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主播這邊,純白終於想通了規則,作爲一個從不接觸暴力的女孩,在她腦海中的打架,就是摔♂跤場上那種帶有哲學性質的競技。
而實際上,真正的戰鬥往往都是廝殺,失手的瞬間就是致殘致死,尤其高手過招,根本只鬥技而不耗力,勝負、生死,只在電光火石之間。
等她帶着直播間的觀衆回來時,瀰瀰正好上臺,她也沒注意這邊氣氛有變,完全沉浸在現場技擊的狂熱氣氛中。畢竟“戰鬥”這個詞,對所有男人和大部分女人都有着不同程度上的吸引力。
擂臺上,大漢眼見瀰瀰纖細的身形,還想笑着規勸她棄權,結果下一秒,一招爆發力可以直接斷劍的逆旋橫劈、夾着一記後旋踢,頓時讓他帶着狀況外的笑容飛出三米遠,直接出局。
裁判身形一動,已經攔在還打算繼續追擊的瀰瀰面前,視線中全是戒備:“點到爲止,退回去。”
瀰瀰嘟嘴後退,申時柳把下一個挑戰者掃了一眼,直接還沒比就宣佈結果:“雙方實力差距過大,我可以直接裁判勝負。第二局,勝者爲4號。第三局,請7號、8號上臺。”
全場震驚,這邊不僅朱、陽,連全場評委都表情一變。只有李師孚神色如故。
直播間的觀衆已經過了五十萬,創造了純白的單期熱度新紀錄。由於大部分人都點開了錄播,反覆查看剛剛阿彌用出的那一招,以至於屏幕上的安安靜靜,絲毫沒有五十萬人在線的氣氛。
蕭遠悠看着瀰瀰下場,對朱、陽道:“你們要鬥法,就應該老老實實去捉鬼畫符。卻把賽場佈置成一個比武場,在擂臺上,能決定勝負的就只有武功手段,不是道炁量。”
瀰瀰的父親是蕭遠悠的三叔,名叫蕭文俊,行伍中人,是當代劍聖“於承惠”的末徒(放古時候就是關門弟子)。前年七月於太爺過世後,蕭文俊按理說可以出師,但他卻把武警工作轉去文職,一身功夫都沒有外傳,想當然的就教給了女兒。
“於門”精研劍術,最犀利的是一套單手“醉劍”和雙手“螳螂穿林劍”。方纔用的是醉劍劍術,全套四十六招分爲六段,剛剛那招,先一個出其不意的飛劍割喉,接一個旋風腿,掃在腰眼,是醉劍第一段裡的“順風掃葉”。
有很多人說中國的武術套路只有觀賞意義,套路多而無用,然而事實上,有套路的武術講究的不是用八十一招把你嚇住,而是一招之內把人殺了。之所以招數臃腫,是爲了應對各類情況而研發出的針對性殺招,正經學過武術的人一般不願跟人動武,就是因爲他們對武術的殺傷力深有體會。
而瀰瀰這丫頭片子比起普通人來說,本事很高,又合了聖人所說的“少年人好鬥”,她大概不會管現在是不是法治社會,該出手時就出手,土匪脾氣。三叔蕭文俊很怕這個女兒四處闖禍,但無奈她從小到大就只聽蕭遠悠的話。於是,蕭遠悠就變成了半個保姆,他性格上的怕事和穩重,有一半責任應該歸功於三叔和三嬸。
“請4號修士下場休息,下一場7號、8號上臺。”裁判看現場還在震驚之中,就朗聲再念了一次,讓全場選手和觀衆回過神來。
蕭遠悠這邊正打算過去迎接,結果純白把蕭遠悠擠在一邊,先把瀰瀰接過來:“你好厲害,請問你一下撂翻了一個一米八的大漢,感覺怎樣?”
