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素家的代表素雲龍,瘋魔丸煉製已經到了最後一刻,藥尋,楚昭和藥駝子卻無論如何也笑不起來。
城主玄宏表情陰冷的盯着下方廣場上的變化,他也並不是一般的國主,而是以煉藥立國的玄武帝國國主。鑑別藥丸品質的眼力絕對獨到,尤其是素雲龍煉製的瘋魔丸產生如此異象,更加不難判斷。
“哼,鬼家看來是沒有半點機會了,不過就算是素家和王家之中有人勝出,你們這幫人也不用高興的太早,千幻教的手段可不止這麼一點點。
不過他們保密做的倒是很好,連我也只知道這兩個家族之中絕對有千幻教的盟友,卻不清楚究竟是哪一個。”
現在的玄宏,非常想再次釋放符文手法去感受陣法內的變化,不過一想到其中還蘊含着一種反制手段,那種衝動頃刻間煙消雲散。
廣場之中目光的焦點素雲龍,面前的藥鼎已經開始微微顫抖,其中的氣息已經有種要噴薄而出的趨勢,而現在的藥丸還沒有完全成形,而是再進行最後的融合。
此刻素雲龍身軀已經有了巨大的變化,他雖然不是以戰鬥力爲主的武者,可是身體依舊很強壯,畢竟他已經是感氣中期的強者。
原本量體裁衣十分合適的華麗長衫,眼下衣袍內已經變得虛虛蕩蕩根本就撐不起來,裸露在外部的身體已經看不到什麼肉,皮膚幾乎是緊緊的貼在骨頭之上,連血管和筋脈也都清晰可見。
原本還算英俊的臉龐 此時臉頰已經完全塌陷下去,顴骨高高的凸起,眼窩深深的陷進去,就像一具活生生的骷髏一般,看起來比屍鬼堂那邊的屍傀還要恐怖。
就算是變成如此模樣,素雲龍表情依舊極爲興奮,因爲藥鼎之內的瘋魔丸,絕對是他最滿意的作品。或者說以他的煉藥術,根本就不該達到這樣的程度,眼前的瘋魔丸是自己用巨大的“代價”換來。
有這樣一枚瘋魔丸,素雲龍也有信心一舉拿下藥子頭銜,幫家族拿到御陣之晶。他已經不去理會王家的王怡珍,更不會在意左風,這兩個人絕對不會超過自己。
而且他現在也到了最後凝聚藥丸的時候,需要將藥鼎之內的所有能量都匯聚到一起去,這個過程不能夠有任何分心,必須要一鼓作氣將藥丸凝聚出來。
在素雲龍努力凝聚藥丸的時候,不遠處的王怡珍卻是悄悄偷眼瞧了過來,嘴角不易察覺的勾起了一絲微笑。
‘這個白癡,竟然現在就選擇將藥丸凝聚出來,既然動用了這麼多的潛力,當然是要藉助這個機會把藥丸的品質提高到極限纔好。既然你現在就要凝聚成型,那也就不要怪我在這個時候動用全力了。’
想到這裡,王怡珍目光閃過一抹瘋狂,於此同時其身體之內原本只是緩慢運轉的一套詭異功法,現在猛的瘋狂運轉起來。
他的這種變化,王家陣營內家主王研眼中一抹惋惜劃過,可隨後就被興奮和喜悅所代替。
王怡珍獲得法決時並不太清楚這法決的具體效果會如何,只是知道法決的運轉方式。當初傳授這套法決的時候,告訴他會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會折損武者的一些壽命,不過只要日後憑藉家族的資源儘快提高修爲,那麼失去的壽命完全可以彌補回來。
這自然是一個彌天大謊,不過這套轉命決畢竟是當年煉神期巔峰的大能所創造,未能達到煉神期跟本看不透其中的隱患。
王怡珍不知道,當自己使用這套功法的時候,實際上已經註定了他根本就沒有機會活着邁入下一個層次。而他現在瘋狂的加速運轉功法,恐怕這一次煉藥比試結束後不久,他就將消耗完壽命而死去。
王怡珍這樣做是憑藉他對於煉藥的瞭解,他的師父楚楠在煉藥上走的更遠,感悟也更深。曾經楚楠就對他說起過,在煉藥最後凝聚之前的過程尤爲重要,如果想要提高藥丸的品質,就一定要在這個階段加入各種附加的能量。
這種能量只要不破壞藥丸本身的能量平衡,不影響藥性產生衝突便沒有任何問題。
他和素雲龍兩人,並未在藥物的配方上做任何改變,只是一個將自身的血肉之力加入其中,另一個人將自己生命之力加入其中。如此不會破壞藥丸本身的的配比和屬性,反而能夠讓其擁有超越一般瘋魔丸的藥效。
王怡珍的做法,幾位大師級人物立刻就有所察覺,就連原本沒怎麼看明白的藥駝子和藥尋兩人,都立刻察覺到王怡珍身體外氣息流動的特殊,尤其是生命力的詭異流逝。
