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海之中的變化外人無從知曉,更無法想象,此刻左風所行之事,雖不可稱爲前無古人,可卻絕對開創了另一番感悟陣法符文的先河。
符文和陣法的修行,大部分好像林家,雍家那般,對於家族子弟自幼培養,通過強行將符文記憶在腦海中完成最先的學習,之後再通過組合的奧妙去領悟。
之所以有此學習之法,究其原因是因爲幼時不具備精神力,無法將記憶,感悟和理解融合爲一。可左風正好相反,他最先具備了精神力,而且是強大到變態的念力,因此相比於其他人的符文修習,反而是以理解同記憶相結合進行。
而眼下在別人眼中幾乎不可能的事情,左風卻好似水到渠成一般的順利展開。
念海之中,左風已經成功搭建出了一道陣法, 那處自己所居住的房舍中的陣法。因爲這道陣法左風有了充足的理解和感悟,輕輕鬆鬆就將一部分從林家大陣內抽取出的符文訊息,融入到陣法之內。
二者的結合,就好像魚入海、鷹擊空一般順暢,而且符文信息與陣法結合後,那道搭建好的陣法也變得更加完整。
此刻林家的大陣在左風腦海之中只有一個粗略的圖紙,只不過這張圖紙此刻並非空無一物。那一道搭建好並與符文訊息結合的陣法,就好像圖紙上已經修了一堵牆,或是一扇窗。
如果循正常的方式,想要如此搭建起一座建築自然不可能,但左風又豈是尋常人。他擁有煉神期強者才擁有的念海和念力,擁有無數人夢寐以求的御陣之晶,有了這些輔助手段,左風也能夠將不可能化作可能。
凝重的神情,漸漸被如淵般的沉靜所取代,之前一直擡起手捏在眉心處的金色絲線,就是爲了在最危險的關頭,強行解開御陣之晶與念海間的聯繫。
如今那捏着絲線的手緩緩鬆開,自然而然的垂下,身體自然放鬆的盤膝而坐。對於此刻的左風來說,外界的變化已經被完全隔絕開,或者說此時的左風已經成爲陣法中一個特殊的存在。
之所以說特殊,之前的左風屬於被困陣法中的一個侵入者,既然是侵入者也,他便會被陣法所針對,外界操控陣法之人也能夠輕易的對付他。
此刻的左風身份出現了特殊的變化,這種變化讓他由一個侵入者,變成了陣法中的一部分,這便是他此刻的特殊之處。陣法不再像對待侵入者一般對待他,外界操控陣法之人,自然也不可能再用陣法去對付他。
在這種安全的環境下,左風的一切精神和意志都集中在了念海中,更準確的說是集中在那搭建的陣法上。
念力凝聚出的虛影,在念海之中化作盤膝而坐的左風,不同的是在念海中的左風,他的雙目是睜開的。那雙眼之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有的是複雜的符文變化,有的是推衍之芒。
右手輕輕擡起,一道道符文在其手指前方慢慢凝聚成形,當幾枚符文凝聚成一道小陣後,左風另外一隻手向着那龐大的符文訊息之中一招,那些暗金色的符文訊息之中,立刻就有點點金色光點飛射而出,最終落在左風剛剛刻畫出的陣法內。
二者在念海空間中瞬間結合,在這個過程中左風依舊在不斷的推衍和計算,隨後目光又落向那道院落陣法的一處角落,擡手輕輕一指,那道剛剛結合符文訊息的小陣,便立刻向着左風所指的那處角落飛去。
小陣緩緩的來到陣法邊緣,還沒有彼此觸碰,小陣與院落陣法就同時產生了一絲細微的波動。感受到了那絲波動,左風臉上忍不住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
‘果然行得通,利用這種方式,不僅能將那些符文訊息利用起來,而且能夠加快對陣法感悟的速度。’目中閃爍着難以抑制的喜色,左風毫不猶豫的再次刻畫起符文。
……
靈氣在體內快速轉動,除了御空而行,這已經是林隊長最強的身法武技,可就算速度提高到了極致,他的臉上的神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哎,想不到活了這麼一把年紀,竟然還會犯下如此低級的錯誤,明明身處不同的立場,可是我偏偏又沒有乾脆利落的將其解決掉。麻煩啊,都是自己惹的。”
苦嘆一聲,林隊長不自覺的嘀咕了一句,急速而行的腳步也漸漸放緩了下來。他沒有回頭去看,那道被炙熱的火焰包裹的身影,以驚人的速度掠空而來。
與之前那種漫無目的的搜索不同,眼下那道身影速度完全放開,顯然是目標明確的鎖定了這裡。不用去細想,林隊長就明白是自己手下留情的那個青年人,將自己的行蹤告訴了這火焰中的強者。
