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虛破空一直在拖延時間,他明顯是想要藉助這段時間來儘量恢復自身的實力。
在這死門之中,他有着絕對的自信,不管是對陣法的掌握,還是對其中本源之力的運用,都是左風遠遠不能及。一時不察被算計吃虧也只能有一次,所以拖延時間對他更加有利。
可是就在剛剛,左風發現下方的八寶藥爐,那特殊的波動傳來,左風也立刻有了決定,不僅要配合着對方拖延時間,而且還要努力幫其多拖延一會兒。
“小鬼,你這可未免太過玩笑了吧,我能夠放你和你的兩位兄弟離開,這已經算是拿出足夠的誠意,另外我還答應將你那個失去精血的兄弟救回來,已經是我能給你的最好條件。
你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生死都在我的一念之間,可不要貪得無厭,到時候什麼好處都得不到,還將自己的性命白白葬送在這裡。xiūliàn到今時今日也不容易,可不要不知自愛啊!”
此時的虛破空,倒是一副善丈人翁的模樣虎口婆心的“好意”勸說起來。這與之前明顯判若兩人,而左風對其這番變化,也不得不暗暗佩服,果然是活了悠久歲月的人物,真的是非常善於掩飾。
表面上看去,左風一副遲疑難決的模樣,實際上他心中卻是暗暗一喜。他既因爲對方配合自己一塊兒耽誤時間,同時又因爲從對方的話中聽出,逆風的情況還是有可救治的方法而感到高興。
緩緩的搖了搖頭,左風開口說道:“我這次陪着我的兄弟冒險闖入死門,爲的就是要將這位震天前輩救出去。這麼多年來天屏山脈妖獸一族日漸沒落,甚至所剩不多的妖獸,已經變得岌岌可危。
若是不能將這位前輩救出去,我怎麼對得起我的兄弟,又怎麼對得起我爲此冒的風險呢。”
其實在左風與虛破空談條件的時候,遠處的震天就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它想要提醒左風,千萬不要跟對方談條件,那樣無異於與虎謀皮,這虛破空與那陽冥獸一樣,都不是什麼講信用的傢伙,一旦獲得好處便會無情翻臉。
可是與左風的接觸,它又從心底裡對其非常信任,覺得左風不會稀裡糊塗的就真的跟對方交易,或者是另有什麼打算也說不定。
其實在連續的攻擊都沒有將虛破空擊殺後,震天就已經感到心灰意冷了,甚至已經做好了被滅殺的準備。在這種情況下,聽到虛破空提出的條件,即使明知道這應該是個圈套,可是內心之中還是隱隱的希望能夠真的達成交易。
只不過聽着左風的話,震天又漸漸的清醒過來,左風與逆風來到這裡的情況,之前兩人交流的時候就已經透露過。如今左風這番掏心挖肺的話,明顯是在隨口胡謅,震天馬上就明白了左風必然另有所圖。
這個時候的虛破空,反而沒有急着給出答案,那猶豫不決的樣子,彷彿正在衡量一般。可他越是這樣,左風反而越看出來對方的心思。
‘這老傢伙明明是迫不及待,可是偏要裝出一副遲疑的樣子,想要以這種方式表現出自己談條件的誠意。只不過你奸,我也不傻,你越是表現出這樣猶豫不決,我越是清楚你心裡打定主意在欺騙我,最終你的承諾半點都不會兌現。’
已經明白虛破空心中所想的左風,反而徹底放棄交易的念頭,就是要專心一志的拖延時間,拖延到那八寶藥爐真正發揮效果的時候。
“小子,你很會談條件,你我也算是老相識了,彼此間雖然有些不愉快,可是畢竟追溯起來還有些淵源。……罷了,我就破一次例,答應你的條件了。”
虛破空開口了,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若換了其他人現在恐怕已經感恩戴德,先謝謝眼前這位前輩高人了。
可是左風卻是心中一陣冷笑,卻是沒有立刻說什麼,而是雙目灼灼的盯着對方。
雖然這樣表現的很不友好,可是左風也不得不如此,因爲他必須要儘量拖延時間。如今對方已經答應交易,那麼自己現在若是再一口拒絕,反而會容易被對方看出問題。
左風什麼都沒有說,就這樣緊緊的盯着對方,如此一來卻輪到虛破空有些心虛起來。畢竟他從一開始就沒有談判的誠意,因此被左風這樣死死的盯着,他反而略一猶豫,再次傳音說道。
