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低沉的吼叫聲,從細弱蟲鳴般沒有任何人察覺,迅速變得如悶雷炸響,滾滾開來震驚在場所有人。
原本還有一大部分人都在四處觀望,想要找到這突然響起的聲音從何而來,可漸漸的這些不明所以之人,開始隨着另外一羣人的目光向着比鬥場中一處瘦肖的身影看去。
發出聲音之人正是左風,那些看向他的目光有疑惑,有不解,可是更多的還是一種震驚。普通人的聲音傳播距離有限,加上比鬥場看臺上坐滿了人,各種聲音此起彼伏,一般人就算大聲喊叫也無法被注意。
可是左風的聲音擁有極強的穿透性,且那聲音本身帶着一種震撼心靈的作用,彷彿聽到的人會感到自己的心虛都受到了影響,聽在耳中有種熱血沸騰的味道。
都是有一定修爲之人,只是見識少一點的人立刻察覺,這聲音之中蘊含了龐大的靈氣。從喉嚨之中發出後,震動了周圍空氣中的靈氣,所以才能夠具備如此大的穿透性。
好像當日霓天舉幾人,在高空中看似隨意的交談,聲音卻是直接能夠幅散到所有武者中間,用的也正是這種方法。
很難想象一名沒有修爲的人,如何能夠做到將聲音傳播的如此之遠,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人擁有修爲,那修爲只不過被封禁,被壓抑,被遮蔽了起來。
還有一些人不僅僅看出了這吼叫聲中蘊含的龐大的靈力,同時他們還能夠透過吼聲傳遞出來的情緒,感受到左風此時的一點點狀態。
這吼叫聲已經具備如此氣勢,可是在行家的眼中,卻知道這完全只是一個開始。就好像一座火山,現在只是發出了前期的震盪,冒出了幾股濃煙,接下來的爆發纔是最爲恐怖的事情。
也就是說現在的左風還沒有偶開始爆發,這只是一種爆發前的先兆而已。
鬼捕雙目一瞬不移的盯着左風,他也是看出了左風恐怕將會爆發的其中一人,只不過他眼中有的卻不是震驚,而是暗綠色的眼眸之中帶着淡淡的興奮和殘忍。
“呵呵,看來這比鬥也不會那麼無聊。小子,不輪你有任何的手段,我都會將你擊垮,讓你在最絕望的狀態下死去。”
一頭亂髮遮掩下的鬼捕,輕輕舔了舔嘴脣,聲音低沉的自語說道,好像一隻嗜血的野獸看到了最佳的獵物一般。
“看,那小子有變化了。”
“什麼呀,故作姿態罷了,都這個時候了還能攪出什麼風狼,垂死掙扎罷了。”
“開什麼玩笑這般聲勢的吼叫聲,這小子絕不簡單。”
“沒有用,就算他能夠恢復又如何,鬼捕照樣會擊敗他,他一樣要死在這裡。”
各種聲音不斷響起,有的希望看到奇蹟發生,這些人可都是在左風身上下了重注。可也有人堅定的認爲結果不會改變,不論左風如何折騰也終究要失敗,這些人的賭注自然壓在了鬼捕身上。
吵雜的聲音在看臺各處不斷響起,可在某一刻,聲音卻突然開始小了下去。剛剛還在打嘴仗的人們,好似有默契一般的統統閉嘴,因爲左風這裡再次有了變化。
罩在左風身體外的黑色大袍內,此刻有着一絲絲血紅色的光點閃爍,那光點之中的光芒竟然能夠直接透過衣衫顯露在外。
“那是什麼,難道他的身身上有什麼異寶,之前是那異寶將其修爲掩蓋了起來。”
“胡說,有什麼異寶能夠做到完全遮蓋修爲,我看就是其修煉的妖異功法。不過就算他擁有什麼特殊功法,也絕對贏不了鬼捕。”
這些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整個看臺靠前的部分卻顯得異常安靜,沒有人大聲喧譁,可是一個個的眼神卻有了變化。
“這不是什麼異寶,也不是他的功法特殊。”
康易山緊盯着左風的眼睛微微亮起來,雖然讓他違背規則下場去救下左風做不到,可是他還是打從心裡希望左風能夠戰勝鬼捕。
霓天舉也是輕輕點頭,緩緩說道:“那好像是一套陣法,是用鮮血刻畫在身上的陣法,好像就是因爲這陣法將其修爲和靈氣完全鎖死。”
猶豫了一下,素蘭忽然雙目一凝,驚訝的說道:“霓兄瞧着那陣法是否有些眼熟,我怎麼看其好像和巨魔法陣有些相似。”
聽了素蘭之言,霓天舉也一下子挺直了身體說道:“不錯,雖然眼下還看不清上面的具體符文,不過瞧那陣法節點的分佈,應該就是那巨魔法陣,可是巨魔法陣怎麼會有如此變化,我從未聽說過。”
