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旺帶着兩名南閣武者,在陣法中心區域,釋放那陣玉的時候,左風一眼便看透了對方的打算。
對於那兩名之前負責煉製材料的南閣武者,左風對他們的陣法水平的判斷很準確。反倒是在沈旺出手的時候,讓左風多少感到有些意外。
因爲那兩名負責煉製材料的南閣武者,他們看起來能夠影響陣法,實際上卻是左風刻意而爲。
就好像他們以爲自己打開了一扇門,可實際上門是因爲左風沒有鎖,故意留給他們讓他們進來的。
反而是沈旺在使用了陣玉後,是真的抓住了一絲陣法的脈絡,雖然無法直接將陣法接管過來進行控制,可是至少他能夠調動一部分的陣法之力。
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左風吃驚之餘也不由得暗自反省。這一次的計劃中,接連出現的紕漏當中,有些是因爲自己過於自信所導致,如果自己再謹慎小心一些,是有可能避免的。
就好比眼前這個沈旺,自己認爲對方看透的都是自己留下的“假象”,可對方實際上卻摸索到了一絲陣法的脈絡。現在對方掌握的還少,可是一旦掌握的更多,倒時候自己的性命就有危險了。
心中隱隱的有些發寒,左風卻已經催動陣法,將南閣方面的武者都給隱藏起來。只是對此沈旺等人並不清楚,他們還以爲陣法是在自己的控制下,才釋放出了這樣的力量。
最初的時候,奉天皇朝的人還沒有太過在意,可是當他們發現的時候,南閣武者卻已經紛紛的消失無蹤。
眀隊長雖然吃驚,卻並未表現出半點的慌亂,他立刻就命令手下的武者,將隊形轉爲防禦。
“眀隊長,他們會不會趁這個機會突圍出去?”一名奉天皇朝的武者開口問道。
那個眀隊長腦子十分清醒,立即就搖頭道:“不可能,姬嬈大人在外坐鎮,就是爲了防止對方向外突圍,我現在倒是希望他們闖出去碰一碰。”
“爲什麼?”
眀隊長冷冷一笑,回答道:“這陣法覆蓋的範圍有限,在這裡他們還能夠裝神弄鬼,可是一旦從這裡衝出去,將會徹底暴露。到時候前有姬嬈副統帥帶人攔截,後面有我們全力截擊,你覺得他們能撐多久。”
聽了眀隊長的一番分析後,衆多奉天皇朝武者,一個個臉上都紛紛露出喜色。不過有人還是開口,問道:“可是他們如果不是打算逃走,那借助陣法隱藏起來,又是什麼目的?”
面對這個問題,包括眀隊長在內的所有人,都一下子沉默了。半晌後,眀隊長才開口道:“不管對方有什麼打算,總之我們以不變應萬變。只要我們現在全力防禦,不給對方可乘之機,他們就是甕中之鱉。”
看到手下人收縮隊形全力防禦,眀隊長也徹底放下心來,只是心頭的疑惑,卻始終沒有一個答案。
在某一個瞬間,眀隊長突然擡頭,向着葉家所在的方向望去,似乎想起了什麼,可是下一刻他就自嘲的搖頭失笑,口中嘀咕着,‘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其實有的時候,人們往往距離真理就只有一步之遙,而那一步並非是沒有能力邁出,而是被自己給限制住了。
眀隊長作爲隊伍的指揮,有着敏銳的判斷和直覺,同時還不缺乏勇氣和信念。但是作爲統攬全局的統帥,他顯然還不夠資格,缺少的就是對於全局變化的掌控力。
當眀隊長否定自己,那靈光一閃冒出的念頭時,南閣的武者已經悄然行動起來。他們將隊伍壓縮再壓縮,悄悄的朝着冰臺的另外一邊靠近過去。
此時的戰場焦點,仍舊集中在葉家處,不得不說葉朝的決定,的確是當下最爲明智的選擇。或者說帝猙因爲急於離開,而放棄掉的那些東西,此刻成爲了葉家如今的最大底牌。
各種極品,甚至是超品的恢復藥丸,被服下去後,之前在戰鬥中受傷的武者,都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在恢復着。
除了有些人的肢體被斬去,還有一些骨骼被折斷,這些傷勢無法在短時間內得到修復,大部分人的傷,或者在短時間內恢復,或者是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恢復着。
靈氣和體力的恢復,更是讓他們的戰力,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復當中。另外那部分激發戰力的藥物,使得其中一部分人,甚至比參與戰鬥前還要強上幾分。
在丹藥之外,更有八名武者被分到中品和上品靈器,甚至有些已經接近極品靈器的層次。這些武器方面的優勢,比起激發潛力的藥丸,效果還要更強。
項家和珂剎部,自然也都服用了恢復藥物,可是品質上相差的太多,效果自然也就有了明顯的差距。
不過他們勝在人數衆多,還有就是之前戰鬥的時候,他們大部分人都沒有全力參戰,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全力出手。
按道理來說,只有不足二十人的葉家,根本無法抵抗項家和珂剎部,加在一起共四十多人的武者隊伍。
可是憑藉極品儲晶內的那些物品,葉家還真的就抗住了,這種結果讓左風都不禁暗暗吃驚。
當戰場上的大部分人,都在關注葉家與項家、珂剎部的激戰時,有三個人似乎已經要被徹底遺忘掉了。
琥珀的身上還有着兩根鎖鏈,這是傀襄和成天豪兩人,對他不信任之下的控制手段。
“那個左風到底躲在了什麼地方?那麼多人搜索,怎麼可能毫無收穫。”
琥珀怒聲開口,聲音之中充滿了不甘,只是再開口之際,卻是小心的觀察着身邊兩人的表情變化。
只見傀襄和成天豪,他們立刻就露出了深表同意的表情。傀襄轉頭看向琥珀,沉聲道:“我們來這裡就是要殺左風,可是這該死的傢伙,就像是泥鰍般滑不溜手,你有什麼辦法能夠把他揪出來麼?”