“呃,你的條件我可以同意,可是這個傢伙的靈魂我可以放走,但是那具身體必須要給我留下,這是我能夠給出的底線。”
虛破空如此反應,倒是讓左風微微一愣,忍不住在心裡佩服這虛破空不簡單。他感覺到左風表現出了不信任,便立刻又在條件中作出調整,在這些細節上斤斤計較,一副生意人的模樣,自然更容易取信於人。
就連左風已經心有定見,在聽了這番話的時候,都有點懷疑對方談判的誠意了,不過這也只是一瞬間,左風就立刻冷靜下來。虛破空並沒有真的想交易,否則不論是先救治逆風,又或者救醒琥珀,都能表現出他談判的誠意。
他之所以沒有這麼做,就是因爲不想浪費時間,精力和念力,他本來就沒有真的想談判。
左風微微猶豫了片刻,故意又磨磨蹭蹭的朝着震天望去,一副向震天徵詢意見的架勢。實際上左風心中非常焦急,他能夠拖延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從虛破空的精神波動中就能夠感受到,他已經沒有什麼耐性了。
就在左風心中焦急的時候,下方的波動驟然變得強烈起來,通過與八寶藥爐間的緊密聯繫,左風能夠感受到,那藥爐正在沉入到地心炎內部去。
若是現在左風在熔漿湖底部,就會發現那隻八寶藥爐,如今大半個爐身都經沉入到了火口之內。當初他丟出去的時候,藥爐實際上就只有底部落在火口下方,與現在相差的太多了。
因爲沒有了靈獸的阻礙,所以那藥爐現在已經沉入了非常深的位置,只不過現在藥爐還在動着。那藥爐表面的光芒已經極爲熾烈,甚至有着道道漣漪向周圍幅散開來,那漣漪甚至將熔漿湖底沉積已久的砂石都吹了起來。
藥爐緩緩的晃動,會自然而然的落下,可是當完全落下後,又會因爲火焰之力的吹拂,又慢慢的升起來一點,在這個過程中藥爐會慢慢的旋轉着,當其再次落下的時候,角度和位置都有了細微的變化。
上方的左風,心中焦急萬分,眼看着就要拖延不下去的時候,藥爐也正好又一次緩緩的落下。與之前的幾次都略微有些不同,這一次藥爐比以前還要更深了一分,於此同時能夠聽到藥爐爐壁與火口邊緣接觸的位置,傳出一聲輕微的“咔嚓”聲響。
也就在這聲音傳出的瞬間,那藥爐再也沒有被炙熱的炎力吹拂起來,而是牢牢的鑲嵌在了火口之內,這八寶藥爐終於完美的與火口契合到了一起。
爐身上的光芒也在這一刻,閃爍着如同太陽一般耀眼,那耀眼的光芒直衝而起,那數百丈深的熔漿湖,也無法阻擋這光芒的滲透。
耀眼的白光自熔漿湖底部衝出,而上方除了左風之外,虛破空和震天都沒有一點準備,那耀眼的白光沖天而起,瞬間將所有人都籠罩起來。
“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被光芒籠罩中的虛破空,通過念力傳遞發出了波動,那波動之中可以感受到一絲慌亂的意味。
光芒並未持續太久,差不多也就一息左右的時間,便又突兀的消散開來。這光芒實在太過耀眼,大家都停頓了少傾,這才慢慢的恢復了視力。
虛破空下意識的朝着下方望去,看到的是完全恢復平靜,沒有一點光芒散發出來的熔漿湖。緊接着他就想起了什麼,猛的擡頭朝着左風望去,恰好看到此時左風臉上正洋溢着的淡淡笑容。
那笑容是如此的平靜,可是落在虛破空的眼中,卻彷彿是在嘲弄自己一般。到了現在他如何會不知道,剛剛那光芒與左風有關。
“是你,是你動了手腳。說,你到底做了什麼?你都幹了些什麼?你給我說!”
不知爲何,此時看着那沙蠍醜陋的容貌,竟然與虛破空的情緒完全吻合,沙蠍的頭顱彷彿就是此時虛破空憤怒欲狂的模樣。
巨大的沙蠍尾巴猛的甩出,獸能凝聚在尾部,混合着尾端的毒液激射而出,徑直朝着左風飛射而去。
只不過左風好像沒有看到一般,既沒有躲避,也沒有動用手段去防禦。任由那混合獸能的毒液,朝着自己快速飛來。
就在那毒液即將碰到左風之前,下方一道光柱陡然間飛出,那光柱之中散發着淡淡的綠芒,絲毫不像之前那般此言。
光柱來的非常快,就好像本來就在那裡,只是在這一刻才突然間亮起來了一般。激射而來的毒液,下一刻就與那光柱撞在了一起,隨即那毒液便消失了去,看着那樣子就好像被那光柱吞噬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