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空算得上是那得天獨厚的存在,也可以說他從一開始就與那符文陣法間有緣。從一出生就對符文陣法有着常人所不及的天賦,不光得到了世上最頂尖的符文陣法師親自培養,同同時在修習符文陣法的過程中,還有着非常大自由。
要知道哪怕是在那些超級勢力中,符文陣法師在培養的過程中,每一步都需要在師父的指導,甚至是看管下,不能有絲毫的行差踏錯。
這樣做當然也是爲了,能夠讓門中弟子水平提高得更快,並且少走許多的彎路。可偏偏幻空與衆不同,他不光擁有不俗的符文陣法天賦,修行方面的天賦還要更強一些。
這樣一來他不光要面對符文呢陣法師父,同時還要面對功法武技修行的師父,時間的安排上幾乎沒有人能完全管理他。再加上其作爲奪天山未來的繼承者,母親幻生給予很高的期盼,又會讓幻空能夠自己掌握一部分時間和精力的支配權。
在這種環境下成長起來的幻空,雖然不能說是將其各方面發展達到極致,但至少他在成長過程中,並未真正因爲修行符文陣法或功法、武技的壓力,而心生不滿的情況。
不僅沒有任何逆反的想法,幻空反而還樂在其中,心態對於修行的影響非常大,這一點在幻空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如果換做是其他宗門,或者哪怕就是奪天山自身,如果是其他弟子擁有幻空這樣的天賦。那必然都要嚴格管束,務求將其各方面的天賦,壓榨出最佳的修行效果。
畢竟沒有幾個宗門,恰巧宗門繼承人自身,就擁有如此恐怖的天賦。而且這個宗門,還是古荒之地超級宗門之首,種種客觀條件的滿足,才成就了今天的幻空。
同樣因爲在這樣的特殊環境中,幻空才能夠有時間和精力,去了解所有自己感興趣的事物。哪怕是一些近乎消失的傳說,同樣能夠吸引幻空的注意力,並且讓他可以花費本來就很寶貴的精力去研究,那已經湮滅在歷史中的獸族陣法。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哪怕是奪天山的天才,如果向師父詢問關於獸族陣法的諸多情況,也必然會遭受到無情的斥責,更嚴重些都會遭受一定的懲罰。
可是面對幻空的提問,那些師父不僅不能打罵,反而還要耐心的解釋和引導,讓幻空放棄關注獸族陣法。在幻空鍥而不捨的追問後,他們也只能又無奈又無力的去回憶,搜刮腦海中所知道的一切,將關於獸族陣法的消息告訴幻空。
其實在他們看來,幻空知道的消息越多,就越會相信獸族陣法真的只是一個傳說,或者說不過是杜撰出來的一種存在。
然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幻空不僅相信了他們故意誇大的部分,同時還將那些對獸族陣法一些悖論,都用“瞭解不足”這樣的理由給丟在了一旁。
不得不說相信的力量的確強大,哪怕有這麼多符文陣法大師的努力,最終還是讓幻空相信了獸族陣法的存在,並且還直接立下誓言,一定要找尋到獸族陣法,證明獸族陣法的存在。
其實幻空的性格從某一個角度上來看,與左風還是很相似的,就比如他們兩個的倔強,當面對一些正常人都會退縮的“困難”時,他們不僅會迎難而上,甚至還會還稍微的樂在其中。
爲了證明獸族陣法的存在,幻空先是查閱各種典籍,奪天山的藏書雖不說是包羅整個坤玄大陸,但也不會差得太多。即使其中涉及到獸族陣法的典籍,只有很小一部分,那也差不多有數千本。
如此數量驚人的典籍,幻空不僅一一翻閱過,而且其中的大部分,他甚至看過三遍、四遍。
其實不是沒有人像幻空一樣,對於獸族陣法有過興趣和嚮往,可是他們在內心中,已經先一步相信了獸族陣法這種存在,然後再去找各種線索證明。這樣即便是將某些線索擺在面前,他們也會抱着懷疑乃至否定的態度去思考。
幻空卻不僅僅是感興趣,他也是真的抱着相信的態度,從漫長曆史遺留下來的那點線索和痕跡中瘋狂尋找,不放過任何一丁點可能。
只不過隨着幻空的符文陣法水平不斷提升,時間也過去了很久,獸族陣法的存在卻始終未能被證明。在收集和研究各種線索的過程中,幻空不僅沒有能夠證明獸族陣法的存在,反而還產生了很多的疑惑與不解。