“小菜一盤兒。”
蕭遠悠在旁邊糾正:“是碟兒。”
“碟兒。”
一個一米六左右的少女,飛劍起腳瞬間秒殺一個一米八以上的壯碩大漢,全部觀衆都已經陷入了一種瘋狂的邊緣,彈幕極其喪病地遮住了整個屏幕,已經什麼都看不清楚。此時這個直播間已經躥到了直播平臺首頁最搶眼的版塊,視頻的熱度直線上升,不出一個小時估計就會突破百萬的播放量。
第一輪鬥法進行到了第四局結束,第五局陽鑫上場。
而我們的鑫哥,他居然是空手上場的。難怪他剛剛說那番話,他就是練專攻類拳腳功夫的修士。其實結合他在《俠客行》中的表現,以及現在場上那些武藝稀鬆的修士們,就可以推斷出陽鑫也必然藏着幾手絕技。
對方是個拿着劍、身材中等偏胖的修士,他看陽鑫空手上場就怯了三分,視線在陽鑫手上和腳上掃了幾眼,然後就陷入了思考之中。
直到裁判宣佈開始:“第五局開始!”
對方顯然不敢先攻,劍尖一直指着陽鑫,就怕他衝破劍圍近身過來。
陽鑫顯然不願意耗下去,見對方不攻,左腳和右**替小跳,每一次腳步落地都很難判斷他的進攻意圖,左、右、高、低都難以預測。
對方看到陽鑫的行動後突然感到壓迫,一種“先下手爲強”的想法突然佔據了他的大腦,貿然揮劍。
這次揮劍快而輕,只求自保而不求傷人,留着大半的力氣準備接後招。
而陽鑫從容一退,對方壓力驟增,慌亂中出劍前刺,陽鑫面露得色,擡腳一點,正好踢在對方握劍的手上,趁着劍尖上揚,陽鑫右腳往前落進,突入內圍拿住對方右腕,在對方脫扣之前順勢一個過肩摔,伸手奪劍。
見陽鑫的絞摔正要上手,裁判都懶得確認14號的山嶽符,直接宣佈結果。
“13號勝,15號上場挑戰。”
15號上場後更加謹慎,連出劍都畏畏縮縮,陽鑫覺察到是自己道炁量佔優勢,乾脆頂着一劍使個側踢。對方重心一個不穩被陽鑫搶進內圈,兩記快拳直接打穿了山嶽符。
陽鑫這兩場都是片刻間分了勝負,加起來都不過一分鐘。
“第五局,13號勝,請下場休息。16、17號請上場準備。”
…………
小較的規則就是以快節奏的輪流比試爲主,靈寶道的31個支流道派第一輪有152個修士上臺下臺完畢,還沒用到一個小時。每個道派上限派出五人,只有亂真道一派全員通過,看得出亂真道在這一方面頗爲強勢。
“感覺穿白色衣服的道士上去就能贏。”主播要時刻堅守崗位,所以即便自己與環境格格不入,也得儘量避免自己無話可說。
“你問我?”蕭遠悠指着自己道。
“嗯。”
她也沒辦法,在這個道場裡,幾乎所有的人都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擺明了不給陌生人接近。只有蕭遠悠一個人還帶着點和氣,純白只好跟他搭話。
“嗯……”蕭遠悠這才上下把她打量了一下,先問:“你真是記者?”
“算、算是吧。”純白目光遊移。
“嚯?你才幾歲啊?”
“這個很重要嗎?”
“現在這場面顯然是r15評級啊,我看你還在上初中吧?”
播友:【問得好!繼續問!別讓這人忽悠過去!】
純白這個主播最大的謎底就是年齡,根據目前的規定來看,職業主播應該不會低於18歲,而她在這行已經幹了三年多,那麼她至少,有二十一歲;至多——不知道。
化妝術可以讓一個屏幕兩端本該有的代溝消於無形,比如年齡,比如性別,比如年齡+性別。
“咳咳……只、只有處男纔會這樣去詢問女人的年齡。”
蕭遠悠一愣,回道:“只有兒童和歐巴桑纔會對年齡的話題小心翼翼。”
純白一下急了,充滿敵意地回道:“我看上去像大嬸?”
蕭遠悠搖頭:“不像。”
“那你還問?”
“嗯……不過這也說明了——”蕭遠悠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回頭道:“小屁孩一邊玩去。”
這一刻,數十萬人都達成了共識:【蠢白被套路了。】
純白跟那羣道士當然沒什麼話題,所以也只好坐在蕭遠悠旁邊,時不時地聊兩句話以應付直播間裡的觀衆。
直播間這邊目前的熱度接近一百萬,其中,終於出現了某一部分羣體。這部分人,必然會注意到一個問題:
【這個道士是不是有點像某個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