康易山沒有說話,巨魔法陣並不算是太過深奧的一門陣法,他們康家之中同樣也擁有,在後輩子弟中也使用過無數次。眼前聽了兩人所說,仔細辨認後他也能夠肯定素霓兩人所說不假。
就在這個重要的關口,忽然之間有一道清冷的聲音在看臺的正南方一處人員稀少的平臺位置傳出。
“鬼捕,沈風,最高比鬥場比鬥,開始。”
這聲音響起的瞬間,有些人臉上立刻顯出喜色,而霓天舉,素蘭等人的臉上立刻陰沉了下來。
瞧左風的樣子似乎正在打破那巨魔法陣的束縛,雖然爲何巨魔法陣到了左風身上會有眼下的變化,可是看起來這陣法若是能夠打破,左風應該能夠恢復正常的狀態。
任何人都能夠看出,左風眼下正到了關鍵時候,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相信情況定然會有新的轉機。
可剛剛那主持之人,卻是在這個時候宣佈比鬥開始,這明顯是不準備給左風機會。
這主持人雖然來自帝國國主一方的人,可是看他做法應該是向着鬼捕,準確的說是偏袒畫鬼兩家。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這主持之人暗中也下了賭注,下注在誰的身上不問可知。
畫鬼一方的人聽到比鬥開始,一個個剛剛變得凝重的臉上,就立刻顯出笑意來,他們當然也不希望有任何的意外。能夠輕鬆解決那叫沈風的青年,何必要給他喘息的機會。
可是再看鬼捕,卻是站在那裡沒有半點要動手的一絲,瞧他的樣子竟然好像是在等待左風這邊有一個結果後才正式開始。
見此情景,畫鬼兩家的人一個個臉色一下子又變得難看起來,隨後大家就將目光轉投向了坐在他們其中的一名中年男子身上。
這中年男子身材瘦高,就連他的連也跟身材一般瘦長,本來還算俊朗的無關,可是在放在這瘦長的臉上後卻變得十分難看,因爲整個無關好似都被上下拉長了。
鬼潮,鬼家大帥,也是鬼捕衆多師父之中最重要的一位,也可以說是唯一算得上是鬼捕師父之人。
超級世家的武者名義上都是家族培養,一個龐大的家族如同一棵參天巨樹。這巨大的樹木在不斷成長的過程中開枝散葉,會產生衆多的支支脈脈。
這些分支同樣歸屬與家族,卻都因爲這棵大樹的主幹而存活,所有支脈也餓都會向着家族靠攏。所有的家族子弟都能夠獲得培養,名義上並不是任何人的弟子,所有人都隸屬於家族。
可是這其中天賦極佳的人必然會獲得家族資源的傾斜,同時也會有一些家族中傑出人物看重,着重對單獨某個人,或某幾個人傾力培養。
鬼捕是鬼家這些年中數得上的天驕人物,也是從小就被鬼潮所看中,將許多心血都傾注在了鬼捕身上。因此鬼捕雖然得到家族的培養,可是這鬼潮纔是他最重要的師父。
衆人向鬼潮看來,他心中也有數,對於鬼捕的做法他心中有數,多年的相處他當然知道這“弟子”的心性。
他不僅是一名戰鬥狂人,同時也極爲享受戰鬥的樂趣,那種殺戮和踐踏敵人尊嚴而帶來的暢快。
越是強大的對手,越能夠激起鬼捕的戰鬥慾望,他會在對手全力對戰之下,將其徹徹底底擊敗,然後再用最殘忍的方式,讓敵人陷入絕望,然後再將其徹底摧毀。
在這種近乎變態般的戰鬥方式下,鬼捕纔有瞭如今這般的強大自信,擁有超出同輩之人的實力。
如果讓他來決定,他也很想任鬼捕來等待下去,可是畢竟畫家的人在場,鬼家的長老在場,龐大的賭注和金額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哎”
輕輕嘆了口氣,鬼潮緩緩站起身來,緩緩說道:“捕兒,動手。”
聲音雖然不大,卻是壓過周圍的喧囂和吵雜,直接傳入到了鬼捕的耳中。
聽到鬼潮的聲音,鬼捕的表情微微一變,雖然很不情願,可是猶豫了一下後還是緩緩踏步走出。
口中輕聲嘀咕着:“就這個速度,到你面前的這段時間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不然就算是一隻螞蟻,當我到你面前的時候,也會毫不猶豫的捏死。希望你,值得一玩!”
步伐不急不緩,雖然沒有立刻就對左風發動攻擊,不過看到鬼捕動了起來,畫鬼兩家的那一羣人也都露出了喜色。那些在鬼捕身上下了重注的人,也同樣面露喜色。
比鬥會很快結束,他們的錢會成倍翻漲,一個個紛紛爲鬼捕的行動高聲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