最重要的是幻空自身學習的就是人族陣法,從根本上就是與獸族陣法理念,彼此相互矛盾的。幻空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理解,爲什麼那麼多人否定獸族陣法的存在,爲什麼時至今日獸族陣法不光留存的典籍少之又少,大部分的符文陣法師都對其十分排斥。
這就好像一個人,他一直修行和使用的都是刀,而且也能夠在用刀方面達到極高的水平。這個時候讓他相信,劍纔是這世界上最好的武器,只有用劍才能夠達到最高水平一樣。
拋開刀與劍本身誰是最好的武器不談,我們只談一個人的信念,或者說一個人在修行上的執着,對於一個人能夠達到的高度有着本質上的影響。如果人一旦否定了自己,那麼他又要如何面對自己曾經的努力,又要如何繼續修行下去。
符文陣法的修行也是一個道理,在如今的坤玄大路上,沒有任何人見到過獸族陣法,也沒有一套真正完整,關於獸族陣法的描述。更不要說通過獸族陣法,來一步步提升符文陣法實力,又有哪個人會將全部精力,都放在研究獸族陣法上。
幻空即便是天才,哪怕他依舊相信,獸族陣法的存在。可是除非他徹底放棄,自己在符文陣法方面的修行,否則他只有放棄獸族陣法。
這也是左風在修行道路上,第一次用這種另類的方式否定自己,也是他真正理解修行中的無奈。雖然在那段時期,幻空變得非常消沉和低迷,可是當他走出陰霾的時候,整個人都比以前有了本質上的變化。
甚至他能夠順利凝聚念海,邁入到凝念期,都與他痛苦放棄對獸族陣法的研究有關。也是到那個時候,曾經許多不理解,幻生對於幻空培養時放縱的人,似乎徹底明白了她的那份良苦用心。
幻空對於獸族陣法,近乎瘋狂般的執着追求,讓他徹底沉浸其中。然後當他有一天,不得不親手斷絕自己追求的時候,也讓其擁有了浴火重生般的進步。
許多人面對凝聚念海這一步的時候,會因爲承受不了痛苦,或者承受不了那種由靈氣修行轉變爲精神修行,在那關鍵的一步徹底崩潰。
可幻空卻是剛剛經歷過,對獸族陣法的否定,那種痛苦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知曉。只有真正全身心投入,爲之執着追求後,又不得不親手放棄的人,纔會理解自我崩塌和重組,到底蘊藏了怎樣一種巨大的力量。
後來的幻空,專心致志的研究符文陣法,研究屬於人族的符文陣法,一步步的提升水平和能力,到如今在整個奪天山都是最頂尖的存在,乃至整個坤玄大陸上,都罕有能與之相比較的超級宗師。
幻空也漸漸開始遺忘,自己曾經追求過獸族陣法,曾經將之當成是自己的重要追求。
卻不曾想竟然有一天,獸族陣法能夠再一次,以這種讓他都極爲吃驚的方式出現。似乎因爲已經被遺忘多年,或者說曾經被自己徹底否定,所以當見到獸族陣法的一刻,他不僅感到了陌生,甚至還會下意識的感到迷茫。
連構建陣法基礎的點位,被清楚的標明以後,幻空仍然無法相信,那就是獸族陣法。直到第一枚符文慢慢的在眼前刻畫出來,在部分典籍中雖然有過形容,以及大致描繪,但是卻未曾有一枚完整流傳的符文,以逆風那粗糙的手法,慢慢描繪出來時,幻空才終於願意相信,那真的是獸族陣法。
左風雖然擁有不俗的符文陣法水平,然而他卻不清楚,自己口中發出的那些怪異聲音,到底有着什麼意義,更不清楚其中內容都代表了什麼。
他僅僅只是將本體收到的傳訊內容,以最爲“原汁原味”的狀態,將其給“複述”出來。而逆風在符文陣法方面,雖不能說是一竅不通,但也絕對是那種半吊子。
要是一般的簡單符文和陣法,也許他還能夠順利描繪,可現在的是獸族陣法,連它自己都是首次接觸。
甚至逆風在最初開始描繪的過程中,都不清楚自己正在描繪的竟然是陣法。它只是一部分藉助自己的本能,一部分藉助自己血脈中的引導,這樣勉勉強強的描繪。
那麼這樣的描繪過程中,出現問題是不可避免的,要是不出錯那纔是真的奇了怪。
更痛苦的還要說是幻空了,已經被自己徹底否定的獸族陣法,沒想到有一天竟然真的會出現。而且出現的方式,還是以如此特殊的狀態,而他甚至連震驚、懷疑、激動和迷惑的情緒都來不及釋放,就必須要專心致志的去解讀逆風所刻畫出來的每一枚符文,還有那些符文的位置與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