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就是模糊的一道魂體虛影,也不難看出花九腸,那張臉上綻放出的燦爛笑容。
與左風戰鬥到現在,他終於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佔據了絕對優勢,想要將對方擊殺,也從未像現在這麼容易。
雖然之前在戰鬥的過程中,也曾經出現過幾次驚人的局勢逆轉,但戰鬥到了如今這個時候,花九腸相信左風的一切潛力,都已經被壓榨乾淨,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再有能力逆轉局面了。
那些由花九腸凝聚出來的各種劍,每一柄都是他經過無數歲月的打磨,不斷的鑽研和探索後才掌握的。
這手段並不是不夠強,也不是有什麼特殊的限制,只是花九腸一般情況下不願意使用這個武技。或者說大部分御劍閣強者,在達到凝念期以後,都不太願意使用這個武技。
只有真正瞭解御劍閣修行法門的人才知曉,要學習一柄柄形態各異的劍,不僅要熟練掌握,更是要對其有深刻理解,甚至在修行的時候,就要將其當做是自己唯一的武器。
偏偏在將這武器,修煉到一種極致的狀態以後,又要將其直接捨棄,然後再重新修行一柄完全不同形態的劍。因爲形態不同,包括運用時的運勁、手法和氣息都有着明顯不同,這完全就是要重新對一柄新的武器重新適應。
一般武者若是更換了武器,那麼修行之路,都有可能就此斷絕。可是御劍閣偏偏另闢蹊徑,就是要讓門下武者,將一柄柄形態不同的劍,逐個去修行一遍,還要將它們每一柄都徹底掌握。
光是掌握一柄劍後,立刻就要更換一柄新摸樣的劍,對武者來說就已經是極大的考驗,而且在御劍閣各種形態的劍種類過百,逐個修行一遍光是想一想就已經讓人內心崩潰了。
對於其他宗門的武者,要想修行新的武器,就要同過往的武器徹底斷絕。不要說是在接觸之前的武器,就是見到都可能會造成不好的影響。
結果御劍閣讓武者更換武器以後,還必須要時不時將曾經掌握的劍,重新運用避免生疏或遺忘。也就是御劍閣就是要讓門下武者,在掌握了新的劍以後,還保持對過往之劍的掌握。
御劍閣通過其獨特的功法,能夠讓武者在不斷修行新形態的劍時,可以勉強穩住內心與精神,不會出現崩潰的情況。
可這也僅僅只是對武者不崩潰或失控的最低保證,卻並不會減少一柄柄武器更換中,所帶來的巨大折磨。
再加上要在凝念期之前,將上百種武器,一一都修行到極致,全部都能夠掌握。這種壓力也是難以想象的,即便有些人能夠忍受這種折磨,但是在達到凝念期時,仍然有許多柄劍沒有能掌握,那就不得不被卡住,無法邁過凝念期的門檻。
甚至有些武者,終身都卡在凝念期的門檻前,始終無法邁過去。尤其是隨着武者的年齡越來越大,它們會發現自己在掌握了一種新的劍以後,會忘記之前掌握的兩種甚至三種劍的運用方法。
到了這個時候,即便再如何不甘心,也只能放棄了。不像其他宗門,只要還能修行,就可以一直堅持下去,可以不斷的嘗試。
御劍閣如果卡在凝念期太久,或者年紀太大達到育氣期巔峰,都代表了今後晉升無望。而這也是爲什麼,御劍閣強者數量相對稀少的一個重要原因。
數量雖然稀少,但是隻要邁過凝念期以後,每一名御劍閣強者的實力,都要強過同階武者一些。這花九腸與其他五名神念期強者相比,就顯得比較明顯了,他們雖然在同一個層次,但是最終展現出來的實力卻完全不同。
從六個人六道魂體分身,最終只有花九腸存活到最後,就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來。
經歷過堪比地獄般折磨的修行方式,御劍閣凝念期以上的武者,獲得了超過同階武者戰力。而他們所運用的武技,每一種都是以攻擊力驚人而見長,有這麼多選擇的情況下,他們自然沒有必要非使用其中一種,尤其是這種武技,還會讓他們回憶其曾經修行中不堪回首的過往。
花九腸的內心之中,也同其他御劍閣武者一樣,從內心之中會排斥,這種將曾經掌握的各種劍,全部具現出來的方法。
可如今情況特殊,哪怕左風的狀態,比花九腸想象的要更加虛弱,但是他卻不敢有絲毫大意。
畢竟花九腸自身的狀態也不太好,對付左風就務求要一舉擊殺,免得再出現其他的變故。因此哪怕花九腸的內心,是排斥使用這種武技,但最後他還是運用了出來。