“這到底是什麼方法,老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藥尋的疑惑,楚昭有些羞怒的冷“哼”一聲,這纔將當初獲得的那“轉命之法”,以及被楚楠無意之中教給了王韻詩這事給說了出來,同時也將這種方法的弊端等解釋了一下。
憑藉藥尋和藥駝子兩人的閱歷,只是簡單的聽了一遍後就明白了大概。藥駝子目光隱隱泛着異色,忍不住盯着王怡珍出神,不過片刻後就搖頭收回了目光。
這方法獲得的潛力實在太大,對於藥駝子這種修習煉毒術,喜歡劍走偏鋒的人,本能的會被這種方法所吸引。可是他卻並不是傻瓜,連命都保不住,那麼就算獲得再大的力量也沒有什麼意義,只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暴氣解體罷了。
藥尋卻是在楚楠和王韻詩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對兩個人有些懷疑。可是他想了想還是轉頭衝着楚昭說道:“楚老頭,這方法固然歹毒了些,可是如此看來,那素家的小輩還未必能夠獲得藥子頭銜,御陣之晶素家得到的希望也不大。”
楚昭苦笑着搖了搖頭,鬱悶的說道:“可就算獲勝的不是素雲龍,而是這王怡珍,結果又有什麼不同,依然還是在這兩個有懷疑的人身上產生。
我現在反而覺得鬼家若是獲勝也沒什麼不好,至少我們能夠真刀真槍的對鬼家和千幻教打一場,到時候礙於利益的糾葛,就算是叛徒恐怕也需要暫時跟我們綁在一起。”
藥駝子似乎對這種說法很不感興趣,皺眉說道:“事情若真這麼簡單就好了,你想這叛徒會投靠千幻教,而且被千幻教如此信任,一直讓其暗中潛伏不露聲色,顯然已經是死心塌地跟了千幻教。
這樣的叛徒,又怎麼會單純的爲了眼前的利益糾葛就跟我們站在一起,還不是會在關鍵時候從背後捅我們一刀。這就好像在我們頭頂始終懸着一柄刀,不知道何時何處會突然落下來。
你說這樣的事要我們手下人如何面對,通知了下面的人後,是否還能夠團結一致應敵,若不通知變生肘腋時,又將對我們造成怎樣的重創,楚老認爲這行得通?”
藥駝子本身也是一個“陰謀家”,所以在分析問題的時候,會想的更加現實,也能細緻的將更加殘酷的事情都仔細分析出來。
聽着聽着,楚昭的臉色也變得更加難看起來,雖然他本能的不想同意這種說法,可是卻也沒有半點能夠反駁的能力。畢竟眼下的情況雖然是死局,卻也必須要找到一個積極應付的方法,如果一味的蠻幹,最終只會落入千幻教設下的死局之中。
“難道就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麼,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難道現在就要通知大家捲鋪蓋滾出玄武帝都不成。”
這番話當然是楚昭的氣話,藥駝子卻是再次看向了藥尋,似乎兩人之前已經想到了什麼。楚昭瞪了藥尋一眼,開口說道:“若是有什麼就趕快說出來,如果是不想老頭子我聽,現在我就離開,別那麼婆婆媽媽。”
藥尋眉梢一挑,這楚昭性格就是如此,不然當初也不會固執的與自己的兒子數十上百年不相往來。
嘆了口氣說道:“如今的局面不論是素家和王家,我們都不能夠報以希望,不然我們承擔不起押錯賭注的後果。”
楚昭翻了個白眼,不滿意的說道:“你猶豫半天就憋出了這麼一個‘屁’不成,這不都是廢話麼,難道我不知道這兩個家族現在都不能夠信任。”
沒有理會因爲情緒不好而開始噴髒話的楚昭,藥尋目光轉而看向了廣場之內,在最邊緣處的位置,此刻有一道瘦肖的身影正在不斷的忙碌,也在盡全力煉製瘋魔丸。
楚昭眼神微微一動,忍不住開口說道:“你是說沈風那個小子,他倒是的確能夠信得過。”
剛說到這裡,楚昭就下意識的搖了搖頭,說道:“可是那兩個傢伙現在已經將藥的品質提升到瞭如此程度,又是將血肉和修爲加入其中,更是將生命力都注入其中,這沈風如何能夠比得過他們。
就算他肯用那兩個人的方法,現在開始學也來不及了,況且他絕不會像那兩個傢伙付出那麼大代價的。”
藥尋也是不自覺的嘆了口氣,說道:“哎,若是能夠現在學到就好了,我倒是有方法讓其能夠將藥丸再提高一個品質。”
本來垂頭喪氣的楚昭,聽了藥尋的話後猛的擡起頭來,眼中有着一抹興奮的精芒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