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血脈?這應該伴隨着很高的風險,逆風他能撐得住麼?”震天異常的焦急,可是卻沒有更好的辦法。
左風在這個時候,已經出手了,靈氣微微一動,在其手中就有着一隻錦霞。幾步來到逆風身邊,左風打開錦霞,根本不需要仔細看,就已經乾淨利落的從其中取出了一根銀針。
那些銀針經過左風的靈力灌注後,便直接刺向了逆風的身體,可以說他的認穴又快且準,而且刺穴的手法和角度都很有講究。
這些別人也許看不出來,可是震天已經帶着一絲驚訝之色開口說道:“竟然是藥家的刺穴之法,想不到你這小子如此年紀,竟然在醫道方面還有如此造詣。”
此時的左風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逆風身上,並未注意到震天提到的藥家。這藥家在玄武帝國崛起的時候,震天應該已經被囚禁在了八門拘鎖陣法中,應該不可能聽說過玄武帝國的藥家纔對。
實際上震天所知的藥家,的確不是玄武帝國的藥家,只不過他們彼此間淵源頗深,而且使用的手法完全一樣,所以震天才會有這樣的誤會。
刺穴手法施展出來後,逆風的情況也很快便得到了穩定,逆風的肉體已經不再痙攣,恢復了平靜。
左風的臉色卻絲毫不見好轉,一邊動用念力探查着內部的變化,一邊開口說道:“想不到兩種血脈融合後,竟然會有如此大的排斥效果。尤其是妖獸一族的王者血脈,與幽冥一族的王者血脈,都屬於非常強大的血脈力量。
像前輩您這樣的肉體,倒還能夠順利壓制,可是逆風畢竟修爲太低,而且他的化形有些特別,不是因爲修爲達到七階巔峰後才完成的化形,他沒有能力去壓制兩種血脈間的排斥反應。”
得到這個結論的時候,左風也感到極爲鬱悶。因爲想要救逆風,就需要將他本身的血脈歸還,可是他那些被抽取出來的血脈,在之前就已經被陽冥獸利用,與震天身體中的血脈,以及它幽冥一族的王者血脈完成了融合。
陽冥獸當時的目的,就是要不管不顧的提升自己,當然不可能想到自己會死去,這些血脈精華還要拿來救逆風。如今血脈已經完成了融合,逆風本來的血脈就非常稀薄,如今融合之後所剩更是非常稀少,因此現在的身軀承受不了兩種血脈間的排斥之力。
“現在怎麼辦,要將逆風救回來,就必須要依靠血脈之力。可是現在我身體中的這些血脈,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毒藥,根本不是救了他,反而是害了他。”
震天有些痛苦的敲打着自己的頭,它很想要幫自己的兒子逆風,哪怕付出再多的代價都不會猶豫。可現在卻不是代價的問題,而是自己付出的越多,反而會更加害了逆風。
此時的左風雖然心中同樣焦急,可是他卻表現的要比震天更加冷靜,在謹慎的考慮一番後,左風聲音沉穩的開口說道。
“如今這種情況只有兩個選擇,而這兩種選擇都需要冒着極大風險,而且也同樣需要做出取捨。”
震天猛的擡頭,它並不是懷疑左風,而是知道既然左風如此說了,那就說明接下來給自己的選擇必然是十分艱難的。
沒有浪費時間,左風已經馬上開口說道:“第一種選擇,就是要保持血液的純粹性。也就是將逆風本來的血脈還給他。”
見震天要說話,左風卻是擺手阻止,語速很快的繼續說道:“我知道血脈已經完全融合,不過我還是有方法將屬於逆風的那一部分提煉出來。只是如果這樣做,屬於你和陽冥獸的血脈,會在煉化的過程中完全被焚燒,提煉之中也不可避免會有損耗,最後需要的血脈量會非常大。”
“沒問題!就算是抽乾我渾身的血脈,也一定要救逆風,我絕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震天沒有一絲的猶豫,顯然它早就下定決心,“不惜性命”真的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左風卻已經開口說道:“前輩先不要急着決定,上一種方法成功機率其實並不太高,而且很可能將你們兩個的性命都搭進去。
而我這裡還有另外一種方法,這種方法與前一種恰好背道而馳。不是將血脈完全提純,而是加入更多的血脈,既然只有兩種血脈的時候彼此排斥,那就讓更多的血脈融合到一起,從而達到另一種的平衡。”
“如此做法,豈不是危險性更高,我不同意,還是使用第一種方法吧。”震天馬上就搖了搖頭,神情極爲嚴肅而堅定的說道。
“抱歉,前輩!”