隨着那一柄柄形態各異的劍,在花九腸的身邊凝聚成型,他整個人的氣息,甚至是氣質都微微發生了一點改變。
那種感覺就像是花九腸,與周圍的每一柄劍,都存在某種特殊的聯繫。或者說那些劍加上花九腸,組成了一個完整體。非要形容一下,就好像獸族從人類形態,正在重新轉變成爲獸族形態。雖然看起來很怪,但感覺上他就該是這副模樣。
面對花九腸這副模樣,左風感覺最後一絲希望,也在不知不覺間消散。他本來還期盼着,憑藉自己僅有的力量,以及能夠調動的雷霆之力,與對方勉強周旋一陣子。
最重要的是那血脈傳來波動的陣法,左風也逐漸發現,那陣法十分不俗,若是能夠構建出來,絕對能夠發揮意想不到的效果。他甚至懷疑,掌握這座陣法,將是這次冰山探險的關鍵所在。
可是花九腸顯然不會給自己時間,他會全力以赴的出手,務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左風擊殺掉,從他施展出來的武技就能夠看出。
花九腸雖然很欣賞,左風此時表現出來的絕望,可是他也不想夜長夢多。他在將那衆多柄形態各異的劍凝聚之後,只稍微欣賞了片刻,便直接動手了。
最先飛來的是十幾柄劍,有那側面看去輕薄好似蟬翼般的長劍,有那劍身寬厚如同巨斧般的長劍。有劍身從中間部分朝三個方向如同開花般展開的短劍,還有劍身纖細如針般纖細的短劍,其它柄劍也都形態各不相同。
那劍身薄如蟬翼般的長劍,在激射向左風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不斷的改變形態,遭遇能量以後,它會隨之改變形態,扭曲成各種詭異的模樣。
至於那劍身寬厚的長劍,好似攜帶着開山裂石般的威能,從正面朝着左風劈砍下來,彷彿空間都要被其當場斬開。
那柄劍身中段好似開花般分開的短劍,會在激射的過程中快速旋轉,遠遠看去就像是盛開的鮮花。只不過那鮮花的中心,會攜帶着強大的吸力,一旦被其吸入其中,立刻就會被絞成肉餡。
至於那柄纖細如針般的短劍,它更是在激射而出後,便直接消失無蹤。只有空中殘留的一絲破風聲,算是其最後留下的痕跡。它並沒有消失,只是用特殊手法,加上其特別的形態,呈現出一種消失的樣子。
至於其他十幾柄劍,也都有着截然不同的攻擊方式,它們的攻擊方式,與它們本身的形態有莫大關係。
面對那率先激射而來的十幾柄劍,左風毫不猶豫的全力催動雷霆之力。同時他也利用雷霆之力,讓自己的速度直接提升了數倍。
依靠雷霆之力來加速移動,這本身就會對左風的身體造成破壞,更何況現在的他,本來就有着不輕的傷勢。
只是閃躲了幾次,左風就發現自己逃無可逃避無可避,至於那些從各個方向,以不同方式襲來的劍,也已經將左風的逃跑路線給封死了。
左風忍不住嘆了口氣,眼神卻變得銳利且堅定,既然避無可避,那他就全力以赴調動雷霆之力,朝着那些劍迎了上去。
那雷霆剛剛飛出不遠,就立刻在虛空中炸裂開,化作無數的雷弧。隨即那些雷弧,以及周圍的雷霆就快速跟上,緊接着那柄之前消失如同細針般的短劍,就那樣在虛空中浮現而出。
這細針般的短劍剛剛被擋住,那劍身分叉如同畫一般的短劍,以及薄如蟬翼般的長劍,就已經緊跟着來到,它們速度很快,飛行軌跡也是飄忽不定。
好在左風釋放的是雷霆,不光數量很多,速度也非常快,尤其是那些劍一旦靠近,雷霆就會主動的撲上去。就像是之前那細針般的短劍,它哪怕隱藏的已經很好,還是在接近的時候被雷霆給捕捉到了。
一瞬間大大小小的雷霆紛紛炸裂,無數的能量在虛空中爆發,形成的能量衝擊如同海浪般的盪漾開去。
隨即那柄如同戰斧般的巨劍,好似要斬破虛空般來到,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直接將那能量衝擊給一分爲二。
左風見此也是猛地大喝一聲,同時兩手好似在虛抓住什麼,同時朝着中間位置狠狠地拉扯,雙手一下子併到一起。
那些剛剛被衝擊而散開的雷霆,快速的聚攏而去,迎上了那柄戰斧般的巨劍。
一時間巨大的爆炸聲中,還接連傳出無數小爆炸聲,以雷霆巨劍碰撞的位置爲中心,快速地朝着周圍擴散開。
左風雙目微微一黯,嘴裡噴出了一大口鮮血,他的眼前那爆炸的位置,正有着一柄柄形態不同的劍,從那爆炸的能量中穿過朝自己襲來。