早就已經準備好的琥珀,立刻就回答道:“這是他創造的陣法,你們也應該知道他的手段,若是沒有一點非常手段,是休想將他抓出來的。”
“你若是有方法,就趕快說出來,我沒有閒情聽你廢話。”成天豪越來越不客氣,這很明顯是因爲琥珀的利用價值已經越來越低。
好像根本看不出成天豪,已經考慮有殺掉自己的心思,琥珀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後,開口道:“要讓左風顯露痕跡,最終還是要依靠武者的探查,幻陣畢竟只是幻陣,他不可能平白無故消失。”
“哼,只要將陣法破壞掉就可以,你應該知道他佈置的陣法核心在什麼地方吧。”成天豪有些不耐煩的開口。
琥珀卻是毫不猶豫的答道:“你什麼時候見過,誰能夠因爲破壞陣法而解開幻陣。幻陣的構建基礎,甚至比起一般防禦陣法都要堅固。”
這一番話倒不是琥珀胡亂編造,否則奉天皇朝在找不到左風后,就應該全力破壞陣法。
頓了頓,琥珀又再一次開口,繼續道:“即便是退一萬步來說,你有能力破壞陣法。可是你能夠保證,自己破壞的不是傳送陣法麼?”
此言一出,成天豪臉色更加難看起來,傀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阻止其繼續說下去,轉頭看向琥珀道。
“可我們這麼等下去,總歸不是辦法,難道就在這裡乾等下去麼?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你肯定無法親手殺了左風,我們逃走的計劃也將會失敗。”
此時的琥珀心中也有些鬱悶,原本的計劃當中,根本就沒有眼前這一環。或者說按照原本的計劃,他現在該考慮的是儘快脫身,而不是跟眼前這兩個二貨繼續周旋。
可是被逼到這個份上,琥珀也沒有其他選擇,只能擡手一指遠處的戰鬥,道:“最大的阻礙就是那幫傢伙,我看麻煩就是那幫葉家的武者,只要將他們解決掉,揪出左風便會容易很多了。”
傀襄和成天豪暗暗的交換了一個眼神,似乎對琥珀的話表示懷疑。可是略微思考後,兩人還是做出決定,向着戰場所在靠近過去。
當他們在靠近之時,就聽到撕殺之中,項鴻和查庫爾憤怒的咆哮着。
“你以爲達成交易,月宗就會放過你?做夢!就算我們不動手,你也必死無疑。”
“現在乖乖交出來,留你一具全屍!”
這番話聽在別人耳中,也許沒有什麼感覺,可是落在傀襄和成天豪的耳中,他們卻是一下子就懵了。兩人同時朝着琥珀望去,眼中滿是詢問的意味。
面對兩人那詫異的目光,琥珀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解釋,總不能告訴他們,這是他們幾個傻瓜間的誤會。
遠處葉朝的聲音,卻是直接穿了出來,他大聲的喝道:“到了我這裡,你們就是殺了我也休想再得到。你們自己看看,這就是月宗帶來的好處,你們動我就是與月宗作對。”
葉朝本來是一時來了靈感,故意以這種方式嚇唬項鴻和查庫爾,結果卻是讓傀襄和成天豪呆在當場,連琥珀都有那麼一瞬間,忍不住問自己,‘難道這不是什麼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