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風的表情由痛苦逐漸轉爲凝重,隨後才一點點的舒緩下來,剛纔那一幕他都不知是如何發生的,但他卻可以肯定若不是有人幫了自己一把,恐怕現在就算不是暴體而亡,也至少是修爲盡費落下個終身殘疾。
緩緩睜開眼來,正看到表情凝重望着自己的藥尋,左風早已經知道出手幫助自己的人就是他,能夠有這般精湛修爲,而且能夠將靈力操控得如此靈活的,也就是這位對煉藥有很深造詣的藥尋了。
“謝……謝謝前輩,我好多了。”
藥尋的臉色依舊十分陰沉,目光復雜的望着左風說道:“我不知道你身體內究竟有着什麼,可能就是因爲這些存在才能讓你實力暴漲,在葉林帝國創造出那般輝煌戰績。但我要提醒你的是,一切外力都並非是可以無條件讓你使用的,而且外力一旦超出你所掌控的能力範圍,反噬的危險隨時會發生。”
左風詫異的接口道:“您是說反噬!難道我剛剛不是走火入魔麼?”
藥尋並未急着回答左風的問題,而是隨意的在他的身旁坐了下來,掏出酒壺喝了一大口。左風此時雖然身體很痛苦,但心中卻又有些想要發笑。眼前這老頭除了平時說話尖酸刻薄之外,就是總要端個酒壺沒事喝一口,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一個大酒鬼般。
就在左風胡亂想着的時候,藥尋已經幽幽開口說道:“你剛剛的情況的確是走火入魔,但卻與一般人走火入魔的情況不同,一般人都是在修煉運氣之中才會有這種情況,可你剛纔並未有調動靈氣吧?”
左風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跟着不解的望向藥尋,期待他能爲自己解釋一下剛纔的情況。藥尋也是繼續說道:“從最開始我就感到你體內靈氣很詭異,在沒有達到煉氣期前就能顯露出元素屬性,這在大陸上可是很難見到的情況,而且你的那些靈氣中蘊含的竟然會是雷屬性,這種屬性更是異常罕見。
所以我當初察覺到你靈氣的異常時,就已經隱約猜到和你身體內的秘密有關。恐怕也只有你身體內擁有那般恐怖的力量,才能夠在雁城搞出那般大的動靜,最後還能夠在長老院的追捕中安然離去。”
藥尋說道這裡之時,左風也立刻想到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自己身體內的獸魂恐怕已經被眼前的藥尋所知曉,想到這裡他的面色立刻變得極爲難看,並且不斷警惕的打量着藥尋的一舉一動。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藥尋在看到左風這般如臨大敵般的模樣後,竟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此時夜深人靜周圍也沒有半個人影,藥尋的笑聲遠遠傳盪開去,直笑的左風心中有些發毛。
藥尋笑的很誇張甚至連眼淚都笑了出來,半晌後才揉了揉笑的有些痠疼的臉頰,開口說道:“臭小子,你覺得老頭子我會在意你身上的那些秘密不成,坦白告訴你,我的靈力只覆蓋了你頭顱,你身體中的秘密我一點都沒有興趣。況且我若是有其他想法,你認爲憑你的修爲能接得了我幾下。”
藥尋的話好似提醒了左風,讓他整個臉瞬間垮了下來。左風知道老者不是開玩笑,憑他的實力恐怕勾勾手指就可以輕鬆要了自己的小命。因爲當初藥尋在不注意時散發出來的氣勢,左風感覺雖然不如那幻生恐怖,但絕對不會差的太遠。
突然想起了什麼,左風疑惑的問道:“藥老,難道你就真的不對我身體內的秘密感到一絲好奇?”
藥尋輕輕搖了搖頭,回答道:“我當然好奇,而且是非常的好奇。”
“那你又?”
