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仁這邊拿着太刀,兩腿呈坐馬桶狀繃着一招拔刀斬、往前邊警戒邊跑:“怎麼這一路都看不到人,連船員也沒有!”
阿純拉弓看着後面邊退邊道:“鬧鬼了唄?”
“我們倆可都是神社出身啊!有幽靈的話怎麼一點感覺也沒?”
“笑話都聽不懂,你這傻咂!”
英仁半哭:“這情況哪有心情開玩笑啊!說什麼信什麼好嗎!”
這艘郵輪大的可怕,猶如一座小型的水上城市,這半邊早就被人清空,他們跑了五、六分鐘,除了最開始洗手間那裡的大爺,一路半個人也沒,而且眼看着前面也沒人。
“這個郵輪的走廊是回字形的,等我們一圈圈跑到制高點,估計事都完了!”
英仁:“那怎麼辦?”
“砍開牆壁,直接從外面爬上去!”
“好主意!”英仁也沒想該怎麼往外爬,先直接拔刀斬砍向牆面。
錚——
“好硬好厚!砍不開!”
“多來幾下!用剛剛小高的手法!”
英仁學着蕭遠悠的手法先砍出“口”字,再交叉兩刀砍出“×”,一腳蹬過去——
紋絲不動。
“閃開點!”阿純拉弓,一記亂破弓道術中的爆炎箭拉在手裡:“瞧好吧!”
一陣火光閃耀,直接在牆上炸開一個口,英仁探頭出去,下面是深沉幽暗的海水翻騰捲動,掉下去可沒得命活。
“下面好恐怖啊!掉下去死定啦!真要從這嗎?”
“廢話!給我爬!”
“等等……”英仁隨手砍開一扇玻璃,隨便拿起一玩意,勾玉一映,又是一柄刀,然後將刀當登山鎬來用,還算穩當。
阿純直接抱在他腰間,蹬鼻子上臉騎在脖子上拉弓。
柔軟的大腿夾在脖頸旁,英仁臉頰貼在巫女腿側,紅着臉找藉口:“好重,手沒力了——”
“撐住!你這繡花大枕頭,我在這裡你纔不會被狙擊!”
“好。”
爬了兩分鐘左右,已經到下側平臺的邊緣。阿純跳上去先四處查看,英仁兩手都快脫臼了,倒騰了有會兒才爬上來:“累死了。”
“起來,那倆還生死不知呢!”
“純桑……我要吐血了。”沒顧得上喘氣,英仁先爬起來:“好吧,走,巫雲前輩應該沒事,得先找斯圖先生吧。”
“那傢伙真累贅!”
“嗚嗚!”阿離叫喚兩聲,落地往一側猛跑,兩人連忙跟上,這層平臺很寬,阿離跑到一泳池邊上,撲通一聲跳下去,游到了中間叫兩聲往下潛,反覆上下。
“下面!”
“好!”英仁拿了旁邊的充氣牀往中間丟,跳上去晃盪兩圈才穩住,不斷往水裡發出月牙狀斬擊,水中出現巨大漩渦。
淺間配合他斬出的漩渦往裡射箭。
正下方——
曉正把斯圖踩在腳下:“你的預知很麻煩。”
斯圖:“也很方便。”
斯圖噠吧着菸斗,卻被曉一手搶過來:“這一點你說得對。”
斯圖撇撇嘴,看着正上方:“嗯,在那之前,我要是你,就換個位置。”
滴答——滴答——
一滴兩滴,一串兩串,最後是一陣大浪加碎石塊直傾下來,兩人頓時被水壓砸的半死。
水中兩人沒功夫再角力,斯圖卻撲上去搶了菸斗。曉在水中,槍沒了用處,直接拔刀去搶菸斗,兩人爭奪中,菸斗卻自成一派,滑溜溜的就順着水跑了,跟着碎石木片一起被衝到窗外,沒入翻滾的海中。
兩人都失手,斯圖嘆道:“最後一個預言是關於你的。”
“什麼?”