冷冷的轉頭向着身後看去,巨大的風帽和厚實的圍巾,將林隊長包裹的嚴嚴實實,只有雙眼露在外面。可就是這一雙眼睛,讓那火焰中的人影身體一頓,她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絲淡淡的熟悉感。
“此地爲私人所有,外人不得擅創,若是乖乖的束手就擒,我必不會爲難你。”沒有急着動手,火焰之中那道身影以命令的口吻冰冷的說道。
在其開口之際,繚繞在胸口以上的火焰微微消散了一些,露出其內那妖媚的容顏,正是客卿胭脂。
之所以沒有立刻動手,並不是因爲胭脂感到那雙眼睛有些熟悉,而是因爲她隱隱感覺到對方的修爲應該不在自己之下。
雙方僵持了一瞬,林隊長看似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可是他的注意力已經釋放開來,探查了周圍的情況。當確定只有眼前胭脂一個人來到後,林隊長微感錯愕,可轉念間就立刻明白過來。
林家主系一脈,此時正在全力的調整陣法,自然分不出太多的人手。想到這些林隊長隱藏在圍巾下方的臉微微笑了笑,眼中卻是有着一道寒芒驟然射出。
空中的胭脂始終留意着對方,尤其在她看來林隊長沒有半點放棄抵抗的打算,這也讓胭脂更加提高了警惕。
此刻林隊長眼中寒光迸射,胭脂周身的火焰猛的爆發開來,同時口中嬌喝道:“你在找死!”
手掌翻轉之間一柄長劍出現手中,長劍一經掌握,隨着身體外的火焰灌注進入長劍之中,那長劍之上一道道橘紅色的花紋在長劍之上快速攀爬,從劍柄處一直延伸到了劍尖。
冷眼看着胭脂手中的長劍,林隊長眸中隱有一絲嘲弄之意,手中的*緩緩的交由單手反握,卻並未動用任何一絲靈氣。
看到對方眸中的變化,胭脂眼神一寒,帶着橘紅色花紋的長劍高舉過頭頂,狠狠的向着下方的林隊長劈砍而去。
那纖細的長劍,好似在強風之下都會彎曲一般,可是在長劍揮舞而出的瞬間,一道橘紅色的鋒刃暴衝而出。橘紅色鋒刃,並沒有擴大,可是這種高度凝聚後的武技,所具備的破壞力將會更強。
在胭脂長劍將要劈砍而下的時候,林隊長便已經動了,反手握着*緩緩轉身,以肩頭面對着胭脂的方向。這姿勢十分詭異,看起來不像與人交手,反而更像是打算逃跑。
“哼,裝神弄鬼!”
對於林隊長的反映,胭脂並未受到任何影響,而且她的武技一經施展便也無法改變,只有全力向敵人斬去而已。
面對飛射而來眨眼間就落向頭頂的橘紅色鋒刃,林隊長眼中依舊噙着嘲弄和淡然之色。
眼看着鋒刃還有數寸距離,便要斬在林隊長頭頂時,他的身體終於動了起來。他身體微微彎曲的同時向前傾倒,這詭異的動作,就好像將脖子送出去讓鋒刃斬,好似砍頭刑一般。
包括胭脂看到這一幕,也不禁感到十分不解,因爲她明白對方絕不會真的引頸就戮。果然,就在那鋒刃即將劈中林隊長頭顱的瞬間,林隊長突兀的將反手握着的*輕輕向前一送。
看到這一幕,胭脂臉上反而漏出了一絲嗤笑,忍不住說道:“找死,以爲這樣就能擋……”
話沒有說完, 胭脂就再也說不下去了,雙目不敢置信的瞪着下方發生的一幕。若不是親眼所見,她根本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會有人如此輕易的化解了自己全力一擊。
下方包裹嚴實的男子,反手握着*,當胭脂斬出的鋒刃落在*的刀鋒上時,如果硬碰硬,*必然會被瞬間斬斷,緊接着就連林隊長的脖子也必然保不住。
可是*的刀鋒,在碰到橘紅色鋒刃的瞬間,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連續顫抖了數次。之後那橘紅色的鋒刃,便悄然的改變了方向,順着*的刀鋒向着斜下方滑落而下。
讓人牙酸的“嗤嗤”聲在刀鋒處遞,甚至*的刀鋒都隱隱有些扭曲,可是胭脂那一斬實實在在的被化解掉。
看到眼前這驚人的一幕,胭脂滿臉錯愕的愣在空中,下一刻林隊長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出現時已經來到胭脂身前。
*之上通體流轉着翠綠色的靈氣,毫不猶豫的朝着胭脂斬殺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