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卷一族的族長之女綿芽看起來和尋常的綿羊人沒太大區別。
有着一頭金色長髮的她穿着白色的連衣裙,腰上斜挎着一個小皮包,容貌與其說是美麗,更偏向於可愛和甜美。
一定要說的話,大概就是以羊肉的角度來看,微妙的有種肥美的感覺;此外就是毛髮量和人類相當,比起綿羊人要少一些——綿羊人會週期性換毛,角卷一族幾乎所有的衣物和布料都是族人們換下的毛織就的。
值得一提的是,自然界中只有公羊纔會有角,但角卷一族的綿羊人卻不論男女腦袋上都生着角(這也是他們族名的由來),只不過男性的角更長而尖銳,女性的角則要袖珍上不少,看起來猶如髮飾般更加小巧可愛一些。
“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
已經從族人那裡得知了具體情況的少女向着長耳族的兩人鞠躬行禮,她的眼神十分清澈,瞳孔呈少見的紫色,如同上等的瑪瑙般明亮。
“沒關係,比起沒有意義的禮節,咱們還是趕快出發吧。”容喀雖然不知道菈比爲什麼會同意帶着這個角卷一族的公主一起上路,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反悔,只能悶聲悶氣地說道:“時間不等懶兔子。”
少女察覺到了容喀的不耐煩,因此也沒有多說什麼,默默地跟上了返程了兩人。
路上的氣氛有些沉悶,直到容喀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停住腳步。
“怎麼了?”菈比警惕地問道。
容喀從自己的皮帽中拿出一根毛髮,此刻那根毛髮就像是有生命的毛毛蟲一般不斷彎曲蠕動着。
“這是出門前你父親交給我的,被施加了巫術的心尖毛。”
異人族很少會有能夠使用魔法的人,除開擁有類法術能力的古代血脈覺醒者之外,就只有使用巫術的薩滿。
他們的巫術有點類似於東大陸教會的神術,但因爲先祖之靈本身並不是神明,而且每個異人族崇拜的‘先祖’也並不是同一個個體,導致對應的神明無法誕生,只能以胚芽形式存在,這也讓異人族的神術體系殘缺不全,最終形成了‘巫術’這種對於信仰之力要求不高,反倒是需要契合發動條件,主要以儀式或魔藥形式存在的特殊分支。
刀尾·灰爪的黑巫術,長耳族的巫武術都在這個範圍之中,也正是因爲在所有藝人的觀念中,巫術這種東西就相當於東大陸的魔法,雖然刀尾的黑巫術有點犯忌諱,但也是異人族特有的能力,因此刀尾用黑巫術上位的那個時候,其他異人族對此並沒有太多的異議。
長耳族的薩滿年事已高,在搬遷的過程中死球了,新一代的薩滿還沒有成長起來,只有幾個勉強稱得上薩滿學徒的人,因此老族長不得不身兼薩滿的職責。
長耳族的人雖然很弱,但並不蠢,加上玩家們也沒怎麼掩飾,所以長耳族的族長很快就發現玩家之間有一種遠距離通訊的方式。
作爲曾經在這方面吃過大虧的人,長耳族族長立刻詢問玩家們相關的情報,結果卻遺憾地被告知使用這種能力必須要成爲遊戲之神的信徒,並且還是在淺信徒以上的真信徒級別才行。
哪怕容喀這種已經打算向遊戲之神獻上效忠的長耳族,一時之間也沒辦法將長年累月所積累下來對於先祖的敬畏忘卻,將信仰轉投給新的對象,所以長耳族到現在爲止還沒有‘玩家’出現。
用不了玩家論壇之後,長耳族族長才退而求其次地詢問玩家們有沒有什麼其他可以遠距離聯絡的辦法。
其中有個玩家說了一個玩家論壇尚未上線時,玩家們是如何進行遠程交流的情況。
那個時候,因爲玩家們經常會死出副本,或因爲活動關係,在距離活動現場頗遠的地方復活,同樣也需要及時溝通,所以有一些玩家們乾脆相互約定了自己身上Buff刷新的順序代表了什麼意思,重複刷新上幾遍之後,小隊裡的其他人大概就能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這種方法自然是無法使用到長耳族身上,畢竟他們既看不到隊友的血條,也看不到狀態欄。
不過長耳族族長從這個故事中獲得了啓發,最後開發了一個非常菜的巫術出來。
巫術的效果,是讓同一根心尖毛從中間剪開變成兩截之後,能夠做出同樣的動作。
“扭三彎二,是好消息。”本來還有些陰沉的容喀表情一下子就明朗了許多:“有‘玩家’回到我們族內了。”
“那真是太好了。”
菈比也鬆了口氣。
畢竟之前只有長耳族族人在的話,面對那些兇猛異人族的擄掠,抵擋起來還是力不從心的。
“玩家是什麼?”
旁聽的綿芽少女好奇地問道,她從兩人那鬆了口氣的神情來猜測道:“莫非是你們馴養的某種魔獸嗎?”
這個時代馴養魔獸是很麻煩的,東大陸那邊有成體系的國家和教會還好一些,西大陸這種要混亂得多,哪怕人類領土也基本都是類似諸侯混戰狀態,光是抓獲強力的魔獸就很困難了,想要讓魔獸能夠和家畜那樣不斷繁衍下去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見到容喀和菈比因爲‘玩家’的歸來而露出放鬆的神情,少女纔會將‘玩家’誤認爲是某種強大的魔獸。
“不,不是……唔,一定要說的話……”容喀先是下意識地否定了一句,但仔細想想好像又沒有錯,時常在長耳族混吃混喝,有事會幫長耳族頂上去,平時偶爾也會幫族人乾點體力活,宴會的時候就會離開族內,過段時間又會自己回來,確實和被馴養的魔獸有點像的樣子。
即便如此,容喀也不敢直接將玩家們稱作魔獸,回憶了一下玩家們打爆王虎一族順帶乾死夜魔時的場景,他打了個寒顫,嚴肅地說道:“嗯,那是比尋常魔獸更加恐怖,宛若天災般的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