“現在逃走,不回頭,能活。”
這跟霞在執行這次任務之前說得一模一樣。
曉知道水流盡的時候對方就要支援,只好撤退。
蕭遠悠這邊——
子彈在他眼中太過無力,三、五招之中已經把霞逼入絕境,北溟法相加上青釭劍氣,霞身上的旗袍已經破破爛爛。
“真是膽大包天,我沒去找你們,難道讓你們覺得我是服了你們兩條老鼠嗎?還敢出現在我眼前!自尋死路——”
從那次交手開始,霞被他的殺意激出極大恐懼,一看到蕭遠悠,就覺得脖頸那裡被他刺出的傷口隱隱作痛。但無奈她們姐弟被人強逼過來,別無辦法。
蕭遠悠看她不答,冷笑不已:“無所謂了,你們自己送上門來,我也就當現在了了一樁心事!受死!”這不是第一次殺人,起手青釭劍劍鋒就在對方咽喉要害。
橫豎是死,霞嘆道:“其實我們是被人逼來的。”
蕭遠悠劍鋒一停:“繼續說!”
“她是——”
嘭地一聲悶響,霞的下腹突然一震,頓時旗袍下全是血漬滲出,卻又不得就死,只能瞪大眼睛跪在地上,捂住腹部痛得連叫都不敢出聲,只能小聲嗚咽般在地上撕抓。
“是誰!是男是女?你——”
“嗚嗚嗚……”霞已經聽不見人話,只是一手捂着內臟亂成一團的腹部,另一手在地上摸索,顫抖着拿槍自盡,卻沒找到還有子彈的槍,只能取幾發子彈,無奈顫地越來越厲害,張口吞進去,卻又不得馬上死去。
復仇是看人受苦,蕭遠悠只是替人復仇,所以不必要替人欣賞她受苦。沒有心情再戲弄對手,提劍刺在她後頸,直透脊椎。
霞渾身一震,隨後放鬆一般安然伏下去,面容露出安寧和適然。
解脫了對手,蕭遠悠抽劍瀝血:“原來又被盯上……到底是誰……”
猶如電影裡一樣,警察都是最後纔來洗地。船上的保安和船員聞聲過來查看,手電晃得跟選秀節目現場一樣——
“誰在那?別動!”
“有人死了!是私鬥!”
臉被看到,躲也沒用,蕭遠悠只能說:“我纔是被襲擊的人,正當防衛。”
賽區負責人菲爾出場,幾乎沒有正眼看蕭遠悠:“說過不準在船上動手,趕出去。”
蕭遠悠出聲解釋:“我是被動!對方先動的手!”
菲爾語調不變:“一律不管,趕出去。”
“豈有此理,難道等我被殺嗎!”
“那我也會公平地趕她出去。”菲爾起身離開:“我說過,在船上,誰也不許動手。”
蕭遠悠機敏過人,冷然道:“原來如此……被逼跟我動手,加上你們來的這麼巧,原來是給我下套?”
裁判長止步。
“既然是給我下套,那當然不用給我解釋和機會,令人噁心的手段!”
“笑話!”菲爾轉身道:“沒錯,就是套,既然看出來是給你下套,你爲什麼要鑽進來?既然中了招,卻又腆着臉叫嚷自己被算計,難看!丟人!連我都替你可憐!”
蕭遠悠從沒被這樣說得無言以對,居然毫無還口的餘地:“你……”
“你有道理就說道理,你覺得沒有機會,我現在給你機會,可你有沒有能力把握住這個機會?”
“你作弊!還能這樣理直氣壯嗎!”
“不過是……”菲爾轉身離開:“無力的慘吠!”
這句話!
嗖地一聲,蕭遠悠腦中閃過某人這樣轉身時說過的同一句話,難以想起來,卻也很難忘掉。
沒等蕭遠悠想通,那邊的船員就已經放下了一個快艇,催他趕緊離開這艘郵輪。
“你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