歸還,那周瑜就算有二心,也難逃主公得掌握之中。”
孫權點了點頭。認爲諸葛亮說得有理。遂向諸葛亮詢問道:“先生。既如此。而今我當何如之?”
“暫且勿動聲色。且待我前往周瑜那裡。助周瑜把曹軍主力困在江南。以便我軍取事。”諸葛亮平靜的說道。
正說間,忽有軍情來報:曹操火燒赤壁。周瑜水軍不敵,現已敗走蘆天蕩。
孫權大憂:現今所有的計策,那都是建立在周瑜能夠拖住曹操大軍基礎上的。此時曹操水軍的噴火船,力壓周瑜船隻,若是周瑜不敵,曹操順勢而下,那還談什麼計劃方案,那一切可就全完了。
反倒是諸葛亮仍然還在微笑。
孫權不解地問道:“先生,而今周瑜不敵,我等計劃即將全部落空不說。我江南也難保全。如此危機,先生何以笑之?”
諸葛亮微笑道:“無妨,無妨。那周瑜既然兵退蘆天蕩,那曹操地噴火船,就難以發威。那蘆天蕩連着八百里的洞庭水泊。水道縱橫,進退可依。且,蘆天蕩內,蘆葦密佈。而今,又時值隆冬,蘆天蕩內,蘆葦枯黃。曹操若是放火,豈不連他自己也燒在裡面。就算那曹操狠的心來,不管哪周瑜在不在裡面,全都一把火燒了蘆天蕩。那周瑜見火起。一把火反向燒絕了四周蘆葦,那也是不得損傷。到那時,曹操依然只能遣船前往交戰。而那曹操的噴火戰船,只能在在寬敝地地方施展。那蘆天蕩巴掌大的地方,成千上萬艘戰船擠作一處,混戰在一起,那噴火船也就無有用武之地了。”
諸葛亮言罷,看孫權還有些不放心的樣子,隨即又說道:
“何況,我軍連江水寨衆多,此寨雖毀,西陵尚在。長江源頭盡在我手。曹操雖有千軍,敢過長江半步。我軍順流而下,盡剿曹操於江南。”
孫權聞言,這才放下了心懷。而且也真正信服了諸葛亮使用龐統之計確有好處。就像那西陵本是兵家必爭只要地。掌控着大江的源頭。水戰之中,何其重要。可就因爲曹操信了周瑜自立,而那西陵如今卻還是自己的名下,那曹操就傻傻的前往赤壁與周瑜決戰去了。豈不知,只要西陵無事,那大江之上,終究還是孫家的天下。而若是那曹操先打西陵,荊州全境,都將爲曹操所有,而且長江的上流也就被曹操掌控了。那孫家可就真正的危險了。
想到這裡,孫權不禁出了一身地冷汗。
而諸葛亮和孫權交待完,隨即又馬不停蹄的趕往周瑜那裡。
等諸葛亮到了周瑜那裡,諸葛亮對徐庶這個大師兄現如今在周瑜這裡的起然地位,很是有些盤算。不過,此時卻不是諸葛亮與徐庶及周瑜計較的時候。
諸葛亮與周瑜、魯肅周旋了一陣之後,對周瑜說道:“大都督避讓曹操鋒芒之策,雖善。可終究不能拖住曹操大軍不動,不便於我軍後續計劃實施。大都督何不引曹軍進入江南水鄉。以縱橫之水路,分割曹操軍力。爾後,或逐一消滅,或堵其要害,容我軍侵其根本,豈不妙之?”
周瑜對諸葛亮的這番言辭,也是意料之中,這本來就是當初要揚長避短,把曹操引誘到長江水網之中實施積極防守地方略。
對此周瑜倒也沒有不遵守的意思。畢竟當前的主要敵人是曹操,只有打敗了曹操,那纔可以談及別地。否則,一切都是胡鬧。不過,對於諸葛亮這個競爭對手,周瑜還是要考教一番的。以便於更好地瞭解諸葛亮的能力,並作出相應的對策。
故此,周瑜還是準備要難爲諸葛亮一小下。神量一下諸葛亮的水平。
周瑜當即對諸葛亮說道:“先生所言極是。然,我軍孤懸於此。接連兩仗,軍需有所不備。短時難有所爲。”
諸葛亮一聽,就知道周瑜是要掂量自己,若是不能威壓住周瑜,恐今後在衆將面前,也制不了周瑜。
故此,諸葛亮也是輕搖羽扇的接招道:“大都督軍需有何不足。山人當爲大都督妥辦之。”
周瑜笑道:“先生可知,水路交兵,當以何兵器爲先?”
孔明微笑道:“大江之上,以弓箭爲先。”
“先生之言,甚合愚意。但我軍與那曹軍兩場惡戰,毀壞船隻無數,弓箭損耗,更是不計其數。船隻,我自有造處。可那箭矢,羽、杆、漆、膠,工序繁雜,物用又多。一時卻是難以操辦。不知先生可爲解決?”周瑜很是平常的向諸葛亮訴苦道。
“卻不知大都督所需若何?”諸葛亮很是沉穩的接招了。
周瑜暗贊諸葛亮氣度果然不凡。不提諸葛亮到底能不能把這接下來。光看諸葛亮這份沉穩,就是一個能辦大事的人。
不過,周瑜乃是有始有終的人,現在話都說到這般地步了,哪能不接着往下走的。說白了,現在的周瑜和諸葛亮,那都是揣着明白裝糊塗。要的就是這個勁。
故此,周瑜也依然保持着微笑說道:“曹軍百萬,兵危在即。先生能爲我籌集一支不算少,籌集百萬,不算多。單看先生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