聽到左風如此說,震天神情也一下子陰冷下倆,怒聲說道:“你什麼意思,我決不允許逆風有閃失,就選那第一種方法,我不允許你替逆風做決定。”
左風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絕不會輕易替他做決定,可我也不希望你替他做決定。”
震天臉上的怒容,此時漸漸化作不解之色,就見左風擡手輕輕指了指逆風,說道:“我希望逆風的事情,還是由他自行來決定吧。”
低頭望去的時候,震天恰好看到逆風的眼皮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要將雙目睜開,可是最後只勉強睜開了一條縫隙後,便又再次的閉緊。
隨後逆風嘴巴輕輕動了動,那微弱的聲音好似蟻鳴般微弱,可是在場的左風和震天都是直接用念力探查,所以只是極爲微弱的聲音,兩個人還是清晰的聽到了對方所說的話。
“我……選……後……者!”
這是逆風的話,震天整個人都呆在當場,就聽左風帶着幾分歉意的說道:“這件事實在太過重要,我通過刺穴之法將其精神和肉體暫時激發喚醒。剛剛我說的兩種方法,他都清楚的聽到,至於如何決定他剛剛已經選了。”
震天陡然間瞪大雙目,一臉憤怒的說道:“不可以,這絕對不可以。第一種,就用第一種方法。”
看着震天那怒髮衝冠,已經完全失態的模樣,左風卻是平靜的說道:“我知道前輩你是爲了逆風着想,可是我更希望你能夠再爲他多想一想。如果我聽從你的決定,即使我將他救活,你覺得他能夠好好的活下去麼?
他選擇第二種方法的用意,我想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纔對。而且他是你的兒子,換做是你處在他現在的位置,你又會如何選擇呢?”
左風雖然以最爲平靜的語氣說出來,可是卻如同驚雷般在震天腦中炸響。它那魁梧的身軀跌跌撞撞的朝後退了數步,那張臉彷彿也一下子蒼老的數十歲。
“我……,可他……”
支支吾吾了半天,震天最後重重的嘆了口氣,痛苦的說道:“哎!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呢!”
看到震天如此模樣,左風的目光反而變得堅定起來,低頭看着逆風說道:“我知道你這小子想什麼,可是你應該是知道我的。如果沒有一點把握的事情,我是絕不會輕易說的。
我既然提出來這個方法,就一定要將你救回來。你和你父親的結,終究還是要解開的,我絕不會讓你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死去,我左風的兄弟,絕不能帶着遺憾去死。”
左風說完,逆風嘴脣再次微微開闔,這一次的聲音比之前還要細微的更多。不過左風和震天都清楚的聽到,他這一次說出的是三個字“我”“信”“你”。
最後一個字說完,逆風便再沒有了半點聲息,看得出來他已經再次陷入深度的昏迷之中。
左風擡頭望了一眼震天,緩緩說道:“我既然答應了逆風,就一定會將他救回來,只希望前輩可以全力配合。”
慢慢的回過味來的震天,此時情緒也稍稍平復了一些。它雖然不情願,可是這既然是逆風的決定,它就一定要尊重。
點了點頭,震天說道:“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你就儘管開口吧,既然我說過這條命都交給你了,那需要什麼任由你取用便可。”
震天說着已經緩緩張開雙臂,全身完全放鬆下來,看那樣子真的是隨便左風來處置了。
只不過左風卻是輕輕拍擊身邊的那隻玉瓶,那玉瓶之中盛放的是屬於陽冥獸的暗金色血液。這些並非是純粹的王者血脈,如今左風毫不猶豫的取出了多半瓶,並且將之直接投入到了藥爐陣法中。
只進入第一層陣法,那血液之中便有着絲絲縷縷的黑煙冒出,左風能夠感受到,那些黑煙中,蘊含着幽冥一族的氣息。
如今經過煉化,那些氣息也正在被迅速的剔除掉,而後左風操控着那暗金色的血液,繼續向下沉落,很快就有着更多的物質被火焰焚燒成虛無。
半天沒有什麼動靜,震天也緩緩睜開雙眼,恰好看到的是左風在煉化暗金色的血液。
它不明白這些血液有什麼用處,不過既然逆風選擇了相信這小子,震天現在也同樣選擇了無條件的信任左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