藥尋目光復雜的看着左風,好半晌才說道:“所以我更不能去察看,因爲那樣我怕自己會忍不住繼續研究下去。你還不明白專研煉藥術的人好奇有多重,我怕我一旦察看了你身體內的秘密,恐怕會……。”
藥尋的話並未說完,但左風已經感到背後的汗毛都根根直立而起,那沒說完的話左風已經可以想象出,他可是見過莊羽曾經爲了要嘗試一種新研製出的混藥,將一隻活的野獸一點點的**開來,這個過程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那野獸始終保持着清醒。
左風搖了搖頭,不敢再繼續想下去,藥尋卻是繼續開口說道:“我希望你自己考慮清楚,就像我剛剛說的那樣,那些你無法完全掌控的力量對你來說有害無益,你自己還是好自爲之吧。”
藥尋說完就轉身返回了自己的“草牀”,而左風從始至終就保持這樣平躺的姿勢,他也很想坐起來,可是直到藥尋離開他的腳趾纔剛剛恢復了一些知覺。當腳底有了知覺後,很快腿、腰、胸就開始漸漸有了感覺,他也知道了自己此時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
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躺在不遠處的藥尋,左風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能聽得出來藥尋的話都是爲了自己好,可他現在和獸魂幾乎已經融爲一體了,若是將獸魂強行分離出去,他可能立刻就會死亡。
而左風現在即使能夠將獸魂從體內取出,他也絕不會這樣做,因爲若是失去了獸魂這個手段,不要說找回失蹤的妹妹,就是想安然在玄武帝國找到安雅的解藥都是辦不到的。左風無奈的長嘆了口氣,輕輕的翻了個身就閉上了雙眼。
這些天來他沒有好好的睡上一覺,進入欒城後遇到這藥尋,反而比之前在山裡更累了,但那些勞累他都沒太當回事,畢竟有高人指點自己煉藥術,這種好事打着燈籠都沒處找去。
……
接下來的十天裡,左風每天都會釀製整整一甕壺的酒。雖然對於現在的左風來說,還算不得有多高的釀酒水平,但他也漸漸摸索到了一些竅門。就是如何在冷靜的釀酒過程中,還能將自己的激情投入進去。
他的方法也很簡單,就是每天都讓自己適當的飲一些酒,飲自己所釀的“忘憂醉”。他以前飲酒純粹是爲了通過這酒來恢復靈力,可是慢慢的他發現在飲酒之中,自己彷彿能夠感受到另一個自己。
一個自己有些陌生而又熟悉的左風,還記得他沒有動用任何靈力抵抗之下喝掉一整壺“忘憂醉”後,他竟然站在空地上大罵章玉、琳琅和安雄。之後又是對着夜空自言自語,好像在和什麼人述說鍾情。
之後在他完全清醒之時,藥尋帶着一臉壞笑的過來瞧瞧問起左風,“到底誰叫沈蝶?”左風當時滿臉羞紅,他也記不清自己那天晚上都說了些什麼,但好像看到沈蝶出現在眼前,自己好像渾身都充滿了勇氣,把憋了很久很多的話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也是從那一天之後,左風發現自己釀製的酒完全不同了,味道和口感上雖然還依舊及不上丁豪釀製出的酒,但自己釀的酒中所蘊含的的味道卻好像比丁豪釀的還要多了些什麼。藥尋再喝過之後只是不斷的點頭,還不是的拍着桌子讚歎幾句,彷彿這酒極對他的脾胃。
這十天中左風始終在專心釀酒,他沒有去碰藥爐,即使空閒下來的時候他也是在反覆琢磨着提高釀酒水平。藥尋這段時間並沒有指導左風的煉藥術,反而是在不斷讓左風嘗試各種藥材,同時讓他認識和了解很多藥材,。
藥尋沒有過多解釋,左風也沒有去問,兩人都默契的避開了這些。左風知道藥尋在用另一種方式直到自己,只是他不知道這種指導對自己的用處究竟又多大。藥尋這些天來也不斷讓左風改進釀酒配方,很多藥材的添加讓左風只是聽到就會震驚的合不攏嘴。
這天左風將釀酒的甕壺剛剛清理完畢,就看到了遠處一個略顯魁梧的身影向這邊走來。左風的目力極好,遠遠的就看清了來人的面容,正是那位之前送來拍賣貴賓卡的那位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
中年人很快來到了近前,和上次一樣臉上擠滿了笑容,離草棚還有三四丈遠的距離時,就不斷恭敬的向藥尋彎腰施禮。藥尋此時正興高采烈的喝着左風剛釀製好的酒,心情也是好的很,竟然伸手招呼那中年男子來草棚裡坐下。
中年人一臉的誠惶誠恐,小跑着來到了草棚之內,卻不敢坐下就那麼站着說道:“前輩今天氣色看起來很不錯。”
藥尋笑着指了指手中的酒壺,說道:“很久沒喝到如此好的酒了,心情當然好了,心情好了氣色自然也好。”
那中年男人恭敬的點了點頭,笑着接口說道:“我家主人也說這酒極好,若是前輩這裡有多的話,我家主人願意出高價購買。”
藥尋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中年男子,隨後又回頭看了一眼左風,這才緩緩說道:“這酒嘛,好說,好說。你來找我,應該是爲了拍賣的事情吧。”
見到藥尋一口答應下來,那中年男子也是面上一喜,趕忙從懷內掏出了個信封,恭敬的雙手遞了過去。藥尋毫不客氣的一手接了過來,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法,就將信封內的信件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